這件事,不僅是寧芮夕心裏的疙瘩,顯然也是寧父心中的。他平時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家的,他是老教授,現在已經退休了,平時都是跟著老伴一起看看書聊聊天什麽的。誰想到今天隻不過是因為去找了下老朋友回來就發生了這樣不幸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走的時候家裏還好好的,回來的時候都沒人了。應該是熟人,以你媽的性子,不是熟人的話是不會給他開門的。”


    寧父想著,完全找不出什麽線索來。


    寧芮夕皺著眉:“那爸,你和媽最近有得罪什麽人嗎?”


    雖然知道這件事不太可能,畢竟身邊在周邊的都是認識了幾十年的老鄰居,但寧芮夕還是抱著那最後的一線希望。因為她知道,如果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話,那麽她之前那不祥的預感就要變成現實了。而這個現實,將要將她推向一個不能原諒自我的深淵。


    寧父很認真地回想了很長時間,最後還是輕輕搖了搖頭:“沒有。你媽雖然性子要強脾氣不太好,但畢竟都是認識那麽久的鄰居了,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


    “嗯,我知道。爸,放心吧,這件事交給我。”


    寧芮夕一臉凝重地點頭,往外走的步伐帶著些許不自然的沉重。


    張經理看到寧芮夕出現的時候還很意外,問候了幾句表示如果寧芮夕還有事的話隻要跟他說一聲就好。要是實在不方便的話最近的任務他都會給其他人分一些的。寧芮夕拒絕了張經理的好意,她想通了,時間就是海綿裏的水,擠擠就會出來的。她不能做一個自我放縱的人。已經請了那麽多次假,這個在她的工作生涯中已經是件很不好的事情了。


    隻是這一下午,寧芮夕體會到了什麽叫做心急如焚。


    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要查媽媽這次暈倒的事情的真相,還要等待媽媽的消息。


    到下午四點的時候,她終於接到電話後媽媽醒了。這樣一來,她才是稍微放下心來。


    下班以後,寧芮夕並沒有立刻去醫院,而是先回了一趟家。她想去問一下周圍的鄰居,看他們有沒有注意到今天有什麽人去了她家。除此之外,媽媽要住院,是要收拾一些東西帶過去的。


    “夕夕啊,你媽媽怎麽樣了?”


    鄰居一個快八十歲的老阿婆佝著身子走過來。她的年紀已經很大了,牙齒掉得差不多了,說話的時候還有些漏風。


    寧芮夕知道這位阿婆,因為她經常去自己家跟自己的爸媽聊天。


    “阿婆,媽媽沒事了,你別擔心。對了,阿婆,我有點事想問你一下。”


    寧芮夕半蹲下身體,把音調提得很高,她知道,聲音太小了,已經有些耳鳴的阿婆根本聽不見。


    阿婆聽說沒事之後就露出放心的笑容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好心人都會有好報的。你說什麽,問什麽事?”


    寧芮夕又繼續扯著嗓子附在阿婆耳邊問道:“阿婆,你今天有沒有看到什麽陌生人去我家呀?男的女的?”


    “什麽男娃女娃?阿婆沒看到啊。等下啊,阿婆去幫你問問阿慶,看他有沒有注意到。”


    寧芮夕隻好攙扶著阿婆進了鄰居家。


    “夕夕啊,你回來了。我聽說你媽媽住院了,現在情況怎麽樣?沒事吧?”


    還沒等寧芮夕開口,鄰居家的江伯伯就帶著老花鏡從裏麵走出來的,關切地問道。


    寧芮夕扶著老阿婆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輕輕點頭:“江伯伯,我媽媽已經沒事了。謝謝您的關心。是被這樣的,我想向您打聽件事。”


    江伯伯趕緊招呼旁邊的妻子讓她帶水來,一麵很認真地說道:“什麽事呀?”


    寧芮夕緊繃著臉:“我爸說,今天他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我媽躺在地上。大門還是敞開的。醫生也說我媽是被人氣著了,所以我想肯定是有什麽人跑到我媽那裏是嚼舌頭了。我媽的性子伯伯嬸嬸你們也是知道的,好強。所以我想打聽一下,今天你們有沒有注意到我家來過些什麽人,就算記不清長相的話,知道是男是女也成。”


    江慶聽著這話,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他扭頭看著那邊正在倒水的妻子:“你今天注意到夕夕家來了什麽人嗎?”


    說完又跟寧芮夕解釋道:“我今天上午去外麵進貨了,下午才剛回來。回來就聽說你媽出事了,還想著等有消息了就去醫院探望下呢。”


    江嬸認真回憶了很長時間,最後才不好意思地搖頭著:“不好意思啊夕夕,這個我還真沒注意到。要不我去幫你打聽下?這件事可得認真對待,到底是什麽人這麽缺德啊。這樣的人,應該被抓去坐牢。”


    江慶就比妻子考慮得多了,他回想著剛才寧芮夕說的話,最後得出一個讓他很意外的結論:“夕夕,你剛才的意思是說,有人把你媽氣暈了之後就直接跑了?”


    寧芮夕沉重地點頭。


    這下子,老兩口都坐不住了。


    江伯伯更是個火爆的性子,他直接站起來,對寧芮夕說道:“夕夕你別擔心,伯伯,這就去幫你問一下。咱們小區這麽多人,總是會有人看到的。實在不行的話咱們就去保安那調監控錄像,我們一定要把那個畜生抓到。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真是連畜生都不如!”


    寧芮夕也咬著牙,一想到今天如果不是爸爸回來得早剛好趕上媽媽就會更加危險,她心裏的怒火就有些控製不住地一直往上湧。


    不得不說,老鄰居就是這點好。


    隻不過半小時不到的時間,江伯伯家不到二十平米的客廳裏就坐滿了人,基本上都是跟他們年紀差不多的五六十歲的人。他們是一輩人,平時也走得最近。


    “今天找大家來,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大家幫忙。這是江教授的女兒夕夕,大家應該都認識的都是看著她長大的。今天寧教授家發生了件很不幸的事情。有人到了寧教授家,把夕夕的媽媽氣暈了,然後扔下她不管就跑了。現在夕夕的媽媽還在醫院,我覺得我們絕對不能讓凶手逍遙法外,不然的話以後要是再發生這種事怎麽辦?所以我請大家來,就是想讓大家回憶下,今天中午的時候,有沒有見過什麽陌生人來我們小區?就算不記得他們的長相,隻要說下是男是女都行。”


    江伯伯不愧是在小區待了那麽多年的老住戶,一開口就有一種讓人信服的威信。他一開口,在場的人就都齊齊看向坐在他們中間的寧芮夕。一個個爭相詢問著寧母的情況。


    在寧芮夕告知他們自家媽媽腦溢血的事,在場安靜了片刻。很快,就響起了他們義憤填膺的咒罵聲。


    大夥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對於這件事的評價。很快就歪樓了。不過好在還有江慶在場。他的任務就是在吊起大家的興趣後調整整個討論進行的方向。


    “好了,大家先別說這些。那個凶手我們是不會放過的。所以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找到那個沒人性的凶手。”


    江慶站起來,雙手舉起,示意大家安靜下來,認真地說道。


    這樣一來,大夥的討論聲倒是沒之前那麽熱切了。每個人都在埋頭苦想著,寧芮夕在一旁看到這一幕感動不已。


    鄰居情,這個,是前世的她所沒有感受過的。


    她住在豪華的別墅區,鄰居都是有錢人。他們擁有的東西很多,失去的東西也更多。像這樣溫馨的鄰居情,就不是錢能買到的。


    她站起來,對著在場的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感謝:“各位叔叔阿姨,伯伯嬸嬸,芮夕在這裏謝謝你們了。我一定要找到那個凶手,為我媽媽討回公道。”


    年紀大的人對年輕人總是有種天生的保護心理。這樣的心理,跟傳統美德中的尊老愛幼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看到寧芮夕這樣,幾個人同時站起來去拉寧芮夕。


    “夕夕啊,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幫忙的。這次的事情,絕對不會坐視不管。我們跟你們家都是十幾年的老鄰居的,你是我們看著長大的,要是這點事都不幫忙,那我們還是人嗎?”


    說話的,是一個平時喜歡喝酒脾氣就很火爆的伯伯。


    寧芮夕知道他,因為幾次在樓梯口遇到,都是渾身酒氣的。


    現在,這個她之前印象很不好的人就說出了這樣的話,讓寧芮夕一時間羞愧難當。


    “謝謝伯伯。”


    “好了,大家都來好好想想。特別是我們這個單元的,看看有沒有什麽特別的人出現?”


    這次,大夥的熱情就真的被調動了。隻是見到陌生人這種事實在是太常見了,平時也沒多注意的,這一時間想要想起來的話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對了,上午的時候來了個收破爛的。是個男的,六十多歲的樣子,穿得破破爛爛的,我看他穿著可憐,還專門給他倒了杯熱水呢。”


    一個胖乎乎的大嬸率先發言著。


    隻是這個對象,在第一時間就被在場的人排除了。


    寧芮夕也讚成地搖頭:“應該不是這個人。我懷疑凶手應該是我媽媽認識的人,不然的話他不可能進得了我的家門。”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


    寧芮夕也在認真地打量著所有人的表情。在這群人中,有個人的神情有點奇怪,很猶豫的樣子,好像在顧忌著什麽一樣。


    寧芮夕對這個人不太熟悉,隻是偶爾碰到過幾次。隻是印象中他任何時候都是很沉默的樣子。他的家境,應該算是這個小區裏最差的吧。


    江伯一直注意著寧芮夕的動作,見她看著那個角落也好奇地看了過去。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老張,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麽事?現在就是需要我們大家團結的時候,要是有什麽事的話一定要說出來。夕夕的媽媽還在醫院躺著呢。”


    所有人都齊齊看向了坐在角落裏的老張。


    老張顯然性子是比較內向木訥的,不習慣被這麽多人看著。現在這樣,整個人更不自在了,挪來挪去都沒調整到一個舒服的狀態中。


    “老張,你別緊張。你隻要把你知道的事情說出來就是了,就算說錯了也沒關係的。”


    江慶大喇喇地安慰著他。


    好在周圍都是老熟人,老張也很快冷靜下來。遲疑了下,才不是很確定地說道:“我好像看到了。”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驚住了。


    連寧芮夕都下意識地站起來走到他麵前:“張伯伯,你說看到什麽了?”


    越是這樣老張越是不安,半天後才繼續著:“上午的時候我剛買完菜回來,正在把剩下的菜往家裏搬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一個人。把那人的衣服弄髒了,我還擔心要賠呢,他的衣服一看就是很貴的那種。沒想到的是,他居然什麽都沒說就急匆匆地走了。”


    這一下子,寧芮夕基本上肯定斷定,張伯伯遇到的那個人,應該就是把媽媽氣暈過去的人了。


    想到這,她的心情變得急迫了很多:“張伯伯,那個人長什麽樣子?多大年紀?是不是個男人?”


    她腦中的第一懷疑人,就是那日被她狠狠羞辱過一番的唐亞成。以唐亞成之前跟“寧芮夕”交往的情況,知道她父母家住在什麽地方也是很有可能的。而那個人的人品,絕對不能單單用差來形容了。他要是為了報複她那天說的話,在寧母麵前說了嗲什麽的話,也是很有可能的。


    畢竟,她看得出來,寧母對這個叫唐亞成的男人,還是相當忌諱的。


    大概,是因為見識了女兒為這個男人瘋狂到什麽程度吧!


    這樣想著,寧芮夕的手收得很緊,清秀的臉上迸發出一種決然的戾氣。那種戾氣,不太適合出現在一個女孩身上,更何況是她這種平時總是笑眯眯看起來很溫和的女孩。隻是可惜,在場的人都在注意這老張,根本沒看到她臉上的神情。


    老張也知道自己知道的這件事很關鍵,但越是這樣他越是擔心。他性格本來就是膽小怕事的那種,最擔心地就是萬一因為這事給自己惹上什麽麻煩的話就不太好了。


    寧芮夕最懂人性,看到他一直悶著不說話時就猜到了他心裏的顧忌。直接主動說道:“張伯伯,你別擔心,我現在隻是想要一個線索而已,其他的事情我會自己搞定的。這件事,不會給你惹上什麽麻煩的。”


    寧芮夕的這話,說得雖然是不中聽,卻也很有用。因為她剛好說出了老張擔心的事情。


    在場的人也都清楚老張的個性,他都五十多歲了,就算想改那種骨子裏的膽小怕事也是改不掉的。與其這樣,還不如讓他就這樣舒心地過完算了。


    所以在場的人也沒有因為寧芮夕說的話而去責怪她和老張,隻是一個個地開口勸說著。


    “老張,你別擔心,你現在就跟夕夕說下你見到的人是什麽樣的就成。”


    “放心,沒事的。”


    你一言我一語地勸說,終於讓老張的神情放鬆下來。


    他抬起頭,看著寧芮夕,最後才慢慢開口了:“不是男的,是個女人,大概三四十歲的樣子,長得挺漂亮的,穿著也很年輕,一看就是有錢人。”


    “女人?”


    這個答案,倒是完全超乎寧芮夕的意料之外。


    難道,不是唐亞成?


    寧芮夕皺著眉,意識到事情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糟糕那麽點。


    “你說這個啊?”


    一個嬸子也跟著開了口:“這個女人我也看到了,穿著一輛很有錢的車呢。當時車子就停在小區外麵的停車場,我回來的時候看到了。那個女人,是挺漂亮的,不過年紀也不小了,三四十歲的人穿得那麽**幹嗎呀?”


    現在誰也沒心思去管這位嬸子的話又多粗俗的。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看向寧芮夕,想要看看這位寧教授家的女兒會怎麽處理這件事。


    寧芮夕一麵在腦中尋找著可能的嫌疑人,一麵還不忘跟在場的人周旋:“謝謝張伯伯。等我媽媽出院以後,我們一家一定會好好謝謝您的。”


    這句道謝,倒是來得真心實意。


    不管他的心思到底怎麽樣,最終的結果都是他為自己提供了幫助,而且是很重要的幫忙。


    “江伯伯,這裏的事情就先交給你,我去門衛那看下監控錄像。今天的事情,謝謝您了。”


    寧芮夕向來是做事麻利的,現在有了線索哪會放棄,立了就決定好了下一步要做的事情。


    在聽說了那個嫌疑人的性別和特征之後,寧芮夕的心裏湧現出了一種更加強烈的不安。那種不安,比起之前懷疑對象是唐亞成時還要強烈。她真心地祈禱,希望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樣。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她將要麵對的,就是重生之後最壞的結果,也將進行一場最為艱難的戰爭!


    ------題外話------


    猜猜,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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