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封見自家師弟突然間像失去所有力氣般頹然坐在沙發上,趕緊走過去問道:“怎麽了?”


    leon隻是睜著眼發呆,好似沒聽到他的話般,久久地都沒有回應。


    原封見狀,越發擔心了。


    他這個師弟,從小性子就乖戾。


    一向都是任性妄為讓人遷就的主,想做什麽事都會不管不顧地去做,有什麽說什麽的,此時卻是這般隱忍的模樣,想來肯定是因為這次的事情比較複雜。


    “剛才是給你們寧總打的電話?她沒事吧?”


    原封隻好自己猜測,然後試探著詢問道。


    leon還是不說話。


    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那個人已經結婚的事情,說實話,他其實是有感覺的。


    就算沒結婚,也知道她不是單身。


    隻是,因為一直沒有親眼見過,所以心裏就起了某種執念。


    現在這一切,事實上也不過是執念破滅了而已。


    “她沒事。”


    等到整理好心情,leon才扭頭看了眼身邊的師兄,淡淡地說道。


    原封這才默默鬆了口氣。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是現在看師弟的情緒恢複正常了,那就夠了。至於其他的事情,也就沒那麽重要了。


    “我先去醫院了。你記得你剛才說的事,兩家的合作,絕對不能毀約。至少,不能是你這邊提出來的。”


    leon這個時候還不忘自己來找原封的主要目的,凶巴巴地威脅道。那個樣子,還真像隻護著自己地盤的小老虎。


    原封則是嘴角直抽搐。


    這個人,應該是他從小寵著的師弟吧?


    怎麽小時候沒發現,這廝居然是這種吃裏扒外的人呢?


    明明他才是他最親的人啊,現在卻為了那個翰璽玉石,威脅他這個做師兄的。


    難道男孩子養大了也是向著外人呢?


    原封糾結了,他絕對不承認,現在他心裏酸得跟被醋泡過一樣的。


    “你去醫院幹嘛呢?誰住院了?”


    原封見剛坐下的師弟又起身準備走了,趕緊攔住他。


    leon看著師兄,抿了抿唇,看起來心情很不好的樣子:“店裏的同事很多都住院了。還有幾個傷勢很嚴重,我剛問了在哪個醫院,現在去看看。”


    “這樣啊,那你去吧。”


    原封也覺得這個時候leon去探望病人是非常必要的,也不阻攔了,擺擺手就示意他先走了。


    翰璽玉石被砸的事情,掀起的風波還遠遠不止這樣為止。


    雖然原封下意識地壓下這個消息,但最後還是傳遍了整個工作室。


    翰璽玉石被砸,暫時是無法營業了,而且據說店裏的員工都被打傷了現在全在醫院躺著呢。這樣一來,兩家的合作,還要不要繼續,就成了個未知數了。


    要說知道這件事後最開心的人,那絕對是非任若彤莫屬。


    從一向冷冰冰的她此時那臉上掩飾不住的得意笑容就可以看出。


    這個消息對她來說真的是無敵的好消息。


    兩個她最仇恨的人,都要因為這件事倒黴了。還有比這個更好的消息嗎?


    任若彤越想越興奮,聽著同事閑聊的話,忍不住插嘴道:“這個合作肯定是不會再進行下去了。要知道我們下個月就要開發布會了。本來時間就很進展,現在還發生了這種事,怎麽可能還繼續呢?不過這樣一來,有些人就要失望了。”


    她幸災樂禍地笑著,忍不住朝某個正安靜地坐在辦公桌前當做什麽都沒聽到頭也不抬的人的方向看了一樣:“合作泡湯了,那所謂的團隊也自然就要解散了。”


    “是啊,其實我早就覺得這個合作不太靠譜。不過原總監為什麽非要那麽堅持。”


    一個也早就眼紅的人忍不住附和著說道。


    要是以前,任若彤是絕對不會搭理這種人的。她眼光可高的很,除非是能夠在身世上讓她看得上眼的,基本上她都是不會搭理的。


    但是現在,她卻是反常地點頭答應了:“這個合作,本來就是對我們有弊無利的,誰知道總監為什麽會同意,指不定這裏麵也有什麽隱情呢。”


    任若彤意有所指地說道。


    從那日原封因為寧芮夕的事情將她訓斥一番後,任若彤就對總監原封懷恨在心。隻是因為對方是頂頭上司,平時有什麽事還忍著,但是現在,因為太過高興的原因,一時間就有些放肆了。


    lisa坐在電腦前,她看起來在很認真地做事,事實上她一直都在發呆,偷偷聽著那天說的話。事實上,從頭到尾,她是一點事都沒做上。


    因為聽到的消息,她的手都抓緊了。


    金尚和翰璽的合作,對她的意義有多重要,她是再清楚不過。


    她清楚地知道,如果這次合作泡湯的話,那麽,她在金尚隻會也待得不長久了。之前的抄襲風波,隻怕又要掀起來了。


    但是如果合作能繼續的話,隻要她在這次事情中表現得好,那麽她就能翻身不說,而且可以在金尚工作室徹底站穩位子了。


    任若彤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回到馮家為止。


    因為她和馮濤的關係,再加上自家媽媽的要求,任若彤就算再不願也隻能選擇把馮家當成暫時的棲息地。


    媽咪說的對,家裏的情況還沒穩定,還需要用到馮濤。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在他的事情上掉鏈子。


    隻是每次想到要麵對那張醜陋的老臉,還要配合他做那種事,任若彤就惡心得連飯都吃不下了。


    不過今天她的心情真的很好。


    所以當馮濤下班看到坐在客廳的她習慣性的湊過來時,她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皺起眉,反倒是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來。


    這個笑容很淺,但是真實存在的。


    馮濤看著,頓時心花怒放起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般的發了很長時間的呆,才試探著將手放在任若彤的肩膀上:“寶貝?”


    任若彤習慣性地想要皺眉,但是想起那個好消息又忍了下去,雖然沒有應下來,但是也沒有反駁:“翰璽玉石出事了你知道嗎?”


    馮濤聽到之後倒是有些意外。他最近都在忙另外一些事情。雖然他答應了要處理翰璽玉石,但是相對於他的工作來說,這件事真的是很小的一件事。他絕對不會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這件事上。


    事實上,因為這段時間忙著其他事情的關係,他已經很久沒關注到翰璽玉石的事了。


    “出什麽事了?”


    想著,就忍不住問道。


    任若彤意外地睜大眼睛:“這事不是你做的?”


    她本來以為,寧芮夕之所以倒黴,店被砸,是因為旁邊這個老男人。難道不是這樣,是她誤會了?那除了這個老男人之外,還會有誰做這個事呢?


    但是很快,她又高興起來。


    是不是這個老男人做的已經沒關係了,不是他更好,那就說明仇恨那個賤人的人不止她一個人。仇人的敵人越多,情況對她越有利。


    隻是想到這件事不是男人的功勞,態度又冷淡了幾分。


    “你之前就答應我很快就能解決掉寧芮夕的,但是現在是怎麽回事?你花了那麽長時間都沒做好的事情,現在卻有人隨隨便便地做成了。”


    任若彤嘲笑著。


    馮濤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任誰被這樣指著鼻子嘲笑沒本事都會生氣的。隻是,看著任若彤那張冷豔動人的臉,他又把那點不滿忍了下去,反倒是將放在肩膀上的手往下摸,摟住腰後整個人湊過去想要一親芳澤。


    任若彤一看到他的這個動作就下意識地想要閃躲,每次看到這張臉她都覺得會做惡夢。隻是她不能。


    強忍著反感被動地等待著男人過來親吻自己,隻是可惜,她還是高看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因為當男人湊得更近,聞到對方身上那熏人的煙味和體味時,一種極度的惡心感從胃裏竄出來,甚至顧不上解釋什麽,隻能捂著嘴一把推開麵前的人往衛生間跑去。


    馮濤本來有些生氣的,隻是跟著過去看任若彤是真的趴在洗漱台吐得厲害時,才意識到事情大條了。


    顧不上生氣,趕緊過去在她後背輕輕地拍著:“寶貝,怎麽了?是不是是哪裏不舒服?”


    任若彤根本顧不上說話了。


    胃酸不停地往上湧,她隻能繼續趴在那幹嘔著,很快臉都一片慘白。


    馮濤越看越急,顧不上其他的,趕緊跑去拿著電話叫家庭醫生。


    ……


    “談好了?”


    透過車窗看到男人從公安局走出來的身影,寧芮夕趕緊從車上下來,看到他走近後關切地問道。


    高翰習慣性地揉揉小妻子的頭發,隻要看到那張小臉上滿是依賴的淺淺笑容,就算有再多煩心的事情都會瞬間被治愈。


    “嗯。”


    “那我們現在去哪?”


    聽到男人這樣說,寧芮夕也就放心下來。


    她知道,既然男人不想說的事情,那麽就表示是不希望她知道的。既然如此的話,她就安心地當一個被保護在身後的女人好了。


    “去看看爸媽。”


    高翰看了眼小妻子,嘴角微微勾起。


    等到了寧家,自然又是受到一番熱烈的歡迎。


    因為懷孕的關係,現在寧芮夕成了全家關心的重中之重。一到家就被安排在最舒服最軟的位子上不說,寧父還專門拿了熱牛奶過來給她喝。


    高翰覺得,在寧家度過的時光,都是格外美好的。


    隻有在這裏,他就能感受到那許久未曾體會過的家庭獨有的溫馨。


    這在他以往的生活中,是如同做夢一般的存在。


    翰璽玉石被砸的消息,本來就在s市傳開了。


    事情很簡單,因為一個很古道心腸的記者不知道從哪知道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就將翰璽玉石被砸的事情大肆宣揚了一番,用盡各種誇張渲染氣氛的詞語,來表示對受害者的同情,最後直接將焦點指向了身為百姓保護符的警察。


    不知道那位記者是從哪裏得知的消息,竟然知道了當天晚上翰璽玉石的員工報警但是周圍的刑警支隊遲遲不肯出警的事。


    這個報道一出來,立刻在s市掀起了軒然大波。


    其實對於一家店被砸員工受傷這樣的事情,很多人都是不以為然的。人情冷漠,說的就是他們這種人。他們習慣了自掃門前雪,對於其他人的事,漠不關心是一貫的原則。


    而他們之所以關注到這次的事情,是因為狐死兔悲的心情。翰璽玉石所處的位置,並不是什麽偏僻的郊區,相反的,那是很s市很熱鬧的一個中心地帶。在這樣的地方,居然都會出現這樣惡劣的入室搶劫事件。這引起了他們的恐慌,他們開始懷疑警察的能力,開始為自己的安全擔憂。


    因為這個,負責翰璽玉石那一塊區域的派出所,就這樣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成為眾人攻擊的目標。


    “你來這裏做什麽?”


    當寧芮夕來到金尚工作室,由原封的秘書帶著往辦公室走去的時候,就看到了從不知什麽地方衝出來的任若彤。


    隻是任若彤的臉色,怎麽說呢,竟比這段時間無比倒黴的她還要差得多。


    那憔悴的樣子,再加上眉間散不去的愁緒,看起來竟是活生生的老了好幾歲。


    如果說她唯一沒變的話,那就是看到寧芮夕時那種嫉恨提防的眼神了。


    寧芮夕本來就對她沒啥好感,看到她這個樣子自然更加不會產生什麽同情之類的情緒,聽到之後也隻是很冷淡地回了句:“我找的是原總監,隻怕跟你一個小小的設計師,沒有任何關係吧?”


    說完,竟是不管任若彤那張被譏諷得青一陣白一陣的臉,直接就示意秘書繼續往前走了。


    “寧芮夕,你在囂張個什麽勁?現在誰不知道,你的翰璽玉石,早就被砸了人也傷了,離破產也沒多久了。就你這個樣子,也敢囂張?”


    任若彤卻是不依不饒的。


    她的情緒有點不對勁,臉上陰鬱的,但是臉頰卻帶著一抹奇異的紅,特別是那雙眼睛,看著都讓人覺得驚駭。


    寧芮夕再次回頭看了對方一眼,隻是這次她提高了警惕,默默往旁邊退了幾步,剛好處在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上。


    “翰璽玉石怎麽樣,那是我的事,又關你什麽事?況且,誰說我要破產了?要是我真破產了,那豈不是如了你的意讓你樂瘋了?放心吧,我不會這樣成全你的。”


    寧芮夕停頓了一下,毫不掩飾自己對任若彤的反感和憎恨,涼涼地說道:“我巴不得看到你身敗名裂,生不如死,為你做的那些事付出代價。所以,在你還沒有得到報應之前,我都會活得好好的,比你好不知多少倍。”


    “當然,現在就已經是這樣了。比如說,我有一個又高又帥又體貼的老公,而你有的卻是一個完全相反的,這樣,不就是了麽?”


    小秘書被兩人之間的那種你來我往尖銳的爭鋒嚇得臉繃得緊緊的,根本不敢多說一句話,生怕一不小心就觸到了誰的逆鱗成為這場女人的戰爭之中的犧牲品。


    “麻煩帶我去見原總監吧。”


    寧芮夕扭過頭看了小秘書一眼,露出一個安撫的溫和笑容。


    “額,好,好的。”


    小秘書傻傻點頭。


    任若彤在後麵氣的恨不得拿起東西直接砸過去,剛才寧芮夕說得那些話,每一句都是在她的傷口上撒鹽。特別是最後一句……


    想到了什麽,她感覺到胃裏又在翻騰了。


    下意識地捂住嘴往衛生間的方向跑去,隻是那雙眼睛裏,卻迸發出厭惡和怨恨的光芒來。


    “寧總。”


    看到寧芮夕,原封從椅子上站起來。


    寧芮夕朝他微微一笑,也不說些無意義的話,直接開門見山道:“我這次來,是想和原總監談談我們之間的那個合作的。”


    原封早就料到對方來肯定是為了這件事,聽到後倒也不意外,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先給秘書打了個內線,示意她等會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準來他的辦公室。


    “寧總的情況我已經知道了,對於這件事,我深表遺憾。”


    原封也落落大方地回應著。


    寧芮夕知道他說是店裏遇襲的事,倒也沒生氣,反倒是順著點頭:“既然決定了開門做生意,那就決定了一定會遇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的。這次的事情,雖然是來得突然但也不是毫無防備的。”


    聽到她這樣說,原封有些讚賞地回應道:“之前就看出寧總的心思有著超乎一般人的沉穩,現在看來,我還是鑽牛角尖了。既然寧總能這麽樂觀,那麽我也就放心了。我想,我們兩家的合作,應該是不會有任何變故的吧?”


    他這話,一語雙關。不僅說了寧芮夕的好話,也向她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沒有準備毀約之類的。


    寧芮夕果然跟著笑了:“原總監也是個爽快的人。跟原總監這樣的人合作,我最是樂意不過的。我這次來,就是說這個事。我想說的是,如果原總監相信我的話,那麽這次合作就繼續。我保證,翰璽玉石這邊不會耽誤任何事情的進度進而影響原總監這邊的工作計劃的。”


    原封不得不承認,在聽到寧芮夕說這樣的保證時,他心裏是鬆了口氣的。


    ------題外話------


    心情不好,求愛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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