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那彌生之玉佩裏與皇徹隔空對話後,她無數次的想象過再次與他相見的場景。


    皇徹說,他們會很快再見麵的。


    但是,沒想到會這麽快,更沒想到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隨著那聲冷寒之音響起,比珈蘿之前所釋放的靈光之盾還要大幾倍的光盾籠罩在了眾人的身上。


    “嗷嗚……”一聲獅吼咆哮自天而降眭。


    皇徹從青狼群中踏血而來,每走一步,身旁就有無數青狼自爆而開,鮮血四濺之下,竟然無一滴沾染到他的身體,仿佛那鮮血都畏懼著。


    身裹純黑大氅的他,在黑夜裏一步一步朝著珈蘿走來。他每走一步,那青狼群就後退一步,他的大氅尾擺上繡著的精美刺繡,在那時隱時現的火光下,顯得越發尊貴耀眼。


    眉眼如刀,那雙猶如無垠深夜的眼瞳深處,充滿了目空一切的張狂炸。


    珈蘿看著朝她走來的皇徹,再挑著眉頭看著自己滿身的血跡,不由抽了抽眉角。


    這,簡直是人比人,氣死人。


    “喂喂喂喂,別同我開玩笑,這狼群已經夠可怕了,再來個更可怕的,我不會是真要死在這了吧!”


    沙野在一旁嘀咕道,帶著低沉的氣息。


    珈蘿笑著搖了搖腦袋,拍了拍她的肩膀。


    “行了,別胡思亂想,若是來殺我們,怎麽會用大靈光之盾救我們?”


    “對哦!咦,他使得招式和你相同,隻不過比你更厲害,難不成是你師傅?”沙野為這個自己突然的發現興奮了起來。


    “恩……”珈蘿沉吟了半晌,皇徹也算她大半個師傅吧!畢竟彌生之玉佩也是他給的,她現在大多的煉氣功法都是從彌生之玉佩裏獲得的。


    “你說是就是吧!”她笑了笑,眼眸都成了一彎新月,直把沙野看得小心肝一顫一顫的。


    “你你你……你別勾引我,我隻喜歡陸尊凰。”沙野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經的說道。


    珈蘿不禁有了一巴掌扇死她的衝動,正在這你言我語之間,皇徹已經緩緩來到珈蘿身前。


    靈光之盾隔絕著兩人,一個在裏,一個在外,但是眼眸交錯間,似乎已經如同藤蔓。


    皇徹看著光盾裏的珈蘿,她撐著鳳鳴劍,劍上火苗跳躍,襯著她如花容顏。素白衣衫上,血跡滿布,不僅讓人不覺髒,反而卻似落梅點點,淒絕,豔絕。


    他的眼眸看到珈蘿那披散的長發時,眼眸裏微不可察的劃過一陣暗光。


    “沒用。”


    他冷冷吐出兩個字。


    珈蘿收回鳳鳴劍,伸了一個懶腰,舒展了一下緊繃的神經,而後才是笑著看向皇徹。


    “不是有你嗎?”


    一旁的沙野看看皇徹又看看珈蘿,一向神經大條的腦袋更加神經大條了。


    這兩個不是師徒關係嗎?怎麽這一字一句間,總讓她嗅到一種奸情的意味呢?就像是她隔壁的老王與城東的寡婦給她的感覺那樣,啊呸呸呸,她在想些什麽,怎麽能把珈蘿想象成那種人呢。


    不過怪了,她覺得珈蘿很美,即使臉上有那麽一點點不美好,但是依然卻很美。


    恩?難不成她的審美觀被扭曲了?沙野糾結無比。


    皇徹看著眼眸如彎月的珈蘿,微微眯了眯眼眸,揮手收回了那靈光之盾。


    獅虎獸在一旁朝著周圍的青狼群怒吼一聲,“嗷嗚……”


    還不快滾,等著小爺剝你們皮呢!


    獅虎獸的仰天之嘯讓那些青狼群如蒙大赦一般,夾著尾巴便狂奔而去,如同來時那樣,隻不過來勢洶洶,去時卻狼狽不已。


    珈蘿挑了挑眉毛,皇徹果真乃神人也。別人沒看懂她倒是看懂了,這群青狼群方才沒有走是因為皇徹沒有讓它們走,所以它們不敢私自奔逃。


    乖乖,到底是何種威壓能讓魔獸都有這種‘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覺悟。明明在皇徹一路走來之時,很多青狼都血爆身亡,照理說,按照狼族有仇必報的個性,應該拚死都要殺死仇人才對。


    可是事實卻相反,青狼群不但沒有如此,反而慷慨赴死,即使身體在顫抖也絲毫不敢違背。


    “外圍被火燒了,出不去。”珈蘿攤了攤手,像是在同皇徹解釋一般。


    “滅了。”皇徹輕描淡寫的兩個字讓眾人都是渾身一震。


    如此大的火勢怎麽說滅就滅呢?


    沙野最先把疑問付諸行動,她腳一蹬一個彈跳便跳至樹上。


    “丫丫個呸的,果真滅了。”


    她跳下樹,對著珈蘿滿臉豔羨道:“嘖嘖,你這師傅真牛,果真是同人不同命啊!你讓她收我一個行不?”


    珈蘿有些忍俊不禁道:“不行,我當初可是三跪九叩幾千裏路才同意讓他收我的。”


    “啊?這麽苛刻,那算了。”沙野一聽到珈蘿的話語,信以為真,連忙擺了擺手,便到一旁自個兒忙活去了。


    青狼也,那麽多的青狼,不知道可以做多少狼皮大衣了。


    鳳驚天聽著珈蘿與沙野的對話,眼眸微微眯起,那翡翠碧綠的眼眸在月光下,泛著妖冶的流光。


    看著皇徹,他心裏無端都會有發毛的感覺。


    珈蘿何時認識這樣的人?真的是師傅嗎?他怎麽覺得不像。


    他現在的實力可算是皇朝頂尖,青階三環的實力,在此人麵前都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他清楚的知道,那是威壓,高階對低階的威壓。


    若是珈蘿身後有這麽一個人,那還何懼其他人,為何又會背著赫連家嫡長女是廢物的名頭,直接把這師傅搬出來,都可以震得人抖三抖。


    奇怪,真真奇怪。


    皇徹的眼眸不經意看到了鳳驚天的身上,沒有絲毫停留,可是卻在那一刹那間讓鳳驚天幾乎窒息。


    喉嚨被掐住的感覺,讓他的瞳孔驟然緊縮。


    雖然他的目光並沒有停留在他的身上,可是那讓他毛骨悚然的殺氣卻在他的心上揮之不去。


    不知過了多久,明明就是這麽一轉頭的瞬間,鳳驚天卻仿佛覺得過了一輩子這麽長。


    等到他猛然驚醒過來時,才發覺背上的衣衫已是盡數濕透。


    “我來幫你收!”鳳驚天挽起袖子,滿是輕鬆愉快的語氣,穩住自己的呼吸,盡量不讓珈蘿看出端倪。


    僅僅一個照麵,就給他如此威壓,說出去簡直丟臉。


    “你過去,我才不和小白臉一起,丟臉死了。”沙野嫌惡的搖了搖頭。


    “我說你是不是五行缺德,命裏欠揍,別以為我不敢打老弱病殘。”鳳驚天一臉鐵青。


    “你以為都是你啊,腿殘!”沙野一說完,方覺不對,好像她現在確實是殘疾,她滿地轉悠,但是左手有傷,右手又拿著刀,根本就沒有第三隻手可以弄狼皮。


    “算了,你來你來,幫我撿撿。”她頓了頓,才是心不甘情不願對著鳳驚天道,“看在珈蘿的份上,我勉為其難的讓你幫我撿撿吧!”


    “你……”


    這邊的對話各種歡樂脫線,這邊的兩人卻是自成一方世界。


    “走吧!”皇徹看著珈蘿,淡淡道。


    “走哪去?”珈蘿眨了眨眼,歪了歪腦袋。


    皇徹轉身率先走開,在走開的一瞬間,珈蘿聽到他說:


    “我想我們師徒得好好談談。”


    珈蘿的臉色頓時黑了一半,她剛剛隨口瞎編的,難不成大神還真記在心上了。


    兩人一前一後緩緩走著,直到已經看不到身後的鳳驚天等人時,皇徹停下腳步。


    珈蘿走至他身畔有些疑惑的仰頭,還未開口問話,驀然身子一空,便已被皇徹橫抱在懷裏,長發迤邐,飛揚起來間,如同墨筆在那月光做就的宣紙上留下了恣意淋漓的傾城畫卷。


    “喂,你不嫌髒,我都嫌自個兒髒。”珈蘿被似乎被這皇徹突如其來的動作已經習以為常,已經沒有了往日驀然的驚叫。


    她臻首埋至那柔軟的貂毛中,微微歎氣道:“身上全是血,真得很髒,也不怕弄髒你衣服。”


    皇徹抱著她的手微微緊了緊,“衣服而已,髒了就換。”


    “你不是最不喜觸碰?”珈蘿低聲問道。


    她可記得,她那一次在那湖底見到皇徹的時候,皇徹似乎連碰她一下都覺得髒,那一舉一動無比顯示這個人,有非常變態的潔癖。


    怎麽現在完全就變了個人似的,她現在滿身都是那青狼血跡,她自己都受不了那濃厚的獸血味道。


    “你不同。”正當珈蘿腹誹間,皇徹緩緩吐出三個字。


    珈蘿愣了愣,微微抬頭,隻看到他那堅毅的下巴,若白玉。


    “哦!”她答了一字,眼眸又成了那新月彎彎,媚人至極。


    寂靜山間,隻有蟲鳴聲聲,月光透過樹梢,時隱時現。時光在這一刻仿佛被拉長,皇徹就這樣抱著珈蘿,走過草地,穿過樹叢,伴著蟲鳴聲聲,伴著落花碎葉飄零,穿過無盡的歲月與一切人世悲傷。


    “到了。”皇徹驀然停下腳步,輕聲說道。


    “恩?”珈蘿有些戀戀不舍的從那柔軟的貂毛之中抬頭。


    “洗吧,我看著。”皇徹一說完便放下珈蘿,身形一掠,便就坐上了樹梢,就著月光,招來一琉璃酒杯,自斟自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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