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劉善敏從床上坐起,伸了個懶腰便向窗前走去,輕輕推開窗戶,微風吹來,一陣清新、幽香、淡雅的泥土氣息迎麵而來。


    眺目望去,街上的一切都籠罩在一片柔和的晨光中,道旁的柳樹低垂著頭,柔順的接受著晨光地淋浴;挺拔的楊樹像健壯的青年舒展的手臂;草叢從濕潤中透出幾分幽幽的綠意。


    清晨的陽光是寧靜淡雅的,沒有了喧鬧的氣息,讓人感到心平氣和、心曠神怡,劉善敏心情愉悅的微笑著,伸開雙臂,深深的吸了一口屬於早晨的氣息,感受著這份別樣的意境。


    忽然,劉善敏感覺眼前猛地一暈,身體也跟著踉蹌了一下,她忙扶著窗欞站穩,撫了撫額頭,卻並沒有任何不適感傳來。


    正感詫異之際,房門被叩響,門外傳來成冉頗為焦急的聲音:“小敏小敏,你醒了沒有?”


    劉善敏忙整理了一下衣裝,便轉身走過去將房門給打開來,看到成冉一臉的擔憂之色不禁奇怪道:“怎麽了阿冉?發生了什麽事嗎?”


    成冉問道:“小敏,你剛才有沒有感覺房子在晃動?”


    劉善敏想了一下道:“哦?剛才那是房子在晃動嗎?我還以為我頭暈了呢!”


    成冉搖搖頭道:“不是,的確是房子在顫動,不知道是不是哪裏出了什麽事情?”


    劉善敏朝窗戶邊上走去,指了指外麵笑道:“你看今天風和日麗,陽光明媚,會出什麽事情呢!嗬嗬…不要擔心了,應該不會出什麽事情的。”


    “但願吧!”成冉也走過來,望了望外麵的天色,點點頭道:“看來是我多慮了,沒事就好,小敏你洗漱一下就下去吧!春桃姐已經在準備早飯了。”


    “好的。”劉善敏頷了頷首,便提起臉盆準備去打水,剛走到門邊,房子忽然又是一陣顫動,甚至比方才的動靜還要大。


    成冉一手扶住門框,一手拉住劉善敏,一臉震驚的道:“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是地震嗎?”


    劉善敏驚疑不定的抓住成冉的手,弱弱的道:“不會是…又要發生什麽災難吧?”


    成冉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道:“別擔心,我出去看看。”


    劉善敏也道:“我和你一起。”兩人還未走出房門,隻聽小二哥嚷嚷著從外麵衝過來:“大東家,二東家,地震啦,地震啦!”


    “慌什麽?”成冉喝住店小二道:“現在不是沒事了嗎?不許危言聳聽,製造混亂!”


    小二哥怯聲怯氣的道:“可是春強哥和春桃也這麽說呢!這一會兒來兩下了,搞不好真的是地震呢,大東家二東家,我們趕緊收拾收拾東西找地方避一避吧!”


    成冉沉吟片刻道:“我看不像,你不必擔心,去做你的事情就行了,你要是害怕今天我放你一天假,你回家去吧!”


    小二哥眼珠子轉了轉,搖搖頭道:“小的不回去,東家們不怕,那小的也不怕,小的先去做事了。”


    “嗯!”成冉點了點頭,轉向劉善敏道:“小敏,你們在店裏呆著,不要亂跑,我到附近去看看情況,一會兒就回來。”


    “好!”劉善敏答應一聲又道:“你要小心啊!快去快回。”


    “知道了。”成冉說罷,便朝樓下走去。劉善敏皺了皺眉頭,又轉身回了房間。


    鐵劍山莊林世成一臉焦急的在房中來回渡步,趙雨倩和關玉蓮站在一旁,臉上布滿擔憂之色,時不時的望向門口,似乎在等什麽人。


    門外一名護衛匆匆的跑進來,單漆跪地,抱拳道:“屬下拜見莊主,拜見兩位夫人。”


    “免禮——”林世成忙迎上去,急道:“有沒有查出是什麽原因?”


    那名護衛答道:“回稟莊主,屬下等人還未探明原因。”


    “找不到原因?”林世成沉吟道:“那可找到地點?”


    那名護衛搖搖頭道:“由於此處震感微弱,依屬下猜想,應該離此甚遠,屬下已派人前往各處分壇,估計很快就會有消息傳過來的。”


    林世成點了點頭道:“好,一有消息立刻向我匯報。這幾日,有沒有少爺的消息。”


    那護衛搖搖頭道:“回稟莊主,沒有。”


    林世成皺了皺眉道:“速速派人將少爺給我找回來,一跑出去就不知道回來了,豈有此理。”


    “是,莊主。”那護衛咽了咽喉嚨,再次拱手道:“屬下這就去辦,屬下告退。”


    “去吧!”林世成揮了揮手,坐回到椅子上,一拍椅背,氣憤道:“這個臭小子,早知道我就不該答應他出去找湘楠,一出去就不著家了,也不怕家裏人擔心,等他回來看我怎麽收拾他。”


    趙雨倩走過來,無奈道:“你每次都說要收拾他,我看你也從來沒有真正實施過,你不舍得就別說的那麽絕對嘛!我們豈能不知道你是擔心他,你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何必呢!”


    “我…”林世成擺擺手道:“算了算了,我現在也沒力氣跟你們爭論,一大堆事兒。”


    關玉蓮也道:“剛才到底是怎麽回事?不是又要發生什麽災難吧?這旱情還沒有過去,又來這麽一出,還讓不讓老百姓活了!這世道到底是怎麽了?什麽時候才能安生啊!”


    林世成歎氣道:“安生不了,世道什麽時候平靜過,你們別管那麽多,這不是你們該*心的事情,快去看看思風醒了沒,讓丫頭們看好點,別又像昨天似的,把他給摔一跟頭,頭上的包到現在還腫著呢!”


    “知道啦知道啦!”趙雨倩無奈的搖了搖頭道:“知道你心疼外孫,我們這就是去看,行了吧!哎——”


    “去吧去吧!”林世成頗為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想起這世間無限的煩惱事,頓感一陣無力。


    雪渺山林風正欲前往尋找天嶽,被任幽萱拉住,兩人爭執間地麵一陣強烈的晃動,這晃動也仿佛一記驚雷般,將墳前眾人的心魂也給震了回來。


    空洞無神的眼神中逐漸的被濃濃的悲傷給填滿,淚水滾滾而下,沾濕了衣服的前襟,不知是誰先悲慟一聲,仿佛會傳染一般,眾人都跟著哭天搶地,痛苦失聲。


    王小怡也感同身受,抑製不住的淚水狂飆而出,她跪在嫫嫫身邊,摟住泣不可仰的她,強忍著悲傷,啞聲道:“嫫嫫姐,不要哭了,嗚…嫫嫫姐——”


    嫫嫫喉間勉強發出一絲沙啞的聲線,嘴巴微張,似乎在說些什麽,王小怡一邊摟住嫫嫫,另一支手拉住芊芊,無論她如何勸說,都無法令她們止住這近乎無聲的哭泣。


    另一座墳頭邊,坐著一個半百的老人,他花白的頭發間已經沒有一絲光澤,滿臉愁苦之色,兩頰已經被淚水劃過了兩條水跡,他嘴唇微微顫抖,仿佛在喃喃的說著什麽。


    不知道為什麽,林風不由自主的就走向了他,他輕輕的蹲在老人旁邊,看了看那座墳頭,問道:“七爺爺,您…”接下去的話他沒有說出來,因為喉嚨哽住了,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知道,墳裏埋的是七爺爺的兒子兒媳還有他剛滿十歲的小孫子。


    世間最悲傷之事,莫過於白發人送黑發人。


    老人伸出顫抖的雙手,往新墳上添了一把土,喃喃自語道:“為什麽?為什麽死的不是我這個老頭子,我可憐的孫兒…我可憐的孫兒…”


    老人老淚縱橫的模樣刺痛了林風的雙眼,他抹了抹即將掉下來的淚水,站了起來,咽了咽喉嚨,眼睛裏閃爍堅定的目光。


    走到任幽萱身邊,鄭重的道:“小萱,聽著——不管一會兒發生什麽事情你們都不可以靠近雪渺山附近,我必須要給大夥一個交代,否則…”


    他看了看身後的眾人,目光在王小怡身上停頓了片刻,一咬牙道:“如果我回不來的話,你們…你們…你們一定會找到更適合你們的人的。”


    “阿風哥哥——”任幽萱瞬間淚流滿麵,看著林風那義無反顧的背影,她知道,無論她怎麽勸都不可能再挽回林風前去的心了。


    就在林風騰身而起的片刻,地麵再一次劇烈的震動了一下,但卻絲毫沒有動搖林風的心。


    林風走了,鸞鸚飛到任幽萱身邊,欲言又止道:“小萱,其實小風說的對,既然已知道結果,就別太執著,小風也是為你們好啊!”


    “你…”任幽萱怒瞪著鸞鸚,咬了咬下唇道:“小鸚,我對你太失望了,你知不知道你失蹤的那些日子阿風哥哥有多擔心你,雖然他嘴上不說,但明眼人一眼便能看的出來,他一直把你當做朋友,甚至是親人。可是你呢?你聯合你的主人一起算計阿風哥哥,你對得起他嗎?你對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嗎?”


    任幽萱吸了吸鼻子,擦掉臉上的淚水道:“對不起,我忘了,你根本就不是人,更加不要說什麽良心了,不管你是怎麽想的,我們知道我們該怎麽做,用不著你在這裏說三道四,哼——”


    鸞鸚低下了頭,偷偷的看了她一眼,眼神裏竟然透露出一絲傷痛,它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麽,而是振翅向雪渺山的方向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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