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狩獵


    高梁家離燕子家有十餘裏地,乃是快到楊家溝時另外叉出的一條山路,順山腳向西去。(.)一大早,高梁就騎了一匹棗花馬來到燕子家,燕子正在稀哩嘩啦吃麵條,高梁也不多話,進廚房拿碗盛了一大碗坐在院子的台階就吃起來,在燕子家,他不算客人,是不需要客氣的。


    吃完早餐兩人便開始整理打獵的用具,高梁帶來一把弩,砍刀,匕首,繩索……..燕子看了下高梁帶的東西後就在家拿了老爹的火銃,又帶了把砍刀、匕首和一點幹糧,拉出昨天的土黃馬,帶上大黃和高梁一起上山了。


    村子在冬前都會進行一次大規模的圍獵,隻是現在還沒到時候,不過也快了,就是這十天八天的事。圍獵收獲大,也安全,不但不懼猛獸,還可以進入更深更密的林子,打到體形更大更多的野獸。人少的話就不行了,隻能在林子邊上轉,打些小獵物,如果進得太深不說怕會遇到猛獸襲擊,就算是迷了路陷在林子裏,也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燕子今天隻是熱熱身,找一下感覺,為圍獵做準備罷了,並沒有打算進得太深,他們的目的是距村子**裏的半月溝。


    半月溝位於月牙山背下的一處山穀,進深約數裏,闊數百米,兩側是低矮的丘陵,出口有一個百米見方的水潭,潭邊不時會有小動物前來喝水。由於距山邊太近,凶猛如豹子,黑瞎子一般不會出現,但也沒有什麽大點的獵物。


    二人二騎一條狗順著山衝小路走了個半小時,在距半月溝尚有一段距離的地方下了馬,把馬拴在一棵老鬆樹的分枝上。插好匕首和砍刀,燕子把火銃給了高梁,自己則要過了高梁的弩弓。這把弩是高梁複員回來後自己做的,弩身用堅硬的鐵木做成,弩翼則用薄鋼片彎曲後嵌入弓身,再用陰幹的牛筋拉緊做弦,彈性極強。


    弩比弓射程更遠,準頭更高,隻是上弦速度較弓慢了很多,高梁介紹這把弩射程七十米,有效距離五十米,很不錯的了,比普通手槍要強。燕子把弩上了弦,高梁則把火銃裝上火藥和鐵砂,一切準備就緒後二人放輕腳步往半月溝的水潭摸去。


    剛到潭邊,就發現水潭上方居然有幾隻野黃羊在喝水,看來倆人運氣不是一般的好,隻要打到一隻,黨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二人乃是從左邊而來,距羊群尚有六七十米距離,太遠沒法下手必須想辦法靠近。二人打量了一下地形,潭邊平坦,隻有胸高的雜草而沒什麽拌人的灌木,形式一片大好!


    二人小心翼翼地潛伏而進,由於怕驚動羊群,幾乎是慢爬前行,就像前麵是敵人的碉堡。七八分鍾後,他們發現了一個絕佳的狙擊地一塊半人高的大石頭,此時距羊群僅有三四十米了。


    由於弩和火銃均回填不易,所以燕子和高梁隻有一次機會,他們的目標是當中體形最大的那隻公羊。


    “放!”槍聲響後人狗立刻往羊群衝去。


    火銃範圍大,但火力散,羊群在槍響後四散逃開了去,兩人看得分明,燕子的弩箭正中公羊的肚子,公羊蹣跚著往右跳,另有一隻中了後腿則是往半月溝深處猛竄。公羊並沒能跑出幾米遠,燕子的獵狗大黃早就撲了上去用力撕扯著它的後腿,高梁衝上去拿砍刀往它脖子上狠狠的補了兩刀,公羊就倒了下去。


    “追!”燕子呼叫著大黃往傷了腿的黃羊跑的方向一指,大黃就“汪汪!”攆了上去,兩人緊跟在後。


    受了傷的羊是不可能逃得過獵狗的,在一百五十米的逃亡後,黃羊終於被大黃撲倒在地,待高梁和燕子趕到時,黃羊已經沒有了反抗的力氣,燕子衝上前,用砍刀結束了它的羊命。


    黃羊現在的位置在半月溝右邊的嶺腳下,距山嶺僅有數十米,高梁順著方向隨意走了十幾步:“哎喲!”高梁摔了個狗啃屎。


    燕子以為高梁出了什麽狀況忙跑過來,高梁爬起來把絆倒他的草團狠狠跺了兩腳,又仔細看了下是什麽東西。看不清,高梁用腳掃倒了草堆,掃開旁邊的雜草、落葉、腐土,一條長寬各十五厘米,高約米餘的長方形石條出現了,橫臥在地上。


    荒山野嶺怎麽會有人造的石方呢?高梁和燕子合力把石條扶立起來,仔細觀看,石條上方尚有一蹲臥的獅子,已殘缺一角,頭扭向左邊,石條中間書有兩個拳頭大小的字,亦有蹦缺,但尚可辨識:地界。


    “是什麽?”高梁問道。


    “地界!”


    “我認識!”


    “認識你又問?”


    “我問這石方條是什麽東西?”


    “地界!”


    “…………”


    “地界是古時造墳時用於區分墳墓地域的界碑,左右各一塊,立在墳墓前方左右兩側,界碑以內是不允許別人再下葬的!”


    “要是葬了呢?”


    “犯法的!”


    “……….”


    “墳地乃是屬於私人地方,要向所有者或官府購買,官府則發放相應的地契證明文件。而在造墓時,亦要殺雞取血,灑於四角後焚燒元寶蠟燭、金銀衣紙,最重要的是冥約。”


    “冥約?”


    “是向土地公購買土地的文書,陽間要買地陰間也要買地!燒了冥約後定下碑界,則碑界以內的地方就是屬於你的陰地了。舊時富貴人家碑界窄者幾十米,寬者甚至幾個山頭。”


    老道就是幹這個的,況且道觀裏有五六本陰陽地理書,燕子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嗎!!


    “會是誰的墳墓呢?”高梁自語道。


    “你肯定不認識!!”


    “………..”


    “看這地界的殘破程度和款式,沒一千也有八百年了。”


    “古墓?”


    “很明顯!!”


    “想娶媳婦嗎?”


    “躺墓裏那個嗎?不想!!”


    “呸呸呸………是村子裏那些個!”


    “還是不想……..我想先找個二奶!”


    “遠大的理想啊!走!走!走!找二奶去!!“高梁有點像吃了春.藥的公牛。


    燕子倒不是媳婦迷,雖然也快三十了,但並不緊張,因為首先得搞清楚,人為什麽要結婚,甚至連為什麽活著都還沒弄清楚……都怪老道,燕子近十年來腦子都有些亂亂的。


    燕子開始也沒發覺,隻要把這半月溝的林木全砍掉,就是絕佳的陰地。楊筠鬆的《青囊奧旨》雲:山水秀美者,多有吉**。這裏龍,砂,水,向都有了,隻是這**究竟結在何處呢?《疑龍撼龍經》中雲:三年尋龍,十年點**。可見點**之難,但這對燕子來說沒什麽,蓋房子不會難道拆房子還要技術嗎?


    兩人先把死黃羊抬到水潭邊和大公羊放在一起,燕子拿出帶來的幹糧和高梁分吃了,順便休息一會。大半個小時後,晌午已過,高梁站了起來,準備接受燕子的最高行動指示。


    燕子本想把另一塊界碑找出來,想了想又算了,沒必要,隻要以水潭前方朝山的中心處和水潭連成一條線為子午線,反向尋找,在半月溝深處的形勝居高之地必會有一凸起的封土堆,那便是墳墓的封包,如果有墓碑在就更好了。


    燕子叫上高梁走到水潭上方五十步處,看了一眼遠方的月牙山和水潭,橫跨了十幾步,然後身一轉,就往半月溝深處走去。由於是順著方向找地形,也不怕會走偏,越往深處走,樹木越密,草越疏。一路不斷修正方向,約莫二十分鍾後,地勢稍微有六七十公分的上升,向前望去,數十米外,一個如籃球場大小的土包出現在眼前,土包上隻零星長著些杯口大小的灌木和雜草。


    由於大墓在修建時破壞了地麵的植被,墓上植物的長勢和周圍有很大差別,這被當成一種常識在盜墓成風的中原地區廣為流傳。燕子圍著土包走了一圈,可惜沒有發現墓碑,可能是頹倒後被敗葉腐泥掩埋了吧。


    走上土包最高處,四下打量好一會,深思久久後對高梁道:“走吧!”


    “二奶呢?”


    “用手挖嗎?”


    高梁噎住了,隻有砍刀和滿山的林木,的確是不可能破開墳墓的,古時大墓均埋得較深,一般都有七、八米,主要是為了防水,防盜,防野獸和防坍塌的。像這個埋在如此偏遠的深山裏,除了這的確是吉**外,恐怕主要就是為了防盜。


    古時百姓生活貧窮,貪官汙吏橫行,沒法生活時則成群結隊,鋌而走險,甘冒殺頭去挖寶,這總比造反、成匪、餓死強!曆朝末年,盜風盛行,但凡埋在明處的大墓幾乎無一幸免,就算是極難突破的皇陵,在官盜明目張膽的大開挖下,也難逃被洗劫的噩運,僅有少數年代久遠不可考或較隱密或鑿山為陵難以破開的皇貴王陵得以幸免。燕子決定過兩天再來。


    燕子和高梁把馬牽到潭邊,用繩子把野黃羊分別綁到馬背上就下山了。


    回到楊家溝已經三點多了,二人沒顧得上休息便開始宰殺黃羊。剖開羊肚,燕子便扯下羊肝甩給了大黃,大黃居功至偉理應鎬賞。要保持獵狗的凶猛,須時時喂給生肉,特別是它所逮到的獵物。剝皮殺肉,當兩人忙活完時,天已經黑了下來。


    當燕子老爹和大哥大嫂回來時,二人已經準備好了晚飯涮羊肉。羊頭熬製的湯底上滾著暗紅的辣椒幹,再加上桂皮和八角,就隻等大家入座了。老楊頭看了看桌上的擺設就從門角拿了把鋤頭往屋後去了,不一會帶回了壇自釀的高粱窖酒。


    山裏人在大雪封山貓冬時都會自己釀酒,釀出的酒並不馬上喝,而是埋藏在院子前後的菜園子裏,也不深,七八十公分,待來年或數年後挖出來時,酒味就會變得醇厚,回味悠長,越久越香。如果即喝味道就差遠了,會辛辣,烈,咽下去後舌頭會感覺到一股水味,所以都是今年喝往年的酒,來年喝今年的酒,舊時的地主家中,往往還會備有專門用來窖酒的地窖,這已說不上什麽秘法。


    老楊頭今天喝得有點多,不是因為涮羊肉好吃,而是因為燕子的運氣實在太好了,瞎貓都能碰上死老鼠,看來是個好兆頭,至於這兆頭到底兆什麽,老楊頭沒深想,反正就是高興。


    這頓飯足足吃了二個小時,十斤一壇的高粱酒隻剩下二、三斤,林虹英早就發揮女人的本色到廚房醃肉去了,老楊頭則畢竟上了年歲,喝得差不多就晃著回房睡去了,老楊頭一走,燕子就把古墓的事跟楊飛說了。燕子不敢讓老楊頭知道,怕他不同意,畢竟現在不愁吃不愁穿的,每個老人都隻是希望子女平安,兒孫繞膝的。


    “大哥,跟你說個事。”


    “你說!!”酒後的楊飛更增添了幾分豪氣。


    “小聲點!”燕子拍拍楊飛的手臂壓低聲音說。


    “黨有任務給你!”高梁接口道。


    “今天在半月溝你猜我們發現了什麽?一座大墓!看樣子好些年頭了,應該沒被人動過!”


    這地方往北千裏,自古以來就是秦漢地,古墓這東西根本就不是什麽新鮮詞,就像別人問你吃飯了沒有一樣平常。


    楊飛也不驚訝,隻是有些奇怪:“半月溝大多數人都知道,去過好多次了,沒什麽野獸,但從來就沒聽人說過有什麽大墓啊?”


    “那才好!早被人發現了咱還有啥好蹦達的?”


    “那也是!你說,想我怎麽樣?”楊飛來了興致。


    “當然是一起幹了,大墓都挺深的,就我和高梁兩個人太吃力了!”


    “行!到時怎麽幹都聽你的!”


    “來!飛哥,喝酒!”高梁拿起酒杯對楊飛道:“在黨的領導下,到時我們打一場漂亮的翻身仗!”


    “對對對!聽從黨的領導,組織的安排,打一場漂亮的翻身仗!”燕子也舉起了酒杯。


    昨晚都喝多了,三人怎麽回房的都不知道了,醒來時已過了晌午,草草打點了一下肚子,燕子便吩咐各自分頭去準備東西:鋤頭,鐵鏟,蠟燭,水火油,馬燈,手電筒,筐箕,繩子,雄雞血,黑狗血,陳年糯米……燕子自己則去了老道處瞅機會偷了些道符,硫磺粉和紅線。


    在老楊頭和林虹英回來之前,三人已經準備好了一切,紅線也已織成網並浸上黑狗血。


    第二天,老楊頭和林虹英剛一出門,三人立馬把準備好的東西綁在高梁的棗花馬上,叫出大黃就朝半月溝直奔而去。這次不是打獵,他們直接把馬牽到了土堆的墳邊上,卸下東西就地休息起來,大黃則在附近轉悠,一來警戒,二來看看有沒有可逮的獵物。


    休息了二十分鍾,燕子走上土包的最頂處,四下打量一下,就從左邊走下了土包,在土包邊上用腳一跺,鐵鍬一插:“就從這下手吧!“


    凡是大墓的正麵都有墓門的,但墓門都會用石板封住,內部可能還有機關頂死,頂上一般又會有很厚的磚石拱頂,要強行破開那是非常艱難的事情。燕子怕方向有偏差,幹脆從旁邊橫斷而過。


    燕子的打算是先挖一個長1.5米,深2米,寬70公分的坑,然後再45度斜下墓**,這樣最多五、六個小時就會到達墓**,從墓**旁側而入了。


    三人馬上動起手來,因為全是生手,也不知要怎麽幹、得花多少時間?各人手腳很緊張,分工合作給兩個人挖土一個人倒土。挖坑倒是快,一個多小時便弄好了,主要是沒阻礙好使力,向下斜挖時則沒有那麽容易了,盜洞不能太大,大了工程量大也怕坍塌,不能太小,小了阻礙行動不能轉身,更慢!須得一人剛好彎下身子的高度。


    三人輪流挖土、運土、倒土,挖出來的土全倒在了坑口,全不像老手會把土散開,在地麵是看不到一丁點泥土痕跡的。這也不怪三人不小心,新娘子上花轎頭一回不說,這四周也沒個人影,心隻想快點幹完好溜人,全是做賊心虛的真實反映!


    向下挖了六七米,足足4個多小時後,泥土越來越硬鏟子都根本鏟不動了,高梁隻得換了羊鎬頭一點一點的慢慢往裏鋤,就這樣直又弄了大半個小時,鋤頭忽然不受力地陷了進去。


    “到了!”高梁大喊一聲。


    “把洞口鏟大馬上上來!快點!”燕子喝道。


    墓**久不通風,裏麵必然有有毒的穢氣,必須通風排盡方能進入,在洞口久了怕是會中毒的。高梁三、兩鋤往裏捅,又用腳蹬了幾下,餘泥便全數掉進墓裏,然後馬上轉身快爬了出來。此時早已過了中午時分。


    “先休息吧!等穢氣流盡才能進去。”燕子說道。


    大黃懶洋洋地趴在地上,身邊躺著一隻死麅子和芒鼠。楊飛沒多話,提起麅子和芒鼠就朝水潭走去,大黃跟了上去。高梁去了揀枯枝,燕子則拿起砍刀砍下樹枝搭起烤架來。


    山裏人共同的生活習性使他們不用開口說話也知道別人在什麽時候會想些什麽做些什麽,當火旺起來的時候,楊飛就剛好回來了,眾人把獵物串起來放到烤架上……二十分鍾後獵物就變成了金黃色“滋滋”地往外冒油,楊飛一邊翻轉一邊灑上隨身帶著的鹽粉和香料粉,一頓香噴噴的烤肉大餐就做好了。


    “快下!”剛吃飽肚子,高梁就有些急不可耐。


    燕子點了點頭沒出聲,心裏也是急著想看看。高梁拿了蠟燭和手電筒,燕子拿了馬燈和背包,背包裏全是從老道那裏偷出來的東西,楊飛什麽也沒拿,因為燕子要他在外麵負責接應。


    說實話,第一次幹這個,燕子心裏也是有點悚,高梁一進盜洞便點著了蠟燭,雖然明知穢氣早就散盡,但還是覺得放心不下,到了盜洞盡頭馬上打亮手電筒往墓**裏四下亂晃,心中砰砰亂跳。


    “進去吧!”燕子提著馬燈跟了進來。


    高梁照了照地下,盜洞口原來開在靠近墓室的墓道壁的正中央,距地麵尚有一米多高,高梁坐下滑了進去。當燕子跟進來後,高梁就熄了手電筒,插.進**後麵的褲袋裏,蠟燭則插在墓壁的凸出處。原來燕子的馬燈能照清周圍六七米的地方,手電筒變得沒多大用處了。


    馬燈這玩意是以煤油作燈油,再配上一根燈芯,外麵罩上玻璃罩子,以防止風將燈吹滅,夜行時可掛在馬身上,上下有細小的通氣孔,不怕風吹不怕雨的,“勤勞的人民”都愛它!


    燕子舉高馬燈前後走動四處打量墓**,這墓**是橫式**,所謂橫式**就是像挖地道一樣,自墓口進入,一點一點的往裏挖,墓頂做拱券或用巨大的木梁托起,防止坍塌。順著墓道往墓口走去,墓道寬約2米,高2米5,每隔5米左右墓壁和墓頂均有一道30公分寬的凹槽,壁槽砌著青磚,青磚上頂著一條巨大的方木橫梁。墓壁上抹了石灰,上頭描繪了一些壁畫。


    走到墓口盡頭,燕子一扭身就往回走:“王公!”


    “什麽?”高梁嚇了一大跳。


    “壁畫一般描繪的都有是墓主人的生平,這墓主是古時朝庭的三公之一。”


    “這上麵又沒寫字,你怎麽知道這是三公之一?鬥牛之一不行嗎!”三公和鬥牛均是撲克的玩法,主要用於賭博,讀書時兩人常玩,高梁不信順口就問道。


    燕子走到一幅壁畫前用手指指著一個身穿紅衣跪著的人說:


    “這個就是墓主了!他前麵這個坐在椅子上的人,兩旁有宮女拿扇子站在後麵,表示皇帝,和他跪在一起穿青衣服的兩個人和他身份是一樣的,墓主穿紅色是為了和他們區分開來。後麵站著九個麵目可辨的人表示九卿,再旁用粗線勾勒的則是百官了。三公是一種終身製職稱,有編製的,三公名額滿了別人不管功勞再大,都不能再封公,就像現在的局長、市長等頭銜,除非當中有人死了或出了什麽特別情況有名額空出來,這是墓主正在接受皇帝授銜的情形!”燕子說得很現代。


    “虛名那些有什麽用?還要編製,按我說多封幾個才好,皆大歡喜嘛!”高梁有些不以為然。


    “這是身份的象征!工作上他們還是有別的職務的,況且這虛名是有待遇的,就像皇帝的妃子有皇後,貴妃,貴人等,不同的職稱有不同的待遇,職稱高待遇也高,最主要是身份不一樣,地位不一樣,妃子也是有編製的!”


    “皇帝的女人也領工資?不是要什麽有什麽嗎?”高梁詫異道。


    “想得美!女人的化妝品,也就是胭脂水粉之類都是自己掏腰包買的,沒錢難道抹石灰!?”


    “皇上打賞一下不是什麽都有了嗎?”


    “那是老板發獎金!托人辦事、爭權奪利、跟風爭寵哪樣不要錢!沒錢,連宮女都看不起你!”


    燕子一邊說一邊往裏走,在經過盜洞時楊飛伸了個頭進來:“要換班嗎?兄弟們!”


    “時刻提高警惕!服從組織安排!”高梁接口應道。


    “這事和組織沒有關係吧?”楊飛嘟囔道。


    “有!來之前說好的,我就是組織,組織就是我,我說的話就是組織的意思!”燕子得意的說道。


    一說完兩人就快步往裏走進去,生怕楊飛“覺悟”不高。走過盜洞五、六米就是前室,室長5米,東西縱寬10米,這是墓主人平時生活起居所在,擺放著桌椅之類日常所需,均已早已腐爛,燕子粗看一下就往裏繼續走去,剛走了十幾步又是兩個墓室,擺放著一些瓦製的盆,瓢,罐,缸,燕子知道這是耳室,古時雖早已有了瓷器,但陪葬時都是以瓦器陪葬,多數已經損壞。


    耳室是專門存放日常生活工作的所需品,如是農家則多數是農具一類物品,這些東西對考古很有用處,對別人則毫無意義,就像原始人的石器,隻能放在博物館展覽而不能賣,能賣也沒人要,離開了出土地,這些東西是沒有任何價值的。兩人一路走下去,又發現一個空空如也的側室,再十幾步後,他們來到此行的重點後室。


    後室是安放墓主人屍骸的地方,就像是臥室。果然,進入後室一眼就看到墓主的棺槨停放在後室的左邊。


    後室南北深6米,東西闊近18米,墓室寶頂更是高近5米,寶頂並不是常見的穹頂,而是架滿了通長的橫梁巨木,巨木用煙火熏過,黑漆漆的。燕子即興奮又害怕,雖然還沒有發現什麽有價值的冥器,但這沒什麽,一般最珍貴和墓主人生前最喜愛的物品都會隨墓主人隨身帶進棺木裏,眼前棺槨在即,但願不要出什麽狀況才好。


    整個墓**現在均已了然,南北縱深40米,東西橫寬20米,平均高為3米,呈甲字形布局,屬公卿士大夫一級規格。


    圍棺槨繞了一圈,把手中的馬燈擰得更亮,仔細打量起來,棺槨長近2米5,高寬均近1米2,棺槨乃是用樟木製成,此種木料能防蟲蟻,極好地保護棺木,槨身朱紅,左右用黑漆繪製了一幅巨大的牡丹盛開圖,燕子不知道是什麽意思,沒理會,喚高梁去外麵把挖土用的鋤頭和鐵鏟拿進來。


    由於楊飛在外麵,高梁回來得極快,燕子接過鋤頭在棺槨的頭部往上猛敲,待有裂縫就把鋤頭和鐵鏟**縫中猛撬,槨釘稀疏,釘頭也早已腐爛,不一會就把槨板撬開,掀翻在地上。隻見棺木比槨稍小,之間的縫隙能容得下一隻拳頭,上麵蓋著一塊錦綾,錦綾比棺木稍短,隻蓋住中間,露出頭尾,上麵繡著一隻墨綠色的老虎圖案。


    圖案有點怪,宋以前圖案均是粗線條大勾勒,這圖案的繡線卻斷成一截一截,並不是連貫在一起,燕子覺得有點眼熟卻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由於棺槨密封得好,錦綾保存得極好,光潔如新。


    “啊,蓋國旗的!畢加索作品嗎?挺抽象的!!”高梁打趣道。


    “收起來!”第一份戰利品,燕子很高興。


    高梁小心地把錦綾折疊起來放進外衣的內袋裏,兩人又重複起開始的動作來,隻是這次碰到了硬骨頭,兩人又砸又敲又撬,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棺木撬開,燕子把撬裂的木邊扯下一塊來仔細看了看,又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


    “金絲楠木!!”


    “累死我了!這玩意有什麽特別的?”高梁拿手扇著風道。


    “楠木中的極品!!產於我國四川,雲南,貴州,湖北等地,高可達十幾丈,木色赤紅堅硬,木質堅密帶有芳香味,價格昂貴。明代宮殿及大型的建築物棟梁必用楠木,可見其檔次。”


    燕子從墓壁上拿下馬燈靠近棺木,高梁則用鐵鏟在棺木邊上的中間鏟進棺板,以槨邊為支點一掀,棺板就往槨板的另一邊翻了下去。


    “啊!!”兩人嚇了一大跳,隻見棺中躺著一具臉色其白如紙的屍體,仿佛剛剛死去不久。


    “鮮屍!!”燕子驚呼道。


    墓葬中的主人多為骸骨,少數為幹屍,濕屍更為難得一見,像長沙馬王堆出土的女屍便是屬於濕屍,但這種鮮屍隻是傳說中的存在,隻聽說在千年不化的冰層中存在過,尚還沒聽說過在泥土的墳墓中有發現的。兩人心裏直發毛,足足過了十數秒,兩人才回過神來。


    “再新鮮也不過是個死人,怕個毛!!”燕子給兩人壯膽。


    “對!就當是在醫院的停屍間好了!”高梁畢竟也是當過兵的人。


    燕子把馬燈卡在棺與槨之間的縫隙裏,一邊解下背包一邊打量起來,古屍身穿繡麒麟的官服,頭戴官帽,足蹬高腳官靴,腰中圍著一條玉帶。高梁則直接得多,伸手在古屍右手拇指上摘下一枚斑指,又在腰部扯下一物看也不看就裝進褲兜裏。燕子見狀也動起手來,又扯又拉,終於找到位置,解開玉帶前麵的金扣,托起腰身,把玉帶抽出來放進手臂的背包裏。


    “撬開他的嘴看看有什麽!!”燕子對高梁說。


    一般高級點的墓**屍體口中都會含有定屍珠或玉蟬之類的寶物,手中有玉握,眼上有玉罩、耳朵有玉塞,用以保持屍骨不化,肛門則塞有質地上好的玉石,以防屍氣外泄,起同樣的作用,元陽上還戴有陽罩。高梁沒多想,直接捏住屍首的下巴往下拉,見到口中含著一顆珠子,便彎下腰拾起燕子開始扯下的棺板木條,塞進屍首口中把珠子挑了出來,左手拿起放進了外衣的口袋。


    此時,燕子正在扯古屍身上衣服的帶子。


    “快看!!”高梁驚叫。


    珠子剛挖出來沒一會就見古屍口中吐出了一口混濁的白氣,兩人當場就愣在那裏,直瞪瞪地盯著古屍的麵部幾達半分鍾。隻見古屍的皮膚在肉眼可辨的速度下慢慢變成了金黃色,同時還長出一層淡淡的綠色絨毛。


    “快把珠子塞回去,屍變了!!”燕子焦急地對高梁喊道。


    高梁趕緊把珠子拿出來放回古屍口中,燕了同時在手中的背包裏抓出陳年糯米朝古屍猛撒。隻是此時為時已晚,糯米打在屍身上散發出一股股青煙後就變成了焦黑色。所幸當燕子和高梁做完這些動作後,屍身的顏色變化慢了下來,但也已變成了淺灰色,隻要屍體變成綠色或黑色,屍變就算完成,能站立起來對人發動攻擊,吸食血肉並把對象撕成碎片。


    此時槨板上傳來一陣沙沙聲,真是禍不單行,屋漏偏縫連夜雨,槨板上居然鑽出了七八隻甲殼蟲,並且越來越多。燕子始終弄不明白,槨板並沒有腐爛,專防蟲蟻的樟木怎麽會鑽出甲殼蟲來。


    忽然燕子腦光猛然一閃:錦綾!組成老虎圖案的斷開繡線赫然是由一種符咒組成的!怪不得覺得它那麽眼熟!同時也慌亂起來,這種甲殼蟲叫聖甲蟲,乃是不死的象征,是古時埃及的一種防盜墓手段,隻是不知何時傳入中土。當壓製聖甲蟲封口的符咒一但分離開來,聖甲蟲卵便會孵化,巫師之所以選擇專防蟲蟻的樟木為蟲卵寄體,是因為事物都有兩麵性,施術後的樟木反而成為蟲卵寄體的最好材料。


    陰宅以葬口為**,墳墓以金井為正**,孵化後的甲殼蟲幼蟲便會以金井的極陰之氣為食,迅速長大成蟲,成蟲後的聖甲蟲能感應到一切活物身上的氣血,並鑽進**之內蠶食血肉,一群聖甲蟲凶狠更甚虎狼,能在瞬間由內到外把活物變成一幅白骨。


    古時大墓均會有防盜手段,如落石,陷坑,暗弩,流沙……….但不知道墓主有何手段,居然能請到道行如此高深的巫師為其施術保護墓**。聖甲蟲均是成群結隊而行,現在雖然有些已經長成,但尚未結群,所以並沒有向兩人發起進攻。


    燕子趕緊忙從背包中拿出準備做火把的水火油瓶子,也就是煤油,往那槨板上猛力一摔,瓶子便四分五裂了,跟著拿起馬燈往上麵又是一摔,沾滿了水火油的槨板立時就燃起了熊熊大火。十數隻著了火的聖甲蟲立刻四下亂竄起來,嚇得燕子和高梁一麵亂跳一麵亂閃,閃不過的就用腳猛跺決不讓它們沾身


    “把那破布扔進去!!”燕子對高梁急喊。


    高梁不解,但還是馬上把錦綾掏出來扔進了火堆。這時,屍變已經完成,鮮屍猛然坐了起來。


    “快跑!!”兩人同時大喊。


    盜洞並不遠,離停放棺槨的地方隻有三十多米,雖然有轉彎的地方,兩人還是隻用六、七秒就跑到了前室。高梁比燕子快多了,不愧是當了七、八年的老兵,素質就是強……


    聽聲音此時僵屍已經追了上來,距離燕子頂多2米!燕子往挎在手臂的背包一陣亂抓,摸出紙符和糯米看也不看就往後亂撒,這些紙符都有是從老道處偷來的,也不知有用沒用。


    糯米打在僵屍身上滋滋地發出青煙,僵屍頓了一頓,隨後飄過去的黃符紙有幾張“啪啪”地燒了起來,其餘的則毫無用處直接從僵屍身上掉了下去。僵屍往後退了兩步,火光一閃隨即被湧出的黑色屍氣所淹沒,這時高梁已被接應的楊飛拉了上去,楊飛隨即退出了盜洞,把空間讓出來給高梁接應燕子。


    當僵屍退後時,燕子的手摸到了浸過黑狗血的紅線網,僵屍剛要撲過來,燕子已經把張開的紅線網照僵屍就撒了過去。紅線網剛罩到僵屍的身上,僵屍就冒出了陣陣黑煙,口中發出“嗬嗬”的嘶叫聲。僵屍雖然力大無比,但天下一物克一物,對克製他的紅線和黑狗血是使不出來的,隻有用屍氣和這兩樣東西相互對抗,相互消耗,但掙脫出來是遲早的事。


    也是二人逃得快,屍變一完成撒腿就跑,僵屍剛成形,屍氣尚不重,否則紅線網對僵屍的作用會小得多。這時,數十隻逃出火海的聖甲蟲已經結隊追蹤人的氣息而來,速度極快超過了僵屍,燕子一驚,轉身快跑兩步往盜洞口上一躍,正在等候接應的高梁馬上抓住燕子的手臂往盜洞內一拖,燕子便摔進了盜洞內。


    聖甲蟲此時已到了盜洞口的下方開始往上爬,隻是每當爬到六七十公分高的時候就往下掉,一麵掉一麵爬。真是好險,如果不是留了個心眼,準備了些老道處偷來的東西再加上高梁那一拉,燕子那百多斤今天怕要交待在這裏了。兩人彎腰快爬出去,早在外麵等候的楊飛馬上把他們拉出了坑口。


    “封土!!”燕子急喊。


    還有一把鐵鏟在外麵沒拿進去,挖出的土就堆在坑口,三人手足並用,先把盜洞外麵的口封上,緊接著又往坑裏填土,填上後在上麵跳、用鐵鏟拍,把土壓實,這才鬆了一口氣。


    “怎麽回事?”楊飛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二人就把情況說了一遍。


    “那東西以後還會出來嗎?”高梁還是覺得不太放心。


    “不會!那甲蟲叫聖甲蟲,孵化後靠金井內的陰氣生長,能在瞬間鑽進人體內吸食人的大腦,內髒,然後是血肉,極其凶狠陰毒。成長三天後產下蟲卵,然後就會死去。但沒有了喚醒它們的錦綾咒引,它們再也不會孵化,況且這東西是不能跑到地麵上來的。至於那僵屍他和聖甲蟲根本沒什麽關係,聖甲蟲是被錦綾喚醒的,而僵屍的形成則是地氣導致的,地形的變化引致金井中的**氣帶煞,被我們帶進去的陽氣相衝,便引起了屍變,那定屍珠恐怕是至關重要的引子,它能保持屍身如此完美,定然大有來曆。”


    原來老道的嘮叨也是有用的,以前怎麽就沒發覺呢?剛剛逃出生天,這一刻,老道的形象在燕子心裏頓時崇高起來。誰才是最可愛的人?老道!!!


    高梁本來問的是僵屍,現在聽燕子一說才知道那蟲子的凶險,才明白為什麽燕子要他燒掉那塊錦綾。


    “你還沒回答我那僵屍以後會怎麽樣呢?會跑出來禍害人嗎?”高梁追問道。


    “不知道!出來是肯定出不來的,僵屍又不是耗子,不會打洞。想來金井被棺槨一燒,**氣可能已破,僵屍再也無法吸收金井中的地陰之氣,過不了多久,連自身的屍氣亦會散去變成死物。沒有了地陰之氣,那定屍珠恐怕護不了他的屍身多久。”


    “要是地**沒破呢?”高梁不死心,打破沙鍋問到底。


    “回去躺著唄!不過以後可能不得了,成形之後再吸收幾百年的地陰之氣,恐怕是極難對付了!”


    “還是快走吧!”楊飛最沉不住氣,畢竟地下還有一隻僵屍,換了誰也不願多待一會。


    三人起程回去了……..


    一回到燕了家,三人便立刻換下沾滿了泥土的衣服,以防被老楊頭發現,接著生火燒水做飯。當老楊頭和林虹英回來時,三人已經梳洗完畢順帶做好了晚飯。一頓胡吃海喝後,老楊頭照例進了房內休息,林虹英也給楊飛支去了廚房。三人便拿出“戰利品”來仔細研究了。


    “這個,佛指舍利嗎?”楊飛把玉斑指翻來翻去地看,還真有點像,隻是大點。


    “玉斑指!”高梁著實顯擺了一把。


    “斑指是古時射箭戴在拇指上保護手指的,多為銅質,後來逐漸演變成一種裝飾品,均為玉質,多數為官宦貴胄,商賈巨富所佩帶,是權與利的象征。”燕子解釋道。


    “值錢嗎?”高梁最關心這問題。


    燕子沒吱聲,拿著高梁自鮮屍腰畔扯下的東西在仔細觀看。


    “組織在和你談話呢!別心不在焉的!”高梁提高了聲音。


    “你覺得我像是倒賣文物的嗎?”燕子沒好氣應道。


    三人誰也沒有幹過這個,哪能說出個所以然來,燕子雖說也認識不少東西,但要說到市場價值,比他們兩個也強不了多少。


    “這個又是什麽?”楊飛指著燕子手中的東西打岔說。


    “這是證明主人身份的私章,上麵有字,但我不認識!”燕子幹脆應道。


    “還以為你文化有多高呢!這個呢?”高梁直接從桌上抄起了這次行動中最大件的物品。


    “玉帶!”燕子伸手拿了過去,仔細打量起來,又數了數,共有三十塊玉塊組成。玉塊長4公分,寬3公分,厚半公分,玉塊四角鑽有細孔,之間用金線連起,每三塊黃玉之間間隔著一塊綠色的翡翠,玉帶兩頭交合之間的翡翠嵌有純金製成的搭扣。


    “圍腰的嗎?不就是皮帶嘛!”楊飛一猜就中。


    “差不多,但也有區別,它不但是皮帶,是身份證。它和古時上朝持在手中的玉板差不多,既是記事本也是出入皇宮的憑證。就像明清時用的腰牌,不同的腰牌要從不同的專用宮門出入,不能混淆,這玉帶要高級不少,可以從多個宮門進出。”其實燕子也僅是知道個大概。


    “那怎麽換成錢啊?總不能直接拿去買東西吧?”高梁發現原來這也是個問題。


    燕子在外混了十年,工作也換了七八種,人自然也是認識一些的,隻是檔次都不高,老板級以上的也沒哪個跟古玩這個有關係的。


    一陣搜腸刮肚這後忽然想起個人來,這人叫郭平海,是燕子早幾年在安陽市時一起蹬三輪的哥們。這哥們對古玩有著出奇的狂熱,蹬三輪之餘一有空閑就往市裏的古玩街上跑,也不多問,就是在一旁看,聽別人說,久了也就能和別人搭上幾句。如果現在他還在那裏的話,就算還未能入行,應該也會認識一些這行的人吧。思量了久久,燕子想去碰碰運氣。


    “我在安陽時認識一朋友,他對這個有認識,隻是現在不知還在不在那裏!”燕子征求一下二人的意見。


    “那快去啊!總不能像賣菜那樣擺在大街上叫賣吧!”高梁性子最急了。


    “也好,比爛在手裏強!”楊飛這次無驚無險,倒不是很有所謂。


    三人一致通過,決定過幾天就動身前往安陽,為免老楊頭懷疑,楊飛就不去了,留在家中“鎮守”總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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