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大家圍在煹火邊上,一邊喝酒一邊清點自墓中**來的金器數量,金器林林總總包羅萬有,在火光的映照下直把眾人的眼睛都晃花了,隻好悻悻塞回包中提起來按斤估算。[]去掉了耗子散落入陷坑中和逃跑中不時的遺失,所**來的金器數量百斤不到,幾人略一商量就按分豬肉一樣按斤算,分成五份每人各帶一份,這樣既減輕了負擔也安了各人的心。


    耗子說道:“這次行動就到此為止了!離開這地方以後,要當我們從來沒有來過一樣,再也不能向任何人提起這件事!真正的危險還在後頭,手中的東西如果給上頭知道了肯定是小命不保,就算不立即殺了我們滅口,也會逼我們帶路再下去一趟,直到把下麵的東西都搬空為止。但下麵鬼魂的厲害大家也知道,是絕對不能再下去了,不然的話,死了怕連鬼都做不成!


    據我估計他們會在這幾天來接應我們,接應是好聽的說法,其實就是來看看我們有沒有什麽發現,連帶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要在平時,這種大墓都是有人在旁看守的,但他們做夢也估計不到我們竟然真的找到了寢陵,並成功破開了它,時間比預計的短上許多,所以我們有很充裕的時間溜走,但從今以後大家都得隱姓埋名過日子,不然的話隻怕後患無窮!”說完掃了大家一眼。


    “哎呀,你先別兜得太遠啊!具體一點,說說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麽辦吧!”高梁性子最急,生怕耗子繞著繞著就繞到怎麽改革開放搞活經濟,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的偉大命題去了,逃跑才是硬道理!


    “狼牙,接下來看你的了!老兵你別急,先聽狼牙分析一下情況再說!”耗子止住高梁的燥動。


    狼牙抿了一口酒,潤了潤嗓子道:“按以往的慣例,公司會在主要隘口及城鎮布下眼線和接應人員,既作為接應和掩護運輸,也作為應付突發事件和預防夾帶私逃的準備力量,這些人都是訓練有素的老手,這次尋找範圍實在太大他們才沒有跟過來。他們不但裝備精良通訊先進,而且還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叫來支援,如果正麵起衝突的話具有絕對優勢,所以必須避開他們,兜個大圈子才能回中原地區,隻要我們能在他們發現之前回到中原,就算是泥牛入海無影無蹤了!”


    “二萬五千裏長征,戰略大轉移!不會這麽壯烈吧?”高梁不禁有些心驚肉跳。


    “你少在哪裏嘰嘰歪歪的!這總比丟了命強!”燕子不禁朝高梁的腦袋砸了一塊吃剩的骨頭。


    高梁聳了聳肩吐吐舌頭止住嘴,狼牙接著往下說道:


    “我們來時是從東南處來的,現在來路一帶肯定安插了不少眼線,不能再走那個方向,東、西向路途太遠不現實,北麵往俄羅斯更不可能,唯一的方向就是往西南!現在草原大部分地方都已沙化成荒漠和戈壁,隻要我們能穿越那些吃人的無人地帶進入甘肅境內,那基本上就算是成功了!”


    “那如果在我們進入甘肅前,他們就已經發現我們逃跑了呢?還能追得上我們嗎?”燕子想了想問道。


    “估計不太可能!這裏是我們之前找了足足一個多月才大致確定下來的,一路上都有我留下的暗記,如果看不懂的話根本找不到這裏來,等他們找到追蹤高手找來的時候,我們早就從甘肅進入陝西了!”狼牙覺得這個可能性太小了。


    “要是萬一我們還沒走出荒漠他們就已發現了呢?我是說萬一!”燕子始終不相信一個已經製度化的走私集團會連這種情況也估計不到並留下對策。


    “在這種地形下,追是不可能的,恐怕隻有用堵一途!先在我們可能會走的路線用金錢布下眼線,一旦發現行蹤馬上報告上去,早已待命的援兵就會源源不斷趕到。”耗子根據公司運作模式大致估算了一下可能出現的情況。


    眾人根據大致情況商定方向路線,並約定好次日的行動步驟就結束了這一話題,慢慢聊著聊著就聊到了黑海身上。


    “哎,我們還不知道黑海是怎麽死的呢?”出來後大家一直忙著辦重要事情,高梁和格濟一直沒有機會問這問題。


    “黑海也確實夠倒黴的了,摔個跤都會把命給摔沒了!”狼牙把地宮中的大概情形給二人說了一遍,一開始說到他遇到醜惡厲鬼瑟瑟發抖時,口氣還有點看不起他,但想到自己第一次摸死人骷髏時也沒好到哪裏去,語氣慢慢變成了惋惜。


    “這樣說來他還真是背!鬼魂通常不是看不到的嗎?你們幾人能同時看到也算得上是空前絕後了,不會是開了天眼吧?”高梁既惋惜又覺得奇怪,讓狼牙把彎刀拿過來和格濟一齊打量。(.)


    刀一出鞘寒光四射,一泓秋水中帶著一抹映紅,出於男人對刀槍兵器的天性,高梁一見馬上喜歡上了,並央求起耗子:“耗子兄弟,這把彎刀實在是太漂亮了,能放我這先玩兩天嗎?”


    “就知道玩!你今年貴庚啊?這完全暴露了你頑劣幼稚的本性!本著有教無類不輕易放棄階級兄弟的原則,你要好好反省反省,深挖思想深處的自私根源,作一翻深刻的檢討和自我批語,好好改造,人民是會原諒你的!”耗子尚未出聲燕子就毫不猶豫一頂大帽子扣過去,生怕高梁不醒目硬要拿過來。


    燕子提議把它給黑海陪葬時就和格濟幾人鬧了些意見,現在高梁要把它拿過來,生怕把矛盾加深引起內訌,於是馬出口阻止,高梁雖然不知道燕子目的,但意思卻是明白不過,馬上“嘿嘿”兩聲把刀入鞘還給狼牙,狼牙見高梁既然不拿,就把彎刀給了一樣喜愛它的格濟帶著。


    “骷髏僵屍我見多了,但厲鬼還沒見過呢!本來想拿它找隻猛鬼來較量一下,現在隻有請格濟兄弟出馬了!”高梁找個台階下,說完還向格濟敬了一口酒,接著說道:“你們誰會開天眼啊?到時也讓我瞧個新鮮!”


    “開個屁.眼!方法我以前倒學過,現在已記不全了,之所以能看見他們是因為我們在地下深處,而且又有金井純正地陰之氣抵消了我們帶進去的陽氣,所以才能看見他們!”燕子說道。


    耗子沒想到燕子居然學過開天眼這等奇幻法術,馬上虛心討教起來:“為什麽在地下深處就能看到呢?那一般在深洞裏也能看到了?”


    “五行之中,土行之氣為天下萬物的墓庫,能收盡一切事物所發出的陰陽之氣。大千世界不管何事何物均逃脫不了生、旺、死、墓、絕的自然鐵律,包括土氣自身死後亦要入別土的墓庫,我們進入地宮深處之後,身上所具有的陽氣大部份為土氣所吸收,身上所表現出負磁場能量,與鬼魂接近,所以就能看見他們了,就像我們平時說走黴運或時運低時能碰見鬼一樣,均是自身元氣低落磁場呈負的表現!”燕子把原由大致說了一下。


    “我以前倒鬥時也曾進入如此深的大墓,在裏麵碰到一個身穿灰衣的老小孩,那是我第一次見鬼,嚇得一動不敢動,隻是他卻一點沒有對我們怎麽樣,拿著一支杵杆在遠處自顧地杵椿,直到我當時一個夥伴把他嚇跑。”耗子說起自己的經曆。


    “可是長得身體和裝扮都像小孩,但皮膚卻如老人一樣的怪物?”燕子問道。


    “不錯不錯!你怎麽知道,難道你也見過?”耗子很驚訝燕子居然能形容得如此詳細,就像是親眼看到一樣。


    “這你可走寶了,那不是鬼魂而是墓精!他的名字叫元,書上說他乃是特殊的墓氣所化,利五穀、稼穡,隻要你一叫出名字他就會掩鼻而去,以後種地那可是種什麽長什麽,而且他還會為你帶來非常好的運氣,就連走路也會踢到金元寶,可惜啊可惜!”燕子不禁惋惜起來。


    “運氣一說終是飄渺,就像你說這把彎刀乃是凶刀會為人帶來厄運一樣,始終沒有什麽證據,所以當你說要把它給黑海陪葬時我也沒有出聲。不是我不舍得,但我們幹的本就是倒鬥行徑,怎麽有反過來用寶物去陪葬的道理!”耗子覺得燕子的話始終是有點玄了。


    燕子也不辯解,雖說黑海因為這個出了意外,但也不能以偏概全,用個別去代表全部,要別人信服的確是有點困難。


    高梁明白了燕子開始的用意,是不想自己和那把凶刀接得太近,本是想拿到這把吹毛斷發的利器防備幾人,但聽了這話馬上暗暗打定主意,以後要盡可能離那把凶刀遠點,決不讓它碰到自己身體。


    吹著吹著夜逐漸深,各人進入帳篷中歇息去了,燕子和高梁同睡一個帳篷,臨睡前燕子咬著高梁耳朵叮囑驚醒一點,別睡得太死,中間人黑海已經死了,難不保耗子幾人會起歹心獨吞這批財寶!如果他們真要這麽幹,最有可能就是在今天晚上,不然錯過了今晚以後要一路同行,神色難免不自然被看出破綻來,再要下手付出的代價會很大,甚至是兩敗俱傷同歸於盡的結果。


    一整晚燕子和高梁都是和衣而臥,不敢有一絲鬆懈,在半夢半醒間迷迷糊糊捱到了天亮。二人似乎是多心了,天方亮耗子就叫醒眾人,把不需要攜帶的東西扔進火中付之一炬,燒不掉的則挖個淺坑掩埋起來,最後狼牙還把剩餘的灰燼都掩蓋掉才算完事,跟著眾人一人二騎輪流換乘,在狼牙帶路下往西南方策馬而去。


    走了兩天,燕子和高梁徹底明白狼牙為何叫狼牙了,在這裏狼牙就像是大漠中的一頭狼,對草原有著一種莫名的熟悉,總是能用最短的途徑沿著荒原邊緣地帶繞過荒原,而且還有一種神奇的感知力,總能找到水源供他們補充飲水和紮營過夜。


    一路上狼牙不但負責辯明方向,還不時教他們如何清除留下來的痕跡,掃清被人跟蹤的線索,如宿營的痕跡、火堆的灰燼和腳印等,甚至是馬匹留下的屎尿都要挖坑掩埋起來。一路上白天趕路晚上休息,穿過內蒙古境內最大的沙漠巴丹吉林沙漠後,終於在第六天傍晚跨過了長城踏進甘肅境內。


    這幾天一路上風餐露宿,人和馬早已是風塵仆仆疲憊不堪,身上的沙塵抖落下來怕得有一、二斤,別說有多艱苦了,和偶爾路過的遊客鮮衣怒馬一比,簡直根本就是行走江湖的丐幫弟子,別說有多刺眼了。好在這個叫黎台的小鎮人口不多,幾人趕忙找到鎮上唯一的小旅館落腳,洗去了一路風塵才敢出門見人,找間簡陋的小餐館充饑。


    就在逃走的第三天已經開始殺馬充饑,吃了十幾天的幹糧、烤肉,嘴裏早膩出油來,感覺從嘴裏吐口唾液都沾著肉腥味、帶著油,於是叫了一桌子的麵食、素菜,狠狠吃了一頓沒有油氣的全齋宴,徹徹底底把腸胃清了個遍。


    雖說已接近成功,但剩下來是最關鍵、最危險的日子,幾人絲毫不敢鬆懈,喝了點酒解解乏就回小旅館休息去了。


    能不能脫身就看明天了,要麽就是虛驚一場,要麽就是大事!


    出於謹慎,當晚耗子開始安排人手放哨輪流休息,隻等天一亮趕往就近交通幹線棄馬換車,隻要再有一天就可以進入到交通四通八達的中原腹地,那就算是徹底成功了!


    靠近沙漠這種邊陲小鎮,一年之中怕有二百天都是有沙塵的日子,並且早晚溫差極大,白天赤膊乘涼晚上還得蓋被子。


    臨近天亮前耗子叫醒高梁接班,自己則睡下了,高梁無奈地爬起來洗了把冷水臉,清醒清醒就悄悄出了門,先在四周偷偷瞄了一下,然後在靠近馬廄的地方找了個能藏身的角落貓下來變成暗哨。在這種地方道路不便,騾馬依然是最重要的交通工具,所以公眾地方都配備有馬廄這種必備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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