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方向感的舟山會,迅速將個人手頭的閑雜事情都放下,拿出了全部精力,全身心的投入到扇八方會嘴巴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中去。不光是殷飛這等目前看來比較閑散的人員,就連餘化那樣看起來整天都忙得不可開交,仿佛有無數實驗要做的人,也都將手上的事情停了下來,拿出另外一套與衝天相關的資料,開始了新一輪的征程。


    不過這種征程並沒有進行太久,就被迫停了下來,確切的說,是在實驗進行了兩天之後,大夥兒核算了一下這次試驗所用金額,以及想要得到進一步成績所需要的試驗次數,最後和自己這邊所掌握的資金進行了一下對照,隻得心有不甘的暫時將實驗停下來,開始琢磨如何先去弄到些錢財來。


    缺錢,這是舟山會最重要的問題,想要將論文更進一步的論證,取得新的進展,各種實驗是必不可少的,其中的大額花費也是可以預見的,饒是殷飛已經決定貢獻出自己的一大部分資金,卻依然填不滿那個好似無底洞一般的大坑。[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李白眉已經不在實驗室待了,平心而論,他在實驗室中的作用遠沒有在外麵大,做實驗的話,有餘化這個天才就行,殷飛在這方麵的水平也早已在他之上,縱然是煉製什麽需要修為硬頂的大件,有丁肅也完全足夠,而他要做的則是發揮自己的強項,到城中各個大戶那裏去籌措資金。


    這個方法還是殷飛想到的,他將周家老號與自己的合作模式直接搬來,讓那些大戶們出些錢財,來支持他們的實驗,條件則是跟他們共享一些信息和煉器方法。舟山會雖說成立不久,但名氣已經打出去了,而且之前餘化所做出來的東西著實不少,殷飛再提供一部分,相信這些東西還是有不少可以讓大戶們動心的,隻不過能夠談出多少資金,那就要看李白眉的本事了。殷飛也沒指望著能夠靠這些大戶的資助支撐整個實驗,那根本就不現實,大戶能夠在此地立足千百年之久,沒有誰是『性』情衝動的傻瓜,更不會因為一個虛無飄渺的實驗貢獻全部家產,否則他們也沒必要拚死拚活的和八方會去爭奪學館提供的大筆資金,李白眉此去,隻要讓他們拿到開頭的啟動資金即可。


    理想很豐滿,但現實卻骨幹的可怕,盡管殷飛已經盡量大的估計了困難,但卻還是低估了吳越郡內大戶們那種現實程度,那幾乎是一種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心態,想讓他們提前拿出錢來幾乎不可能,饒是李白眉費盡了口舌,最終還是不得不拿著各種各樣的作品,以及一些法術的研究論文,挨門挨戶的找上前去,拍桌子瞪眼的討價還價,這才換得了一些錢財。


    可這些錢對於他們的起步計劃來說,依然是遠遠不夠,舟山會的這個課題,那可是在李白眉還在衝天館讀書的時候就開始了,當時還有學館的免費器材可用,加上他們幾個把不少積蓄都投入進去,連續苦熬幾年,這才有了今天和八方會不分上下的結果,可這幾乎就已經是極限了。


    靠著李白眉抽回來的資金,以及殷飛後期投入的那批七巧堂的贓款,餘化頂著巨大的壓力,又再做了一次實驗,得出一個還算滿意的數據,正當他想要再進一步的話,本來就不充裕的資金,終於還是見了底。


    資金一旦出現斷裂,實驗就不得不停下來,再次啟動不知道是猴兒年馬月的事情了,殷飛倒是不怕自己投進去的錢打水漂,他怕的是實驗無法繼續,就不能得到那筆巨大投資,天知道自己近期還能不能得到這種好機會了。這一下不但李白眉幾乎愁白了頭發,他也是愁眉苦臉的說不出話,在沉默了半個時辰,實在是想不出其他辦法之後,殷飛隻得長歎一聲,獨自一人走出屋門,溜溜達達的向著海岸方向而去,打算用散心這種方式來排解一下煩悶,順便看看碼頭方向有沒有什麽生意好做,盡管隻是杯水車薪而已,但能夠多賺一點總是好的。


    可今天的碼頭卻似乎存心與他作對一般,居然連一條狗都看不見,而且不僅僅是海岸,就連附近的海麵上也是清靜得很,愣是連船都沒有,平時即便不是最繁忙的時候,這邊總是會時不時飄過一兩艘跑商的船隻,甚至還有吳越郡城中的公子小姐出遊的畫舫,今天卻很默契的全都銷聲匿跡了。


    足足看了半個時辰的海景,卻依然沒有船隻出沒,正在煩悶的時候,卻見海平麵上突然出現一個黑點,殷飛知道是有船到了,忙向著那邊迎了上去,打算問問船老大,今天究竟是出了什麽事情,竟然這半天一條船都沒見到。


    走到近前,那個黑點也越變越大,過了一刻鍾左右,已經是『露』出了全貌,卻是一艘中型的商用船隻,船上站著身穿統一服『色』的護衛,還有些青衣小帽的仆役,甲板上則堆放了不少貨物,看這船隻的吃水程度,恐怕後麵貨艙內還有不少。


    這樣一艘船,來這邊碼頭能做什麽?


    舟山島的碼頭上主要停駐的都是來往的破損漁船,大多是來尋島上的技師們修補的,還有一些則是在運輸途中因為顛簸或是撞擊,抑或遇到海麵上那種沒人說得清來由的波紋氣息,導致船上運送的珍貴法器破損或減弱效果,同樣也需要技師們幫忙修複,不過那些都隻是大商船派下來的小船,還很少出現一艘中等商船如此大規模的往島上運貨。


    也沒聽說哪家最近有什麽大動靜,需要如此大規模的吃進貨物啊,八方會的材料早就已經預備齊了,現如今還有一部分因為倉庫放不下,就這麽堆放在湛湛青天下麵,若不是對方看守甚嚴,殷飛都想過去一把火將那些東西燒了。


    正在疑『惑』間,卻見那商船穩穩當當的停靠在碼頭,上麵的仆役們在護院的指揮下開始往下搬東西,不時有大大小小的箱子被抬了下來,就堆放在殷飛眼前。


    盡管來到舟山島日子不長,盡管他的全職活動範圍也隻有舟山會那間小屋而已,但殷飛從來就有一種超乎想象的主人翁精神,他已經徹徹底底的將自己當做這裏的地主了,這條商船來的古怪,很是讓人『摸』不著頭腦,作為這裏的全權地主,他很有必要上前問個清楚。


    可剛剛踏上兩步,那夥兒仆役便將東西放好,轉身又回了船上,繼續搬運起其他物件來,哪怕他再如何追問,人家也隻是搖頭笑笑,根本不回答任何問題。


    問了幾次,殷飛幹脆也放棄了,反正這些人不是來島上燒殺擄掠的,相反人家還往上麵搬東西,應該沒有什麽危險才是,總不能這成箱成箱的全是爆炎符,特意來這邊炸島的吧?


    如此大的動靜,自然也驚動了島上其他人,不過能夠來這裏長期居住的,大多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主兒,全神貫注做實驗時間還不夠用呢,又哪裏有時間來看這個熱鬧,倒是八方會的人出來幾個,看意思本打算過來瞅瞅,卻見死對頭舟山會的殷飛站在這裏,臉上『露』出神秘的微笑,當下心中就是一突,以為是對方來了強援,也不在這裏多待,掉頭便進了會館,估計是找楊亭侯報信去了。


    殷飛心中一動,倒是生出了扯虎皮做大旗的主意,立即將身份從旁觀者轉移到了參與者,向前走了幾步,來到居中指揮的護院身旁,見對方隻是看了他一眼,並沒有什麽其他表示,便毫不猶豫的打蛇隨棍上,跟著一起吆五喝六,指揮起那些搬東西的仆役來。


    “你們輕點,別把東西碰碎了,對對對,就放在那邊。”殷飛一麵指揮,一麵用餘光瞥向八方會的主樓方向,見那邊似乎探出個人頭來,心中更是得意,嘴上也更是賣勁吆喝,似乎生怕對方聽不見他的聲音。


    待那堆東西全部搬完,忽然回過神來的殷飛才發現,這不知道何人搬來作何用處的貨物,竟然將這個小碼頭全部堆滿了,隻要裏麵別是些陳穀子爛芝麻的貨『色』,隻憑這總量,怕是要值不少錢的,也不知誰家出了這麽大的手筆。


    正琢磨著,船上卻下來個管事模樣的中年漢子,兩隻眼珠綻放著精英的光彩,一看便是精於算計之人,殷飛跟著人家的護院吆喝半天,又算是半個地主,這會兒終於見到正主兒下來了,自然不會放過攀談的機會,邁著穩重的步子走了過去,很是正式的拱手行禮,隨後問道:“不知貴寶號上下如何稱呼,來我舟山島有何要事?在下也算是島上住客,若是有能幫上忙的地方,兄台盡管開口便是。”


    那管事笑笑道:“可是殷飛殷公子當麵?”


    “啊?額,在下正是殷飛,這位兄台看著眼生,不知在哪裏見過麵?”見人家一開口便叫出自己名字,殷飛不禁有些詫異,最近這些日子自己名頭雖說與日俱增,但似乎也還沒成長到隨便遇到個人就能認出來的地步吧?


    “哈哈,兄台可不敢當,殷公子叫在徐壽便是。”那管事見殷飛自承身份,很是親熱的說道:“在下乃是徐府外院管家,專門跟著三公子的。”


    “原來是徐公子的管家,失敬失敬。”聽說是徐秋陽的人,殷飛立刻放下心來,這位徐公子最近和他關係日漸親近,幾乎可以說是自己人了,既然是他手下的管家,自然不需要再像先前那般防賊似的防備。隻不過徐秋陽一向隻在城中活動,或者說大部分時間都在家中和青樓『妓』館,各處酒家等三個區域間往返穿梭,好不央的派人跑到舟山島來作甚?莫非是終於開了竅,覺得自己年歲漸大,再做個紈絝大少不太合適,決定弄些實業買賣,為家中的生意出力了?


    見殷飛麵『露』疑『惑』之『色』,徐壽忙解釋道:“這些錢貨乃是我家公子一點心意,都是做衝天實驗能用上的,我家公子準備拿這些當做進門之禮,過幾日他便會親自來這邊,也想要加入貴會,到時候還望殷公子多多周全一二,在下拜托了!”


    “這個……”有那麽一瞬間,殷飛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徐秋陽要加入舟山會?看這意思還有些怕進不來,讓自己幫著說說好話?什麽時候本會的門檻兒如此之高了?之前李白眉一通坑蒙拐騙,最終將來拉到會裏來的事情,他可是到現在都記得很清楚,聽說徐秋陽為求入會送了這許多財貨,當下便是不信,隻以為這是人家徐公子給自己長臉,怕輸掉了和八方會的比試,這才送來了許多東西,以支持他們的進一步實驗。


    對於這一點,殷飛非常感動,當然在感動的同時,他也毫不客氣的收下了這些東西,君子之交貴在交心嘛,這些許阿堵物,若是矯情不收的話,反倒是落了下乘,也落了人家徐公子的麵子不是。


    毫無心理障礙的曲解的君子之交的原意,殷飛喜氣洋洋的將財貨全部收下,之後扯著脖子將李白眉和丁肅喊了出來,將事情大概其的說了一遍,最後把徐秋陽想要入會的事情點了幾句,等待著李白眉欣然接受。


    誰知道本以為會欣喜若狂,接納本會第一位大財主的李白眉師兄,這會兒臉上卻出現了難得一見的嚴肅表情,揮揮手將徐壽招來,問道:“徐秋陽是不是那徐家三公子?華光寺了凡和尚的徒弟?”


    “正是我家三公子。”和麵對殷飛時恭敬裏帶著些許輕鬆不同,對上李白眉的時候,那徐壽卻是額頭冒出汗來,身子幾乎彎了個對折,語氣異常誠懇,說道:“我家三公子近年來修為大進,那馭鬼術對貴會日常實驗也有幫助,加上這次提供的財貨,萬望李會長格外開恩,再增錄一個名額,我家老爺感激不盡。”


    此言一出,李白眉還沒說什麽,殷飛卻是大吃一驚,怎麽意思,這看起來很魚腩的舟山會,竟是如此難進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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