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東西?”聽聞那聲淒厲的吼聲,殷飛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趕忙摸出蒼山鏟來護在身前,四處尋找那東西發聲的位置,誰知找了半天卻一無所獲,不是那聲音消失了,而是同時在四麵八方出現,根本就找不出重點來,有些詫異的問道:“令狐,我們不會是被包圍了吧?剛剛進來時候怎麽辦點動靜都沒有?”


    “應該不是一群,我聽著聲波似乎隻有一種,即便是同樣種族的海妖,發出的聲音也不可能完全相同。”令狐彥手中拿著一根樹枝,正不時向周圍試探著,倒是沒有殷飛那般緊張,笑道:“隻是我有一點弄不清楚,什麽海獸能夠在四麵八方同時發出自己的聲音,即便是有金丹修為,怕是也沒這麽大本事,聲音強弱先後總是會有區別,而這隻我卻根本分不清楚。”


    話音剛落,周圍黑漆漆的水麵突然放出一陣強光,殷飛和令狐彥猝不及防,同時下意識的將雙目閉上,周圍的怪叫聲大盛,似乎有千軍萬馬向他們殺來一般,待到二人再次睜開雙眼時,卻什麽都沒有出現,周圍的光度比之前稍稍明亮一些,那淒厲的吼叫聲也不再出現,整個地方一片死氣沉沉,似乎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怪了,這到底是什麽東西?”殷飛也算是看過幾本海獸圖誌的,對著莫名其妙的種類也是有些好奇,已經下意識的將其歸結到惡獸的種類,準備與之大戰一場。


    可等了半晌,那惡獸卻死活不再出現,他心中有些煩悶,又急著去開那扇大門,便拔腿向門的方向走去,才剛邁出一步。身子猛地向後一傾,卻是被令狐彥一把拽了回來。正要問個明白時,卻見地上撲過一頭黑漆漆的怪物,似乎背上還披著破爛的鬥篷,手中拿著一柄鋼叉,已經和令狐彥鬥在一處。


    原來是你這潑賊搗亂,殷飛見對方身量雖高,卻也不過比自己猛上一頭,而且是用雙足行走,看起來倒像是個人形。與他想象中的巨大海獸差之千裏,膽氣頓時陡升,惡狠狠的罵陣道:“我道是個什麽怪物,原來卻是你這潑泥鰍搗蛋,看殷爺爺不好好教訓教訓你的!”說罷揮起蒼山鏟,使出個力劈華山,向那怪物砸去。


    “你回去,別過來搗蛋!”令狐彥見他衝了上來,忙裏偷閑向後一腳,正中殷飛胸口處。將其一腳踹了回去,說道:“這東西不是海獸,而是海妖,你上來隻能添麻煩。老老實實在邊上看著!”


    殷飛剛剛接近那怪物的一刹那,已經是有些後悔,那怪的頭部根本就是個人形骷髏,天靈蓋上全是發黴的綠毛,看上去惡心恐怖得很,見他上來頓時興奮無比,呲著牙怪叫幾聲,雙眼處的窟窿中閃起兩團綠色的光芒。殷飛在那一瞬間竟然讀懂了那光芒中所包含的意思,自己在餓了好幾天之後,見到一盤豬頭肉的時候。眼神中也能流露出類似的光芒。


    最重要的是那怪物一舉一動展露出來的氣勢,分明就是個金丹期的老怪,令狐彥說他是海妖,殷飛也毫不意外。和這種東西相比,剛剛他們見過的海獸可愛多了。


    佇立在一旁觀戰,殷飛也算是受益良多,這還是他第一次見令狐彥正式出手,而且和人打上這麽長的時間,現在這狐狸出手的時候,要麽自己重傷倒地,要麽幹脆就在另一塊地方。而且對方相比之下也不算太強,壓根兒沒有什麽還手之力。很輕鬆的就被令狐彥殺掉,看起來根本沒飛什麽力氣。


    可眼前這海妖不同。不但動作迅捷無比,而且出手異常狠辣,兩隻白森森的爪子也是堅硬無比,殷飛可知道令狐彥手上那根看起來毫不起眼的樹枝有多大殺傷力的,可那海妖的爪子竟然毫不費力的與之相抗,半點不落下風。


    而令狐彥的打法更加讓他驚異,先前遇到的敵人太弱,還看不出來什麽,可這次碰到了棋逢對手的海妖,那種蝴蝶穿花似的步法讓他看得眼花繚亂,幾次要叫出好來。那海妖雖然凶厲,卻始終被令狐彥穩穩當當壓住一頭,無論如何詭異莫測的招式,最終都被成功化解開來,使之無法突破周圍五步之內。


    時間一久,殷飛也放下了心,那海妖的動作已經逐漸慢了下來,顯然是被令狐彥消耗的不輕,法力正在逐漸衰弱,估計再有這麽一段時間,就可以引頸就戮了。


    哪知道他剛剛踏實下來,那海妖身上便生出變化,黑色的破爛鬥篷中放出一團巨大地黑氣,頓時將周圍染得不能視物,隨即消失得無影無蹤。令狐彥心中記掛殷飛,也不再急著和對方纏鬥,手中樹枝揮動幾下,放出一片綠色的熒光來,將周圍照的通透徹亮,跟著一把將正用蒼山鏟玩群魔亂舞的殷飛拽了過來,幾步拖到大門前道:“趕快用你那牌子把門打開,這裏我先來擋著!”


    殷飛也知道事情緊急,顧不上再廢話,立即摸出牌子來,直勾勾的扣在了大門上的凹槽中,兩者相契片刻,門縫處便透出一絲光亮,跟著便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也不知這大門有多久沒有打開過了。大門洞開之後,殷飛第一眼就看到了擺放在一座燭台上的光團,因為這裏除了那光團之外也沒什麽東西,除了幾件見水就散的衣物之外,隻有這個光團值得注意。


    而光團的正中心處,放著一本兩手長短的書籍,看樣子正是那第四本密錄,殷飛生怕那能夠避水的光團隨時消失,立刻搶上一步將書拿在手中,正要往乾坤袋中塞的時候,卻猛然覺得眼前一黑,再看時目錄卻已經不見蹤影,遠處又傳來劇烈的打鬥聲,卻是那海妖一麵遊走,一麵和追上前去的令狐彥鬥了起來。


    “好賊子,竟然還不死心!”殷飛再也顧不得令狐彥之前的告誡,揮舞著蒼山鏟衝了上去,連續幾個猛砸沒能得手,立刻將鋤頭變成三股鋼叉,劈頭蓋臉的戳了過去,那海妖沒有乾坤袋,一隻手要拿著密錄,又要應付大敵令狐彥,便騰不出手來收拾殷飛,倒是讓他打了個過癮。


    最初殷飛還怕那廝拿密錄出來威脅自己,出招的時候分外小心,生怕對方突然將密錄擺在身前,被他一叉子戳爛,哪知道那海妖對這密錄竟然顯得比他海妖寶貝,見殷飛鋼叉襲來,往往都先將密錄換個位置,這才用手肘可將鋼叉磕歪,隨即轉過頭來對付令狐彥。


    十幾個回合之後,殷飛也覺得有些怪異,甚至覺得那拚命護書海妖有些可憐,一邊感歎著自己這莫名其妙的多愁善感,一邊將叉子收了,靜靜的站在一旁,卻聽令狐彥說道:“怎麽,你小子也發現了嗎?”


    “發現什麽?這海妖對這密錄寶貝的很?”殷飛不解的問道。


    “唉,粗坯永遠是粗坯,你看好了!”令狐彥說著一個轉身,快速向後走了幾步,跟著突然又轉過頭來,手中樹枝連續放出幾股強大力量,將那海妖震得退了幾步,背上的鬥篷也掀了起來。


    殷飛張著大嘴,半晌說不出話來,因為那海妖背後唯一一塊潰爛的皮膚上麵,刻著的正是他殷家的家徽無疆獸,身份已經呼之欲出。


    “他是成公蕭?這怎麽可能?”殷飛實在不能相信,和他們鬥了半晌,看起來像妖像魔像鬼怪,就是半點不像人的家夥,居然就是龐家老祖口中富有海妖血統,容貌頗為俊朗的成公蕭。


    “先別管可能不可能,將你那牌子再拿出來,擺在他麵前試試看。”令狐彥說罷,手中樹枝畫了個圈,將成公蕭的招式紛紛化解,退到一旁不再動手。


    那成公蕭本來被壓得死死的,突然見對方不再動手,也是有些奇怪,倒也並不急著逃走,而是有些猶疑的盯著兩人,直到那雙空洞中的綠光盯上殷飛手中的牌子,便再也挪不開了。


    殷飛心中多少還是有些緊張的,雖說他也算是經曆過大場麵的人了,但所對付的無非都是修士之流,就算有些靈獸妖獸,相貌也都還在他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倒不是他多以貌取人,實在是成公蕭的相貌實在太超乎常理,看著就不那麽像好人的模樣,果斷超出了他的接受範圍,殷飛總覺得自己這麽拿著牌子上去,對方很可能一口咬住自己似的。


    當然這麽可怕的情形並沒有發生,對方隻是在那裏低聲的吼叫著,隨即便跪在地上,對著那塊刻有無疆獸的牌子不斷磕頭,態度虔誠之極。殷飛這人的惻隱之心來得也快,見一個瘦骨嶙峋、穿著破爛的家夥衝著自己磕頭,心中也是有些不忍,有心想勸幾句,可成公蕭喉嚨中發出的聲音他又實在聽不明白,對方似乎是想表達什麽,但卻有隻能發出這種聲音,殷飛隻得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令狐彥。


    “你別看我,我也不懂他什麽意思,這人身上肯定發生過什麽事情,讓他變成了這幅模樣,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令狐彥搖了搖頭,突然說道:“小心,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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