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非包裹得像個粽子,躺在病床上同風影靜靜地對視著。他蘇醒過來的第一眼便看見了這個年輕人,不知道為什麽,他很想看透他,卻怎麽也看不透,盡管他和他對視了許久,但他越看越朦朧,越看越心驚,越看越沒有底氣。


    “我來,是想告訴你,我叫風影。”風影打破沉默,說道:“你要銘記於心,因為這個名字將會左右你的一生,你必須為其拋頭顱灑熱血,奉獻你的全部。”


    “憑什麽?”農非吐出這三個字,連他自己都覺得很蒼白很無力。


    “憑我隨時隨刻可以**你於股掌,憑我隨時隨地可以讓你萬劫不複,憑我輕而易舉可以帶給你無法企及的榮耀,當然,這些都比不了我可以輕而易舉讓你的女人重新站起來。”風影輕描淡寫地說道。


    “我農非的命從今以後屬於風影。”農非毫不懷疑這個年輕人的一言一行,那是感覺很微妙,仿佛無法抗拒的。


    “程希死了。”風影盯著那張憔悴而平靜的臉,慢慢說道:“所以我不希望韓哲也死得毫無價值。”


    “我明白!”農非聽見那個欲置自己於死地的名字,沒有顯出一絲波瀾,回答得幹脆簡潔,仿佛他此刻重傷躺在這裏與那個韓哲毫無關聯,既然風影不想讓韓哲死,他便要救他,沒有一絲猶豫。


    風影並不驚訝於農非的表現,在他看來,成大事者,就該韜光隱晦,能屈能伸。風影收回目光,輕言道:“從今天起,你便是我風影的黑暗代言人,我需要你重新整合北方的黑勢力,打造一個可以和南方燕高飛勢均力敵的新型幫會,幫名就叫‘風際會’,而我能給你的,也就隻是刀疤王和韓哲這二人,如何利用,你自己掂量著辦,我這個人很懶,除了拭目以待就是坐享其成,所以我不會給你任何建議和幫助,所以你要好自為之吧。”


    說到這裏,風影看見農非的眉頭輕輕動了動,那裏麵含著惶恐還是驚喜,風影不願深究,他需要的就是農非的沉著冷靜,而他的沉默就是對風影最好的回應。


    門突然打開,夜還是那麽黑。


    龍組負責人大步而來,見到躺在床上的農非,欲言又止。風影扭頭問道:“來了嗎?”


    “來了。”龍組負責人點點頭。


    “格殺勿論!”風影的語氣依舊平靜。


    “是!”龍組負責人轉身而去。


    “邊風飄飄那可度,絕域蒼茫更何有!殺氣三時作陣雲,寒聲一夜傳刁鬥。相看白刃血紛紛,死節從來豈顧勳?”風影誦起《燕歌行》,重新看向農非,聲音突然嘎然而止,讓農非心裏一驚,因為他清楚此詩的最後一句是“君不見沙場爭戰苦,至今猶憶李將軍!”李將軍?誰是他的李大將軍?我是嗎?農非讀到了風影的悲涼和求賢若渴之心,難忍一股悸動,淚光閃閃。


    沉默,如這深夜一樣沉默。窗外,此時卻是水深火熱,喊殺陣陣。風影點燃一根煙,也不管這裏是不是病房,悠悠地吸了起來。


    農非很疲憊,但他的目光一刻也不敢離開風影,他在仰視,仰視麵前這個讓他內心波濤洶湧的新主子,他知道,他清新脫俗,與眾不同,他竭力想看透,卻越看越朦朧,也許他很強大,強大到歎為觀止的地步,而他,終究是揣測不出這個年輕人的真正實力了。突然,他的眼睛一亮,因為他清楚地看見風影扔掉手裏的煙蒂,瞬間如風飄走,無影無蹤。他震驚,他欣喜,他汗水潺潺。


    一千對五百,二比一的優勢兵力,卻戰鬥得異常悲壯,若不是龍組百來人將戰勇和柏義等將領牢牢困住,恐怕場麵會更為慘烈,匪就是匪,雖然是百裏挑一的匪,卻也無法與訓練有素的尖兵正麵抗衡,那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較量,焉有不敗之理?


    “老師,別來無恙?”一陣風刮過,風影顯出真身,一臉微笑地看著戰勇。


    戰勇先是一愣,然後停下手上的攻勢,笑道:“嗬嗬,我還正在納悶呢,前兩天剛剛開創的大好局麵,怎麽轉眼就灰飛煙滅了,原來是我最得意的學生大刀闊斧之作,老師我很是欣慰呀。”


    “欣慰?哈哈,老師,你教導有方,學生自然不能讓你太過失望。”風影突然凝固笑顏,冷道:“犯我古隱族者殺!殺我風隱門門人者死!所以你和你手下的這群所謂的強兵,注定要被我殺死。”


    “哦?師徒對決,的確讓人期待。”戰勇不善笑,但此刻卻笑得異常真實。


    “老師,我記得我們師徒曾經有過一次對決,那時你保留大部分實力依然可以輕鬆將我和帥男擊敗,但是今非昔比,老師你真的以為現在能夠和我一較高下?”


    “長江後浪總是推著前浪的,老師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前浪再爛,也不至於束手就擒,任後浪將其肆意拍死在沙灘上,所以,我再怎麽不濟,也要與你一戰,這是你我的宿命。”


    風影搖搖頭,歎道:“老師,我不得不提醒你,你這是自不量力,自尋死路。”


    “好大的口氣,一個小屁孩就敢對自己的老師如此大言不慚……”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上前一步,說道。


    “你就是柏義吧?”風影眯起眼睛,說道:“狂人必有狂人的資本,不信,你可以試試。”


    “好,我柏義正想領教一下你這個讓戴司令寢食難安的狗屁少主有何高招。”


    風影並未理睬,手指五百強兵,抬頭看向龍組百人,淡淡地說道:“用他們的血,祭奠死去的三十名龍組兄弟。”


    “殺!”在龍組負責人的一聲大喝中,龍組百人迅速放棄被包圍的戰勇和柏義等人,轉向增援虎幫,同那五百強兵廝殺開來。


    虎幫烏合,難敵特種兵,但是龍組個個久經考驗,享譽世界,試想一個可以同時攻打日本田原家族,美國火槍手聯盟和意大利黑手黨的強大組織,豈是在和平年代的區區特種部隊可以比擬的?若不是先前那三十名龍組成員深陷重圍,又遭遇戰勇和柏義的聯手,恐怕早已經以最小的代價成功脫逃。


    風影這是第一次看見龍組作戰,不得不由衷地感歎風隱門的強悍,真是個個不畏生死,如狼似虎,大有一舉將敵人吞噬之勢。而戰勇看著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頂尖特種兵接二連三地倒下,心中更是驚駭,他突然想起老校長鄭奇曾經說過的一句話:盡管古隱族實力大不如前,但是我仍相信他們現在有能力左右國家發展。想到這裏,戰勇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可以選擇,他無論如何也不願同自己的學生為敵,盡管自己的主人也很強大,甚至到了令自己望而卻步的地步,但那是一種離心叛道的強大,與風影截然不同,然天意弄人,他也別無選擇,這便是人在江湖的淒慘之處。


    柏義看著一邊倒的形勢,臉色鐵青,一直引以為傲的手下尖兵,僅僅幾個來回便人仰馬翻,著實讓這位最年輕的團級軍官無地自容。他看向一臉胸有成竹的風影,更是兩眼發綠,這個被傳得神乎其神的家夥,在他眼裏就是一個剛剛成年的毛頭小子,怎麽看怎麽不順眼,怎麽看怎麽平凡無奇,於是,他決定擒賊先擒王,想借機扭轉乾坤。


    說時遲,那時快,柏義突然發難,迅速向風影疾馳而去,那速度不亞於二百四十碼的跑車,“嗖”地一聲便竄了出去。


    “柏義,快回來!”


    戰勇出聲喝止,可是仍然晚了一步,風影已經笑眯眯的揮出一拳,準確無誤地擊中柏義的太陽**,看似毫無力道的一拳,卻瞬間將柏義放倒,七竅流血。


    “不,不可能。”柏義躺在地上全身抽搐,神智開始遊離。


    “你比戴言要強,也比戴言自信,可你太過自以為是,目中無人,所以你的下場依然會和戴言一樣,被我秒殺當場。”


    柏義聞聽此言,心有萬千不甘與悔恨,卻已無濟於事,終於一口氣沒能接上來,一命嗚呼。


    “柏義是我迄今為止最為出色的關門弟子,天賦過人,卻依然未能接下你的一招,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的實力。”戰勇歎息道。


    “他是你的關門弟子?”風影愣了片刻,問道:“那他大腦裏的魔心石是你種下的?”


    “你怎麽知道魔心石的?”戰勇大驚失色。


    “除了他,我還知道你,帥男,還有戴言的大腦裏都隱有魔心石,我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如果戴言和柏義的魔心石是你種下的,那帥男和你又是誰種下的?另外六顆魔心石又在哪裏?”


    “無可奉”


    “告”字還未出口,戰勇的五重變便已展開,從各個不同的角度向風影猛攻而去,當拳頭帶著熱浪即將砸在風影身上時,他突然憑空消失,好像從來就沒有在那裏出現過一般。戰勇立覺不妙,趕緊回撤,然風影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閃到了戰勇的五重變後,同樣的五個人影,同樣的拳頭,不一樣的力道砸去,立即破了戰勇的身法,將其轟倒在地。


    戰勇一躍而起,嘴角冒著鮮血,問道:“這是什麽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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