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凡天來照顧武功被廢的凡忠,在聖手門弟子看來理所應當,無論凡忠曾經多麽地野心勃勃,無論凡忠曾經怎樣地利用凡天,可是歸根結底,他從來沒有真正傷害過大師兄,尤其是在事情敗露後,凡忠一力承擔所有罪責,甚至願意替大師兄受死,所謂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凡天胸中就是有再多的仇恨,也不可能再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凡忠下手,凡天心裏就是有再多的不滿,也不可能對不是生父甚是生父的凡忠無動於衷。


    凡天接受了凡小容的安排,是的,凡小容給了他生的機會,同時也化解了他心中的怨恨,而他凡天,如果還不懂得感恩,他還是人嗎?聖手門待他不薄,師弟師妹待他不薄,就連師父師伯也沒有真正虧待過他,對於他的大逆不道,所有人都寬容地原諒了他,他凡天不得不心存感激啊。


    看著眾弟子散去,凡仁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他早就意料到會有今天這麽一出,當凡小二在前天極力反對對凡忠采取強硬措施之時,他就預感到凡小二另有算計,可是他怎麽也沒想到,凡小二居然設下這樣一個堪稱完美布局,既鏟除了凡忠的威脅,又化解了凡天的仇恨,真是一箭雙雕之計啊。


    凡仁看著留在自己身邊的凡小容、藍雨和凡小二三人,不由讚許地點點頭:“今天的事情可謂功德圓滿,你們做的出人意料,卻又恰如其分,相當不錯,不過,我仍然有個疑問,既然小容你事先服了解毒丸,為何在喝了你大師兄的毒酒後,仍然會大口吐血……”


    “嗬嗬,演技,師父啊,你徒弟我的演技可是一流的喲。”凡小容調皮地笑道:“我建議啊,您老退休後,不妨多看看武俠劇,也學一點噴狗血的絕技。”


    “噴狗血?”凡仁瞪大了眼睛。


    “嗬嗬,師父,您老別聽小容胡說。”凡小二終於開口了:“其實,小容喝了毒酒後,和她事先服下的解毒丸在體內發生化學反應,導致長期積壓在她體內的垃圾殘渣混合著血液噴發,這才吐血……”


    “如此說來,小容還因禍得福了?”凡仁同三人相視一笑。


    事已至此,也算是圓滿結束了,可是凡小二依然心存不安,那種不好的感覺非但沒有減輕分毫,反而愈演愈烈。就在此時,紅燭突然倉促現身,跪在了凡小二的麵前,而凡仁他們雖然就在身邊,卻看不見她的蹤影。


    “說吧,有什麽消息?”凡小二用精神力問道。


    “既然真人突然被殺……”紅燭一臉凝重。


    “什麽?”凡小二大驚失色。


    “既然真人原本約好盛強今天一起來參加少夫人接任門主的儀式,可是左等右等,盛強遲遲沒有等來既然真人,於是親自到山頂的掌門道觀去找既然,當他推開道觀時,赫然發現既然真人已經倒在地上身亡,全身早已冰涼,由此可以推斷,既然遇害已久,恐怕在昨晚就已經……”


    “昨夜遇害?”凡小二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可是昨晚華山派暗自潛伏在通往山頂的通道兩側,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什麽人可以不聲不響地上山,又不聲不響地將那武功高強的既然真人殺害呢?”


    紅燭搖搖頭:“主人,那既然真人死得甚為怪異,全身布滿細小的針孔,就同……就同須持和既無兩位真人被殺時一模一樣。”


    “什麽?”凡小二身體一顫。


    “在盛強發現既然真人被殺之後,立即召集武當派弟子進行搜山,目前還沒有任何結果。”紅燭垂頭道:“與此同時,參加少夫人傳承儀式的門派,已經全部獲得既然真人被害的消息,紛紛趕往了山頂的道觀。”


    凡小二呆立當場,已經說不出話來。凡仁看見凡小二表情肅然,驚訝道:“小二,你怎麽呢?”


    “既然真人突然被害,各門各派已經趕往了事發的山頂道觀。”凡小二無力道。


    “什麽?”眾人大驚失色。


    “不要問我是怎麽知道的,我必須告訴大家的是,既然真人的死法同須持和既無一模一樣,看來敵人已經針對我展開行動。”凡小二歎道:“我原本以為敵人會利用盛強來打擊既然,從而掌控武當派,聯合其他門派來討伐我,現在看來,是我太自以為是了。”


    “我擔心的是,其他門派都獲知了既然被害的消息,唯獨我聖手門一無所知,這是不是說明風哥哥的身份已經暴露了呢?”凡小容擔憂道。


    “不,應該沒有,否則整個武林早就來興師問罪了。”凡仁搖頭道:“我們沒有得到消息,也許是因為他們在儀式上親見聖手門內部突生變故,知道在這個時候不便過來打擾,所以才沒有通知我們。”


    “前輩的分析很有道理。”凡小二說道:“我也相信我的身份還沒有暴露,不過,既然敵人敢故技重施,用同樣的手法殺害既然真人,那麽,這無疑是個危險地信號,至少說明聖手門已經不安全了,有人開始懷疑我的存在了。”


    “我們現在已經知道既然真人被害了,是不是也要上山一趟呢?”藍雨問道。


    凡小二想了想,搖頭道:“現在看來,我們周圍危機四伏,且不可輕舉妄動,既然他們沒有來通知我們此事,我們就裝作不知道好了,免得節外生枝。”


    “敵人殺害既然真人的真實目的是什麽呢?難道僅僅隻是對你的又一次陷害?”凡仁疑惑地問凡小二。


    “是啊,他們為什麽再次陷害我呢?有這個必要嗎?”凡小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眾人一時陷入沉思。


    紅燭已經默默離開,凡小二給她的最後指令是,繼續監視盛強的一舉一動,如有必要,可以先斬後奏。


    武當山山頂已經人山人海,可是能夠進入武當派掌門道觀的除了各門各派的掌門,其他人等一概不得入內。盛強陪同少林方丈寂圓和華山派郝傑察看完屍體,已經確定殺害既然真人的凶手與殺害須持和既無的為同一人,也就是說,種種跡象表明,此次又是那古隱族少主風影所為。


    眾掌門已經坐到了議事廳,對這一突發事件進行商討,氣氛顯得沉悶而緊張。


    “各位長輩,我唐果認為那風影再笨,也不至於在這風口浪尖之時做下如此蠢事,很顯然,此為赤條條地栽贓陷害,試圖混淆視聽,轉移大家的目光,凶手的險惡用心不可謂不毒。”此為掌門會議,所以丐幫四老未能入席,而唐果快人快語,毫不掩飾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也讚同唐幫主的意見,倘若說須持和既無兩位真人是那風影所害,那麽,在明知道武林齊聚武當山欲討伐他之時,又來殺人生事,豈不是畫蛇添足,多此一舉?”華山派郝傑緩緩地說道。


    “可是我師叔的死狀同我師父和師祖的一模一樣,這如何解釋?除了那風影的順風針能夠殺人於無形,在座的有誰可以做到?”既然真人一死,盛強理所當然地暫代門主之位,可他依舊針鋒相對地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天下的能人之士何其之多,在座的無法做到,可誰敢保證其他人辦不到,再說了,難道除了那順風針,就沒有與其功能相近的神兵利器了嗎?”唐果寸步不讓,直視著盛強說道。


    盛強臉紅脖漲,卻又無非反駁,於是議事廳一下子沉靜下來,其他的門主一直沉默不語,各懷心事,神情很是怪異。


    此次議事,聖手門沒有參加,論輩分威望,在座的自然要數少林方丈寂圓為最,他坐在上首,輕咳一聲,幽幽說道:“武當派三位真人的死狀一模一樣,如果這僅僅隻是巧合,那也太巧了一些吧?世上焉有完全一樣的兩片樹葉?當然,唐施主和郝施主的話也不是毫無道理,想那風影定也不會如此愚蠢,然而凶手的殺人手法與前次如此的相似,我們也隻能暫時將風影列為殺害既然真人的頭號嫌疑人了,既然他的嫌疑最大,就該給我們一個交代……”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讚同,而唐果和郝傑也適時地閉嘴不語,他們知道,無論自己如何懷疑,如何辯駁,也沒有什麽意義了。


    “那依大師之意,我們該如何應對呢?”盛強看向寂圓,問道。


    “既然我們聚於武當山就是為了選出武林盟主,帶領大家來討伐風影,那麽我們為何不能再忍耐一時呢,比武大會已經進入最後階段,明日便可決出冠軍,貧僧以為,還是等盟主產生以後,再由她來商議定奪也為時未晚,大家以為如何?”寂圓淡淡地問道。


    “可是,大家今日親眼目睹聖手門新任門主門,也就是決賽代表凡小容不幸中毒,明天能不能參賽還是個未知數,倘若……”郝傑說到這裏突然停了下來,可誰都聽懂了他的擔憂。


    “郝施主難道忘記了,聖手門進入決賽的不是還有一人嗎?再說了,凡小施主不一定會有事,倘若她真的無法參賽,相信聖手門會派出替補參加的,我想這不需要我們來擔心。”寂環視一周,說道:“如果大家再無其它異議,就這樣決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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