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無彈窗廣告)如今我已身無官職,再也不管朝庭之事,凡事你也勿需向我多言。”


    “公子――”陽春明沉默半響,仍舊問道:“公子當真不再關心朝庭之事?那為何又將那賣鹽之人送到府衙裏來讓春明仔細審問呢?”


    “我隻是。”估計是連郎羽也無法自己解釋自己的行為,所以神情有些遲疑。


    陽春明一步靠近郎羽,用緩慢而又低沉的聲音繼續說道:“公子隻是不忍――不忍周國大業付諸東流,所以一旦得知各國有異常舉動便來相告春明,公子明明知道鹽業一直為官府所壟斷,但凡鹽販販運官鹽,必需要有官府的認定碟文。尤其是鎬京城裏的鹽商,更是如此。這月以來鎬京城鹽價不定,本來便有些緣故,所以公子便懷疑有人阻塞鹽道,借故哄抬鹽價,公子必定早已知曉。那鹽販一口東齊口音,公子當初遊曆天下,一聽便知,由此,公子便想到此事或許與東齊等臨海之國有關。這東齊鹽販必定是得到了什麽內幕消息,所以販運一些鹽到大周以求暴利――”


    “夠了,不要再說了。”郎羽臉色陰沉,卻道:“我意已決,再也不管朝庭之事――何況這些也不是我能管轄的了的。”


    那陽春明再要想說些什麽,但看到郎羽漠然的臉色,終於歎口氣說道:“公子腹有經天緯地之學,難道果真甘心要終老於林泉之下麽?”


    見郎羽並不回話,隻是灰了心,轉向我看了幾秒光景,又歎了口氣,“既如此,那春明便不複多言了。”


    “你可將此事告知我父,讓他麵見皇上,備言此事之重要。”


    郎羽這一聲顯然讓陽春明喜出望外,他連忙答道:“是,春明謹遵公子教誨。“


    “究間發生了什麽事情?”


    從醉仙樓出來,走了一段靜默的辰光之後,我終於按捺不住疑惑問道。


    “沒什麽。”


    “真的?”


    “隻是一些朝堂上的事情罷了。”頓了一頓,他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一樣,拉著我的手,緩緩道:“其實,皇上已經解除了我的一切官職,如今我已不再有一官半職在身。”


    “是為了上次那些件事嗎?”心中早已有這樣的猜測,可是當這個問題問出口時,心中仍是一片心痛。我早就應該想到,慕辰風怎麽能輕易放過我們呢?


    “我本不欲再過問朝庭之事,但奈何我終究是周國子民,曾食過君之祿,再怎麽說,皇上也始終待我不薄。”


    “與那賣鹽之人有關?”


    他遲疑了一會,說道:“是,剛才你也聽到了,陽春明已然問出,與我所料不差。”


    “我說過不再過問朝堂之事,要與你做一對神仙眷屬的,誰知今天卻又食言了。”


    我連忙打斷他道:“我明白的。”接著,故意輕鬆笑道,“這醉仙樓的菜倒是好吃,隻是不知道怎麽做的?工序複不複雜?”


    “你喜歡吃,我們便天天來。”


    “天天來?那得花掉多少銀子啊?要不下次我們問一下掌櫃的如何做,嘿嘿,自己回去學做便是了。”


    “俗話說的,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這些菜都是酒仙樓的招牌菜,是這酒樓賴以生存的手段,怎能輕易告訴給外人聽?”


    “哦,說的也是,那咱們下次偷偷地潛去醉仙樓的櫥房裏偷師學菜行了。”


    “哈哈!那倒不必。”


    “為什麽?”


    “凡是郎夫人所做的菜,那必定是這世間難得的珍饈佳肴,醉仙樓的菜又怎麽比得上?”


    “你――”聽了半響,我才明白那一聲“郎夫人”說的便是自己。


    淡淡的晨光透過窗欞灑了進來,隔著厚重的幔帳,照得整個廂房幽靜不已。(.好看的小說)我抬起眼,眼光拂過一旁正自熟睡的人兒,高潔的額頭,濃密的劍眉,筆挺的鼻子,記得以前曾看過古人形容美男子美到了極至為“龍章鳳姿,天質自然。”還說“蕭蕭肅肅,爽朗清舉。”今日看身旁的人兒,也是不遑多讓。


    一時之間,不由得看出了神。扯過一旁的錦被,輕蓋到他的上身,翻身就要坐起的時候,不提防身後突然一雙長臂摟過,接著便直直跌到了他的懷中。


    回轉頭,卻看他仍緊閉雙眼――隻是睫毛輕輕顫動,如羽動的蝶翼,如玉的麵容,此刻正含著忍俊不禁的笑容。


    “原來你在裝睡?”我輕捶他的前胸,紅著臉道。


    他長臂一緊,吻上我的肩胛處,低低的呢喃聲便傳了過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你――好沒正經。”聽清他在耳畔的低語,我不禁臉更紅了。


    “夫人有命,為夫豈敢不遵?”他突地翻身便把我壓在了身下。


    “你要做什麽?”


    他低吻到脖頸處,低語道:“你說呢?”


    “你――”後麵的話已被淹沒在一片旖旎春色之中。


    像一隻蜷縮在他懷中的小貓,渾身懶洋洋得再也不想動一下。偷覷他的麵容,亦是一片紅潮未退,但神色安寧,似乎正要怡然入夢。


    窗外一片黃葉輕飄,幾縷輕風拂過,蕩起床前的垂幔,腦子時驀地閃過幾個字:惟願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在想什麽呢?”他在背後突然出聲問道。


    轉頭看他,卻見他原來正含笑望我,目光中似是柔情無限。


    “在想什麽?”


    “沒想什麽,隻是有些感歎,不想我們會有今日。”


    他低下頭,抓住我放在他胸前的右手,輕聲道:“小蔓,讓你受委屈了。”


    捂上他的唇,嗔道:“亂說什麽?我哪有什麽委屈?”


    他再次握緊我的右掌,道:“若是當初在東齊時,我們若沒有那樣的誤會,你又怎會受這許多苦楚?”


    提到長卿,心中不禁黯然,那樣清雅如玉的一個人,竟然會死於手足相殘。權利之爭,果然可怖得很。


    “不許再想!”


    “什麽?”


    “不許你再想其他的男子!”他擁緊我說道。


    我啼笑皆非,倒想不到這人醋勁這麽大。


    “你笑什麽?”


    我笑著輕點他的額頭,“真是霸道!”


    “聽到沒有!”


    我笑笑從他的懷裏掙脫開來,穿戴好衣服,坐到梳妝台前拿起梳子輕輕梳理垂下的秀發。


    “怎麽了?”身後傳來他慵懶的聲音。


    “沒什麽。”可是我的聲音卻出賣了自己,不知為什麽,覺得空氣悶悶的,突然覺得有些意興闌珊起來。


    “還說沒什麽呢。滿臉的不高興都寫在臉上了。”


    我歎了口氣,有那麽明顯嗎?我突然很生起自己的氣來,自己這樣算是怎麽一回事呢?喜歡一個人,不是該願意為他放棄一切的嗎?可是自己心裏為什麽那麽糾結呢。


    空氣中有種難言的氣氛,他也小心翼翼地看著我,眼光中好像有探詢,疑問,無奈,隻是,他卻什麽沒有說。


    我吞了吞口水,潤了潤艱澀的喉嚨,“你出來已經很多此一舉天了,還是回去吧。”


    他臉色一變,“怎麽了,剛才不是好好的嗎?怎麽這會子就趕我走了?”


    我看著他,隻是隨意穿著而已,卻是劍眉朗目,如同玉樹瓊枝一般,端的是人中龍鳳――隻是這樣的男子,卻不僅屬於我一人,即使他再對我怎樣好,對我用情再怎樣深,他也終是別人的――


    想到這裏,終於脫口而出道,“你出來也有一天了,想必府裏的夫人也掛念了一天了。”


    他瞪著我瞧了許久,終究忍不住哈哈大笑了數聲,“你就是為這個生氣?”


    我看著他笑逐顏開,竟是一點不以為忤的樣子,恨道,“誰說我生氣了。”再也不看他一眼,轉過身,手上的梳子有一下沒一下地盡管梳理頭發。


    他不知從哪拿來一支碧綠的簪子,“還記得這支簪子嗎?”一邊說著,一邊往我剛梳好的發髻**。


    “這不是以前你送我的那支嗎?”再次看到它,心裏不是不吃驚的。記得當時我與他去若耶湖遊玩,途中遇襲,我則被毒蛇咬傷,醒來後,兩人互表心意的時候,便是拿了這支玉簪給我綰上頭發的。


    “這是我們郎家的信物,用來給即將過門的媳婦作聘禮的。”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再看著鏡子裏的碧玉簪子,通體透著一汪清瑩瑩,綠汪汪的水色,那時,我記得醒轉回來,夫人曾暗示讓我給他當侍妾的,可是,他卻將這樣的信物給了我。那時,他便是待我以這樣的心思吧。隻是――為什麽呢?我的心裏還是不滿足呢?


    “你――”


    他撫摸著我綰好的發髻,“你放心,你的心思,我明白。”


    “我有什麽心思?”我故作不明白。


    “一生一世一雙人。”


    聞言一愣,然後,臉驀地紅了。卻隻是強說道,“誰稀罕?”


    可是,心裏終究是有些疑惑,古代男子慣常三妻四妾,回想起初初相識時那位楊小姐,蘇小姐對他的殷勤,不禁佯怒道,“你的那個侍妾呢?”。


    “我哪來的侍妾?”


    “那上次我們外出時朝華公主說你納了個極美的侍妾的。”


    “外人以訛傳訛罷了,錦瑟你可還記得?當日我因見她孤苦無依,所以才將她帶回周國而已。小蔓,此生若負你,我必不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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