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廂,馮廣領著一眾侍衛回宮複命,剛剛進章華宮就臉陰沉沉的看著自己,他正要單膝跪下,上官凜手一揮,一摞奏折從天而降直擊馮廣,那厚厚的奏折碰在馮廣的額頭,還有些硬生生地痛。(.)


    馮廣不明所以,慌忙跪地,“皇上……”喊了一聲,卻不敢說話。


    上官凜冷冷一笑,“馮廣!你辦的好差事!我讓你送董清秋去焰城,你都做什麽去了?”


    馮廣心裏一驚,他花了大半個月的時間把董清秋送到了葛店,便連夜趕回,他心中想著早日回去,也是要麵對有特殊癬好的上官凜,還不如走慢些,而且他任務已經完成了,上官凜又沒有催促他,於是又花了十來日才返回京城。


    “皇上,卑職護送董丞相見到了大將軍,就……就按照董丞相的吩咐回京了。”馮廣聽上官凜的語氣不善,莫非是怪罪自己回來太慢了?


    “按照董丞相吩咐?!我問你,你的主子是姓董還是姓上官?”上官凜冷然道,“馮廣,我是如何吩咐你的?讓你不要把董清秋給看丟了!你倒好,如今邊關的奏折都已經送來了一摞了!指望你!我上官的江山要易主了你都不知道!”上官凜心中何其憤,他派馮廣護送董清秋,原本是認定了董清秋會與江望寒衝突,而失敗的結果隻有一個,那就是薰清秋!因為他心中明白,董清秋和江望寒絕對不可能是一丘之貉。


    江望寒所不滿的隻有一點,就是自己把他的妹子打入了冷宮。上官凜不是要和江望寒翻臉,隻是想把董清秋送過去讓江望寒殺了泄憤。可是結果太出乎上官凜地意料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江望寒會說以後臣服於薰清秋,甘願聽她一人的號令!


    他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他若是親臨邊關定然不會發生這樣的事,這個馮廣偏偏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上官凜看到邊關將領呈上的一份份弘揚董清秋地奏章,董清秋甚至以平叛為名除去了韓,他心裏頭便煩躁不已,這個董清秋究竟是什麽來頭!


    上官凜隨手把佩劍往馮廣麵前扔去,“你跟朕這麽久,念在主仆一場,朕便留你一個全屍。你自謝罪吧!”


    馮廣驀地看到眼前一把寶劍,膽戰心驚,當然最關鍵的是他覺得莫名其妙,就算死也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啊!“皇上!卑職究竟做錯了什麽?要……要……”


    “做錯了什麽?”上官凜麵對馮廣這個糊塗蛋,簡直不知該說些什麽。“你欺君罔上,玩忽職守。那一條不是死罪?”


    馮廣更是大覺冤枉,“皇上,卑職是親眼見著……見著董丞相與大將軍見過麵,這才回來的。卑職隻是路上的時候吃……吃壞了肚子,所以耽擱了一點時日。但卑職絕對沒有玩忽職守。更不敢欺瞞皇上……”


    上官凜氣不打一出來,“好一句沒有欺瞞朕!朕讓你跟著董清秋。便是要你時時刻刻監視他可有和人來往,你的回複是什麽?並無特殊情形?明月鬆偷偷摸摸出了京,自是去和董清秋碰頭了,你卻渾然不知,你不是玩忽職守,便是刻意隱瞞!”


    馮廣這下明了於胸了。上官凜在京城中,怎麽會不知道明月鬆偷偷出京?自己當日應承明月鬆不告訴皇上,可不是犯了欺君之罪麽。


    馮廣頹然道,“卑職該死!卑職確實……確實瞧見了喬裝的明丞相,隻是……隻是怕皇上聽了不高興,所以……所以沒說。”他看著地上的禦劍,趕緊補充道,“皇上,那明丞相隻是見了董丞相一次,董丞相也對明丞相曉以大義,當即表示不會跟他回京,所以皇上你也無需生氣……”


    上官凜驀地聽到馮廣說自己見著了明月鬆卻隱瞞自己,不由大驚失色,可聽到馮廣說得理由,那更是稀裏糊塗了,“什麽亂七八糟的!馮廣,你我二人雖為主仆,但自幼一起長大,我當你是朕最貼心地人,你卻連我也有所隱瞞?當真叫人心寒!”


    馮廣聽得上官凜這樣說,連忙申辯道:“皇上,馮廣心中就你


    子,今日皇上問起,馮廣就當豁出去了!盡管,盡管事,馮廣不認同,但你是主子,我便替你考慮。我知道你心裏頭對董丞相好,不想聽到董丞相和明丞相有……有染的事,所以瞞著不告訴你,我見著董丞相和大將軍也……也有曖昧,所以不知道該怎麽向你說,回來的時候,就放慢了速度……”


    “什麽?”饒是上官凜心理素質再好,聽到這樣的話,臉色也不禁變成了翡翠綠,他好容易才讓自己的呼吸放平緩,“馮廣,朕原先覺得你愚笨,卻原來你比朕想象中還要蠢得多!這樣無稽地關係你也想的出來?!”還有染,還曖昧!上官凜都快要被馮廣氣瘋了!太妃一介女流,老眼昏花,說他們關係不當也就罷了,怎麽馮廣一個大男人,腦子裏頭也盡是這些。


    馮廣聽上官凜說自己愚笨,想到自己這些日子心裏頭受地煎熬,頓覺委屈,“皇上!你不想天下人知道,可天下早已經傳開,我回京的時候,就是京城路邊的小孩都唱著這樣的兒歌!皇上你要砍馮廣地頭,馮廣今天也不得不說,皇上不必自欺欺人了!”


    上官凜正要再說,卻見馮廣言辭肯肯,說得煞有介事一樣,對馮廣的恨鐵不成鋼早已經化成了眼中地驚駭,“京城中都有什麽兒歌?”


    馮廣莽勁上來,直言道,“什麽,大丞相,小冤家,扯一塊黃綢布,我做新郎官,你做媳婦兒……


    還有什麽,浪裏個浪,不曾料,命裏竟然是他,是這個他,不是那個她,此他非彼她,黑了天,睡個覺,這張臉讓你親個稀裏嘩啦……”


    馮廣學得惟妙惟肖,上官凜在一旁聽得半晌說不出話。隻剩下馮廣一人在旁邊說道,“其實皇上也不要太擔憂,雖然,雖然這些風言傳得到處都是,但沒有人見著,便不是真事,就算見著地,我也讓他們守口如瓶,不會,不會傳揚出去。”


    “馮廣,你見著什麽了?是不是還有什麽事瞞著朕?”上官凜麵色煞白,也不知想到了什麽,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馮廣見上官凜目露凶光,驀地想到那天夜裏董清秋對自己的警告,若是告訴上官凜,自己親眼見到他赤身**和董清秋行那芶且之事,恐怕就算是多年地情分,自己也免不了一死吧?


    到最後關頭,馮廣猶豫了一下,還是咬緊了牙關,“沒……見著什麽……皇上,那……那董丞相確實,確實招人喜歡,我也沒想到大將軍見著他,也……我一直以為大將軍是喜歡女子的!”言語中還是掩飾不住自己的失望。


    “行了!這不過是那兩人的詭計!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上官凜一眼便識穿了,但一見馮廣,還是滿臉不信,他看不得馮廣這樣一副模樣,頹然一歎,“罷了!我何必同你這庸人解釋!”


    上官凜忽而拾起地上的劍,寶劍出鞘,一道青光掃過馮廣的雙目,馮廣避過鋒芒,再看上官凜雙目死死地盯著手中的長劍,眼眸中的寒光比劍氣還要冰涼。


    “皇上要殺卑職,卑職隻有……”


    “行了,你自己去領四十板子!”上官凜不屑於理會馮廣,手中的劍忽而向下一劈,禦案上的燈光一暗,玉石燈台被從中切成了兩半,毫不拖泥帶水。


    “是。”馮廣鬆了一口氣,還以為上官凜眼中的殺意是衝著自己來的,隻當要永別老母,如此看來上官凜這殺戮的念頭並非對己,馮廣撿回來一條命,隻是看著上官凜這一劍劈得力道,使出了十足的內勁,狠辣又快,哎,不知道是誰該倒黴了。


    是了,皇上在聽到江望寒和明月鬆都跟董清秋有染,心中對那兩人很是怨憤,唉,完了,完了!馮廣心中不禁替江望寒扼腕。


    上官凜直等馮廣行出好遠,才上前用劍把那削得平整的燈台給挑開,“行啊!想要以卵擊石,以指繞沸,那朕就讓你血本無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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