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希望能夠再來一次,一切都從頭來過,而且比這更讓我向往的是——比任何事情都更讓我向往的是——我希望能再一次看到每一個曾經與我並肩作戰的戰士的麵龐。”


    ——隋建剛元帥,1990年9月26日


    當有人問他退役後想做什麽時,他便如此回答道。


    我正在參加一個電話會議,與會的還有段曉宇總理、孫二虎國防部長、隋建剛元帥以及孫二虎部長手下的幾個副部長,我們討論的主題便是南非國民黨。


    南部非洲境內的主要戰鬥剛剛結束,他們希望我們就如何處理這個一度控製著南部非洲社會生活各個方麵的政黨為他們提供一些建議,我國大使羅雷默、非洲人國民代表大會委員會以及曼德拉的副手都主張廢除該黨。


    郭國勇局長,元帥和我想就此討論一下,我們從手中的情報中得知,南非國民黨與有的政黨很相似:它掌握著國家的一切事務,從水壩到電廠,從地方電力到水利網絡,從警察到垃圾工——每個領導崗位都是該黨的黨員。


    如果你想在南非的政府部門謀求一份工作,就必須加入該黨,不管你是否信奉該黨的章程,如果我們宣布其為非法組織,那我們就不僅僅是把南非抵抗組織和南非的內閣成員劃歸為非法分子——我們等於將全國百分之十五的人歸屬為非法分子,我們認為,若是想要實現南非政權的平穩過渡,就離不開南非國民黨的部分參與。


    我們建議,把槍口隻指向該黨的高級成員、政客和其他頑固的支持者們,而對級別較低的黨員,尤其是藍領的工人階層必須給予有選擇的赦免,這樣我們才能保證這個國家的正常運轉。


    我們有情報稱,大部分級別較低的黨員其實根本就不相信該黨的章程,所以我們的建議隻是從實際考慮,我們需要技術工人保證南非有電有水,於是相關的計劃就這樣製定了。


    但是該計劃在新南非政府內部的實施情況卻不怎麽樣,結果,南非國民黨的成員不是主動辭職了,就是被解雇了。


    事情進展得並不順利,不出我們所料,這在全國範圍內造成了連鎖反應,一切都停頓了,南非的管理者和技術工人離開了礦井、發電廠和加油站,我們立即派有關人員前往那裏阻止他們,但是沒有用,現在他們已經害怕了,警察就不願意再回到他們的工作崗位上去了。


    我們必須從零做起,建立一套全新的南非民用基礎設施及體係——而且必須迅速建成,在局勢動蕩混亂的時期,這使我們在南非的工作遭遇了很大的挫折,我們不僅要在短時間內尋找並雇用南非白人來從事這些工作,而且想招聘他們也並不容易,因為他們都擔心會遭到不當的報複。


    郭國勇局長在主要戰鬥結束之前提出的另一個建議就是,我們需要成立一個臨時政府,準備建設新的南非,該政府應該由一名資深的黑人外交家來擔任,這個人應該是一個能夠被聯合國、我國國務院和非洲聯盟三方同時接受的人選,應該在以往有類似的工作經驗。


    要管理一個過渡時期的南非需要一個能安撫各方、讓他們消除畏懼心理的人,需要一個受全世界尊重的人,而這個人同時在政治上應該是個果斷勇敢的人,能夠完成艱巨的談判並做出果敢的決策。


    在軍事上,我們仍然在竭力鏟除殘餘的武裝分子,追捕種族隔離製度政權中最重要的成員,他們藏匿在全國各地。我們有一個50人的名單,他們是通緝的要犯,是種族隔離製度政府當中的高級官員,我們必須立刻把他們找出來。


    元帥和我在一次電話會議中與聯情局的工作人員以及國防部的工作人員一道就此進行了討論,我們沒有為此花費太多的心思,但是從輿論的角度上看,這是我們最出色的決定之一。


    我們一邊推出相關的政策,一邊繼續追捕南非抵抗組織的成員,1990年9月22日我們獲悉軍方已經確定了兩個大的落腳點集結地,我們的士兵衝入開普敦市郊的一座小屋裏,但是遭到了猛烈的火力攻擊,披迫撤了出去,我們用坦克和火箭筒給他們打掩護,確保這次我們的人不會遭遇危險,於是他們再次衝進屋子裏,完成了任務,擊敗了敵人。


    南部非洲的主要戰鬥一結束,元帥就從位於前沿基地回到了國內,他離開這裏隻有三個月的時間,而在那段時間裏,整個世界都發生了改變。


    在此期間,我們每天都要通話,有時候一說就要說上幾個小時,而且每天也都能在電視電話會議上看到對方,不過,還是很高興他能回到本土,為迎接他的到來,我國國防部準備了一個盛大的軍事歡迎儀式。


    我在電視裏看到,當元帥走下飛機的時候,他來到孫二虎部長麵前,高大的孫二虎部長一句話沒說,就給了元帥一個熱烈的擁抱,對他們兩個人來說,這真是漫長的歲月,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南部非洲戰爭結束後不久,也就是1990年9月25日,元帥在戰區司令部的任期就要滿了,政府邀請他再留任一年總參謀長,同時還請他就任內閣資政,他兩個都沒有選擇,而是選擇退役。


    在戰區司令部任職的這兩年多裏,我們兩個人以常人無法想象的強度辛苦地工作著,一周七天,一天二十四小時,從未間斷,可喜可賀的是,他一直做得非常成功,贏得了南部非洲戰爭的勝利,他出色地指揮了我們的軍隊。


    “我已經盡我所能做了我可以去做的事情,”元帥對我說,“現在我應該做點其他事情了。”


    “我很理解,”我說:“這也正是我內心的感受。”


    元帥於1990年9月30日正式退役,那一天也是我們共事的最後一天,戰區司令部舉辦的慶典與以往有很大的不同,參與者多達一萬多人,歡送他離任,出席儀式的人當中有許多大人物,其中包括我國軍界元老和現在我國各個軍種的統帥,儀式由我來主持。


    那一天,孫二虎部長、元帥和曼德拉的代表比紮伊分別發表了講話,雖然這天的慶典是專門為元帥舉辦的,他還是說:“此外,我要向我的朋友、軍隊司令、人稱空中來複槍的王明遠將軍表示深深的感謝,明遠,我不僅僅要感謝你所做的一切,而且還要感謝你今天能站在這裏為我們舉辦如此輝煌的儀式,你的確是一個非常與眾不同的人。”


    比紮伊說:“王明遠將軍,感謝你領導了這樣偉大的一支隊伍,感謝你在戰爭時期對我們的鼎力協助,我找不出任何一個比你更優秀的戰士,在全軍當中,我都找不出一名比你更出色的軍人。”


    我對這樣的評價深感榮幸,能和所有的我國戰士共事,能為我的國家服務,更是讓我感到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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