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3日,行動開始15天以後,部隊終於到達直通機場附近,已經跟隊到達的魏燕青上校給強明見少將發報:“明天中午行軍可以結束,死亡的代價不可避免,你認為賭注太大嗎?個人意見現在機會不錯,但是,鑒於人員情況,應該等待幾天再發動進攻。”


    11月16日,魏燕青上校率領突擊隊潛入直通機場附近,把當地居民看管起來,不讓他們給緬甸人通風報信,然後就地露宿,卡欽偵察兵發現機場的守軍不多。


    第二天上午10時,突擊隊發起攻擊,第99部隊各部分別進攻機場和機場附近的渡口,緬甸人驚慌失措,沒有進行有效抵抗。


    下午3時半,魏燕青上校給強明見少將發報,電文意思是,“機場已經攻下,我方飛機可以降落了。”


    按照魏燕青上校的理解,在直通機場降落的第一架飛機運來的應該是彈藥和食物,接著運來的應該是軍用品和更多的地麵部隊。


    但是,運輸機群沒有來,降落在跑道上的是一架運輸機和跟隨其後的攻擊機群,這讓魏燕青上校大吃一驚,一名軍官走下飛機,驕傲地對他說,“看見了嗎?裏麵坐的都是航空工程師,我的工程師。”


    “要他們來幹什麽?”魏燕青上校問。


    “修複跑道。”


    “但是,跑道並不需要修複,”


    怒不可遏的魏燕青上校接著說,“補充人員在哪裏?答應運來的彈藥在哪裏?”誰也不知道。


    過了一會兒,第一架運輸機降落了,可是,運來的不是彈藥,而是一個防空排,強明見少將認為,保衛機場首先需要防空部隊。


    與此同時,緬甸人趁蒙疆的機械化部隊還沒有完全包圍直通的機會,連夜把軍隊運進城,大大增強了防守力量,現在,緬甸守軍達3500人,他們武器彈藥充足,鬥誌高昂,迅速挖築工事,決心死守並派出部隊進攻機場。


    第99部隊麵臨的形勢很像第一次世界大戰時的戰場:敵我雙方各據戰壕,相互對峙,沒有大炮,由於季風季節雨雲密布,沒有空中支援,沒有裝甲車,特種戰士除了蹲在戰壕裏,別無它法。


    此時,80%的人患了痢疾,有些人拉得太厲害,幹脆把褲襠割開,以便能及時排泄,蒙疆運輸飛機每天把75—100名特種戰士運出去。


    15—30人染上致命的鼠疫,戰士們疲倦到極點,作戰時都會打瞌睡,他們的上校指揮官指揮作戰的時候,3次暈倒過去,最後,第99部隊隻剩下120人留在陣地上,他們認為他們被出賣了,強明見少將讓他們換防的諾言沒有兌現。


    11月25日,在直通前線,魏燕青上校遞了一份報告給強明見少將,說他的部隊被用錯了地方,並且沒被重視,現在已經完全喪失了戰鬥能力,建議將其撤回,到11月底,原來加上補充的300人遊擊隊的總計1300名第99部隊隻剩下200名在戰場上。


    醫院的情況和前線一樣糟糕病房嚴重超員,地板很肮髒,從7月到10月的雨季,屋頂老是漏雨,雨過天晴之後,屋裏又很悶熱,用隨軍記者的話說,“熱得像蒸籠。”


    今年加上季風氣候,仿佛這裏的雨季沒有結束的跡象,這是讓所有人頭疼的地方。


    也許,最可怕的情況還是這些傷兵自己弄出來的,那時的第99部隊本來就是一個野蠻集體,從前線回來的傷病員神經非常緊張,對再次被送回直通前線的恐懼,進一步加劇了他們的緊張情緒。


    一些人得了狂躁病,他們酗酒,搗毀軍官宿舍,在營區遊蕩,恐嚇護士小姐,甚至搗毀自己的餐廳,就連憲兵也不敢進入營區去維持秩序,除了關禁閉,別無它法,但是,在大多數第99部隊的戰士眼中,與返回前線相比較,禁閉室無異於一座豪華別墅。


    4個營的補充人員來到前線,不但缺乏麵對季風季節戰場上諸多困難的精神準備,而且他們初臨戰場就像麵臨災難,一個工兵連一遇炮火,便作鳥獸散,把傷員留在身後。


    一次,緬甸人穿上蒙疆士兵的服裝,向補充來的人打招呼,這些人以為是友軍,便立即迎上前去,不料卻遭到機槍一陣猛射,紛紛倒下。


    50多人得了神經病,一些人故意不服預防藥片,寧願染上瘧疾或痢疾,一些人則向自己的腳趾開槍,設法逃避戰鬥。


    不管直通機場的形勢有多遭,在緬甸其他地方,蒙疆軍的情況正在逐漸好轉。


    緬甸人的部隊已成強弩之末,他們的補給站全部被蒙疆軍攻擊機炸毀,士兵每天隻有100克大米配給,彈藥將盡,連隊的平均戰鬥力減到現在的30人。


    11月29日,緬甸指揮官帶著他的殘兵敗將,突破蒙疆軍的包圍,逃出穀地,原有13000人的部隊隻剩下2000,可以說是最後遭到覆滅的結局。


    整個10月和11月,緬甸人堅守直通城,寸步不讓,由於生活和戰鬥都在泥漿和汙水中,無論誰,都得上了戰壕足痛病、叢林爛腳病和一種叫做那嘎痛的病—疼痛加潰爛,有時會爛及骨頭。


    空投因進季風而受阻,緬甸附近機場上殘損的飛機橫七豎八,部隊長期缺少食物和彈藥,每天的戰鬥都因為救護隊無法處理過多的傷病員而暫停,傷員最多時高達2300人。


    “雨,雨,雨,沒完沒了。”強明見少將在給他的妻子的信中寫道,“泥濘,泥濘,泥濘,傷寒,瘧疾,痢疾,過勞,爛腳,疼痛,如果我們很難過,緬甸人就好過嗎?”


    11月底,蒙疆軍完成了對直通城的包圍,緬軍已成甕中之鱉,很明顯,緬甸守軍已無還手之力,醫院的傷病員乘竹筏順江而下,被撤出直通,傷情稍輕的又被送回戰壕。


    1870名緬甸人被俘,大多數是傷病員,大約600人逃了出去。


    他們隻有兩條路可走:乘竹筏順薩爾溫江而下,或渡江到西岸,蒙疆軍當然不願讓他們逃走。


    兩個叢林營負責攔截他們,一個營埋伏在20公裏以南的河岸上,另一個營用密集的迫擊炮火阻擊渡過對岸的緬甸人,他們一共消滅了500—600緬甸人。


    蒙疆軍既已占領直通,航空運輸部隊立即開通了直通至孟東的航線,貨運量很快便翻了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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