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沈寧打過不少電話來,明成佑嫌煩,索性關機。


    早上當著李韻苓的麵,二人自然表現親昵,傅染跟在明成佑身後來到車庫,傅家雖不及明家有錢,但訂婚時還是買了輛紅色奧迪車當做禮物,也有幾分陪嫁意味。


    傅染單獨經營間舞蹈工作室,生意一直不錯,她和明成佑的車在大門外分道揚鑣,工作室設立在繁華的商業圈內,周邊有購物廣場,停車方便。


    她不到四點便約了好友宋織和秦暮暮,曾答應訂婚後會請她們大搓一頓。


    西餐廳門口,傅染停好車,見倆y頭杵在門口,見她走來,宋織大步上前,右手臂毫不客氣勾住她的脖子,“好你y的,有了老公到底不一樣,我靠,吃飯還找這種地方,老娘還沒用過刀叉呢。”


    傅染笑著去掰她的手,“斯文,斯文,當心哪個金龜婿經過被你給嚇跑了。”


    宋織扯起嗓門,半邊身子幾乎掛到傅染手臂上,“我可沒這命,今天晚飯應該你老公請,不宰他一頓我睡不著覺。”


    “我還沒結婚呢!”


    “裝處呢你,”宋織屈起食指向傅染前額用力彈去,“你男人長成那樣,難道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不把你辦了,我看他晚上才睡不著覺吧?”


    傅染吃痛,拉長聲音喊道,“吱吱——”


    “我靠,再喊我這名字老娘不活了——”


    相較宋織,秦暮暮則斯文的多,二人都是傅染的高中朋友,家境平平,那會卻玩的最好。


    宋織秉承狂宰資本家的精神,管它吃過沒吃過的點了一大通,秦暮暮在旁輕拉她手臂,“吱吱,吃不完吧?”


    “她有錢,她老公更有錢。”宋織朝傅染擠眼,傅染兀自喝口果汁,眉宇含笑,“想吃什麽都點吧,暮暮,別給我省錢。”


    “這才像話麽!”


    宋織點完菜嘴巴還不老實,充分發揮八卦王的本事,“小染,你男人猛嗎?”


    秦暮暮一口水差點嗆在喉間。


    傅染白她一眼,“你滿腦子這思想,要死了。”


    “拜托,這是衡量婚姻是否幸福的最佳標準。”


    宋織向來追求刺激,隻要是對自己好,耳朵上兩排耳洞便是高中時候打的,那時談了個不學無術的男友,成天學著抽煙喝酒,


    是老師見著都頭疼的小太妹,這會工作後更加肆無忌憚、隨心所欲,傅染和秦暮暮盡管勸過,但都無用。


    滿滿一桌菜擺在跟前,仍堵不住宋織那張嘴。“小染,你這會也訂婚了,有件事我憋到現在,想問問你。”


    傅染抬頭,“什麽事?”


    “高三……”


    傅染下意識,神色一緊。


    “我記得有一晚你沒回宿舍,事後問你,你推脫不肯說,小染,那晚你是不是和你說的那個哥哥在一起?”


    “吱吱,這是小染自己的事。”秦暮暮忙不迭拉她衣袖,傅染正在攪動的匙子在杯口輕敲幾下,她目光定於一處,眼神安然,卻缺乏些了然生氣,“對。”


    “那……那晚你們發生過什麽嗎?”


    “我也不知道。”


    “怎麽會?難道做沒做過你都不知道?”


    “別問了。”


    “小染,那死男人現在音訊全無,我問問都不行嗎?”


    傅染沉默不語,安靜地往對麵兩人碗裏夾菜,宋織見狀,心裏也是不舍,急忙又將話題轉移。


    這似乎是傅染的禁忌,繞是關係親密都不能碰觸。


    吃過晚飯,宋織嚷嚷著要去玩,傅染拿出錢包結賬,宋織眼疾手快,搶過她皮包扯了嗓子就喊,“神那,迷性的金卡,你個死y頭怎麽不早說,今晚不好好宰你一頓我就不姓宋。”


    在停車場見到傅染的車,宋織又是一陣亂叫,直喊該打倒資本主義,傅染開車來到迷性,並未立即下車,“不過得事先說好,玩一會就回去,不能超過9點。”


    “行啦行啦!”


    她幾乎被強拖硬拽進去,這會還早,宋織嫌包廂沒氣氛,拉著二人來到迷性酒吧區,人影綽綽,鎂光燈配合十足的音效,投射出一張張迷離魅惑的臉,這會已有曼妙身姿的女子領舞,舞姿綽約,身段妖嬈,宋織點根煙夾在指間,另一手握住酒杯,眼神漸見朦朧薰意。


    瘋玩的時候往往會忘記時間,酒吧區人逐漸多起來,宋織喝得迷迷糊糊,人潮湧動,熱舞勁歌,不知不覺有幾人挨過來,“妹妹,跳個舞吧?”


    “呸,老娘眼睛還沒瞎呢!”


    “你他媽再說一遍?”


    “長得豬狗不如還……唔……”


    傅染眼見宋織喝醉酒闖禍,忙伸手捂住她的嘴,並示意秦暮暮站到身側,“這位大哥不好意思,她喝醉了。”


    “你放開她,讓她說!”為首男子滿身酒氣,看來跟宋織是半斤八兩,傅染生怕再惹事端,同秦暮暮架起宋織後便要離開。


    “攔住她們。”


    傅染眼見這陣勢,心裏陡然一驚,麵上卻仍強裝鎮定,“大哥要不這樣,您今晚的帳算我的。”


    “我操!”宋織猛地掙開傅染手臂,竟是撲過去掐住男人脖子,場麵瞬時亂成一團,三人被水泄不通地堵在吧台旁,原先嘈雜的舞池陡然靜謐無聲,傅染隻聽得慘叫聲伴隨一陣砸東西的混亂衝入耳中,秦暮暮嚇得驚叫連連,而宋織退了一步,軟綿綿往她懷裏栽去。


    “吱吱——”


    男人扔掉手裏啤酒瓶,“敢打老子的女人還沒出生呢!”


    傅染用手按住宋織流血不止的前額,秦暮暮蹲到身旁,手忙腳亂去幫忙。傅染滿手是血,冷不丁被人拽起身,她掌心粘稠,隻得把手掌緊捏,“你想做什麽?”


    “今天的事別想這麽容易過去,你們兩個得好好陪著老子……”


    舞池半空有個巨大的挑台,男子觀望許久後,把傾出去的上半身收回,大有意興闌珊之意,“走吧。”


    況易目光猶落在下方,“你真不管?”


    “她不向來能幹嘛,自有法子。”


    傅染知道這會麻煩不輕,宋織喝醉酒喜歡惹事,沒成想這會一個不注意,竟和人動了手,旁邊不少人在勸,dj示意把大燈全部打開。幾乎是晃眼的瞬間,她看到一抹身影翩然行至門口,修長健腿即將邁出。


    “明成佑!”她連名帶姓喚他,三個字猶如平地一聲驚雷,眾人目光齊刷刷聚集至門口。


    他停住腳轉過身時,麵色幾近漠然,琉璃般璀璨的眸子倒映出傅染此時的狼狽,她心下一鬆,卻聽得男人冷淡啟音,“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他眼裏裝滿嘲弄,要看她如何脫身。


    手臂再度被拽住,傅染望向縮在吧台外沿的宋織和秦暮暮,她想起明成佑給她金卡時嘴部勾勒出的那抹不懷好意,她鬆了鬆手,指縫猶如膠著在一起似的難受,“我是你未婚妻。”


    不少人看過新聞,也認出這張臉,卻沒一個站出來說話,明成佑自個都不承認,他們管個毛?


    “笑話,我難道連自個女人都會不認得?”


    “你喝醉了,”傅染不緊不慢開口,另一手掏出手機,“我還是打電話給媽,順便讓司機過來送你回去。”


    明成佑幾欲咬牙,因身份的原因,李韻苓向來不允許他來這種所謂紙醉金迷的地方,況易輕咳了聲,“別把事情真弄大。”


    明成佑一張俊臉忽明忽暗,臉色斷然不會好看,他似在極力隱忍,況易生怕他少爺脾氣發作,半晌後,隻聽得他恨恨說道,“這個賊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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