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戰要找同級別的,至少也是相近的,你以為是飯店吃飯隨便點菜啊!”曹炯有點生氣,但是他忍住了沒有發火。(.)


    半個月前,俱樂部剛升他做了散打館的副總教練,不但加了月薪,還給了他一套房子;他肩頭的壓力也大了,再不能毛躁辦事;最近來散打館報名的學員越來越多,但是借挑戰名義來鬧場的也不少。其中不少是其他健身俱樂部暗地指使的,公平競爭不過別人,有的俱樂部就開始用拆台和敗壞對方名聲的手段;為了不和同行鬧得過僵,曹炯的語氣開始緩和起來。


    “連我這樣業餘的愛好者也不敢應戰啊,開什麽散打館!”張威見曹炯有點顧慮的樣子,語言上開始不羈了。


    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許多學員都過來看熱鬧了。


    “一賠十!”謝青喊道,他雖然上次見到張威被這個小個子打碎了鼻子,但是他知道,那天張威確實有點輕敵。今天見張威這麽有信心,他立馬抓住時機跳出來起哄。


    “不!”張威向手裏拿包的劉棟示意把包給他,從中取出三遝錢來,“小子,你贏了我,這三萬是你的。你輸了,我包醫療費營養費!”


    他恨極了毛學東,一定要出口惡氣。


    “不打,”王蓓蓓快要哭出來了,“你要和人打,人家就一定要陪你打嗎?你講不講理啊?”她剛才見到張威把那麽高大的對手都打倒了,實力確實不同一般。她和毛學東談了三年多戀愛,從來沒有見他和別人紅過臉,更別說打架,雖然現在他比以前要健壯許多,她可舍不得讓他去冒險。


    “王小姐,”張威冷笑著,“你不要擔心你的心上人,不久前,他隻花了三十秒鍾就把我打倒了!”


    張威豁出去了,轉身對圍觀的人大聲叫喊道:“今天我就是來向他討教的。”


    本來圍觀的有些人見張威這麽高大卻去挑戰一個小個子有點納悶,聽張威這樣一講,馬上就來勁了:“打啊,打啊,開散打館的還怕人挑戰啊,關門算了!”


    曹炯不知道毛學東和張威他們原來有過這樣的過節,頓時非常尷尬,這個時候他如果再說毛學東不是散打館的人,不需要應戰,實在是無法讓人相信。


    “大家不要說了。”毛學東看了下四周圍觀的人,也大聲了起來。


    這個時候,所有在散打館裏的人幾乎都圍了過來,連遠處主教練辦公室的門也打開了,似乎有人正在朝這邊張望。(.好看的小說)


    “我應戰就是,不過我要聲明,我不是散打館的人,我隻是健美館的一名助理。”他也豁出去了;為了散打館,也是為了自己的尊嚴,在王蓓蓓麵前,他不能太示弱。


    “現在就動手嗎?不知道你的鼻子是不是真的恢複好了?”毛學東說,他故意要刺激張威,如果張威惱羞成怒,那麽自己的機會就會多很多。


    王蓓蓓和殷文君她們終於知道了是誰打碎了張威的鼻子,陳鐵軍和曹炯也是恍然大悟。


    張威居然出奇地冷靜:“我剛打了一場比賽,需要休息一會兒。”


    “那你說哪天?”毛學東有點意外。


    “也不用等幾天,今天晚上八點半吧!”張威說完,轉身就朝電梯方向走去,他要馬上去放鬆休息,今晚的一戰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他的幾個朋友見狀也跟了上去,一行人轉眼就走得幹幹淨淨。


    圍觀的人一邊小聲討論著兩人誰勝誰負的可能,一邊慢慢散去了;沒有當場比賽,大家當然比較失望;但是他們也理解大個子謹慎的原因,挑戰一個以前三十秒就把自己擊倒的人,不好好準備怎麽行?


    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準備晚上八點半的時候要到散打館來觀戰。


    六點鍾的時候,毛學東被散打館的主教練黃荒逸叫到了教練辦公室,陳雪亮和王蓓蓓也一起跟著進去了。


    陳雪亮得到消息後,馬上就趕到了俱樂部,他和毛學東、王蓓蓓一起吃的晚飯。見到王蓓蓓時陳雪亮有點意外,他畢業後就沒有見到過她,見兩人重歸於好的樣子,他也非常高興。


    走進教練辦公室,毛學東發現除了主教練黃荒逸外,散打館今天不休息的四名教練都來了,曹炯更是一副已經等不及的樣子。


    “小毛,別的我們不說了,”黃荒逸這位亞運會兩屆散打冠軍直奔主題,“雖然你不是我們散打館的正式成員,但是今晚的比賽很重要,你代表的是我們俱樂部的形象!我們教練組根據你的特點,臨時幫你製訂了一套戰術方案。”


    毛學東喜出望外。


    張威他們剛走,就有人把毛學東受人挑戰的消息告訴了楊福家。楊福家馬上電話聯係了黃荒逸,指出這場比賽非常重要,是一次展示俱樂部實力的大好機會。因為毛學東受人挑戰如果獲勝的話,效果要比一名教練受人挑戰獲勝要好!


    不難想象,連一名健美教練助理都能擊敗前來挑戰的散打高手,這家俱樂部散打水平有多高可以想象了吧?打敗了也沒有關係,毛學東隻是一名健美教練助理而已。[]當然,楊福家要捧毛學東是最根本的原因,他在盡量給“小毛”創造出頭的機會。


    黃荒逸他們晚飯都沒有吃,馬上把剛才張威和何東比賽的錄象調了出來,對張威的技術特點作了分析;每個教練都針對張威的技術漏洞提出了相應打法,毛學東來之前,一套完整的作戰方案已經製定好了。


    張威的散打水平屬業餘中等偏下,而毛學東的實力黃荒逸他們平時都看在眼裏,確實跟張威有一定差距,隻是入門級別。不過在黃荒逸他們眼裏,有他們的指導,這點差距完全可以彌補。


    教練組給毛學東作戰方案的基本原則是,引誘對方先攻出來,等對方原地發力過半無法調整的時候,攻打對方發力肌肉和大小關節部位,使其降低甚至喪失攻擊力,逐漸蠶食對方,最後才是攻擊對方的要害部位。


    在這個速度不如自己的對手麵前,仍要堅持後發製人!因為對方力量比己方大,隻有在對方力量到了失控的時候,才是自己的最好機會。


    讓敵人進攻的船先開出來,等對方渡河未濟,無法掉頭的時候,快速擊其中流,速度要用在對方無法調整的時候才最有效。


    半個小時之後,毛學東胸有成竹地走出了教練辦公室,回到宿舍睡覺去了;王蓓蓓也跟了上去,幫毛學東把“狗窩”好好地收拾了一通;自從曹炯搬出去之後,毛學東還沒有收拾過房間。


    毛學東八點就到了比賽訓練台,他和曹炯、陳雪亮他們說著笑話,神情非常輕鬆;王蓓蓓幫他拿著外套,一直在他旁邊,她真的一刻也舍不得離開他;和他“分手”的這段時間中,太多的人間冷暖已經使她懂得了什麽是真愛,今天兩人的重逢簡直是奇跡,直到現在她還幾乎有點不信,她感到上天真的是特別眷顧她;但是,張威的挑戰確實又令她心神不寧,她又沒有別的辦法,隻好一直暗暗乞求老天保佑.


    八點二十分的時候,張威在散打館的門口出現了。他身後跟著十幾個人,殷文君居然又來了,她跟在一個西裝筆挺、五十左右、神情肅然的高個子後麵。


    王蓓蓓暗暗示意毛學東:那就是張威的父親。


    比賽按照民間散打規則進行,搏擊的自由度相對較寬。裁判一聲“開始”後,兩人象征性的碰了一下拳頭後便各自往後躍開,互相開始尋找機會,誰都沒有輕易出手。


    這場比賽,張威的形勢比毛學東吃虧。雖然他把毛學東逼到了隻能應戰的地步,實力也在毛學東之上,但是,對毛學東他了解太少了。唯一的一次酒後交手,他也幾乎忘記了,隻記得自己在完全優勢的情形下突然被對方打中了鼻子。


    剛才回到家以後,張威曾請陳鐵軍給自己提點作戰建議,可陳鐵軍也是老虎吃天,無從下手;不過陳鐵軍提醒他,對方敢於迎戰,肯定有他的特點,最好防守反擊,穩紮穩打,不要輕易出重拳,等看清形勢再定真正要攻擊的部位。


    第一場三分鍾,雙方居然都是虛招,令許多特地趕來看比賽的人大跌眼鏡。


    第二場開始前,雖然陳鐵軍還是提醒張威要謹慎出拳,但是當毛學東故意連續去摸自己鼻子的時候,張威憤怒了:這小子的實力我太高抬他了吧!


    他一個大步衝向對手,同時右直拳裹著風聲直奔對方麵部擊去,毛學東向右一閃,張威左手的勾拳又鼓足了風聲打向了他的下巴,毛學東本來以四十五度角斜對著張威,見狀便一個後墊步輕易地躲了過去,張威接下來的一記鞭腿也踢了個空。


    剛才教練組給他的指導強調:對方運動中的攻擊,絕對不能去硬碰,因為張威的力量本來就比毛學東要大許多,運動中的發力更是翻倍的力量!就算抗住了擊打,對毛學東也是不利的,肌肉受到重擊之後,會影響後麵出拳的力量和速度,因為畢竟他沒有象專業的散打選手一樣練過排打。


    張威連續幾個組合拳腳都沒有碰到毛學東,不由焦急起來;他開始步步為營,連連起腿,盡量把毛學東朝訓練台邊上逼去,到時缺少活動空間的毛學東就沒法輕易躲閃了;毛學東很快就被他逼到了繩圈邊上,張威看準時機,一記左勾拳虛攻對方下巴,隨後最有力的右直拳奔對方胸部打去;毛學東好象不顧張威的左勾拳,竟然起左直拳斜上方向攻向張威,部位也是下巴;張威腦子電閃了一下:上次對方也是用這種類似兩敗俱傷的方法虛打,其實是雙手其下,真正攻擊的是另一隻手。這次他可不會上當!拚著下巴挨一下,右拳是不肯收了,各挨一拳,看誰的傷害大!


    張威的左勾拳擦著毛學東的下巴過去,擊空了!他不意外,這記左勾拳本來是虛招轉的實招,擊中了力量也不大,如果有效果,在正式比賽中倒可以記到一個點;幾乎也就在同一時間,他的右手前臂傳了一陣痛楚,感到幾乎整個前臂都不是他的了,緊跟著就是下巴一陣劇痛,有種骨頭都幾乎被打碎的感覺;他眼冒金星,一屁股坐到了訓練台上。他不等裁判讀秒,馬上站了起來,甩了甩右手,終於感到右手還是屬於他的,但是陣陣鑽心的疼痛傳來,手臂靈活已大不如前。


    剛才毛學東斜上攻擊的同時,右手確實也全力發出,但不再是奔對方鼻子,而是一記勾拳朝向了攻到自己身前的對方前臂,狠很地擊中了張威的右前臂,這個傷害可比上次張威打他左前臂的傷害大了許多。


    張威退到台中央,想調整一下,沒想到毛學東幾乎同時就衝到了他身前!張威右腳一個彈踢想把他逼退幾步,但是毛學東沒有後退,而是換用左拳狠很地擊打了一下他的正麵腳背。張威腳板疼得幾乎站立不穩,接連在台上蹦跳了幾下,疼痛終於緩了過來。他慢慢認識到了對方的可怕,再也不敢輕易猛攻,但是已經為時晚了。


    當第三場比賽的鈴聲響起時,張威內心已經認輸了,但他仍抱著希望能找到機會一舉ko對方的想法,硬著頭皮上了台;在剛才第二場的最後一分鍾內,他雙腿的膝蓋上下,雙臂,大腿等部位被毛學東拳打腳踢幾乎打了個遍,他現在渾身肌肉疼痛難忍,站立都成了問題;毛學東力量沒有他大,但是拳腳打到身上時就象小錘子砸到一樣疼,而且速度快,他根本來不及招架;要想硬抗了和他拚力量,對方又比猴子還要靈活,他實在沒有克製的辦法。


    “短打”是教練組的另一個建議,打完就走,避免硬碰是黃荒逸反複強調的。張威本來其實還算靈活,但是全身活動的主要關節上下被毛學東打得鑽心疼痛之後,身法早就呆滯不堪,說成了個木樁也差不多。他現在動一下就全身疼痛,基本是一個人靶子了,可憐這個公子從娘胎裏出來就從來沒有吃過這種苦。


    毛學東經驗還不足,其實第二場的時候就可以結束戰鬥。他一直按著教練組的方案在打。教練組有點高估了張威的實力,製定的方案過於保險,許多考慮的情況並沒有出現,毛學東第一次和人真正對抗,沒有敢輕易調整戰術。


    第三場是毛學東表演的時候。


    他虛晃著右拳擊打張威的頭部,張威勉強舉起雙拳護住了頭部,但是毛學東的左拳卻猛地擊中了他的腹部,張威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強忍著沒有吐出酸水;緊跟著毛學東一個組合掃堂腿,張威放棄了抵抗,應聲摔倒在地上;在張威鼻子前十公分的地方,毛學東的拳頭停住了,因為他看到了這個公子哥眼裏滿是害怕的眼神,一時竟不忍再下手。


    裁判立刻攔到兩人中間,馬上終止了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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