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嘉容這個人有一個最大的優點,那就是他一旦答應了做什麽,就絕對會做到。(.)


    上元節這天,立嘉容果然沒有讓福兒失望,帶著她上街看花燈了。


    福兒喜不自禁,換好了衣裳就急匆匆的出了屋子。立嘉容已經在門口等著了,福兒臉兒微紅。


    不知怎的,自從三十晚上看見立嘉容那副模樣之後,她每次再見立嘉容,總是會覺得怪怪的。


    立嘉容一如既往神色嚴肅冷清的立在馬車旁,先扶了福兒進馬車,之後自己才坐進去。


    福兒看到立嘉容佩戴著她送的荷包。


    是一個福靈心至花樣的荷包,她最愛這個圖案,隱隱含著她的名字。此刻這個藏青色荷包正在懸掛在立嘉容腰間,隨著他坐下而垂在一邊。


    初一早上她忐忑不安的把荷包送給立嘉容時,立嘉容也是如今天這般,麵色平靜的接過荷包,除了當麵掛在自己身上,再沒有其他表示。


    她一度以為立嘉容根本不喜歡這樣的東西,但是今天立嘉容還是掛著……


    福兒低下頭,微微一笑。


    “這裏有條街的花燈多,也很熱鬧,想去看看嗎?”淡淡的聲音在福兒耳邊響起。


    福兒漾開一個大大的笑容,用力點點頭,“想。”


    立嘉容頷首,敲敲車壁,很快外麵就傳來小方子的聲音,“爺有什麽吩咐?”


    “去大正街。”立嘉容說道。


    “是,”小方子答道,很快小方子的聲音高了起來,“去大正街。”


    馬車慢悠悠軲轆軲轆的走,身邊的立嘉容總是隱隱給了福兒一種沉重的壓力感,和那日的立嘉容不一樣,今天的立嘉容似乎更嚴肅,也似乎更冷了一些。


    這才是正常的立嘉容啊。福兒在心裏想。


    馬車晃了一下後停住,立嘉容撩開扯簾大步跨出去,福兒剛伸出手,旁邊就伸過來春蘭的胳膊,“夫人小心。”


    腳踏已經放好了,福兒踩著腳踏慢慢的下地,看見立嘉容在前麵不遠處等著。


    “不必跟的太近。”立嘉容轉頭對小方子說。


    小方子意會,揮揮手,連同二春一起都跟在立嘉容和福兒身後幾步處。


    福兒跟著立嘉容身後,兩個人不緊不慢的走過一段路,福兒看見眼前的景色不禁驚了。


    前麵長長的街道全被花燈環繞,兩邊是熱鬧的攤販,有賣湯圓的、賣麵具的、賣麵人的……還有雜耍藝人的鑼聲傳來,熙熙攘攘的人們在街上穿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人人臉上都喜慶萬分。每一棟房子的屋簷下都掛著不同式樣的花燈,前麵還有高高的幾個燈樓,燈火輝煌,把整個街道照映如白晝一般。


    “走吧。”立嘉容高大的身子在眾人中分外顯目,福兒跟在他身側半步的地方,周圍絢麗的景色讓她目不暇接。


    立嘉容今天的耐性似乎特別好,慢悠悠的走著,福兒見立嘉容似乎心情不錯,試探的問,“爺,妾身……可以買一個那個嗎?”


    立嘉容順著福兒的手指看去,是一個賣甜糯筒子的攤販,微微點頭,福兒立刻走近攤販,立嘉容看著那小販剝開用甜棗紅豆和糯米做的筒子,又沾上糖和芝麻,見福兒咬了一口一臉幸福的樣子忍不住皺眉,“不會膩嗎?”


    真是太香了!


    福兒吃的津津有味,連忙搖搖頭,“不膩,甜甜的,又香又軟,爺要嚐嚐嗎?”


    立嘉容嫌棄的別過頭,“爺不吃這種玩意兒。”


    福兒癟癟嘴,“妾身的兄長曾經給妾身買過,不過這裏的和京城的味道不太一樣,比京城的更軟一些。”


    立嘉容沒有理她,繼續往前走。


    福兒一邊走一邊看,旁邊有小販招呼著,“大爺和夫人來看看喲,隻要猜中花燈,便可以贏一串福氣鏈子,可以保平安,也可以助姻緣,還可以旺子嗣哦。”


    小販年紀小,聲音清亮,人又熱情,很快就有一群人圍了上去,福兒眨巴眨巴眼睛看向立嘉容。


    立嘉容向周圍掃了一眼,轉頭問,“想去看看?”


    小販立刻湊了上來,討好的說,“這位爺,兩文錢猜一個花燈,要是贏了就可以得到這樣一串鏈子喲,絕對請大師開過光,給您添福添運。”


    福兒見那小販手上的鏈子隻是用普通的紅線編製的,雖然不值錢,但是編織的卻精致,完全是取個好彩頭。


    立嘉容向小方子看一眼,小方子取了一串錢扔進小販手裏,小販眉開眼笑的指著他們頭頂上用繩子串好的花燈說,“多謝爺上次,爺和夫人慢慢猜,這些都是我家的花燈。”


    福兒看見一個花燈下掛著一張布條,拉開一看,上麵寫著,“雨,猜一字。”


    雨?猜一個字。


    福兒想了想,說道,“是不是池?”


    小販笑嘻嘻的把一根紅繩給她,“夫人猜對了,正是池字。”


    福兒高興的很,又連連猜了幾個,猜不著的就問立嘉容,立嘉容一一回答正確,到最後看著福兒手裏的紅繩越來越多,能猜的花燈越來越少,直接把紅繩又塞回了小販手上,“既是添福添運的,就送給大家吧,都添些福氣。”


    小販此時笑的已經有些勉強了,立嘉容對著小方子點點頭,小方子給了小販一塊銀子,小販忙作揖行禮,“多謝大爺賞,多謝夫人賞。”


    福兒手上的紅繩隻剩下一個,她拿在手上把玩著,不時的瞄瞄前麵的立嘉容,其實立嘉容,真的是一個挺好的人。


    往前走了一段,福兒稀奇的看著賣麵具的攤子,各色麵具精致絕倫,福兒回頭對著立嘉容笑道,“爺快瞧瞧,這麵具好新鮮,京城隻怕都沒有這麽好看的。”


    賣麵具的年輕人扯扯嘴角,“夫人有所不知,小的這麵具也是頭一次賣,若是生意好,明年自會去京城試試。”


    福兒認真的說,“你的麵具做的很漂亮,應該去京城試試,肯定比這裏的生意好。”


    那年輕人笑笑,“小人先謝過夫人吉言了。”


    福兒笑笑,專心去看攤上的麵具,立嘉容猛地回頭,一手將福兒一扯,往後大退幾步,寒光閃過,剛剛兩人站的地方已經被劈的亂七八糟,地上還殘留著一道劍痕。


    福兒驚慌失措的揪著立嘉容的衣服躲在他身後,眼看著剛剛還在他們周圍路人一般的人瞬間驚散開來,幾十個身穿黑衣,帶著麵具手持長劍的人正站在對麵。


    小方子他們已經被人群衝散了,福兒隻能聽見小方子和二春高聲的呼喊,卻找不見他們人。


    那個賣麵具的年輕人手持一把大刀,站在黑衣人的前麵,笑盈盈的說,“可真是不容易呢容王爺,小的們等了這麽久才等到今天這樣的好機會,真是對不住了容王爺,今次可再沒法讓您逃過去了。”


    立嘉容冷道,“你們以為這樣就能殺掉本王?”


    年輕人嘖嘖幾聲,“小的可不敢這麽認為,王爺您從小到大經曆的暗殺隻怕比小的殺人的次數都多,所以小的一直不敢小瞧了您,這次能讓您落單,小的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呢,為了纏住那兩位先生,小的隻怕要損失好多兄弟呢。”


    “誰派你們來的?”立嘉容迅速往周圍一掃,很好,隻有這幾十個人。


    年輕人正了臉色,“等您死了,小的會在給您燒紙錢的時候告訴您的。”


    立嘉容一臉正容,不怒自威的氣勢隱隱壓迫著眾人,福兒看著對麵的黑衣人,街道上已經空了,小方子他們不知去哪了,就算從素園搬救兵回來隻怕也來不及了。剛剛聽見年輕人的話,姚俊生和韓澤應該已經被纏住了,今天會死嗎?


    也許是察覺到了福兒的心思,立嘉容微微側頭看了她半晌才問,“怕死嗎?”


    “怕!”福兒想也不想的回答,手緊緊的攥著立嘉容的衣服,生死關頭,她不是聖人,她想活下去!強烈的求生欲望支配了她,福兒深吸一口氣,隻要能活命,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福兒緊緊的盯著立嘉容,“爺,要麽一起死,否則您別想丟下妾身獨自逃命!”


    立嘉容愣住了,那年輕人微微一愣後居然拍手大笑起來,“容王爺啊容王爺,您的小夫人把小命看的比您都重要啊!以您的身手,若是丟下她這個累贅,說不定還真能逃出去呢。”


    福兒的身子劇烈的抖動起來,不行!她不能就這麽死了!


    福兒迅速的拽緊立嘉容的大手,身子也緊緊的貼著他,“爺的命是命,妾身的命也是命,妾身不想死,請爺無論如何也不要拋下妾身!”


    “不僅貪生怕死,還很自私啊!”立嘉容的聲音聽不出喜怒,“若爺真的拋下你呢?”


    “不要說你恨爺一輩子,恨爺的人多了去了,也不要說什麽做鬼也不放過爺,爺還真不怕鬼怪,說點實際的,要是爺真的拋下你逃之夭夭呢?你又待如何?你又有什麽理由,讓爺不顧生死也要救你呢?”


    立嘉容看著福兒,認真的問。


    福兒語噎,慌亂的搖著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求你不要丟下我!”


    最後一句,福兒是用盡全身力氣喊出來的,說完就緊緊的攀著立嘉容,閉著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氣,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來,心裏卻是悲涼一片,她今天真的會死嗎?


    立嘉容默了半晌,突然笑出聲,“你們看戲看夠了沒有,還不給爺滾出來!”


    “著什麽急嘛?來了!”韓澤笑嘻嘻的聲音從上麵傳來。


    咦?什麽狀況?


    福兒還來不及看清眼前,隻覺脖子一痛,眼前一切都被黑暗淹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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