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粉藍色的宮裝,梳著新月髻,隻簡單點綴著三兩珠玉釵飾,陳喜兒眉兒彎彎朝著福兒正經拜下大禮。[]


    “臣女見過貴妃娘娘,貴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福兒忙上前扶起她,聲音都有些哽咽,“快起來,一眨眼咱們姐妹倆都六年沒見了,你都長成大姑娘了……”


    喜兒拉住了福兒的手,含淚說,“姐姐,我都想死你了……”


    “不哭不哭,”福兒拉著喜兒坐下,伸手給她擦淚,“這次你進宮就在宮裏住一陣子,等過些日子再回去。”


    喜兒扭捏著,“姐,我還是過兩天就回去吧,母親交代過,讓我不要在宮裏住太久,不太好……”


    “為什麽?”福兒疑惑道。


    陪著喜兒來的管嬤嬤笑道,“四小姐,你瞧你一來就把貴妃娘娘惹哭了,貴妃娘娘剛生產,可不能費精神。你來之前不是就嚷著要去見小皇子嗎?勞煩姑娘,帶我們四小姐去看看小皇子吧。”


    福兒一聽就知道管嬤嬤有話對她說,所以也點點頭,“讓紅影帶你去看看沛淩和沛彥,他們再玩一會兒就要午睡了,午睡了可不許你去擾他們。”


    喜兒乖巧的站起來,“好,姐姐那我去了啊。”


    福兒笑著點點頭,看著紅影領她出門。


    “說吧,母親叫你們來是有什麽事兒?”福兒免了管嬤嬤的禮,讓她坐下說。


    管嬤嬤歎口氣,“娘娘,老爺應該跟您說起過,皇上他……”管嬤嬤有些欲言又止。


    “你說。”


    “皇上他曾經說過不讓老爺他們把四小姐輕易許配人,這……不知道皇上是個什麽意思?”管嬤嬤憂心的問。


    其實在管嬤嬤一開口提到立嘉容的時候,福兒已經猜到是什麽事兒了。


    “不管皇上是什麽意思,母親是什麽意思?”福兒決定問明白家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管嬤嬤斟酌了一下開口道,“夫人的意思是,皇上現在是否還記得這事兒?若是不記得,就請娘娘做主,給四小姐選門好親事。(.)也免得夜長夢多,生出什麽旁的事兒來。四小姐現在年紀漸漸大了,娘娘也瞧見了,長的根朵花兒似的,這女人像草籽,落在好地裏才能生的嬌美,若是落在一片草叢裏,又有那已經拔高了的,就算是連根而生,隻怕也會枯死。”


    福兒沉吟片刻,“我知道了,你先陪著小妹在宮裏住一陣子。這件事情有我。”


    家裏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不希望喜兒入宮。福兒輕歎,她在宮裏住了這麽久,怎麽會不知道宮裏是個什麽地方?就算是立嘉容動了旁的心思,她也絕不會同意的!陳家有她一個已經夠了,不需要再有一個妾了!


    晚上立嘉容吃飯的時候問道,“你今日叫小妹進宮了?”


    福兒不動聲色的給立嘉容夾了一筷子菜,“是啊,想來我們姐妹已經六年不曾見麵了,我也怪想她的。”


    “那怎麽沒叫來一起吃飯?”立嘉容問。


    福兒添了湯,“她不好意思,嫌見了皇上拘束,我就沒勉強她。”


    立嘉容抬眼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說,“朕是她姐夫,有什麽不好意思的,貴妃和朕吃飯也覺得拘束嗎?”


    這還是立嘉容第一次在私下叫她封號。


    福兒心一縮,強自鎮定,“臣妾不敢。”


    “嗬,好一個不敢。”立嘉容把碗放下,用帕子擦擦嘴,“你用吧,朕沒胃口了。”


    說罷立嘉容就起身到裏屋歪著去了,留下莫名其妙的福兒獨自生氣,好好的,怎麽又生氣了?


    福兒也沒了胃口,命人把飯菜撤了下去。


    沐浴之後立嘉容先躺上床,福兒撩開簾子的時候看見立嘉容背對著她,留了大大的空位給她,福兒也不在意,徑自躺下,閉上眼睛睡覺。


    睡了一會兒福兒就覺得不對勁了,怎麽越睡越冷了?睜眼一看,原來立嘉容把整床被子都快搶到他那邊了,冷風呼呼進來,怪不得福兒渾身發涼。


    福兒無奈,輕輕扯了扯被子,好不容易把被子扯到自己這邊,福兒歎口氣繼續睡,過了一會兒被子又被扯過去了好多。


    福兒盯著立嘉容的後背好一會兒才扯了被子過來,蓋好被子,福兒想了想,輕聲說道,“皇上要是在扯被子,臣妾就去外麵暖炕上睡了。”


    說完這話,福兒這才放心的閉上眼睛,正迷迷糊糊的睡著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身上越來越沉,而且熱的像火爐一樣。


    福兒再一次無力的睜開眼睛,看到立嘉容的俊臉就在她旁邊,而且立嘉容的手腳全在她身上,她都快被擠到床沿了。


    “皇上……臣妾很熱……”福兒實在很無語,小心翼翼的抽出自己的胳膊,一條胳膊剛抽出來,立嘉容的手緊跟著就抱緊了她,大掌還放在她的胸部上。


    “……”


    福兒深吸口氣,艱難的轉頭問立嘉容,“皇上明天還早朝呢,咱們好好睡行不行?”


    立嘉容眼睛閉得緊緊的,就像睡著了一樣,福兒怒從心起,口氣也不好了,“你明天要早朝,我明天還得去請安呢,皇上你到底在別扭什麽呀?”


    “朕生氣!”過了良久,立嘉容才悶悶的說。


    還願意說話就好,福兒耐下性子問,“皇上在生什麽氣?”


    “你不相信朕。”立嘉容悶聲說。


    福兒疑惑,“我哪裏不相信你了?”


    “你讓你妹妹躲著我,還不是防著朕?沒良心!”立嘉容終於睜開眼,氣哼哼的說了一句,轉身背對著福兒。


    福兒哭笑不得,但轉眼又想到這是個好機會,忙趴過去問,“皇上,那你到底是怎麽想的?你為什麽不讓喜兒嫁人?你不會真的想讓她入宮吧?我可先說好,她可是我妹妹,皇上你要納誰進宮臣妾都沒意見,唯獨她不行。”


    她說其他的還好,說這句的時候立嘉容的臉色一下就黑了,直接被子一拉,“聒噪!”


    福兒被晾在那兒,狠狠的衝著立嘉容的背影瞪了一眼,福兒這才揪著被子蓋在自己身上,想了想不解氣,臀部一厥,狠狠的頂了立嘉容一下才閉上眼睡覺。


    ……


    喜兒進宮自然是要去拜見皇後的,福兒在第二天請安的時候就帶上了喜兒。蘇氏很客氣,“既然來了就多住些日子,陪著你姐姐好好說說話。”


    喜兒乖巧的屈膝,“是,皇後娘娘。”


    “來人,把本宮庫房裏的那匹嫩黃色蘇錦拿來賞給陳小姐,本宮年紀大了,穿不了這些鮮嫩的顏色,正適合你這樣的小姑娘穿。”蘇氏溫和的說。


    喜兒看向福兒,福兒微微點頭,喜兒這才再次屈膝謝過,“多謝皇後娘娘。”


    幾人又寒暄了幾句,福兒就帶著喜兒回到昭陽宮。


    她們剛走,阿蘭也告退了,蘇氏對著蘇七使了個眼色,蘇七會意,屈膝出去。蘇七快走幾步,攆上了走在前麵的阿蘭。


    “今日見了陳四小姐,修儀就沒點兒感想?”蘇七並肩和阿蘭走在一起,輕聲說。


    阿蘭瞪了她一眼,“貴妃妹妹來看她,關我什麽事兒?”


    “那修儀可知道為什麽貴妃剛產下皇子,就把她妹妹叫進宮來?”走到一個岔路口,一邊是禦花園,一邊是回宮的路。“前麵就是禦花園了,修儀想不想和本宮去走走呢?”


    阿蘭想了想,最終還是踏上那條禦花園的路,“妹妹也想聽聽,姐姐是怎麽看的。”


    禦花園的石子道上,蘇七輕柔的說,“貴妃剛產下皇子,就叫了她妹妹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貴妃這是想讓她妹妹進宮來固寵的。”


    “固寵?”阿蘭疑惑的說,“為什麽要讓她妹妹來固寵?貴妃已經有兩個皇子了,又深得皇上寵愛,沒必要這麽做。”


    “如果貴妃再也生不出來呢?貴妃產下小皇子之後湯藥就不離口,分明是損了身子。這種情況下找自己親妹入宮固寵,總比外人強吧。”蘇氏伸手撥開路上的枝椏,頗有深意的看了阿蘭一眼。


    阿蘭心一冷,沒有接話。


    “姐姐我是已經看透了,我們蘇家已經出了一個皇後娘娘,為防外戚做大,皇上瞧不上我也是自然。可妹妹不一樣,妹妹身負南疆人民的希望,總不能跟姐姐一樣,一輩子不得皇上的眼吧。”


    蘇七慢悠悠的走,慢悠悠的說,“而且咱們皇上雖然即將而立,可立家男子無一不長相俊美,再說皇上那身氣質,哪個女子不喜歡?妹妹入宮也這麽久了,想必也是看在眼裏,皇上是如何寵著貴妃的,那簡直是疼到心尖裏去,難道妹妹就不想取而代之?”


    “你到底什麽意思?”阿蘭停下了腳步,心裏隱隱有一絲興奮。


    蘇七轉頭,含笑看她,“貴妃娘娘現下需要人固寵,若是陳四小姐不能固寵,那麽妹妹想,貴妃娘娘會選擇誰呢?”


    “那也不會是我。”阿蘭別過頭。她雖然見的世麵少,卻不是無知少女,她一開始就得罪了貴妃,這些日子不管她怎麽討好,貴妃對她還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樣子。


    就算貴妃要人固寵,也不會選擇她的!


    “錯!”蘇七昂首道,“不是不會,是不一定會!若是陳四小姐無法固寵,一時又沒有合適的人選,貴妃別無選擇的情況下,就隻能選一個身邊最乖巧的人!她身邊的兩個女官明年都會放出去嫁人,連嫁妝都訂好了。妹妹說,你有沒有這個機會?”


    “那要怎樣,陳四小姐才會無法固寵?”阿蘭心動了。


    蘇七指著不遠處湖邊的石頭說,“這裏的石頭上布滿青苔,不小心走在上麵可最容易跌跤,若是不小心滑倒在湖裏,可怎麽是好呢……”


    阿蘭看著蘇七良久,冷笑一聲,“姐姐若決心幫妹妹,那就請一幫到底,否則妹妹也擔心姐姐會反咬一口,那妹妹豈不是得不償失?”


    蘇七沉吟片刻,“好,咱們姐妹今日同心,姐姐一定會和妹妹共同解決難關,以示誠意。”


    “什麽時間?”阿蘭問道。


    蘇七想了想,“陳四小姐要入宮必然會住一段時日,十日後,我會想辦法把她引到這裏來,剩下的,就看妹妹的了。”


    “不!”阿蘭冷道,“這樣不夠,妹妹還希望姐姐能安排一個善泅水的死士提前埋伏著,一定要斬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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