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沒事真的沒事”


    在辛芝與謝蘊的扶持下,衛展眉終於自己站了起來,還勉強舉起了手,看到他這個動作,坑口處的蜀郡群雄中,情不自禁傳出了歡呼聲。


    他們既是興奮激動,也是自歎幸運,衛展眉沒有事情,根據衛展眉與陳酒仙的約定,這次參與圍攻的蜀郡群雄,便可以避免與陳酒仙的死戰,安全回家了。


    這一戰到現在,死傷慘重卻一無所獲,對於幸存的大多數武者來說,能活著回去,便已經心滿意足。就連峨山宗上下,也都是麵露喜色,唯有寧不悔,還臉色鐵青。


    可是大勢所趨,她再麵帶鐵青也是多的了。


    “你們似乎高興得太早了。”


    陳酒仙這個時候又出聲,它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讓那歡呼嘎然而止。


    不錯,在離開這險地之前就這麽高興,他們確實高興得太早了。如果陳酒仙不遵守諾言的話,人類武者是拿它沒有任何辦法的。


    “前輩是何意思?”衛展眉問道,現在整個被包裹在泥漿裏,謝蘊與辛芝不顧肮髒,用自己的衣袖手帕為他將臉上的泥水擦掉,就算是這樣,他也顯得髒兮兮的極為狼狽。


    “我可以讓他們走,我當然會遵守諾言,但是……他們得給我足夠的補償才行。”


    “我們已經死了這麽多人,誰來補償我們?”寧不悔怒喝道。


    “嗯,你是峨山宗的吧,我決定了,等你回去之後,我帶著我的徒子徒孫到峨山宗去,把峨山宗一把火燒了,然後弄幾隻小貓小狗被你們殺掉,這樣想來你們也不會向我要補償,對不對?”


    它森然的問語,讓寧不悔頓時閉嘴,也讓圍攻的武者啞口無言。


    陳酒仙說得不錯,它可以遵守諾言讓人類武者撤走,但這之後的事情呢,它可沒有說不會對人類報複


    在這之後,它帶著一幫子凶獸打上各宗門或者各城市,製造一場巨大的獸潮,那樣的話結果會怎麽樣?


    想到這個後果,眾人不寒而栗,就連寧不悔這樣的死硬份子,現在也不禁兩股戰戰口中發苦。他們算是給蜀郡惹了一個**煩,這樣的話,後果誰也承擔不起


    “衛郎君,問一問它的條件,它肯現在說出來,想必是有條件的。”一個聲音傳入耳中,衛展眉回頭看了看,不知道用傳音術和他說話的到底是誰,不過這個時候敢出聲,應該是個大人物吧。


    果然,那聲音接下來又道:“老夫峨山宗典玉朋,可以給你一個承諾,隻要它的條件不是太過,那麽三大宗門與蜀郡群雄都可以答應。”


    最初時蜀郡群雄是不肯接受衛展眉這個調解者的身份,但現在他們也顧不得許多了,就連最頑固的峨山宗,這個時候也表示對衛展眉的支持。至於峨山宗宗主寧不悔,現在根本沒有人理睬她了。


    “陳前輩,你提條件吧。”衛展眉吸了口氣:“我們人類,當如何補償你?”


    “你們闖入我們的家園,屠戮我們同類,我很不爽”


    “我們是被利用了”


    衛展眉正要答話,突然心中一動,閉口沒有說,見他半晌不回應,寧不悔急了,她本是個爭強好勝要奪取話語權的性子,立刻開口為己方辯解。


    這話一出,人類武者中倒有大半都臉紅了,王孫武陽看著居北河冷笑了一聲:“你們竟然被這樣的女人壓在頭上這麽多年……居師兄,我雖然不管宗門中的事情,但希望你以後能離這女人遠一些”


    居北河唯有苦笑,他與顧朝惜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都是無奈地搖頭。衛展眉一開始就說他們是被利用了,那個時候寧不悔死活不肯承認,可現在又把這個當成理由,臉皮也確實太厚了些。


    或許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行事一向就是如此風格啊。


    “利用……誰能證明你們被利用了?”陳酒仙也是冷笑:“你能證明?”


    寧不悔頓時語塞,她正想再說話,突然間,她身邊的典玉朋伸手拉了她一下:“不悔,回去以後,你將宗主職權交接一下,自己帶著一支宗門弟子去大散關吧,五十年之內,若你未能晉升武神,你就不要從大散關回來。”


    此語一出,眾人愣住了,這可不是在發落普通人,而是三大宗門之一的宗主


    寧不悔更是愣得瞠目結舌,好半晌才道:“師伯,你這是……這是什麽意思?”


    “這些年來,史師妹太慣你了,史師妹當初想爭宗主之位未成,便將希望放在你身上,我也隻是懶得計較,但現在你鬧得實在不象話,我再不出來,隻怕峨山宗的名聲就全部要葬送在你手中。”典玉朋慢慢地說道:“對你的處置,我不再說第二遍。”


    “我不服,我不服……你是乘著我師傅不在,才如此處置我”寧不悔愣愣地看著他,然後大叫起來。


    “將她的滅絕劍取下。”典玉朋吩咐道。


    寧不悔還要再說,左右幾個同宗師弟妹卻上來將她夾住,有一位平時對她極為客氣尊重的師妹,一把將滅絕劍從她手中奪了過來。寧不悔訝然四顧,這些夾住她的師弟師妹,平時都是對她俯首貼耳的,可現在個個臉上都是不耐煩。


    “這是……這是怎麽回事?”她愣愣地道:“你們……竟然犯上作亂?”


    “師姐,你就消停一些吧,今天之事鬧成這個樣子,你少說要負一半責任”那拿走滅絕劍的師妹歎了口氣:“平時我們都忍你讓你,現在已經到了宗門生死關頭,我們不能再忍讓了。哪怕就是為了我們峨山宗的數千載傳承,拜托你閉住嘴行不行?”


    “我、我做錯什麽了?”


    “簡直不可理喻,現在還問自己做錯了什麽。”典雲朋搖了搖頭,不再理睬她,而是直接轉向陳酒仙:“酒仙前輩,今日之事,是我們錯了,無論其餘宗門如何說,我典雲朋在這裏向酒仙前輩致歉。我曾在大散關與修羅激戰三十年,不曾料想回到峨山宗,卻被修羅所利用……此間事了之後,我便再回大散關守衛三十年——這個交待,酒仙前輩是否滿意?”


    陳酒仙那黑眼圈猛然擰了一下,看著典雲朋,嘿嘿笑了起來:“不錯,不錯,你們峨山宗還有明白人……修羅族利用你們來算計我,這背後定然有我某位老友在玩把戲,我不能去大散關親自出這口惡氣,你們若是能替我出這口惡氣的話,勉強可以讓我放過你們”


    典雲朋點頭表示認可,但陳酒仙語氣一轉:“這隻是其一,還有其二……你們人類武者,從退出橫斷大山之後,非經允許,百年之內不得踏入橫斷大山一步,這是我的第二個條件”


    這個條件,所有武者都巴不得,現在誰還想向橫斷大山拓展,能保住人類現在的地盤就了不得了。


    要知道此次大戰之後,蜀群人類高端戰力折損嚴重,四位武神的隕落也就意味著蜀郡人類最厲害的武者少了四分之一,而他們雖然擊殺了三位八階凶獸,可陳酒仙卻完全恢複了過來


    “顧某與居宗主方才商議過了,我們蜀郡武者這次為修羅所利用,是奇恥大辱,願意奉典師伯為軍主,組建一支由我們蜀郡武者的強軍,必不遜於大散關八軍”說到這,顧朝惜向衛展眉拱手:“入大散關之事,還要拜托衛郎君前去交涉”


    “此事包在我身上。”衛展眉大喜,他這次入蜀的目的,第一是要製止蜀中武者與陳酒仙的殘殺,這個目的算是失敗了一半,第二則是為大散關尋求援軍,這個目的算是成功了。有了蜀郡武者組成的一支新軍,雖然他們在大規模軍團級的戰鬥中還隻能算是新兵,可至少能為大散關八軍提供充足的後備力量


    而且蜀郡武者帶了這個頭,荊楚、吳越、八閩、兩廣各地武者,便也會紛至遝來,衛展眉深信,這世上從來不少願意為了他人而拋頭顱灑熱血的勇士,少的隻是激勵這些勇士踐行自己理念的榜樣罷了。


    顧朝惜又向陳酒仙拱手:“此次去大散頭,也算是為酒仙前輩出一口惡氣,這支蜀郡子弟組成的大軍,還請酒仙前輩為之命名”


    陳酒仙那大大的黑眼圈象是旋轉起來了,黑眼圈裏的目光也閃了好幾下。它抓耳撓腮了好一會兒,看到一杆白竹,其餘的竹子都在它剛才拍擊衛展眉時被擊斷,卻唯有這杆白竹不倒。於是它摸著自己的腦袋,嘖了一聲:“有個好名字……白竹……不,叫白杆軍,如何?”


    顧朝惜請陳酒仙取名,其實是含有深意的,既然陳酒仙為這支武者組成的新軍取了名字,那麽就不好意思再對蜀中武者提出新的條件了。不過當他聽到“白杆軍”這名字時,也不禁愣住,與大散關八軍之名相比,這白杆軍……也太不講究了吧?


    典雲朋想法卻不同:“好,即使到了大散關,也不忘我們蜀中的白杆竹,便叫白杆軍吧”


    於是,大散關八軍之外的另一支強軍,後來讓修羅談虎色變的白杆軍,便在陳酒仙這一摸腦袋中誕生了。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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