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和家庭的壓力讓王禹這幾天情緒很差,國內物價的上漲讓公司的出口貿易大幅度減少,加上國際商品市場的持續疲軟,公司已經不可能達到年初預計的贏利目標;老婆田妮整天的對自己吵,不是要買這個就是要買那個,好象鈔票是大風刮來的一樣,他已經兩天沒有回家了,看見那個肥婆他的腦袋就疼。


    秘書小劉剛送來年中報表,自己的手機就響了,“你好!”看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王禹客氣地問。


    電話是蔣劭傑打來的,王禹對蔣劭傑的印象還是很深刻的,畢竟他是自己唯一愛過的女人的丈夫,聽說蔣劭傑要約自己,他並沒有問因為什麽,看了看表,“我還有兩個小時下班,你可以等嗎?”也許在王禹的潛意識裏他並不想失去與蔣芙凝的聯係吧!


    “好的,我到時候在你公司樓下等你。”蔣劭傑思量了一下,還是裝做媽媽的男朋友和王禹見麵比較好,問什麽也容易些,他掛了電話就去回家換衣服。


    黎麗玫這兩天玩遊戲玩上癮了,連蔣劭傑進屋都沒看見,戴著耳麥搖頭晃腦,跟一個多動症患者似的,直到蔣劭傑打開衣櫃取衣服才把她的注意力吸引過來,撫胸驚呼道:“喂!你是啞巴嗎?不會說一聲啊,好在我沒有心髒病,不然可麻煩了!”


    “麗玫姐,可……可不可以借我點錢?”想到王禹是公司的老板,去的消費場所檔次一定低不了,自己約人家總不能讓人家埋單吧!


    黎麗玫見蔣劭傑拿出了西裝,“是去和女朋友約會嗎?”看蔣劭傑的眼神似笑非笑。


    有求於人,蔣劭傑不敢頂撞她,“不是的,我有用!”


    看蔣劭傑一本正經的樣子,黎麗玫沒有逗他,“要用多少啊?”她起身去拿自己的手提包。


    “一千塊吧!”蔣劭傑覺得還是多帶點好,免得到時候付不了帳。


    黎麗玫打開手提包一看,“沒有那麽多,給你拿八百吧!這可是我現在全部的財產了。”黎麗玫拿出錢遞給蔣劭傑。


    “謝謝!我會盡快還你的。”蔣劭傑忽然想起一事,“麗玫姐,這件事不要告訴我媽媽好嗎?我求你!”要是讓媽媽知道自己問麗玫姐借錢,一定會追問不休的。


    年輕人比較有共同語言,黎麗玫給了他一個安啦的表情,“曉得啦!不過還不還都不要緊,就當是給你的電腦磨損費了。”她還真能想得出來。


    按名片上的地址,蔣劭傑乘出租車到了芳林公司的樓下,一看時間,剛剛好。大約又等了幾分鍾,王禹從樓內走了出來。


    “等我一下,我去取車!”王禹示意蔣劭傑站在原地,他去公司的地下車庫開車。不一會兒王禹驅車停到蔣劭傑身邊,“上車吧!”


    蔣劭傑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王禹看了他一眼,“北街有家咖啡廳的咖啡很有特sè,我們去那聊聊怎麽樣?”


    “好的!”蔣劭傑應了一聲,心下卻在思考一會如何問自己想問的問題,王禹會知道多少呢?


    咖啡廳內的環境確實不錯,深sè的背景裝潢給人以厚重的感覺,牆壁上掛著的油畫好象也是出於名家之手,旋律優美的鋼琴聲飄蕩其間,仿佛讓人的身心得到了淨化。


    王禹像是這裏的熟客,不等引位員的招呼徑直做到了靠裏的一張桌子旁。蔣劭傑打量了一下四周,客人並不多,但每個人給他的感覺都很不一般。


    “老樣子,來兩杯!”王禹對旁邊的一個秀氣女孩子說。不一會,這個女孩子端來了兩杯咖啡,純銀的杯子散發著柔和的光澤,那銀匙柄上的圖案十分美麗。


    “她還好嗎?”王禹一邊攪著咖啡一邊問。


    “很好!”蔣劭傑發現王禹的眼中有一絲亮光閃過。


    “她是一個很好的女人,我錯過了,你說我是不是很傻!”王禹苦笑看著蔣劭傑。


    “不是錯過而是拋棄,你給她的傷害是你無法想象的,說實話,我真的很鄙視你,為了自己的利益而……”


    王禹沒讓蔣劭傑說下去,“你不會明白的,我期盼成功的渴望不是你能夠理解的,我知道離開芙凝是我這一生最大的遺憾,但我不後悔,我是一個孤兒,沒有任何家世背景,我必須抓住一切能使我改變現狀的機遇,一個人活在世上,光有愛情是無法生存的,愛情,非常非常的奢侈。”


    蔣劭傑和王禹的生活軌跡相差太大,他還無法領會王禹說這番話的無奈,“我今天來不是想和你探討人生和愛情,我是想向你打聽一些事!”


    “哦!你想問我打聽什麽事呢?”王禹這才記起蔣劭傑約他應該是有事。


    “你跟芙……芙凝是在一家孤兒院長大的嗎?”頭一次這麽稱呼自己的媽媽,蔣劭傑覺得很拗口。


    王禹喝了一口咖啡,“是的,我比芙凝大四歲,都是在紅楓孤兒院,不過那裏現在好象轉製了。”


    又是四歲,蔣劭傑略微有些驚訝,“你們……你們什麽時候開始戀愛的?”他的手緊握著銀杯,這對他可是十分重要的。


    王禹看了看蔣劭傑,不明白他為什麽問這些,不過想到和蔣芙凝在一起的ri子,真是一段令人懷念的歲月啊!“記不清了,和芙凝在一起並不是像現在的年輕人這樣,那一年我二十歲吧,奪得了當年的一等獎學金,我為芙凝買了她最喜歡的一本書,好象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吧!”


    王禹二十歲,那麽媽媽就是十六歲了,“你和芙凝都是一直生活在孤兒院嗎?”


    “因為學習的成績優異,我考上大學就在學校免費提供的宿舍住了,孤兒院有規定,到了十八歲必須離開的,我要出國留學的時候芙凝大概剛到十八歲吧!”


    “芙……芙凝有沒有其他的男朋友?或者她生沒生過小孩?”年輕人畢竟沉不住氣,知道王禹在媽媽十八歲以前一直和媽媽有聯係,他迫不及待問了心中一直想問的問題。


    王禹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眼神有些犀利地看著蔣劭傑,“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你要是侮辱芙凝,我還會揍你的!”


    蔣劭傑也覺得這麽問是有點唐突,“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想知道你所了解的芙凝她有沒有……?”


    “絕對不會,芙凝不是那樣的女孩子,我跟她談戀愛那會她甚至都不準我吻她,她怎麽可能有其他的男朋友呢,還生小孩!我懷疑你究竟愛不愛她,你為什麽這麽不信任她呢?”王禹有些惱火,見其他人都用詫異的眼神看著自己,他慢慢坐了下來。


    蔣劭傑的手顫抖的很厲害,說話的聲調都變了,“芙凝今年是36歲,是嗎?”他看王禹怎麽也不像40歲啊!


    “你究竟是不是她男朋友啊?這個都不知道嗎?我今年才36歲,芙凝32歲,絕對不會錯的,我也看出來了,你對芙凝不像是真心的,我勸你不要傷害她,她經不起再次的傷害了!”王禹記起上次和蔣劭傑的衝突,好象蔣劭傑還有其他的女人,芙凝知道嗎?她會不會傷心呢?


    蔣劭傑的心完全沉到了穀底,32歲,自己18歲,隻相差了14年,媽媽在18歲以前都生活在孤兒院,怎麽可能生出自己呢!蔣劭傑深吸了口氣,“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也告訴你,我非常的愛她,勝過愛我自己,再見!”他在口袋裏掏出二百塊錢放在桌子上,付帳應該夠了吧!


    走出咖啡廳的門,蔣劭傑的淚水再也抑製不住,緩緩流過臉龐,他覺得自己的整個身心都被掏空了,仿佛一俱空殼行走在寬闊的人行道上,全然不顧旁人看他的異樣眼神。


    天氣從昨天晚上就開始變壞了,現在烏雲壓的非常低,yin霾的十分厲害,跟蔣劭傑現在的心情一樣。


    豆大的雨點從天空降落,一顆,兩顆……不一會便是瓢潑大雨傾盆而下,街道上的行人紛紛躲到公交候車處避雨。


    蔣劭傑仰頭看了看天,任雨點敲打在臉上,他想喊叫出來,可聲音到了喉嚨處就出不來了,隻有淚水混合著雨水抒發著他心中複雜的情感。


    雷聲轟轟,雨勢漸大,蔣劭傑的衣服已經被雨水打透了,粘在身上令他走路步履蹣跚,一個好心人衝他叫了叫,指了指自己避雨的地方,希望蔣劭傑能去躲躲雨。


    蔣劭傑仿佛沒有聽到,繼續在雨中漫步,而他自己卻沒注意到,他正在朝家的方向走去,狂風夾雜著冒煙雨讓蔣劭傑滑倒在路上,他掙紮著起來繼續走。


    兩個多小時後,蔣劭傑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到了家附近,他慘然一笑,這裏還是他的家嗎?是!一個堅定的聲音在蔣劭傑心底響起,這裏還有與他相依為命的媽媽。可媽媽並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啊!


    媽媽,蔣劭傑突然發現在樓道口出來一個人,困難地撐著雨傘向這邊走來,正是蔣芙凝,昏暗的光線讓蔣芙凝的身影在他眼中忽隱忽現,猛地,眼前的畫麵勾起了蔣劭傑腦海深處的記憶,竟然是這樣,蔣劭傑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張口喊了一聲媽,昏倒在雨中。


    飛機上,一個四歲大的嬰孩對麵坐著一個老者,他已經很老了,臉麵之上皺紋堆壘,但那雙藍sè的眼睛卻散發著犀利的光芒,“我們會是朋友的,我想你應該需要一個朋友,不是嗎?”老者和藹地對嬰孩說。


    嬰孩沒有說話,也許他還不會說話吧!可他的目光像是要穿透老者的身體,看看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老者看了看手表,“我們一會要到běi jing轉機,然後去英國,我的家鄉就在那裏,一個非常美麗的小城,我想你會喜歡那裏的。”


    飛機降落在běi jing國際機場,老者抱著嬰孩來到候機大廳,去英國的航班因故障延誤,他們還得等上一個小時。


    嬰孩jing惕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他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不由自主地向老者靠了靠,眼前,隻有這個人沒有傷害自己的企圖,自己應該暫時相信他,但也僅止於眼前而已。


    四個高大的外國人向他們走來,老者也看出不妙,連行李都沒顧得上,抱起嬰孩向大廳外跑去,無論如何,手上的這個嬰孩也不能落到他們手裏,絕對不可以。


    四個外國人也同時加快了步伐,迅速向二人奔來,惹的大廳裏的人們一陣sāo亂。


    老者年紀雖然大了但身體很好,步伐也不比追來的人慢多少,大廳外,正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老者懷中的嬰孩抬起了頭,讓飛濺的雨花觸碰到臉上,他笑了,他喜歡雨,也更喜歡水,因為水就是他的生命,力量的源泉,他的小手一攤,飛濺的雨水在他的掌心凝聚成一個晶瑩剔透的小球,手一揮,水球箭一般地向後飛去,他不用看就知道幹掉了一個想要抓住他的人。


    跑到一片空曠的地帶,老者忽然停住了腳步,因為對麵有人正等著他們呢!三輛白sè的轎車停在雨中,車前站著七個人,雖然雨勢漸大但他們像是沒感覺一樣無動於衷,任雨水澆淋著。


    “不管你是誰,放下我們的東西,你應該知道它是屬於我們的,沒有人可以拿走。”站在七人中間的那個說著一口純正的英語,雨中,他的麵貌有些看不清楚。


    “它是屬於上帝的,對,是上帝,誰也沒有權力教化它,不管你們用什麽方法把它弄到這個世界上來,它跟你們也沒有任何關係,它屬於它自己。”老者駁斥著說。


    “上帝?哦不!這個世界不存在上帝,教化它?我想你搞錯了,我們隻想把它送回到它的母體裏,那是它最好的歸宿。”那人手一揮,對旁邊的人說:“上校,把我們給它的禮物送給它。”


    “是的長官。”叫做上校的人手一揮,招呼其他五人在轎車的後備箱裏拿出了五個紅桶,將裏麵紅sè的**圍著老者和嬰孩傾倒出來。


    紅sè的**像是有生命一樣,迅速地向嬰孩處流淌過去,盡管下著不小的雨,可並不能稀釋紅sè**一分一毫。嬰孩的臉sè忽變,他知道這紅sè**的厲害,但他還沒有想出化解的辦法。


    老者不知道那紅sè**是什麽,但發現懷中的嬰孩動了動,似乎對這紅sè**有些畏懼,曉得不能得閑視之,他將外套脫下來裹在嬰孩身上,左手忽然蘊滿藍光狠狠地朝地上擊去,濕漉漉的地麵被藍光一擊,馬上變的幹爽異常,麵積大約有一米見方,老者將嬰孩放在上麵。


    “你是巫師?”那個為首的人有些吃驚,沒想到麵前的老者竟有如此能為,他不由恨起中國zhèng fu來了,把安檢搞的那麽嚴格,許多武器根本運不進來,不然早就可以把這二人拿下了。


    “你應該清楚這個世界上並沒有巫師存在,那不過是異端邪說罷了。”老者一個箭步跳出紅sè**的包圍,他相信自己的藍光魅影可以保護嬰孩一段時間,現在他要做的是清除前進道路的障礙。


    嬰孩不由為老者的舉動有些懊惱,為什麽不將自己也帶出去呢?天那,那紅sè**湧過來了,嬰孩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不過他是白擔心了,那紅sè的**剛逼近藍光造成的幹地,地上忽然竄起一層薄薄的藍光將嬰孩罩了起來,紅sè的**慢慢攀爬到這個藍光罩上,就像是水麵上流動的油汙一樣,緩慢漂滑著,景象詭異非常!


    “上校,你們應該把這個老東西拆了,不是嗎?”那人看著身邊的上校說。


    “我也正有此意,長官,那就讓他看看什麽是異端邪說好了。”上校說著撲向奔過來的老者,其他五人也同時迅速地將老者合圍。


    老者發現自己周圍的六個人速度非常快,就像是幽靈在徘徊一樣,那根本不是人類可以達到的速度,他們究竟是什麽人呢?


    上校等人沒讓老者多想,六個人仿佛六道閃電擊向老者這個靶心。老者雙手泛藍,速度也不慢,刹那間像是出現了三頭六臂,與上校等人硬碰硬來了那麽一下。


    老者悶哼一聲,身上如同被壓了一座大山相似,腳下一軟險些跪倒;上校等人也後退了幾步,手上冒著青煙,隱聞皮毛燒焦的味道。


    雙方一分隨即又交戰在一起,他們的速度實在太快了,漸漸超出了肉眼可以看清楚的極限,雨中,人影綽綽,不時藍光迸起,激戰正酣。


    同時,那上校口中的長官來到嬰孩處,看著藍光罩內的嬰孩yinyin一笑,“你堅持不了多久的,你為什麽要逃呢?難道你不想見見自己的母親嗎?它現在非常的饑餓,馬上就要沉睡了,它需要你,整個世界都需要你,你看,這是用你的血液製成的,真的非常偉大,你想試試嗎?一定迫不及待吧!”說著,那人在懷裏掏出一隻注shè器,對著藍光罩滴下一滴水樣的物質。


    藍光罩內的嬰孩看著他的舉動麵目不由變的扭曲猙獰,那**滴落到藍光罩上,藍光馬上暗淡下來,直到消失。


    紅sè的**沒有了阻礙,蜂擁而至,原先藍光罩上的更是直接落在嬰孩的身上。嬰孩喊叫了一聲,聲傳十裏,可見他現在多麽難過了。紅sè的**慢慢匯聚,就像是在嬰孩身上結了一層厚厚的繭一樣把嬰孩包裹起來。


    老者聽見嬰孩的喊叫,心神一分,被上校等人連連擊中,頓落下風。


    “你的力量真令人神往啊!不過你從母體出來到現在一直都不怎麽安分呢!用你的能量混合母體的血液可是我的一大發明!怎麽樣,感覺還好吧?”長官的麵容有些扭曲,正沉浸在即將到手的勝利中。


    紅sè**結成的繭狀物已經把嬰孩頭部以下都封纏住了,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正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老者心急如焚,腳步開始向嬰孩處移來,但上校等人卻纏的緊,因此每移動一點距離都慢如蝸牛。


    長官用注shè器在地上吸了一管紅sè的**,對準嬰孩的額頭說:“我想你應該睡上一覺,不是嗎?”說著把針尖刺到嬰孩的雙眉之間,緩慢推著注shè器。


    在嬰孩的眉間馬上鼓起一個紅sè的肉包,從肉包裏向周圍滲出條條血絲,“哈哈,睡吧!我親愛的寶貝兒!”


    嬰孩感覺那紅sè的血絲有強烈的麻醉成分,他現在已經感覺昏昏yu睡了,不!自己不可以睡,自己還要拯救迷失的母親呢!強烈的求生**在他心中升騰起來,想起老者說過的置之死地而後生,他閉上了雙眼,將他那與生俱來的強橫無比的力量發揮到極限,刹那間,他變成透明,那紅sè的血絲顯得分外醒目。


    看著嬰孩變成透明,長官心中驚訝萬分,還有多少關於水嬰的事情是他們所不知道的啊?是的,每多一天,對水嬰的了解就讓他們多一分驚喜和畏懼。


    “嗬嗬……!”嬰孩笑了,真的像孩童那麽天真地笑著,透明的他這麽笑出聲讓人感到詭異。


    一絲恐懼在長官心中升起,他不由往後退走幾步,就在這時,透明的水嬰忽然爆裂開來,形成一顆顆指甲大透明的水球,穿破那紅sè繭殼的封纏向四麵八方激shè而出。


    慘叫接連響起,首當其衝的就是那名長官,被數十顆透明的水球穿體而過,他低下頭看著身上無數的血窟窿,嘴裏喃喃說道:“怎麽會這樣?不可能……不……可能……!”話還沒說完,人就軟倒在地上,雨水衝刷著他的血液流了好大一灘。


    上校等人和老者也沒能幸免,也許是嬰孩對老者有那麽一絲好感,透明的水球隻在老者的肚子上留了一個洞,但也夠老者喝一壺的;上校等人和他們的長官一樣,像是被機槍掃shè過,一個個倒在血泊中,任雨水衝淡血跡。


    老者緩慢站起身,看著麵前的慘像,連那橋車都洞跡斑斑了,沒想到這嬰孩的力量這麽大,難怪這些人要捉住他,唉!一切都結束了,這次環球旅行也到此為止吧!老者悵然一歎,蹣跚離開這慘不忍睹的戰場,他可不想被中國的公安請去做客,這如何能說的清楚啊!


    在老者離開後不久,那散落在百米範圍內的透明水球慢慢變成蛋青sè,先是兩個匯聚在一起,接著是三個,四個……不一會就凝聚成一大團,又過了一會,一個透明的嬰孩重新活了過來,他渾身酸軟乏力,慢慢地向前方爬著。


    蔣芙凝看了看天,如同自己的心情一樣yin霾,烏雲仿佛都碰到了樹梢,她不明白王禹為什麽要和自己分開,難道青梅竹馬的感情比不上出國的一紙文書嗎?答案已經擺在了她麵前,她想哭,可眼淚就是晃在眼眶裏沒有掉下來,剛強的個xing也不允許她哭,盡管她對這份感情傾注了百分的努力與嗬護得到的是相反的結果。


    蔣芙凝現在還不想回孤兒院,盡管天空已經飄落了綿綿細雨,和著早chun的冷風,她就像是在冰雪中沐浴一般,瑟瑟發抖。


    雨越下越大,頭發上滑淌下來的雨水讓蔣芙凝看不清前方的景物,腳下被什麽東西一絆,摔倒在地。


    本來就已經沒有一絲力氣的蔣芙凝此時倒在地上完全站不起來了,她回頭,想看看是什麽絆倒了自己。


    蔣芙凝看見的東西別說沒見過,聽都沒聽說過,一個透明的嬰孩趴在自己腳下,身上隱隱布著血絲,天那,這是什麽東西啊?蔣芙凝有些害怕,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緩緩向後蹭著。


    蔣芙凝看見的正是經過生死洗禮的水嬰,他現在虛弱的很,被蔣芙凝踩了一腳更是雪上加霜,如果不是源源不斷的雨水浸潤著他,恐怕蔣芙凝這一腳就能讓他再次碎裂,而他卻沒有力量再凝聚成形了。


    水嬰雖然擺脫了暫時的危險,可那長官注shè到他體內的紅sè血液還存在著,那是他母親的血液,無論如何他也剔除不掉的,而強烈的睡意正侵蝕著他,睡過去,那就意味著死亡,他不想死,也不能死。


    看著自己麵前這個驚慌失措的人,水嬰的心中浮出一個大膽的想法,那老者說他是一個異類,必須要融合到人類社會當中來,成為人類的一份子,隻有如此才是他唯一的出路。


    睡意襲來一次比一次強烈,水嬰當機立斷,他看著蔣芙凝,透明的雙眼散shè出紅彤彤的光芒,凝視著蔣芙凝。


    蔣芙凝隻看了那紅光一眼就被吸引住了,漸漸迷失深陷其中,一個聲音在自己心底響起:“他是你的孩子,你要照顧他,用你的一生去嗬護他……!”


    蔣芙凝躺在雨中睡著了,但那仿佛被催眠灌輸的命令卻深深地嵌進了她的記憶中,永世不能忘卻。


    水嬰慢慢地爬向蔣芙凝,近乎透明的他居然融進了蔣芙凝的身體裏,再從蔣芙凝身體的另一麵慢慢鑽了出來,這時候他已經與一個人類的孩子沒有什麽兩樣,癡愣地看著周圍的一切,看著身邊的蔣芙凝,他小手輕搖,“媽……媽……!”


    水嬰先是被母體的血液侵襲,後又在蔣芙凝的體內溶解重鑄身體,他的記憶竟然也丟失零散了,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憶起來。


    “凝姐,你去睡一會兒吧!你熬了一夜哪能不困呢!劭傑有我看著就好了。”黎麗玫勸著蔣芙凝。昨天晚上看見蔣芙凝扶著人事不醒的蔣劭傑進屋可把她嚇壞了,好在社區醫院就在前樓,不然這娘倆指不定折騰什麽樣呢!


    蔣芙凝雙眼通紅,異常憔悴,她的心懸了一夜,直到兒子的燒退了才好過一些,可更大的焦慮也浮上心頭,劭傑怎麽會這麽反常呢?下大雨也不知道找個地方躲起來嗎?亦或他遇到了什麽解決不了的問題,諸如此類想法讓蔣芙凝心亂如麻,“麗玫,我不累,我就想坐在這看著他!”蔣芙凝手撫兒子的額頭,說話的聲音無甚力氣。


    “凝姐,你要是熬垮了劭傑醒來會更擔心的,到時候你們娘倆互相擔心那還了得嗎?聽我的話,快回去睡一會,哪管你睡一個小時也行啊!”看著蔣芙凝的樣子,黎麗玫都心疼的要命,硬是把蔣芙凝拽了起來往外推。


    蔣芙凝因為體質上的柔弱和極度緊張的擔心,令她連反抗黎麗玫的力氣都使不出來,被黎麗玫推出了病房。


    “好了麗玫,我回去就是,大夫說劭傑一會就會醒,我去給他煮些粥來。”蔣芙凝生怕醒來的兒子餓著!


    看著離去的蔣芙凝,黎麗玫心中想起一句話來,可憐天下父母心!尤其是做母親的,更不容易啊!


    黎麗玫坐到蔣劭傑的床邊,看著蔣劭傑因為高燒略顯紅潤的臉,心裏也畫了個大大的問號,蔣劭傑不是變態的藝術家,更不是傻子,怎麽會在大雨中漫步呢?昨天自己看見他那副德行,估計已經被澆了不是一時半會兒了,難道失戀了嗎?黎麗玫是年輕人,極其自然地往這方麵想著。


    黎麗玫忽然將頭湊近蔣劭傑,看見蔣劭傑的眼角流下淚水,一顆一顆的滴落在枕巾上,枕巾上的濕跡不斷加深擴大。


    黎麗玫幾乎可以肯定蔣劭傑是失戀了,不然哪有在這個時候哭的啊!可能連他自己都不曉得在哭吧!黎麗玫在旁邊的櫃子上拿過紙帕,小心地為蔣劭傑擦拭著眼淚,免得淌進耳朵裏。


    蔣劭傑忽然翻了個身,恰好把黎麗玫的手壓在了臉頰下,還將右手扣在了黎麗玫的手腕上。


    黎麗玫一邊往出抽手一邊想道:“難道是把我的手當成枕頭了嗎?還是做夢摸女朋友的手呢?”黎麗玫的臉不由緋紅,她想到那ri和蔣劭傑的纏綿熱吻,感覺還真是不錯呢!呸!呸!自己想什麽呢!黎麗玫不由罵了自己一句不知羞。


    黎麗玫的手抽出一半就被蔣劭傑給握住了,微燙的熱度由蔣劭傑的手傳到黎麗玫的手上,更蔓延到黎麗玫的心上,誰讓她剛才往這方麵想來著!想要硬掙開蔣劭傑的緊握有些難度,黎麗玫隻好任他把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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