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3點,回去的路上,老蔣覺得與張哥似乎又更親近了一些。大家都是北漂,都有自己的故事,都為了當初的夢想在這個城市裏固守著。坐在電腦前的老蔣睡意全無,聽著電腦裏的鋼琴曲想著一些心事。音符在心尖上漫舞,顫顫的、柔柔的。幾杯咖啡後,外麵開始泛白。一個小時候後,這個城市的街道就會被四麵八方湧出的車流和人流充斥。清晨有種特別的疏離感,讓人欲拒還迎。老蔣突然很享受這種清晨的感覺。


    就是大家還在熟睡,城市還沒蘇醒、天剛剛亮的時候,你一個人出現在城市的某個角落。可以是去上班,可以是去出差,可以是漫無目的地行走,可以是一切的可以。懷揣著夢想的你,就這麽被賦予了神奇的力量。你覺得你的前行有著特別的意義,因為你的出現,周遭有了生氣。你成為了一個符號,映照著晨光。城市在這一刻,就你一個醒著。城市因你而醒著,你因城市而思想著。


    天亮了,又是一個星期一。老蔣並沒有因為自己的無眠而放棄上班。當人們不在上下班的路上,就在工作的時候,上班就是生活,生活就是上班。當人們的理想與現實發生衝突進而選擇樂天知命,形成習慣的時候,樂觀就是習慣,習慣就是樂觀。老蔣把上班當成了生活,把樂觀當成了習慣,隻身穿行在這個洋溢著文化氣息的大都市。老蔣的樂觀何嚐不是一種積極的妥協呢?


    老蔣總是準時刷卡,他喜歡和吳榴她們說說笑話,他專心致誌地工作,他繼續把他的職業精神發揚光大。老蔣當初放棄家鄉教師這個崗位,選擇了北漂的時候,他其實是渴望著那種自由的、無規則的生活。北漂後,他卻進入了另外一種規則的生活中。這既是對老蔣這樣抱有自由生活幻想的人的一種鞭笞,又是人生開的n個玩笑之一。當生命注定是一條前行的軌跡時,我們可以駐足回望,但是接下來還得繼續向前。很多時候,前行是一種宿命。


    又是一個房地產的文案,老蔣感覺大腦裏一片空白,進而浮現出一係列華麗的詞藻:宮邸,麗景,香榭,水都,豪庭,名苑,左岸……這些真的是咱老百姓需要的嗎?人們在這個浮華的都市隻是需要一個家,一個累了可以隨時回去休憩的地方,僅此而已。去***狗屁貴族,貴族的生活離我們還很遙遠,永遠那麽遠。


    廣告人無形中成了房價上揚幕後的推手,他們玩創意,炒概念。他們鄙視房產商和無良學者的同時,又身陷其中,鄙視著卻又踐行著。老蔣一直憎惡這種文案,他想以“家”的概念來寫作,但是文案能通過嗎?這就會擦亮那些**的眼睛嗎?房價就不會瘋漲了嗎?答案是否定的,這隻是老蔣的一廂情願而已。老蔣思來想去,決定把文案交給丁一,讓他自由發揮,這也給還算是新人的丁一提供了一次鍛煉的機會。老蔣來到了丁一的辦公桌前。


    “小丁,忙嗎?”


    “忙,忙著無聊呢。”


    “我看你最近和前台的幾個妹妹聊得挺火熱的啊。”


    “溝通而已。其實,我都是學的您。”


    “是吧,我那都是聊工作呢。”


    “哈哈……彼此彼此。”


    “好了,不貧了。你有興趣寫個房地產的文案嗎?”


    “我啊?試試吧,早就手癢了。”


    “不能抱著試的心態,要做就要把它做到最好。我們都看好你的……”


    “恩,老大,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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