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羽靈偷偷看了公西平一眼,小聲說道:“爸爸,我……我前麵路上睡著了。”


    “睡著了?就算睡著了,也不用那麽久啊。”


    “我睡了一個半小時……”


    習升天一愣,說道:“睡了那麽久?”


    習羽靈見狀,便把事情的經過簡單的說了一遍。當習升天聽到公西平坐在習羽靈身邊幹坐了一個半小時後,才將目光轉到了公西平的身上。


    “爸爸,他就是公西平。”習羽靈看著習升天,小聲的說道。


    習升天麵帶微笑,緩緩的站了起來。


    “公西平同學,久聞大名,今天終於能夠見麵,實在是我的榮幸!”


    習羽靈聞言一愣。爸爸什麽時候跟人說話這麽客氣過了?即便是因為公西平是自己的同學,又治好了自己的心髒病,也沒有理由這麽客氣啊。印象當中,爸爸是個強勢而且自信的人,從來都沒見到他對誰那麽客氣。雖然爸爸平時對自己也是和顏悅色的,但一方麵自己是他女兒,另一方麵,那種和顏悅色是一種父親對子女的親情所使,和現在的這種客氣完全是兩個概念。


    麵對習升天客氣的有些屈尊的言辭,公西平卻是淡然的說道:“其實是我的榮幸才是。”


    習升天微微一愣,公西平的表現實在太平淡,平淡的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其實,在這之前,他已經有點心理準備的。他猜測公西平可能不簡單,也許是真的有點本事。一般有本事的人都會有所依仗,所以那天兩人通完電話之後,他感覺公西平是一個冷靜而且沉穩的人。可今天見麵之下才發現,公西平的表現依然超乎了他的想象。公西平所表現出來的這種平淡,已經不能單純的用冷靜來形容了。


    那是一種自信,那是一種對自己有堅強信心的自信。這不是盲目自大的那種胡亂自信,而是那種深藏不露的自信。習升天堅信,隻有他才能夠看懂這種潛藏的自信。因為他曾經認識一個人,也有這種自信。而這個人的實力,也的確高的可怕。


    “嗬嗬,公西平同學,雖然一直聽小羽提起你,不過卻從來沒見過。今天一見,果然一表人才啊!嗯,不錯,不錯。這身衣服,一看就知道出自了戴師傅的手筆。”


    習升天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目光卻轉向了習羽靈。習羽靈接觸到了習升天的目光,臉上不由自主的一紅。她知道爸爸為什麽看她。


    有一件事,習羽靈沒有對公西平說實話。戴師傅其實並不是習家的禦用裁縫。他是習羽靈的禦用設計師兼裁縫。這是習升天特地為習羽靈安排的。他當初的意思,是讓戴師傅為習羽靈設計並製作所有的衣服,包括她的婚紗。可現在習羽靈卻讓戴師傅為公西平設計並製作衣服,其中的原由,自然不言而喻。


    公西品平卻淡淡的說道:“習叔叔過獎了。我對習叔叔也有過耳聞,今天一見,發現習叔叔並不隻是個簡單的普通商人。或者說,普通商人並不具備你這樣的氣質。”


    習升天聞言,立刻感興趣的說道:“哦?我有什麽不同麽?”


    “你有一種強大的自信。普通商人雖然也很自信,但絕對不是這樣的。我見過艾氏的艾董事長,他和你的氣質就不太相同。他就是一個純粹的商人,而你不是。”


    習升天聞言不語,他看著公西平,若有所思。沉默良久之後,他突然哈哈一笑,說道:“小夥子,你果然與眾不同。難怪小羽對你念念不忘,看樣子的確不錯!”


    習羽靈聞言,臉上立刻通紅,在一旁嗔道:“爸爸……”


    習升天看了習羽靈一眼,接著說道:“公西平同學,嗯,這樣稱呼有點麻煩。我就直接叫你公西吧。公西,雖然你我第一次見麵,但我卻覺得我們是一見如故啊!不錯,真不錯。”


    習升天說完,便對習羽靈說道:“小羽,爸爸這裏還有一點文件要處理,你帶公西先去逛逛。一會吃飯的時候我叫你吧。”


    習羽靈立刻應聲說道:“好的,那爸爸,我們出去了。”


    習羽靈說完,就朝書房外走去。公西平看了習升天一眼,朝他點了點頭,然後跟著習羽靈一起走出了書房。習羽靈走出去之後,便隨手將書房的門關上了。


    習升天重新坐回到了老板椅上,然後揉了揉太陽穴。過了一會,書房的門再次被敲響。習升天抬頭看了一眼,說道:“進來。”


    門被推開,來福從門外走了進來。他走進來之後關上了書房的門,並且走到了習升天的麵前。


    “老爺。”


    習升天點點頭,說道:“我讓你查的事情,你查過了麽?”


    “是的,老爺,我查過了。”來福頓了頓,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後緩緩的說道,“公西平,17歲,祖籍江浙。從小患有先天姓腦萎縮,不過後來經過申城第一人民醫院的關海天醫生的救治,現在已經康複出院,並且在申城一中就讀。目前我查到的,就隻有這些。”


    習升天眉頭一皺,說道:“怎麽隻有這些?其他的呢?”


    來福略有愧疚的說道:“對不起,老爺,我隻能查到這些。這個公西平的來曆很古怪,我最多隻能查到他一年前的資料,再之前就什麽都查不到了。所有的線索,似乎都在一年前中斷了。”


    習升天沉默了一會,然後說道:“你怎麽看?”


    來福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沉思了片刻,然後緩緩的說道:“老爺,我看不透他。”


    習升天驚訝的說道:“連你也看不透他?”


    來福點頭說道:“是的,老爺。即便在國安局,我的實力也能排的上號的。即便實力在我之上,我也不可能看不透。隻有那些個傳說中的家夥,才可能讓我看不透。這個年輕人,除非是那種傳說中的家夥。可他實在太年輕了,根本就沒這種可能姓啊。”


    習升天聽完後,閉上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來福則在一旁,安靜的看著他。書房裏一時間安靜的很。


    良久之後,習升天才睜開眼睛,緩緩的說道:“算了,不管怎麽說,這個公西平至少對小羽沒有什麽惡意。而且,據我觀測,他的目光堅定,充滿自信,應該不是什麽雞鳴狗盜之輩。而且,小羽似乎挺喜歡他的,既然如此,那我們也就暫且不去管他了。若是他膽敢對小羽有什麽不軌舉動,不管他什麽來曆什麽背景,就算厚著臉皮去求老首長,我也要將他徹底滅了!”


    習升天說著,狠狠的錘了一下桌子,目光中露出了淩厲的光芒。來福知道,習升天並非說著玩的,他一向說到做到。而且,他有他的底牌,隻不過他輕易從來不動用而已。


    習升天沉默了一會,然後斂去了眼中淩厲的目光,沉聲說道:“來福,還有其他什麽消息麽?”


    來福點頭說道:“有。景軍長派人帶話過來,說羅格和三島健都來到了z國,而且就在申城,希望我們能配合他們密切注意一下兩人的動向。”


    習升天聞言愣了一下,說道:“景軍長?哪個景軍長?”


    “景建軍,景軍長。”


    “景建軍?”習升天眉頭微微一皺,說道,“我和他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大家互不幹涉,為什麽他要給我帶話?”


    “我想,可能是因為羅格和三島健同時來申城,他一個人應付不過來吧。”


    “這是他的事,和我有什麽關係?”習升天冷哼一聲說道。


    “老爺,雖然我們和景軍長不是同一個陣營的,但是這事牽涉到國家大事,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暫時拋開成見,暫時攜手才對。”


    習升天不語,沉默了一陣,才緩緩的開口說道:“好吧,你說的對。為了國家,我們暫時和景建軍聯手吧。不過,我們的聯手也僅限於景建軍。他背後的那個人,我是絕對不可能和他聯手的,絕不!”


    來福不由苦笑了一下,說道:“老爺,都過去那麽多年了,您還在恨她麽?”


    習升天目光中淩厲的光芒一閃而逝。他沉聲說道:“若不是因為她,小羽的媽媽不可能受那麽多年的苦,也不會因為窮困潦倒,最終沒錢治病。我問過醫生,小羽媽媽這個病隻要經常調理,不至於那麽早發作。而她居然瞞了我那麽多年,讓我無論怎麽努力都無法找到她們娘倆。她就是個極端自私,又陰險的人。這一點,她的兒子簡直和她一模一樣!”


    來福歎了口氣,說道:“老爺,那畢竟也是您的親生兒子。”


    “親生兒子怎麽了?親生兒子不成器,親生兒子敗家,難道也由著他去麽?你看看他都幹的什麽事!居然雇人綁架自己的妹妹,簡直就是無法無天!”


    “老爺……”


    “好了,不要再提這個不孝子了。喜慶跟了我那麽多年,卻糊裏糊塗的跟著他一起做傻事。我不希望你和喜慶一樣糊塗。”


    來福連忙說道:“我知道了,老爺。我來福隻聽命於老爺一個人,這點請老爺放心。”


    習升天點點頭,看了來福一眼,說道:“這一點,你比喜慶明智的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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