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鍋的肉要數四十秒才能吃。”


    祝一一氣鼓鼓地看著某位會長從鍋裏夾起來肉片。


    “放心,隻要熟了都不會生病的。”


    顧流年不拘小節的笑著說道。


    對他而言,在秋天剛剛到來的這個季節裏,小雨和火鍋倒是有種莫名的和諧,


    “真好吃。”


    杜雙沒有反駁顧流年的話。


    而是默默的從火鍋裏也夾了一筷子,然後讚同的點了點頭:


    “好吃。”


    “雙雙,顧流年,你們給我剩一點啊。”


    可愛少女也忍不住了。


    她也加入了戰場。


    “安了安了,這邊還有兩盒呢,顧流年付的錢。”


    杜雙不忘點出這個事實。


    確實,兩個月前還考慮如何償還超支信用卡的顧流年。


    現在已經十分土豪,能在家裏全款涮火鍋了。


    “隨便吃,別跟我客氣。”


    他含糊不清的說道。


    手中的速度卻一點沒有降低。


    “壞蛋,你明明吃的比誰都快!”


    可愛少女終於矜持不下去了。


    秋意在一個雨霧零落的黎明到來,本應該帶來些許蕭瑟。


    卻不知為何。


    到溫暖的屋內。


    便戛然而止了。


    就連擺在書房內。


    祝一一七年前拍的那張全家福裏。


    她的父親嚴肅的表情,也好似舒緩了些。


    ————————————————————————


    美利堅。


    紐約州。


    艾塞亞生命集團頂樓。


    安德莉卡關掉了視頻電話,她優雅地翹起腿。


    拿起放在桌上滿溢香氣的咖啡品了一口。而後,微笑著對巨大玻璃天窗外璀璨的夜景說道:


    “原產地牙買加金斯頓以東,一千米高山的正品藍山咖啡,不準備嚐嚐嗎?”


    “不了,我現在很清醒。”


    紅衣少女的身影在巨大的玻璃幕牆前仿佛投射的光。


    自虛無到凝實不過一秒。


    紐約州氣溫降低很快。


    所以她現在也換上了保暖的紅色長衣,靜穆的站在那裏。


    安德莉卡並沒有繼續勸她,她現在已經明白了沐安然的性格,也就向看著窗外的少女問道:


    “紐約,感覺如何?”


    “很大,這幾天我轉了一些地方,看見了很多曾經隻是聽說的事情。”


    沐安然語調一直都是如此的平靜。


    仿佛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能夠觸動她。


    安德莉卡打開電腦瀏覽著最新的生命研究進程,


    “你都看見了什麽?”


    “槍擊、凶殺、陰謀家,還有睡在路邊的流浪漢們,這個城市太喧嘩了。”


    沐安然沒有轉過身。


    安德莉卡聽到這句話,頓了頓,然後點頭說道,


    “你說的沒錯,無論是我,喬伊,還是艾洛卡,都明白這一點。”


    “那守夜人宣誓呢,感覺如何?”


    “僅僅是個儀式罷了。”


    紅衣少女剛才遁入了陰影,也正是因為宣誓活動。


    白皇帝安德莉卡則輕輕點了頭。


    “這一點我倒有些難以讚同。”


    “白皇帝,經曆過背叛和欺騙,卻仍會相信那些空洞的誓詞嗎?”


    “你錯了,影子小姐,我不是相信他們,是相信自己。”


    安德莉卡以一種平靜的方式敘說道。


    隨後。


    一張張照片在大屏上羅列出來:


    【守夜人成員序列,最新發現的遺跡,深淵感染者,黑幫,邪教徒,紐約州議員大選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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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夠嗎?”


    白皇帝落下了第一枚棋子。


    純白色的戰馬嘶鳴著,向著棋盤之上的黑夜衝鋒而去。


    “樓下的微光研究組,根據喬伊提供的簡化能量模型,有了新進展,去看看吧。”


    “嗯。”


    紅衣少女看著屋內的燈光在安德莉卡離開後,自然而然的黯淡下來。


    窗外也就多了些明亮時無法看見的微光。


    和顧流年一樣。


    每個人都在選擇著未來。


    而在紐約州的某處不知名小教堂中。


    麵色慈愛的神父跟來這裏的教眾宣傳著教義:


    “獻上你們的一切,隻有如此,才能擁有登上天堂的機會。”


    大多數教眾看上去都很虔誠。


    但也有些人詢問道:


    “神明真的會接納我們嗎?”


    “你們看見亞德裏亞海洋海湧號下潛的畫麵了嗎?那就是我主的憐憫與慈悲。”


    神父在身後深黑色閉目的神像之下,微笑著說道。


    隨後。


    他身前的信眾都信服了,依次將身上的所有的積蓄都捐獻了出來。


    唯有站在無名教堂角落,帶著兜帽的年輕人則低下了頭。


    默默地用手機發送了一條消息:


    【守夜人內線d級別警告“邪教徒”,代號:沉眠教派。】


    【目標位置:紐約州皇後區北方大道第三七六號禮拜所。】


    收到這條消息的二階超凡者伊文斯。


    此刻坐在唯有月色灑入屋內的歐式椅凳上。


    傾聽著無聲的夜。


    他望著遠處的月光,搖晃著盛滿了鮮紅液體的酒杯。


    而後自言自語般說道:


    “多麽迷人的味道啊。”


    他確定了來自內線的警告:


    “異教徒,確實不應該存在這個世界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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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州的夜也深了。


    祝一一把杜雙送出了家門口。


    自己則抱著小熊躺在了沙發上,揉了揉小肚子。


    一臉滿足的說道:


    “啊,吃飽了。”


    顧流年看著她這副萌萌噠的神態。


    不由得笑了笑,然後幽默問道:


    “一一,你怎麽不等到四十秒了。”


    “我要是再等下去,肉片都要被你們吃完了。”


    她可愛的哼了一聲。


    然後打開了電視。


    “說起來,最近都沒有【蔚藍曙光】的電影看呢,”


    “可能蔚藍曙光的成員也得休年假吧。”


    顧流年聳了聳肩。


    他也吃飽了。


    新電影等會再發布吧。


    每日新聞階段也恰好直播著對【海湧號】成員的訪談:


    【現在,讓我們移交畫麵,到亞德裏亞海域附近的海洋生命研究所。】


    畫麵一轉。


    【一棟以深藍色為主基調的高科技研究所內。


    記者坐在懸掛著聯合國、歐盟還有深海基金會三麵旗幟的會議室中。


    她麵旁,則換了一身藍色研究者服飾的楊玉海院士。


    “此時此刻,楊院士已經同意了接受了本台采訪。”


    記者向身邊的海湧號親曆者尊敬的問道:


    “楊院士,脫離險境之後,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麽,能不能講講?”


    “要我說,或許是去老朋友家吃口紅燒肉吧。


    民以食為天嘛,這也是我們華夏人民五千年來一直最關心的事情。”


    楊玉海老先生在此刻回答提問時,臉上也帶著和藹的笑。】


    在很多觀眾心裏。


    他倒有點像自己下樓時,經常碰見的那位出門遛彎的隔壁老大爺。


    格外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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