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連劉蓮一直防備著的陸丹丹都規規矩矩帶著女兒吃完飯就上樓休息了,沒有任何突發事件,順利得劉蓮一直懸著的心很快放了下來,她隻希望在後天回上海之前別出什麽叉子就好。


    吃完飯後,陸梓旗和劉蓮本想直接上樓睡覺了,還沒走呢就被陸司令叫住了:“梓旗,劉蓮,等會兒你們到我書房來。”


    劉蓮看了陸梓旗一眼,眼睛裏閃過一絲無奈,卻不能說什麽。


    “好。”陸梓旗沒有拒絕,很爽快地答應了。


    等到晚上九點半,和所有人聊完家常的陸司令似乎這才想起他還有事情要和陸梓旗劉蓮兩人說,便向大家打了聲招呼後被陸夫人挽著手臂一同往二樓的書房走去,陸梓旗和劉蓮跟在後麵。


    書房裏,陸司令身形筆挺地坐在陸梓旗和劉蓮對麵,既然陸梓旗都已經把人帶回家了,他也不打算繞彎子,直接切入主題道:“梓旗再怎麽說也是我的孫女,她父母死得早,我這個做爺爺也沒有管教幾天,所以這事兒我就不瞎摻和。”陸司令明顯是對著劉蓮說的。


    劉蓮聽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陸司令想要表達什麽。


    緊接著陸司令又說:“我就想問問劉蓮你的想法,你對未來的計劃如何?”


    “啊?”劉蓮說,她從來都是抱著得過且過、走一步算一步的心態,哪裏來的計劃,思量了半晌,劉蓮忐忑道,“陸爺爺,不瞞您說,我曾經也猶豫過很久,我們這條路實在不好走,中國又不像外國那麽開放,如果我和梓旗的關係公布出去了,我倒沒什麽,恐怕梓旗會招來很多罵名……”


    陸梓旗側著臉目不轉睛看著劉蓮,悄悄握住她放在膝蓋上的手。


    “可是,既然我都決定和梓旗在一起,就算再怎麽艱難也會堅持走下去的。”劉蓮給了陸梓旗一個微笑,繼續說,“除非是真的不再愛了,否則哪怕隻有一點點喜歡她,我也會對她不離不棄。”


    陸梓旗說:“老劉,謝謝你這番話。”


    劉蓮反握住陸梓旗的手:“這是我發自內心的話。”


    “年輕人,未來的路可不是你們想象的那麽好走。”陸司令看到陸梓旗和劉蓮緊緊相握的手,臉上有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傷痛,還有釋然,他說,“我這關你們倒是過了,那你家人呢?他們也同意了?”


    聞言劉蓮頓時變得垂頭喪氣起來,搖了搖頭說:“他們還不知道這件事情……”


    陸司令問:“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告訴他們?”


    劉蓮歎著氣說:“我不知道……”


    從書房出來後,劉蓮精神懨懨的,做什麽都提不起勁,洗完澡就坐在**發呆,表情呆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說你就別再胡思亂想了,陸老頭也隻是隨口說說而已,你不要放心上。”才洗了澡走出浴室的陸梓旗一邊用毛巾擦拭頭發一邊說,“等到時機成熟了你再告訴你爸媽也不遲,反正我們也不著急。”


    劉蓮目光怔怔望著窗外歎了口氣,原本明朗的天氣不知何時下起了雨,下得嘩啦嘩啦的雨滴敲打在玻璃窗上傳來的密密麻麻聲音如同劉蓮此時的心情——心亂如麻。


    這次不能再拖著了,一定要早點向劉爸劉媽攤牌,劉蓮再次下定決心。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劉蓮忽然感覺有東西壓在她身上,還向她噴出溫熱的氣息,劉蓮嚇了一跳,猛地睜開眼睛下意識掙紮起來,掙紮過程中劉蓮一巴掌打到壓在她身上那個人的臉上,那個人似乎也被激怒了,罵了一句髒話後雙手死死掐住劉蓮的脖子。


    黑暗中劉蓮隻能隱約看出對方是個女人,但是從她說話的聲音來判斷,劉蓮能百分百的肯定這個女人就是陸丹丹。被掐住了脖子的劉蓮不停咳嗽,揮舞著手和腳像是垂死掙紮的魚,陸丹丹一屁股坐在她腰上,位置上的劣勢讓劉蓮被陸丹丹壓製得掙脫不開。


    “放開……放開我……”劉蓮聲音嘶啞好不容易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缺氧讓她腦袋逐漸空白起來,“陸梓旗……救命啊……”


    劉蓮想大聲求救,卻因為被掐住了脖子無能為力。空氣越來越稀薄,痛苦的感官不斷衝擊大腦,劉蓮甚至覺得自己下一秒很有可能就會因為缺氧而死。陸丹丹為什麽會出現在陸梓旗房間裏?而陸梓旗呢?她去哪裏了?


    陸丹丹麵色猙獰,發瘋似的雙手掐著劉蓮的脖子,恨不得把她往死裏掐的樣子。


    窗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劉蓮身體漸漸沒了掙紮的力氣,她翻著白眼,耳邊全是雨水滴落的聲音,還有陸丹丹的喘息聲。


    很快劉蓮隻感覺世界一片昏天黑地,然後便沒了知覺。


    ……


    不知道睡了多久,劉蓮再次醒過來時還是躺在陸梓旗房間的大**,隻是窗外的雨已經停止,天空灰蒙蒙的格外壓抑沉悶。


    坐在床邊的陸梓旗很快就發現劉蓮醒了,連忙湊過去擔心道:“老劉,你終於醒了。”


    劉蓮眨了眨眼睛,腦袋昏昏沉沉的,她的記憶還停留在晚上睡覺時被陸丹丹偷襲的時候,劉蓮有些懷疑她是不是做了一個夢。


    “我怎麽了?”劉蓮虛弱道,嗓子格外嘶啞。


    “醫生說你缺氧休克了,真是讓我擔心死了,我還以為你要昏迷個幾天幾夜。”陸梓旗握住劉蓮的手慶幸道。


    “我昏迷了?”劉蓮一頭霧水,“我昏迷了多久。”


    “五個小時。”陸梓旗嚴肅地伸出手比了個“五”的數字,在劉蓮疑惑的目光中,陸梓旗臉色十分難看地說,“陸丹丹那女人簡直就是個瘋子,遲早進了精神病院才會滿足,她偷偷備了我房間的鑰匙,昨晚偷跑進來的,剛才那時候我去了衛生間……”


    腦袋終於清醒了不少的劉蓮這才完整地回憶起淩晨時的經過,頓時也覺得毛骨悚然,拉著陸梓旗的手說:“那陸丹丹現在她人呢?”


    “在陸老頭書房裏,五個小時前就被叫過去了,現在還沒有出來。”陸梓旗咬著牙說,“我當初是看在她還有個孩子的份上才處處忍著她讓著她,結果她倒好,變本加厲地來傷害你,這次絕不輕饒她。”


    劉蓮下意識摸了摸脖子,被陸丹丹掐住脖子時那股窒息的感受她還能清楚地感覺到,那痛苦和絕望她是再也不想體會了。


    “那你打算怎麽辦?”劉蓮問,“畢竟她是你姑姑……”陸丹丹三番四次辱罵她,甚至還想殺害於她,就算曾經劉蓮因為陸丹丹的遭遇還對她有那麽一點點同情,此時也完全消失殆盡了。


    陸梓旗臉一沉,說:“報警,如果真有病就丟去醫院,省得留下來禍害人間。”


    劉蓮說:“就算你要報警,陸司令肯定也不準啊,先不說陸丹丹是陸司令親生女兒,就算陸司令能狠下心來報警,家醜傳出去也是件不小的事。”對於大家族來說,名譽有時候比金錢更重要。


    陸梓旗摸了摸劉蓮蒼白的臉,目光中有著心疼:“你先休息吧,就別管這麽多了,我發誓下次絕對不會再有這種事情發生了。”


    “恩……”劉蓮乖巧地順著陸梓旗撫摸在她臉上的手蹭了蹭,像隻撒嬌的小貓似的,這微不足道的小動作卻在陸梓旗心裏狠狠撓了一下,陸梓旗手一僵,下一刻就忽然捧住劉蓮的臉在她唇上狠狠親了一口。


    這時,一道敲門聲響起。


    “進來。”陸梓旗說。


    一個傭人走了進來,對陸梓旗說:“大小姐,老爺叫你去書房一趟。”


    “哦,知道了。”陸梓旗說完轉過身,不顧傭人奇怪的目光,又捧著劉蓮的臉就是一頓亂親,最後才心滿意足道,“你休息吧,我很快回來。”


    去往書房的路上,陸梓旗思考了很久,她從小到大和陸司令一起生活相處的時間不長,所以對陸司令的了解也很少,她隻知道陸司令脾氣暴躁、親情感淡薄,年輕時和獨立慣了的陸夫人都是各過各的,直到老了才培養出一些感情。


    陸梓旗不知道這次陸司令會不會偏袒陸丹丹,但是無論如何她一定不能再讓陸丹丹有傷害劉蓮的機會。恐怕陸梓旗永遠也忘不了她淩晨時從衛生間出來看到的場景,陸丹丹騎在劉蓮身上,表情猙獰得仿佛來自地獄的修羅,而被她壓在**的劉蓮已經沒有了動靜。


    陸梓旗第一次這麽討厭隔音效果太好的屋子。


    懷著滿腹心事,陸梓旗走到書房門口,抬手扣了幾下門。


    等了將近一分鍾,書房門才被打開,前來開門的陸夫人眼睛下麵掛著黑眼圈,臉上寫滿了疲憊,不過才幾個小時而已她仿佛已經蒼老了好幾歲,陸丹丹就是陸夫人命中的劫,陸夫人早已為這個不爭氣的女兒操碎了心。


    “進來吧。”陸夫人側著身子給陸梓旗讓出空間。


    陸梓旗走進去,一眼就看到整個人都蜷縮在沙發上的陸丹丹,陸丹丹頭發淩亂,衣服也亂七八糟地穿著,她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不敢看憤怒的陸司令。


    “爺爺。”陸梓旗走過去,淡淡喊道。


    坐在諾大辦公桌後麵的陸司令也是疲憊不堪,看到陸梓旗走近後,隻是無力地揮了揮手說:“坐。”


    陸梓旗坐到辦公桌前麵的轉椅上,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陸司令先開口,陸夫人站在陸司令旁邊也是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


    “你們打算怎麽解決?”沒有耐心等下去的陸梓旗率先說,“你們的女兒做了這麽嚴重的錯事,若不是我及時製止恐怕今天你們要見的就不是我,而是警察了。”


    沉默了良久,陸司令緩緩說:“明天我會親自帶丹丹去醫院看看,至於這件事,我希望你能和劉蓮說說,讓她忘記……”


    “忘記?”陸梓旗怒了,猛地站起身來雙手撐在辦公桌上,“你難道忘了陸丹丹差點把劉蓮掐死嗎?你讓她怎麽忘記?”


    陸司令的臉色也很難看,哽了半天隻說出一句話來:“事後我會給她一筆錢。”


    陸梓旗目不轉睛盯著陸司令,麵無表情的,像是要把陸司令的臉深深刻在腦海裏,片刻後,陸梓旗忽然笑了:“也是,陸大司令,您有錢,您的女兒犯了錯您隨隨便便一點錢就可以把人打發了。”


    “那你要我怎麽做!”陸司令吼道,“陸丹丹再怎麽不濟也是你的親姑姑。”


    “我早就沒有把她當成我的親人了。”陸梓旗雲淡風輕道,“我的解決辦法很簡單,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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