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我的手。”


    幾個人在去通向雁國的港口時,一群蠱雕出現覓食。水門及時抓住了離他比較近的宵白,陽子保護著淺野,蘊徹護在旁邊,周圍是一片混亂受驚的難民和平民你擠我推,天上飛著不時俯衝的蠱雕。當時的場麵很難顧及找到對方,幾人就這麽被人群衝散了。


    “宵白!波風!”


    水門隱約還能聽到蘊徹的喊聲。


    離城門十裏之外的溪邊,坐著兩個身形狼狽的男人。宵白整潔的衣飾已經皺成了團,被樹條割了幾道口,掛在了身上。水門跟他比起來要好很多,但還是能清楚的看見衣擺處的磨損。這二人就像兩個灰頭土臉的難民。


    “啊啊,連妖魔都跑到這兒了,巧真是墮落了。”宵白嘲諷似的,一邊和自己的頭發做鬥爭。


    沒有人會對自己家鄉的遭遇無動於衷,就算形容不堪也會帶著心痛,並且,厭惡安慰,那是風涼話。


    水門蹲到溪邊,捧水洗了把臉。抬頭看了看天色,“現在暴動應該平息下來了,我們回去看看說不定能發現什麽。”


    “嗯。”


    宵白的回答明顯心不在焉,水門回頭看去――實在沒忍住,笑了出來。


    “有什麽好笑的。”宵白飛來一眼刀,暗惱,扯下頭發又揪著頭皮疼,嘶了口氣,氣哼哼的扔了手裏的東西,任它在地上滾了幾圈。


    水門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伸手撿起那東西,是個頭飾,抬頭,更多的還在宵白的頭上哩哩啦啦的掛著,效果十分……咳,“看你平時,還以為你早習慣了這些。”


    “這玩意從來就不用我費心。”那是‘爺有人伺候’的小人得誌。


    “……”


    宵白麵相陰柔,所以平時打扮的也偏陰柔,不同於一般男子的束發,他要更加精致一些。當然很漂亮,觀賞性很高。但是,很麻煩,最重要的一點,宵白完全不會弄。


    以至於在水門幫助下摘掉纏在頭發上的東西,那已經是很長時間以後了。


    但,這居然不是結束……


    “你不會束發?!”


    得到了宵白十分純潔的對水門偏偏頭,笑。


    被土著民請教怎麽梳頭發,這是何等……水門想撞牆,他也不會啊!


    但是,麵前的宵白還在一臉期待的看著他,大霧!水門隻好鬱悶的繞到他身後,兩秒鍾之後,“你還是蹲下吧……”


    兩分鍾後,


    “怎麽樣?”


    “不行。”


    “現在?”


    “不行。”


    “不行。”←水門。


    “……”←被搶了話無話可說的宵白。


    被這破頭發累的跟狗一樣的水門表示,這輩子他都不要再碰別人的頭發了!


    等到宵白終於滿意,兩人趕到城門的時候,那裏已經什麽都沒有。難民還是陽子,蠱雕還是屍體。這裏幹淨的簡直像什麽都沒發生。


    “我們來晚了。”


    “真沒轍,警衛隊什麽時候效率這麽高了。”宵白摸摸下巴,嘖了兩聲,完全沒有會晚全是他的責任的自覺。


    水門歎氣,“算了,至少目的地我們都知道,到那裏匯合也一樣。”


    “有道理,那我們走吧~”


    水門點點頭,突然想到一件事,“這次出來的隻有你和蘊徹,那。”他指了指頭。


    宵白會意挑眉一笑並且引以為榮,“大老板有個好手藝。”


    同時輕易就被宵白出賣了的蘊徹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引得陽子側目。


    “水門我渴了……水門我餓了……水門我無聊了。”


    五分鍾後,水門已經開始後悔當初為什麽拽住宵白了。


    宵白像是出來交遊的貴族公子一樣,提一些無理任性的要求。您還差一把扇子,真的。水門迫不及待的想把他打包送回蘊徹身邊。


    “你不理我!”宵白怒。


    “看到前麵那座山了麽。”水門指給他,“過了那裏我們就可以休息了。”


    鬱鬱蔥蔥的山在向兩人招手,從他們的位置很清楚就能看到一條通向山頂的羊腸小道,兩邊的樹木要比遠處的矮一些,更近的可以看到一些灌木,想必是來往旅人的必經之路。


    宵白煞有介事的點點頭,然後坐在路邊,“我不走了。”


    “為什麽?”


    “衣服破了,又一次。”


    “……”


    就在水門因為宵白的種種惡習頭疼的時候,先一步來到阿岸的港口等待陽子的杉本卻撲了個空。


    “已經一天了,中島真的會去雁麽?”


    “……錯不了,隻要她還有點腦子。”士兵裝扮的男人牽過騎獸,“你繼續在這裏待命,注意周圍的船隻,我回宮向主上複命。”


    “我知道了。”


    杉本不是多話的女孩,變了相貌之後更顯冷酷,她走進朱旌的帳篷,裏麵正演著上代某國王的故事,看了第二遍的她仍然不明白這些有什麽好笑。


    ‘不要走!……對了,把所有的女人都殺了,那樣你就隻能看到我一個人了!全殺光,殺殺殺!!’


    在慘白妝容演員說完台詞後,全體哄笑。


    “愛上麒麟的……王?”杉本喃喃,“哼,不就是個為愛瘋魔的女人。”她不屑。


    海岸的杉本繼續等待著陽子出現的可能,雖然她也不知道需要多久。


    這個時候,因隊友小白同學的各種拖後腿,進度最慢的水門童鞋繼續拉著他在陸路糾結。


    “我不吃這個。”


    “不要任性,還是說你有錢?”


    “==全在大老板那。”


    “所以。”水門攤手,表示我們沒得選。


    宵白不耐煩的拍開他的手,食物掉到地上也不在乎,某種程度上沒吃過苦的大少爺已經對在林中步行深惡痛覺,以至於一點不順心都能點著他,進行無差別攻擊。


    加上水門一路上的容忍,更是助長了他的氣焰。


    這樣的事情更不是一次兩次,宵白雖然覺得自己行為有點無禮,卻不打算改。


    “你……”宵白剛想抬頭說兩句,左右卻已經不見了那個能聽他說話的人,“水門,出來。這一點也不好玩!”


    回應他的是樹影沙沙,靜靜的,還是隻有他一個人。


    宵白不承認,但是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水門拋下他跑了,在等了半個時辰無果之後,他堅定了這個想法。


    “混蛋,別讓我再看見你,沒氣量的男人!”


    他氣哼哼的站起來,步伐比平時快了一倍不止。這個時候你才能發現,這人根本不是什麽病嬌少爺,而且十分健氣。


    他一邊走一邊摧殘周圍的植物,通俗的說就是哪沒路走哪,一腳下去,有啥東西都得死一死。這種毫無章法目不忍睹的走法結果就是――引來妖魔。(小子,你攤上事了!)


    妖魔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沒有主人卻脾性暴躁的妖魔,他們不懂什麽叫停。


    朱厭,凶獸,其狀如猿,而白首赤足。這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它睡的好好地被宵白吵醒,起床氣讓它看起來比平時還要凶猛。一吼震三震。


    宵白也是一愣,然後迅速反應過來,沒等朱厭吼著示威完就開始撒開丫子跑。他知道自己跑不過妖魔,壓根就沒想往後看,不過光是聽聲音和喘氣聲就知道它離他有多近了。


    今天絕對不是他的幸運日。


    宵白剛感到身後一涼,就被一爪子抽飛了,腦袋一蒙隨著慣性滾了幾下,愣是沒減少多少衝力,等他停下來的時候才意識到――他淩空了……他是直接從林中被衝到了一處斷崖,而且根本沒來得及喊一聲。


    “真是的,我不過隻是一眼沒看著你,就招來凶獸了麽。”


    宵白意識回來,他沒有繼續往下掉,是一隻手拉住了他。


    “水門?”他看見了長長的金發。


    “不過讓我們見識到了宵白少爺的好腳力,”水門一笑,“也不錯。”


    “你看見了?”宵白眼珠一轉,怒,“你故意的!”


    “怎麽會,我哪裏知道會有朱厭。”笑容那叫一個明朗。


    宵白正想嗆聲兩句,卻感到有什麽東西滴到了臉上。他伸出舌頭舔了舔,腥的。


    “你,還不拉我上去嗎?”那是胸有成竹的眼神,這個發現足夠讓他扳回一城。


    “那麽你學到教訓了麽。”水門笑容不變。


    “哼,學什麽,我挺好的。”宵白擺出悠閑自得的樣子。


    “我放手了。”他這話說的沒什麽情緒,讓宵白聽不出真假,但確實感覺到上麵的人手鬆了鬆。


    “喂喂!等一下!”宵白臉黑了下,悶悶的嗯了一聲。


    “也不會再試探我的底線,老老實實跟我去雁吧。”水門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哼。”


    “很好。”他滿意了,“那你上來吧。”


    “==不是該你拉我上去的麽。”


    “我拉著你,你爬上來也是一樣的。”水門皺皺眉。


    這在宵白看來,就是在表示對他不滿。


    “喂,你這個人……”


    “我手麻了。”


    “……”宵白絕對不承認是他想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改了幾次怎麽都不滿意,想好劇情苦於找不到合適過渡的作者傷不起,抱歉這幾天沒有更新了,順便,考研黨握爪


    朱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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