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衝哪裏敢反對,何況升遷的還是自家人。他和顧宸雙雙跪地叩首,齊聲說道:“大多大王厚恩!”


    “起來吧!”唐寅擺了下手,然後垂下頭來,又把供詞拿起,看了一會,他問道:“你們說刺客用的是我風軍的弩機?”


    “沒錯!”顧宸正色說道:“不僅結構和材質一模一樣,就連上麵的編號都是我軍的。”


    唐寅眯縫起眼睛,冷冷問道:“弩機上是哪個軍的編號?”


    “這……”顧宸猶豫著沒敢說出口。


    “說!”唐寅沉聲喝道。


    “是……直屬軍的編號。”顧宸低聲說道。


    什麽?是直屬軍的弩機?唐寅凝聲說道:“如此說來,直屬軍內有逆風流的殲細?”


    顧宸麵色一正,連忙說道:“直屬軍內皆為我風人兄弟,不太可能存在逆風流的殲細,不過……裏麵或許有人和逆風流私通或者受其脅迫為其做事,也有可能是逆風流悄悄潛入直屬軍的軍械庫偷走弩機。”


    他說的這些都有可能,但不管哪一點,直屬軍都責無旁貸,即便是被逆風流的人偷走弩機,直屬軍也犯有玩忽職守之過。唐寅點點頭,對顧宸說道:“此事依然交由你中尉府查辦。記住,一定要嚴查,直屬軍為都城的近軍,其中無論如何也不能有叛逆勢力的存在!”


    “末將明白!末將一定把此案查的清清楚楚,不讓大王失望!”顧宸震聲說道。


    “恩!”唐寅露出笑容,微微點了點頭,他最喜歡聽到就是這種胸有成竹的回答,身為一國之君,唐寅不可能每件事都去親曆親為,他需要有人能幫他去解決問題。


    本來是查刺客,可查到最後,卻查到了直屬軍的頭上,這是唐寅也萬萬沒有想到的。


    不過讓他多少感覺舒心的是,在中尉府發現顧宸這個人才,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顧宸查刺客容易,但想查直屬軍可就難了,現在直屬軍的統帥是舞英,出身顯貴的名門小姐,她姓格和顧宸頗象,高傲又目空一切,而且她比顧宸還多了一個毛病,護短。


    聽說中尉府的人要進直屬軍軍營查內殲,舞英的第一反應不是懷疑直屬軍內部是不是真的出了殲細,而是認為中尉府的人故意來找自己麻煩的。


    她連見都沒見顧宸,直接令人把他擋於營門外,不許入內。


    接到舞英的命令,直屬軍守門的軍兵態度強硬,不管顧宸怎麽說,就是不準他進入。中尉府是負責都城治安的,還沒有權利管到直屬軍的頭上,直屬軍不準他們進入,顧宸也沒有辦法,最後幹脆回城,向唐寅說明情況。


    唐寅聞言也是大皺眉頭,隨即親自寫了一份手諭,交給顧宸,如果直屬軍再橫加阻攔,就把手諭交給舞英過目。有了唐寅的手諭,顧宸的低氣足了不少,帶著百餘名中尉府的公差,再次來到直屬軍大營。


    這一次,因為有唐寅的手諭,舞英想攔也攔不住了,等顧宸來到中軍帳的時候,她坐在帳內動也沒動,別說起身迎接,連正眼都未看顧宸。她低著頭邊翻看桌案上的文書邊說道:“你還挺有辦法的嘛!連大王手諭都能弄到。”


    他二人年紀相仿,品級也差不多(舞英現在是代理軍團長),但論身份和背景無疑是舞英比顧宸要高得多。麵對舞英,一向傲慢的顧宸也顯得很無奈,他直接讓人把從刺客據點裏搜到的弩機拿出,遞到舞英麵前,問道:“舞將軍,這弩機可是出自於你直屬軍吧?”


    聽聞這話,舞英總算是放下文書,抬起頭來,輕輕飄了顧宸一眼,然後目光才落到他手中的弩機上。她先是看了兩眼,接著伸手拿過來細看,看罷之後,她冷聲說道:“我直屬軍的武器為何會在顧將軍的手上?”顧宸正色說道:“舞將軍不要誤會,這是從行刺大王的刺客手上搜出來的。”


    “什麽?”舞英下意識地站起身形,麵露驚訝,難以置信地瞪著顧宸。


    “這也是我等來找直屬軍的原因。”顧宸說道:“既然弩機是直屬軍的沒錯,那麽直屬軍內必有人私通逆風流,希望舞將軍能配合我們辦案……”


    他話還沒說完,舞英沉聲喝道:“夠了!”說著話,她看向帳門外,說道:“來人,把陳通給我找過來!”


    她說的這位陳通是隊長級別,在直屬軍的職務就是看管庫房,現在發生這種事,舞英第一想到的人就是他。


    陳通是直屬軍的元老,天淵郡平原縣人,是最早追隨唐寅的那批老兵之一,以他的資曆,隻要稍微會些靈武,現在至少也能做上千夫長的職位了,可惜他是即不會靈武,又沒什麽能力,還不願意退伍回家,最後古越隻好安排他去管庫房。古越陣亡後,由舞英代理軍團長,對陳通的職務也沒做任何的變動。


    等陳通趕過來,聽完怎麽回事後,他腦袋搖得象撥浪鼓似的,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淚俱下,指天發誓,自己和逆風流絕無瓜葛,這弩機也絕非他偷偷送給刺客的。


    並不能說陳通膽子小,與刺客勾結,這得是多大的罪名,一旦扣到自己的腦袋上,自己沒命不說,全家老小也都跟著遭殃。陳通邊哭邊講述自己追隨大王南爭北戰、出生入死的經過,言下之意,他怎麽可能背叛風國、背叛大王呢?


    舞英對自己的手下人是十分仁善的,也極為護著,見到陳通這副樣子,親自上前把他攙扶起來,柔聲說道:“陳老哥對大王的忠心,大家是有目共睹的,這些年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陳老哥盡管放心,隻要此事確實和你沒有關係,那麽無論是誰,也別想把屎盆子扣到你的頭上,扣到我直屬軍的頭上!”


    她這話是對陳通說的,而實際上是講給一旁的顧宸聽的。


    在顧宸的心裏,掌管直屬軍庫房的人嫌疑最大,也應該立刻進行抓捕審訊,w但看舞英現在這副架勢,估計無論如何也不會讓自己把陳通帶走。暗道一聲麻煩。顧宸微微一笑,說道:“舞將軍也請放心,我們中尉府辦案,不會放過一個殲人,但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舞英針鋒相對地對上顧宸的目光,兩人對視了許久,舞英撲哧一笑,點頭道:“好啊!既然顧將軍這麽說,我就放心了。”


    顧宸問道:“不知舞將軍可不可以允許在下在營中隨便走走?”


    舞英聳聳肩,說道:“當然可以!顧將軍連大王都請出來了,我這小小的代軍團長哪敢攔你?你想去哪,盡管去好了!胡市?”


    “末將在!”聽聞舞英的叫聲,一名青年將軍跨前一步,插手施禮。


    舞英笑嗬嗬說道:“你陪顧將軍在營中走走,咱們不可‘怠慢’了貴客。”


    名叫胡市的將領心領神會,應了一聲,然後回身對顧宸擺書海閣!”


    顧宸在直屬軍的軍營也隻是走馬觀花的大致逛了逛,他真正想了解的地方隻有一處,那就是軍械庫。不過胡市根本就不給他做進一步調查的機會,這不能問,那不能看,不管顧宸想問什麽或查看什麽,他都會以涉及到直屬軍的機密而加以阻攔。


    顧宸也不是傻瓜,當然能感覺得出以舞英為首的直屬軍根本不願意接受自己的調查,不過對方越是這樣,他反而越想查個明白,既然明的不行,那就來暗的,他的著手點還是陳通。


    且說唐寅這邊,幾天來接連不斷的收到各路的消息。其中最為重要的是貝薩正式對杜基出兵,這是蓄謀已久的吞並,也在唐寅的預料之中,不過貝薩軍的進展速度之快卻讓唐寅有些驚訝。


    首先是杜基對貝薩的出兵準備不足,毫無防範,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杜基在提亞戰場上投入了全國大半的軍隊,尤其是精銳部隊,幾乎全在提亞戰場上,如此一來,杜基軍在貝薩軍麵前顯得不堪一擊,節節潰敗,根本組織不起有效的反擊和抵抗。


    另一個消息是來自於提亞。以梁啟和上官元讓為首的三水軍在提亞和杜基兩國邊境再次挫敗杜基軍,這一場戰鬥,杜基軍敗得徹底,也敗的一潰千裏,就連指揮官雷米·阿紮寶也死於亂軍當中。


    此戰過後,杜基軍喪失全部主力,在提亞也再無立足之地,悉數潰敗回本國,至此,在提亞已無成規模的杜基軍,三水軍援助提亞之戰也算圓滿結束。不過三水軍並未撤退,而是駐紮在提亞和杜基的邊境,等待唐寅下一步的命令。梁啟也需要考慮到大王會不會有讓己方做進一步推進,入杜基境內作戰的打算。


    第三個消息是來自於莫王邵方,據報邵方的儀仗將於一兩天內便抵達鹽城。


    唐寅對邵方的到來並沒有做刻意的準備,在他看來,邵方這次風國之行十之**是為寧地那點事,現在他已經做好了打算,讓他協助莫國消滅長孫淵宏勢力可以,但必須得拿出能讓他心動的條件做交換,至少也得從寧南八郡中割讓給風國一個郡。


    不過令唐寅和風國朝廷沒想到的是,邵方並不是為長孫淵宏而來,他是有更大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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