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衛南正心疼呢,聽到這麽一問頓時覺得自己一片真情被辜負了,沒好氣地反問:“覺得跟他們一樣嗎?”說完以後他立刻後悔,這不就等於變相承認其他確實有這想法了?完全是給傷口撒鹽嘛。


    結果陳諾似乎沒聽出這話的言外之意,看上去還考慮了一下:“哦,也對,肯定比他們更迫切。”


    顧衛南沒想到陳諾還真是這麽想的,不由重新來氣:“這話什麽意思?”


    陳諾挺不介意顧衛南的態度,微笑著補充說:“不是嗎?還以為肯定想提前結束軍訓,早日答應跟交往呢。”


    草!顧衛南聽到這裏,才赫然發現自己被調戲了。敢情自己傷感了半天的功夫,陳諾就一邊想著怎麽拿他開玩笑了。“教官,這一點都不幽默好吧!”顧衛南最後是掛著黑線回應。


    “原來不想早點開始啊?”陳諾還驚訝。


    妹……顧衛南強忍著沒把這兩個字直接噴給陳諾。要不是陳諾穿著那麽一身嚴整的軍裝,顧衛南真想當場無視教官與學員的上下關係了。媽的這是個真妖孽啊!顧衛南突然就想起第一次見到陳諾時自己的觀感,原來這第一印象果然不是沒道理的。


    “那就是很喜歡的訓練嘍?”陳諾見顧衛南一直沒說話,直接下結論了。


    “……”麵對這不動聲色的調戲,顧衛南簡直不能忍了。喜歡的是好不!誰喜歡的破訓練啊?


    想起陳諾平常軍訓時的彪悍和恐怖,顧衛南自己都不覺顫抖了一下,這才回過神來:陳諾每次把他們往死裏操練的時候,表情是多麽爽啊!真正應該感到傷感的是他們這些學員吧!生不如死就是對他們的最好概括。作為受害之一,自己剛才居然還為迫害者叫屈,真是腦子進水了。


    想到這,顧衛南木著臉說:“教官照這個訓練法,就算想讓走也很困難吧。”


    陳諾臉上掛著迷死的那種笑:“不覺得這樣多相處一段時間,也是不錯的?”


    顧衛南都被笑傻了,心裏那個淚流,教官這都什麽思路?為什麽自己正以學員身份考慮問題的時候,反而一而再地開起這種玩笑啊?勾引,這是絕對的勾引!顧衛南覺得又快把持不住了,趕緊找了個借口離開。


    三隊成績不錯,三隊學員也獲得了少有的放鬆機會,這天晚上全隊放假。顧衛南回到宿舍時,發現屋裏一個沒有,就站走廊裏喊了一聲:“409呢?”


    隔壁407宿舍立刻有探頭,徐川出來招呼顧衛南說:“班長過來啊,都呢!”


    顧衛南從走廊朝那邊一看,果然409的都那開聯歡呢,一屋子顯然心情愉快,從學校超市買了一堆零食飲料回來,正敞開了吃喝,也不管內務有多亂了。[.超多好看小說]顧衛南一眼看見彭誌飛座,心裏就不舒服,對徐川說:“喲,怎麽回事?們這麽搞,不怕值班員給咱們班扣分啊!彭誌飛同誌答應不?”


    徐川聽見顧衛南這麽問,笑笑說:“他也正高興吧?見們提東西來也沒說什麽,就說了句千萬檢查前收拾好。”


    “他高興什麽啊?把隊長告了,隊長也沒走啊!”


    “呃,可能覺得咱們隊這次成績好,有他的功勞?要不是被領導k了一頓,隊長不會抓那麽緊嘛!”徐川顯然是407的反叛,對彭誌飛也沒好印象。


    “他有病吧!”顧衛南震驚,“難道就是為了督促隊長?照們平常的練法,成績也肯定比一隊二隊強了。”


    徐川攤手,表示不能理解。


    “彭誌飛出來,有事問!”顧衛南沒再多猜,幹脆跑407門口喊話了。


    “什麽事?”彭誌飛顯然對顧衛南這班長的身份不太感冒,還想問清楚。


    “出來說!”顧衛南已經閃了。許守峰和隨藝他們都大概猜到點什麽,互相看了看,覺得還是讓他們本解決得好,就沒動。


    “班班,可不要再打架呀。”徐川有點擔心地提醒了一句。


    “放心,不跟小打。徐川進去吧,這事們都別管。”顧衛南這話正被往外走的彭誌飛聽見,他與徐川擦身而過,站到外麵時臉都黑了。


    “說誰是小?”樓道盡頭,彭誌飛還是黑著臉說了一句。


    “誰打小報告誰就是小。”顧衛南望天。


    彭誌飛臉更黑了:“顧衛南,半夜偷跑出去還有理了?罰關禁閉都是輕的。”


    顧衛南針鋒相對:“犯了錯認啊!什麽時候說有理了?不過受什麽罰這不用管吧?跑校領導那把隊長一起告了是怎麽回事?是不是覺得把教官趕走了,就可以當標兵了?”


    彭誌飛直接被冠以為了當標兵去告狀,差點死氣:“以為稀罕那標兵?不過犯這麽嚴重的錯誤還能當成標兵的話,那還有沒有天理了?”


    “所以就去把隊長告了,讓領導再去壓隊長,非要把的標兵稱號撤了,損不利己是吧?”


    彭誌飛理直氣壯:“隻是質疑隊長的處理方式!也跟隊長溝通過,他不肯才去找領導的,這事他都知道。”


    顧衛南一陣窩火,譏諷說:“還光明正大啊。[.超多好看小說]早知道是為這個,跟說,自己去申請取消不好嗎?現弄得隊長被領導訓,標兵也沒取消,啥都沒撈著,多不劃算。”


    彭誌飛氣得嚷嚷:“說了,才不稀罕那稱號!就是對隊長處理問題的方式有意見,還不許提了?誰看不出來隊長假公濟私的偏心啊,問問別的戰友服氣嗎?自己名聲臭了不知道嗎?這也是為著想,為咱們班的團結著想!以為不知道這樣做,等於是得罪隊長,讓他有理由針對嗎?”


    顧衛南冷冷說:“還隊長針對呢,被害妄想症吧!說得好像自己多高尚似的。這麽大公無私有原則,上次放片子,誰那裏陰陽怪氣的?”


    “所以說他假啊,這種大道理誰不會說,說得好聽,做起事來就是另一套了!就不信真打起仗來,他還能舍己為了。”彭誌飛正義感爆棚。


    “根本就是對隊長選當標兵有意見。”剛軍訓那會,顧衛南也曾經這麽想過,他沒想到現自己沒意見了,別意見大了。


    “對!”彭誌飛想也沒想就說。


    “行,這標兵堅決不當了,去找隊長指導員和校領導推薦!”


    彭誌飛聞言呆住了,說話也頓時沒了底氣:“不是這個意思……”他倒真的一直以為自己很正義來著,談來談去怎麽就談成這樣了?他是一直不忿隊長偏心的舉動,可當顧衛南說要主動放棄把名額讓給他時,卻突然就覺得心虛了。難道他真嫉妒?一邊覺得隊長虛偽偏心,一邊卻又希望被關注被肯定的是自己,即使是他看不慣的隊長?這樣……好像也挺虛偽的。


    彭誌飛有點失措地看向顧衛南,卻見對方一臉堅決:“具體什麽意思,沒那個覺悟理解不了,反正就等著當標兵吧。連累了戰友和教官,也很內疚,該受的罰也受了,不會還想退學吧?軍訓也就還剩一個多月,請求把精力用個能力提高上,就別再老想著去給教官下絆,給們班添事了,彭誌飛同誌!”


    “什麽時候添事了……”彭誌飛臉孔紫漲了好久,就憋出這麽句弱弱的話來。顧衛南的話太直白了,太戳傷他的自尊了,從沒有這麽直白地跟他針鋒相對過,彭誌飛的內心很慌張。


    從小學上到高中,因為成績不錯,他一直是備受老師關注的,班幹部的身份也讓他同學中間很有威信。這種無形之中養成的優越感,讓彭誌飛一直覺得自己所想所做一定都是正確的。然而自從進入這所軍校,他這種優越感卻找不到了。軍訓時他泯然眾,被隊長選為標兵的不是他,臨時指定的班長也不是他,平時他嚴肅地說出的話,戰友們嘻嘻哈哈總是不當回事,這讓彭誌飛很有挫敗感,而這其中顧衛南給他的打擊最甚。


    現顧衛南犯了錯誤,彭誌飛眼中就成了理虧,自己則完全站正義的一方,結果他卻發現外強中幹的其實是自己。而本應該理虧的顧衛南呢?卻是無比坦然,無比強勢,坦率得叫彭誌飛無法直視。顧衛南說完這些,腰板挺直地走了。彭誌飛呆呆地一個站了很久,最後是沉默地走回了宿舍。


    逃兵風波之後,新兵們的訓練越來越按部就班,已經越來越適應了這樣規律得近乎苛刻的軍校生活,很快一個半月過去,軍訓已經接近了尾聲。


    顧衛南家裏沒事,感情得意,又與陳諾朝夕相處,潛移默化之下,對軍校也沒那麽抵觸了,於是決定先好好把這四年上完再說。成為一名軍,已經是生不可跳過的曆程,顧衛南想,既然現實已經這樣了,還不如趕緊混完,爭取早日轉業來得實際。


    彭誌飛自從上次跟顧衛南衝突之後,也不知道是不是深刻反省過,對戰友的指手畫腳少了很多,整個沒那麽自以為是了,這讓他緣也比以前好得多。都是些十□歲的少年,大家也沒那麽深刻的心機,隻要不那麽另類,是很容易相處融洽的。軍校的特殊性,許多活動都要集體配合才能完成,再加上彭誌飛近來少了不少事,這讓顧衛南和他的矛盾也漸漸淡化了。


    這天是手榴彈的實彈投擲考核,新兵隊伍被拉到了野外的訓練場。每個學員都必須掩體中把手榴彈投擲到指定區域,由學校教官當場記錄成績。陳諾神情嚴肅,把安全放首位強調了又強調,才讓學員們一個個等外圍,由他領著學員挨個進入掩體。


    掩體是由水泥鑄成的牆體,分為投彈區、避彈區、指揮區。顧衛南穿著迷彩服,第一個隨陳諾進入投彈區。拉掉引線,動作標準地把手榴彈投了出去,陳諾立刻按住顧衛南的頭蹲下,把他護掩體牆內。爆炸聲傳來,外麵教官喊了聲:“合格!”


    陳諾微笑著說:“不錯,叫下一個。”


    顧衛南也微笑了一下,他也沒想到會這麽順利。走出掩體之後,發現還沒投彈的戰友都很緊張,笑著給戰友鼓勁,就走進了隊列。經過這一個多月的訓練,戰友們的了解又加深了幾分,早已沒有意因為顧衛南扣分的事。


    許守峰第二個進去,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之後,他臉色慘白著出來:“壞了,扔的時候手抖了一下,手榴彈擦著牆就滾外麵了。”


    顧衛南問:“沒事吧?”


    “幸好教官及時把按下去了,碎片都崩牆頭上了。”許守峰心有餘悸。


    “那得補考吧。”於冬冬麵色緊張地說。


    “嗯,該了。”許守峰對於冬冬說。


    學員們一個接一個進去,出來時有的慶幸,有的緊張,有的沮喪,都說實彈的感覺跟平時練習用的模型根本不一樣。輪到彭誌飛時,他看上去比所有都緊張,似乎生怕扔不好被笑話。


    顧衛南旁邊看見,淡淡對他說了句:“加油吧。”彭誌飛聽了,神色微微變了變,卻沒有回應,默默走進掩體去了。


    他現是真的有些無地自容了。就昨天,指導員把他找去,告訴他三隊的訓練標兵名額正式批給他了,軍訓結束就會發證書。換作以前,他早就該得意了,可是現彭誌飛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這個標兵是怎麽回事他太清楚了,而且經過了後麵一個多月的訓練之後,他已經不得不承認顧衛南比他要優秀。隊列這種基礎動作也許很難看出水平,可是擒敵拳呢?戰術課呢?別的成績明明白白擺麵前。


    顧衛南一直是隊長選出的標兵,現這稱號卻被他拿手裏,別知道了又會怎麽看?彭誌飛越想越無法麵對,還想把這個標兵稱號給辭掉,指導員很肯定地告訴他,文件已經批複,沒法改了。彭誌飛徹底絕望了,一晚上都心神不定,他覺得更加無法麵對的還是陳諾,因為不管顧衛南怎麽堅決推辭,最後同意把標兵換為他的肯定還是隊長。為了表示對陳諾的不滿,他不惜去找了領導,害陳諾差點走,現卻拿著家給的標兵稱號,這跟自扇耳光有什麽區別?


    彭誌飛忐忑不安地進了掩體接受考核,不敢抬頭與陳諾對視。陳諾態度一如既往,甚至與自己告發他之前都沒什麽區別,昨天以前彭誌飛還拿虛偽的借口安慰自己,今天卻沒法再無動於衷了。


    “準備好了嗎?”陳諾問。


    彭誌飛毫無底氣地回:“報告教官,好了。”


    “聲音太小了。”陳諾冷冷說,“再問一遍,準備好了沒有?”


    “好了!”彭誌飛飛快地回憶了一邊動作要領,大聲說。


    陳諾這才點點頭,交給他一枚手榴彈:“用力往外扔。”彭誌飛接過手榴彈,決心無論怎樣都要好好表現,起碼對得起標兵稱號,聽到陳諾喊了“預備――開始”,立刻拉掉引線,狠狠扔了出去……


    “媽的!”


    手榴彈撒手的那一刻,彭誌飛聽到陳諾喊了這麽一句,接著就見自己扔出去的手榴彈狠狠砸了掩體的牆上,反彈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唉,每天利用娃睡覺之後的時間寫文太緊了,糟糕的是他每次都十一點才睡,淚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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