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衛南沒想到臨走告別的時候,葉勳還真的給他留了手機號叫他有事聯係,就當著陳諾和周洋的麵。好像顧衛南是他新認識一個朋友似的,態度友好和諧。不過葉勳那領導派頭太足了,個子又高,顧衛南怎麽都感覺像上級在給下級派發任務。他很無語地把葉勳寫在一張卡片上的號碼收進了口袋,心裏想著回頭就扔了,反正他根本沒時間往外打電話。


    回學校的路上,顧衛南留了個心眼,沒告訴陳諾葉勳跟他談話的具體內容,更沒提葉勳關於說什麽“尊重陳諾選擇”,“放不下他”的話。雖然陳諾早已跟葉勳分手,並且表現得沒有一點複合的意思,顧衛南還是很警惕,很注意地沒提葉勳半句好話。把當時的過程描述得好像是葉勳見他跟陳諾一起來就心生嫉妒,不懷好意想跟他認識下一樣。沒辦法,誰叫葉勳的先天優勢那麽大呢!不得不防。


    陳諾聽到隻簡單地“哦”了一聲,反應倒讓顧衛南覺得自己太小心眼了。就聽他淡淡地說:“他就那樣,特別擅長交際應酬,什麽事都麵麵俱到的,對他來說,交朋友比樹敵要有利吧。我那樣對他,他都能跟沒事一樣,也是種本事。再說,就算我現在沒跟你認識,也根本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了,他針對你沒有意義。”


    顧衛南稍稍放心了一下,又鄭重叮囑:“那他要是還追著你不放,你可千萬別理他!”


    陳諾笑:“哦。”


    那次與葉勳的碰麵,除了讓顧衛南覺得意外了一下之外,並沒有使他受到什麽影響。他和陳諾這樣聚少離多的交往照舊在持續著。


    有那麽幾個周末,顧衛南沒法出校的時候,陳諾還過來跟他在學校快餐廳一起吃過午飯,也算是額外約會了。(.好看的小說)但總體上來說,他和陳諾見麵的次數少得可憐,可憐得完全不必擔心會引起別人的懷疑。而這僅有的幾次約會中,兩個人上床的機會,根本數都不用數,加上第一次,就隻有兩次而已。


    到了一月下旬,顧衛南開始進入考試周,他強迫症發作,跟陳諾約會的時候還帶了書。陳諾見他沒啥心情玩,索性帶他去軍事博物館輔導相關軍事知識了,午飯後就把他帶到自己的小公寓去自習。


    顧衛南憋屈了兩個多月,早就饑渴難忍,一進公寓門就先把書丟一邊,把陳諾撲倒了狂吻,然後就迫不及待脫了陳諾的衣服。由於顧衛南有了先前的經驗,對陳諾的身體也有了一定的熟悉感,那種因為手足無措而帶來的緊張心理消除不少,這次做得遠比第一次還要瘋狂。


    然而等到支配著興奮感的激情最終退去,顧衛南心裏卻莫名有了一絲忐忑和失落,遠不如第一次時感覺那麽幸福滿足。因為他越來越真切地感覺到了陳諾的那種自我保護和自我壓抑。他總覺得大部分時候,都是陳諾在照顧著他的感受,引導著他達到興奮的極限。陳諾誘人的身體和恰到好處的愛撫讓他沉醉到不能自拔,然而陳諾自己,卻似乎一直在試圖自控。即使顧衛南努力地誘導他,即使陳諾也真的由於強烈的欲望和快感而不自覺地輕聲□了,顧衛南還是覺得,陳諾並沒有像他那樣毫無保留。


    他知道了陳諾的過去,所以老想努力地讓陳諾感到快樂;他喜歡陳諾,自然希望融入陳諾的生活,了解陳諾的世界。可是當兩個人交談時,陳諾似乎更多地是跟顧衛南討論他的學習和生活,很少主動提及自己,而顧衛南由於不了解陳諾的具體工作,即使想問也不知道從何問起。於是顧衛南又試圖跟陳諾談論關於軍事、部隊方麵的看法,結果卻依舊不盡人意。比起陳諾,他所了解的太少,根本無法對等討論,到最後,他不是淪為學生聽眾,就是為自己的膚淺見解而自慚形穢。


    這樣的現狀,讓顧衛南有種隱隱的距離感和持續的無力感,也讓他覺得有點被動。有一次在網上聊天,顧衛南很鬱悶地向陳諾指出這一點,陳諾發了個茫然的表情給他,表示他想太多。不過十幾秒之後,陳諾又發來條信息:“那我下次叫大聲點?”


    顧衛南狂暈:“我隻是打個比方!”


    “那我讓你舒服了,你又覺得我太遷就你,原來你是個m啊!下次狂野一點?”陳諾很酷地叼個煙。


    顧衛南一頭補丁:“我不是這個意思!你都不跟我說你工作上的事兒。”


    “我現在主要是做政治工作,說起來很枯燥無聊啊!難道你想聽最近上麵有什麽精神指導,又開展了什麽教育活動?跟你討論你的學習,也是因為我們都了解,我過來人也跟你有共同話題嘛。你非要跟我討論軍事問題,又嫌我知道太多,不帶這麽不講理的啊,少年!”


    “你懂得太多,思想境界也太高了。你看你的網名:用生命去戰鬥。我的網名:隨遇而安!教官,一對比我老覺得配不上你了都。”顧衛南發去朵蔫了的花。


    “名字能代表什麽?覺得知識不夠用,那你去努力提高啊!我都沒嫌棄你,你先來嫌棄我了……”陳諾給他一個滴汗的表情。


    “……”顧衛南有點不知道怎麽跟陳諾談清楚這個問題,也許根本原因,真的是自己懂的太少,覺悟太低了吧!


    陳諾是在全心全意地熱愛著自己的職業,他呢?陳諾想著怎麽盡自己的力量為部隊做貢獻的時候,他卻在強迫自己學習著根本不感興趣的課程,想著盡早轉業……盡管被陳諾表揚過多次,卻總是在高興之後覺得心虛感和壓力都加重了,說到底,他隻是在強迫自己優秀而已。他這樣對自己本身的職業缺乏興趣,要怎麽才能比得上陳諾那樣的熱情,追得上陳諾的腳步呢?顧衛南忽然覺得很吃力。


    “怎麽不說話啊?”陳諾在qq那頭詢問。


    顧衛南調整了下心情,暫且把這個話題放一邊,重新換了個實際性的問題:“陳諾,我春運期間要去火車站協助執勤五天,然後才放寒假,你那幾天有空來不?”


    “好像不行……”陳諾為難。


    “你有事?”顧衛南失望。


    “對啊,我也要執勤,執到除夕晚上。”


    “也去你那邊的火車站?”


    “我去國際機場那邊。春運期間安全問題壓力很大啊!我們都是越到節假日越忙嘛。”


    “是啊……看來沒辦法在放假前見麵了。”顧衛南無精打采地說。


    “不如你來我家?”陳諾忽然提議,“你家裏會放心你自己出來嗎?我初五到十五都有時間。”


    “啊?”顧衛南驚到了,“我可以去你家?”


    “如果家裏允許你外出,我去接你也行。”


    “我沒問題。不過會不會太快了啊?”顧衛南的眩暈狀態尚未解除,“約會這麽幾次就見家長?”


    陳諾笑了:“你不是說,我們不適合循序漸進嗎?可以快一點。”


    “我……呃,好吧。”顧衛南也為陳諾的主動高興起來,“不過你家離我家挺遠的,你接我太浪費時間和金錢啊,我還是自己過去吧。”


    “也行,那我到時去接你。”


    “我放假以後手機就能用了。”顧衛南敲了個手機號過去,“你先存了,給你打電話別不接啊。”


    “好,你拿到手機就跟我聯係吧。”


    直到下機的時候,顧衛南還保持著心花怒放的笑容,跟能與陳諾見麵相比,頓時覺得什麽都不重要了。可以想見顧衛南這戀愛談得是有多苦逼。


    很快接到了前去執勤的命令,顧衛南他們被校車拉到了火車站。去執勤的學員都是經過挑選的,不管是身體素質還是實戰能力都必須過硬,所以像顧衛南這樣的大一生隻是少數,多數都是高年級學員。他們都帶著執勤標誌,在人滿為患的火車站維持著秩序。


    跟那些荷槍實彈的真正武警相比,顧衛南他們更像是車站工作人員,雖然擔負著差不多同樣的任務,卻屢屢有不明真相的群眾把他們當谘詢台。顧衛南大冬天被擠在無數心情焦慮的旅客中間,一邊大聲維持著秩序,一邊抽空解答群眾的各色疑問,很快忙得汗流浹背,嗓子也因為需要不斷說話而喊得冒煙。


    中午十二點,戰友終於來輪班。顧衛南站了半天腿都僵了,好不容易從人群裏擠出來,走進執勤點吃飯。他掏出剛領出來的手機,想抽空給陳諾打個電話,結果電話那頭一直無人接聽。他估計陳諾大概也在執勤,於是掛了打算塞口袋,就在這時,一個陌生號碼亮了起來。顧衛南捂著耳朵接起來吼:“喂,哪位?”


    “小顧,方便嗎?”電話那頭傳來葉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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