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錚的神色已經看不出異樣,聽到陳諾問,隻是幹脆地回答:“行,那事我再去安排。[]要讓那名毒販據實招供,肯定不能走常規程序,我會盡量找可靠的人。”


    “讓我去!”顧衛南也急忙再次重申,“反正都不走常規程序了,不差我一個不正規環節吧?”


    陳錚聽了,特意擺了比較嚴肅的態度對顧衛南說:“你想幫陳諾的心意我知道,不過你還小,先把自己前途搞搞好比較重要。你能支持陳諾,我看就是對他最大的幫助了,雖然我是很不讚同他的。”說著又警告般補充,“你自己別做傻事啊!不然我對家裏會不會多出一個麻煩鬼持擔憂態度。”


    “呃……”顧衛南失望地矮了半分。


    陳錚接著又對陳諾說:“還有你那做鑒定的事,我堅決不同意。我會想辦法盡快把你弄出去的!這期間你別在裏麵搗亂。”


    “哦。”陳諾看上去是很放心的樣子,“那能順便想辦法把葉勳弄進來不?”


    “你不要給我得寸進尺!”陳錚一嗓子把陳諾吼回去,臉上是很深的憂慮,“要被咱爸知道我這麽跟你們串通,非得氣死不可。”


    “他要知道葉勳實際上那樣呢?”陳諾問。


    “唉!”陳錚都不知道是第幾次歎氣了,似乎也對葉勳的表現非常痛心。


    “必須盡快控製他,我很怕那個毒販被滅口。”陳諾低聲說,“我一直是這麽跟調查人員說的,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重視。”


    陳錚緊緊地皺了皺眉,他雖然從沒參與過,但經曆的事情多了,他對這些伎倆並不陌生。也許他從沒想到過的是,自己親眼看著長大的兩個小孩,有一天會長成如此截然不同的樣子。


    這事陳錚答應下來以後,很快就雷厲風行地付諸實施了。陳諾提到自己“精神問題”顯然讓陳錚很受震動,也不管父親堅決要讓陳諾受處分的決定,沒多久就找關係把陳諾弄回家休養去了。他再也不能接受弟弟被強迫著做什麽鑒定,也真怕陳諾因為這件事再次生病,何況陳諾的槍傷本來就不輕。


    不過出去後,陳諾並沒老實呆在家裏養傷,立刻聯絡了周洋和丁曦文等人,重新搜集可用的證據,並且也親自去跟一些係統內部的親友打招呼,請他們在必要的時候提供便利。顧衛南擔心陳諾的身體,又知道時間緊迫,隻有跟著陳諾到處跑,或者與陳諾聯係到的經驗豐富的辦案人員討論和整理起訴需要的材料,盡量減輕陳諾的工作量。


    “我必須去新疆,最後做一次努力。”陳諾邊整理著資料邊對顧衛南說,“再找找那個戰士。”


    顧衛南早就從陳諾那裏了解到,那次恐怖分子事件因為性質比較嚴重,行動都是詳細記錄在案的,包括上級的行動指示,前方的情況報告。陳諾曾經利用援疆的機會,調出檔案,偷偷複印下來仔細研究過,並且也暗暗查訪過。


    肖曉天當初收到的集合命令跟其他人不同,陳諾不是唯一聽到的,葉勳下令時,有一名戰士恰巧也聽到了,而這點記錄裏是沒有的。如果得到證實,那就可以追查疑點。為什麽在明知道肖曉天在事故現場附近,並且形勢危險緊急的情況下,隊伍的集結和行進卻一再無理由延遲。即使最終無法證實葉勳的動機,他也該負有相當大的指揮責任。


    葉勳所涉及的違法違紀行為中,這不是最主要和關鍵的,甚至很難憑此為他定罪。然而顧衛南卻非常明白這件事對於陳諾的意義,這是驅使陳諾決心揭發葉勳的最初動力,也是陳諾告慰戰友的唯一方式,就算無法令真相徹底還原。


    “我也去吧。”顧衛南說,“我想親眼看看你那兩年戰鬥過的地方。”


    陳諾同意了。但是就在訂好飛機票的時候,有個意外事件,讓顧衛南不得不放棄了新疆之行。彭誌飛突然給他打電話,要約他見麵,說有很重要的事得當麵談。


    “我有事要出門了,過幾天回來談吧。”顧衛南有點冷淡地對彭誌飛說。


    “我知道你最近在幹什麽,但你不來會後悔的。(.好看的小說)”彭誌飛的語氣同樣很冷淡。


    顧衛南一愣,卻沒有直接承認,反問說:“你認為我在做什麽?”


    “切!”彭誌飛很討厭地發出個語氣詞,“不就是查我們隊長的事嗎?”


    “你還真敢說啊!那不是你頂頭上司嗎?”顧衛南嘲諷。


    “別他媽廢話,你過來不過來,不過來我掛了!”彭誌飛爆粗。


    “去你\媽的,你在哪?”


    “明天中午十二點,d市,我們學校操場邊上會合,咱倆受罰跑圈那裏還記得吧?”彭誌飛冷冷說。


    “少惡心人了,誰跟你‘咱倆’,你還想找揍是不是?”


    “顧衛南我操\你,來了再揍你!”彭誌飛狠狠地掛了電話。


    “什麽事?”陳諾聽見了,“聲音好像彭誌飛啊!”


    “教官你耳朵太靈了!”顧衛南佩服,“他好像有事找我,叫我明天十二點去學校那邊。”他想了想接著又說,“我總覺得跟葉勳有關。”


    “嗯?”陳諾意外了一下,“我去b市任務的時候倒是見過他,他還在實習期,暫時在辦公室當文員。”


    “但是他要求的見麵地點不在b市,所以我想是不是有什麽重要的事……不過他能有正經事?”顧衛南惡心起彭誌飛來一向不遺餘力。


    “你去看看吧,新疆我和曦文去就可以了。他在b市支隊裏,能主動找你肯定不簡單,說不定真的能聽到些消息。”


    “誰知道他是不是無間道啊!”顧衛南對彭誌飛印象差得根深蒂固。


    陳諾笑:“那更該去了,你不會反無間嗎?”


    “那好吧,把機票退了。”顧衛南無奈地跟陳諾兵分兩路,當天買了去d市的火車票,而陳諾依舊乘坐晚上飛往新疆的班機。


    第二天在d市與彭誌飛見麵,出乎意料,兩人在電話裏罵得激烈,見麵後卻都相當的冷靜。


    “你肯定猜到我是為什麽找你了。”彭誌飛說。


    “嗯。”顧衛南簡短地回答。


    接著他們在操場上並排地繞圈,明明離得很近,卻因為兩人原本就冷淡敵對的關係,很長時間都沒話可說,於是兩人之間的氣氛的空前詭異。這並不是顧衛南願意跟彭誌飛並排走,而是如果沒有兩人成行的話,學校的糾察很可能還把他們當學員追殺個沒完。


    “你得知道,我做出這個決定很艱難。”彭誌飛終於冷冷地說,“很可能前途就沒了。”他忽然站住,從貼身的衣袋裏拿出一張很小的光盤,又低聲說,“葉隊長最近幾個月裏跟支隊外的人接觸的記錄,時間地點和人都有,不保證很全,但我知道的都在這裏了。能調用監控的,我盡量截取了圖像,應該對你們有點用吧?還有我偶爾聽到的一些談話,覺得有疑點的都記錄了,必要的時候我也能作證。”


    顧衛南愣住了:“這個,你怎麽弄到的?”


    “我在辦公室,對領導行蹤知道的清楚些,不很清楚的就問司機。”


    顧衛南還是覺得夠驚訝的:“這應該不是短期能做到的吧,從什麽時候開始搜集的?”


    “很早了吧,從我上次提醒你小心開始。”彭誌飛說。


    “因為我?”顧衛南心裏納悶彭誌飛怎麽會這麽幫自己了,難道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因為陳教官!”彭誌飛明顯很反感顧衛南的自作多情,“其實支隊裏大家私底下都在議論這件事。陳教官以前和隊長親密的朋友關係,隊長製服的犯罪分子突然掙脫傷了陳教官,陳教官向隊長開槍威脅,這都是很勁爆的八卦不是嗎?”


    “那他們怎麽看?”


    彭誌飛露出譏刺的表情,似乎總算找到了報複顧衛南的機會:“不相關的人,也沒人真正關心,可能覺得是相愛相殺什麽的。”


    “啥?”顧衛南以為自己聽錯了。


    “嗬嗬,大家都是年輕人,思維緊跟潮流嘛!yy一下很正常。”彭誌飛挺痛快地看著顧衛南說,“你生氣了?”


    “你什麽意思?”顧衛南瞪著彭誌飛。


    “沒什麽,你和陳教官的事,我多少也猜出來了。”彭誌飛用一向討人厭的語氣說,“不過我不會說出去的。”


    顧衛南冷冷說:“這可沒準,不過隨便你。那你究竟為什麽要給我這個?為了顯示你的優越感?”


    彭誌飛也開始有點生氣:“隨便你怎麽想,我隻是想幫陳教官,跟你沒關係。”


    “為什麽?”顧衛南懷疑地問。


    彭誌飛默然片刻,才有些尷尬地說:“我的命是陳教官救回來的,人總要知恩圖報吧?不然我一輩子都會不安的。”


    顧衛南沒想到彭誌飛會這麽說,出於對他的印象一時扭不過來,也是好不容易才調整成友好語氣:“算你小子有點良心,那我就替陳諾鄭重地謝謝你。不過你怎麽不直接交給他?”


    彭誌飛又是憋了半天才冷冷說了一句話:“我跟你比較熟。”


    “哈哈哈哈……你真逗!”顧衛南像聽到笑話一樣,忍不住笑出來了。


    彭誌飛臉都紫了:“操//你,笑什麽笑!我是很討厭你,但怎麽也算是戰友,說跟你比別人熟有什麽可笑的?你不覺得工作以後的同事關係,跟一起摸爬滾打過的戰友比起來差遠了嗎?”


    顧衛南用一種全新的眼光看他:“彭誌飛,我沒想到你還會談感情啊?那行,衝你今天這覺悟,我以後不打你。”


    “媽的,你找揍吧!”彭誌飛惱火了,順手就想把顧衛南過肩摔了。


    可惜顧衛南天生比他敏捷,早躲一邊去了,笑話他說:“哎喲,還記仇呢?就你那兩下,回家好好練練再跟我切磋!”


    彭誌飛惡聲惡氣地說:“要是你栽了,順便把我連累了,還是別等我來斃你,自掛東南枝去吧!再見!”


    顧衛南朝他揮揮手,真誠地說:“謝謝,討厭的戰友。”


    作者有話要說:想了想,還是按內容把這章分開了,回複多來點啊,爭取讓最後一章十二點前放出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顧衛南的軍校日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南州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南州並收藏顧衛南的軍校日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