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陣內陰煞肆虐囂揚,徹底暴走,七煞靈珠光芒起耀,傾下一掛掛兵器簾幕,好似星河倒泄,無數星辰垂下,始魔旗更是宛若黑夜蒼穹覆蓋大地般,將兩人牢牢困住。


    “嘶”,一道好似棉帛破裂是聲音從始魔旗之中傳來,卻是兩人不甘就縛,女子以一柄銀色發簪撕裂魔旗封困住的虛空,想以此逃脫。


    此刻兩人各施玄發抵禦元清攻伐,男子頭頂玉符,其上白芒散發,組成一道白色光幕將男子元神包裹的嚴嚴實實,在這白色光幕的外圍,又有一道黃色光幕阻隔,這乃是那女子靈台衝出的黃光所化,那黃芒源頭,之前的氤氳光幕消散,顯化出一方三尺大小的黃色印章來,方才女子便是以此擋住了銀環偷襲。


    這印章懸於兩人頭頂,垂落下道道黃色光華為兩人隔絕陰煞衝擊,無數陰煞兵器擊在其上竟隻能發出道道漣漪,絲毫不能越此半分。


    元清聽到響聲,又見的這枚印章麵色立時一變,心中暗道失策。這枚印章他認得,乃是那男子的長老爺爺以各種靈物模仿天師道鎮山之寶龍虎天師印煉製的,本是賜予男子防身之用。這些元清早在青雲記憶裏邊知道的清楚,當時元清以七煞靈珠這宗手上威力最大的法寶去偷襲男子,便是考慮到了這層因由。


    隻是元清沒想到男子居然會對這女子愛護如斯,竟將這長輩賜下的重寶給了那女子,致使女子此時隻是重傷,但戰力猶存。若是元清早知道這些,使用對策得法,以七煞靈珠偷襲那女子,恐怕那女子如今也會落得和那男子一般下場,哪還是如今這般境地。


    始魔旗內響聲不斷,黃色印章垂落黃光愈見濃鬱,元清心中大急,那印章雖是仿品,但畢竟出自大家之手,如今自己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早晚會被對方逃脫出去,當下隻得拚命鼓動法力,妄圖幾件法寶能夠早日建功。


    “老賊,你當初惶惶如喪家之犬,乃是我兩扶持你於落魄之時,使你這些年來橫行無忌,你如今竟敢恩將仇報,他日你必將永不超生。”男子元神見一時半會突破無望,便在魔旗中對元清百般辱罵,以泄胸中惡氣。


    對於男子的怒罵,元清充耳不聞,反正背黑鍋的青雲和自己半毛錢關係也無。他此時隻是全力運轉法力加持幾件法寶,因為他已漸敢不支,畢竟以他修為,還經不起幾件法寶如此消耗。


    過不多久,元清最不願見到的情況還是出現。被魔旗封困住的女子漸發端倪,攻伐而來的靈寶雖是不凡,但都威力有限,靈妙滯澀,且此時更是有後繼乏力之感,好似操控之力法力有限。


    這一發現讓女子大喜,當即招呼那男子元神合力專攻一點。一時間,男子罵聲漸斷,魔旗封困內嘶嘶聲漸頻,可見二人突破圍困幾率是越來越大。


    元清心內此時又急又恐,但又毫無辦法阻擋,正當元清心急如焚之時,魔旗外部空間突然發出一聲嘙的聲響,虛空中冒出一條裂痕,卻是兩人突破魔旗困鎖,破開空間造成的。


    裂痕雖起但還能讓兩人脫困,倒是讓元清受了一嚇,見的裂痕不大方才轉定心緒。不等元清再加法力,裂縫中突然飛出一道烏光直取元清胸口。元清大驚,慌忙招來銀環抵禦。


    烏光盛烈,帶著陰冷的氣息急速而來。“給我落,”元清大喝,以銀環將其磕飛,細看之那是一個巴掌大小的錐子。落下錐子,元清心神還未定,便聽得一聲爆響,卻是元清受這一下幹擾,斷了法力加持,使那二人終於脫出魔旗封困來。


    “青雲老道,你如今修為大損竟還敢與我們翻臉,今日我等便除了你這忘恩負義之徒。”兩人出的困來,女子橫眉冷斥,盡管眼下身陷險地,自身更是受損頗重,但得知對方狀況不佳,她心中卻是大定。望著七煞靈珠、始魔旗等靈寶,心中更是如火在燒獠,貪欲直衝頂門。


    此時她也不走了,揮起銀簪對著元清一劃,更是招呼男子元神向元清雙雙攻來。


    “嘶啦”這邊銀簪爆發璀璨光芒,噴薄鋒銳氣息,直接劃破虛空,宛若一方星河傾下,好似山洪潰堤,無數劍氣匯聚如長河向著元清斬來。那邊烏錐烏芒熾盛,旋轉間攪動空間,粉碎煞氣,帶著一股霸烈之勢直取元清心口不放。


    兩人氣勢洶洶殺來,元清無法,隻得召回七煞靈珠護住周身。


    “嘭”劍氣襲來,斬在七煞靈珠之上如炸雷響起,讓元清一陣心神不穩。“當”烏錐刺來,與銀環相撞,發出一陣一連串的撞擊之聲,讓元清身形踉蹌不已。正當元清左支右絀難以招架之時,那女的殺收再出,其頭上黃色印章化作數丈大小,向著元清當頭砸下。


    “轟”印章壓頂,如山嶽般凝重,壓得虛空都層層坍塌,元清立感好似肩頭壓了億萬均之力,印章青雲軀殼全身骨骼咯咯做響,竟然難以動彈分毫。


    “都天魔靈,扭轉乾坤”千鈞一發之際,元清以始魔旗稍微幹擾了一下印章場域,一個懶驢打滾躲過了這必殺一擊。“嘭”印章落下爆發一聲震天之向,使整個大地都顛了一顛。元清方想起身,吃了這一顛便又趴倒在地。此時那男的窺到機會,趁元清身形未穩之際,馭使烏錐其胸口從胸而過。


    “老賊,吃了我一記穿胸錐看你還能蹦躂到幾時。”男子哈哈大笑,見正中元清胸口,心中一陣舒暢,甚是出氣。


    元清趕忙爬將起來,驅使幾件靈寶護住周身,此時青雲軀殼胸口上,出現了一個前後通亮的大洞,視覺上比那女子傷口還要恐怖幾分,隻是幸好他以青雲軀殼為傀儡,對於自身倒無多大損傷。


    隻是這一下到把他打明悟了,元清暗罵自己愚笨,自己早前多番準備,此時放棄陣法之利偏要以己之短攻人之長,真個是自討苦吃。


    這也是元清成仙日短,他經驗不足,雖有青雲前多年見聞閱曆但畢竟不是自己切身積累的,此時吃虧實乃不冤。想著兩人那個不是自己苦修了數百年,論及都發經驗哪是元清這個半路鳩占鵲巢的能比的。更何況兩人修為本就比他高了一個大境界,盡管此時一個肉身被毀,一個受傷嚴重,但加在一起也不是他能比的。


    元清這番痛定思痛,當下立即移動陣位,全力運轉陣法,望能以逸待勞,利用地利攻伐兩人。


    元清發動陣法也在轉念之間,兩人還未反應便被陣法層層困住。一時間情況立變,七十二麵高強符文重啟,四十九麵旗幡光華複盛。陣內地表不斷坍塌龜裂,陰煞瞬間如火山爆發。


    “不好,這老賊想以陰煞絞殺我等。”這一番變化終讓兩人大驚失色,此時再想破陣離去卻是晚了,兩人當下隻得以玉符和印章護住元清與周身,於陣內尋找元清身影廝殺。


    陣內陰風呼嘯,好似厲鬼嘶號,無數陰煞噴湧而出,如岩漿迸發,似怒浪席卷,二人此時與陣中就像是狂風暴雨中的孤舟,隨時都有打翻的危險。但即使如此元清仍覺不夠,拋出七煞靈珠攪動無邊陰煞猶如颶風卷浪般向兩人襲殺而去。更有銀環與始魔旗於暗中虎視,隻要找準機會就將兩人當場擊殺。


    這一番變化立時讓兩人叫苦不迭,這兩人一個僅有元神,十層功力已然是發揮不了一半,一個肉身破損,受傷頗重,更麻煩的是兩人以陰靈陰煞煉骨,此時體內陰氣未褪,更兼因肉身破損而使得陰氣外泄,如今兩人體內陰氣與外在陰煞內外相吸,便是那玉符與印章護不得兩人周全,霎時間便有無數陰煞衝入兩人肉身元神。


    那男子早已喪失肉身,此時情況倒還好些,唯獨那女子最為淒慘。女子之體本為陰性,更兼其修煉外道鍛體功法,以陰靈本源入體,而此間陰煞又是不凡,乃是地底龍脈所外,其品質還高於一般陰靈本源。此時陰煞思慮,更有人為主導,那女子於其中不亞於以油澆火,其肉殼眨眼間便在無數無孔不入的陰煞腐蝕下露出了森森白骨。


    女子淒厲大叫,好似厲鬼哭號,世間女子大凡皆是愛美,如今讓自己瞧見自身變成這個模樣,當著是世上對女子最大的酷刑,致使女子與那男的一般直接放棄肉身,遁出元神,免受肉身與精神上的折磨,而後與男的一道對青雲大罵不止,妄圖尋找出元清身影將之擊殺後脫困。


    見得女子肉身被毀,元清大喜,這修士失去了肉身好比沒了牙的老虎,收拾起來自然要容易些。隻是兩人有厲害法寶護身,卻讓元清不是那麽容易得手。


    “二位道友,如今你兩肉身具失,貧道又占據了天時與地利,兩位倒不如幹脆自絕元神,以免耽誤投胎的時辰。”正當兩人驚懼交怒至極,元清於暗中自動手已來第一次出聲,以亂兩人心智,尋找破綻。


    他這番話自是又讓兩人破口大罵不止,竟引得兩人護體神光也一陣動搖,可見兩人怒氣之極。元清見得兩人如此模樣,當即暗喜,遂又出言道:“你兩人修為不在,如今更是入我甕中,早就無翻盤的幾乎,若能乖乖自縛,我便讓你等輪回。”


    元清話落,那男的兀自怒罵不已,到是那女的一番沉默,而後轉身對男子道:“師兄,你曾言可為我做任何事可當得真麽?”女子神色淒苦,貌容憔悴,雖是元神之體,但仍讓人頓時可憐之心。


    聽得女子如此一問,男子頓時停口,愕然一下,雖不知女子如今在此等地方為何如此一問,但仍答道:“當得真,自是當得真的,我何時騙過師妹你?”


    那女子聽得男子這麽一說,展顏一笑,道:“那便好,你死後我會為你報仇的。”女子說完這話臉色陡然一變,運轉功法,伸手摘下男子頭上玉符,而後更是一腳將男子踢出了印章守護之外。


    這兩人平日裏情愫甚濃,那男子又對女子疼愛有加,從其可將長輩贈賜的重寶交予女子便可看出,那男子的一切在女子眼中都不是秘密,更何況是這道玉符的催動之法,而且此刻兩人離得本就近,女子下手又快,男子根本就毫無反應。


    “你~~~”男子方吐一字,便被暗中守候這一旁的自動始魔旗吞了個幹淨。這一番變化讓元清看得是愕然不已,都說最毒不過婦人心果不如此。愕然後,元清更加心驚這女子心性竟狠辣涼薄如斯。


    “道友好手段,我倒是小瞧你了。”元清適時出言嘲諷,以望愈加刺激於她。


    “你之行事又能比我好到哪裏去?”女子出言反諷,而後其麵色陡猙獰起來,厲聲道:“下一個便是你。”話畢,抓起那枚玉符向著陣中一拋,大喝道:“爆。”


    霎時間,隻見陣中升起一道巨大的黑色蘑菇雲,周遭高牆爆碎,地表崩開,旗幡更是成了齏粉。若非元清見機不對,第一時間用銀環,始魔旗,七煞靈珠等物層層護住了周身,恐怕也難逃亡命之厄,但饒是如此,元清駕馭的青雲軀殼也被衝擊的千瘡百孔,自身更是當即噴出一口鮮血,已然是受了傷了。


    那女子炸毀陣法,脫得困來,便想亡命逃去。但元清哪會如她所願,此時他幹脆拋卻青雲軀殼,直接現出身形,催動魔旗覆蓋一番天宇,將女子重新包裹困住。


    “竟然是你!”女子見的元清真容大吃一驚,元清這幅麵孔她自是認得,她與青雲幾人坑殺天元子時間不過太長,元清當時也在場。隻是他沒想到將自己逼上絕境的,竟是這個從未正眼瞧過無名小輩。


    “正是老子我。”元清見從新困住了這人,當下不想在節外生枝,直接驅使七煞靈珠與銀環向著女子當頭狂轟猛砸。


    這女子方才炸開陣法,已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了,元清當時還有幾件高妙靈寶與青雲肉殼及陣牆、陣旗擋了一下,自身損傷卻是不大。反光那女子本就失卻了肉身,自己也僅有一件仿製天師印抵擋。那仿製天師印不凡是不假,但也是與那玉符同出一人之手,再高明也是有限,此時其上已然是裂痕密布了,那女子元神更是稀薄了數層。


    “下輩子記著,別在他@的與人隨便結下因果,讓你丫害的老子苦了大半年。”元清此時執念消除在即,心中雖是舒暢,但被執念折磨了許久的怨氣卻是難消,想自己本是一個新世紀青年,莫名來道這地方也就算,還被眼前這人弄的執念纏身,差點沒搞出個精神分裂出來。


    此時他猶嫌驅使七煞靈珠等物砸的不過癮,幹錯直接上前操起銀環像拿板磚一般狠狠猛砸,口裏胡言亂語,破口大罵不止。他本是時下青年,在那種環境成長起來的自是罵不出什麽好言語,直讓那女子聽得秀發倒衝,七巧冒煙。


    可憐那女子本是高門之徒,後起之秀,仙道明珠,隻可惜落水的鳳凰不如雞,落在元清這樣的二愣子青年手裏,此時不論是動手還是動口都是毫無招架之力。不消多時,那枚本就裂痕密布的印章便承受不住元清的狂暴,徹底的粉碎開了。那女子便真如待宰的羔羊,徹底地毫無還手之力了。


    元清見此,嘿嘿冷笑不止,當下便要催動魔旗將其煉化成陰靈本源,以待自己鍛骨之用。不等元清囂張得意完,那女子突然抬頭,明眸淺笑,道:“你先莫要得意,且看看你從我手中取走的那沒傳訊符咒再得意不遲。”


    元清一驚,生怕這女的已使了什麽手段,當下立馬取出符咒查看一番。等元清見其符文未少,咒術未缺,四周更未缺邊少角,心中正待放下心來,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暗呼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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