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被擒


    元清口念真言,手捏法印,將一團偌大的元神本源分化成絲絲縷縷,而後引導其從七竅穿入體內,融進骨骼之中。


    “嘶,創出這門《陰靈鍛骨》功的人就是個變態。”絲絲縷縷的本源融進骨骼,元清倒吸一口涼氣,感覺如墜冰窟,好似血肉僵化,連同骨髓都凝固了,讓他牙關顫顫,但仍不忘對此功法吐槽一番。


    修士之道,行的是逆天理、反自然之事。從一介凡俗到沐浴雷劫褪去凡胎,再點燃靈火淬成仙胎莫不是如此。而成就仙胎首先便是要自身晶瑩無暇,周身無漏,而後藉體內靈火慢慢灼淬,逐漸剔除體內後天俗氣,最後使得體內純陽凝聚,血肉內盈溢神精。使自身宛如嬰兒之末孩,萬物初生之氣機盈體,生命本源蓬勃待發。至如此便是仙胎大成,可進入下一階段的修行。


    後天生靈,自從母體降生後,先天氣機便隨紅塵氣息侵染而消逝,若要逆性轉命,重返先天,不說過程漫長難期,僅論方式與方法,又豈是一個難字所能道盡的。是以古來有左道高人,借陰靈本源煉骨,創出了這《陰靈鍛體功》。


    須知,生靈生來,體內畢竟有先天之氣,更有靈魂精魄藏於軀殼內,這兩者本就是同根而生,一體兩麵。故而將生靈死後的陰靈本源納入骨骼中,期間以靈火慢慢熬煉,待得陰靈本源於骨骼中圓滿,便可借助物極必反之理,在體內孕育一點先天純陽之氣來。而且此法不光成就仙胎甚是快捷有效,因陰靈本源本為陰性,於人體骨骼中必會刺激骨骼被動抵禦,久而久之更能間接提升骨骼強度。


    此法雖傷天和,但實乃一等一的鑄就仙胎法門。就連青雲得此法之時,因自身地仙早過,仙胎已成而不得修行此法,因而心中不知轉動過多少次念頭想重修此法,天師道兩弟子更是為此法而放棄那方太乙仙金。


    此時這團元神本源已徹底分化,千絲萬縷,如煙如霧繚繞元清頭顱,不時有縷縷條條鑽入其七巧。在他體內,骨骼開始有規律的律動起來,這是元神本源在骨骼內刺激。他開始小心引動元神內的靈火,牽引一絲絲火苗引導入骨骼內,藉此靈火來煉化元神本源,淬煉骨骼。


    約莫一時半刻後,繚繞在元清頭顱上的氤氳本源已不見,其麵容也再無不適之相,體內元神本源業已化作團團黑色液體般,摻雜與骨髓之中,全身骨骼也停止了律動。見此,他重新將靈火導入元神,而後調息收工。


    “啪啪”元清撲一起身,全身骨骼頓時如火炒爆豆劈啪做響,一股力量充實的暢快感流轉全身,差點讓他引頸高吼。“現在還得把這個處理了。”元清平複心神,稍微活動了下,心中突想起一事。


    他趕忙清理出一塊幹淨地方,放將出青雲軀殼,隻是這肉身現在破損的嚴重。身上不僅千瘡百孔,密密麻麻的前後通亮大洞,更是肢段骨裂,簡直就不成人形了,看得他心中愁苦,眉頭緊鎖。


    良久,他長歎一口氣,取出原得自青雲的各般靈藥,用清水化開或塗或摸,各依其用來複此軀殼。所得靈藥眨眼便用去甚多,元清無奈,盡管心中肉疼無比,但眼下自身險況未消,此軀殼用來招搖撞騙最適合不過,當下也不得不如此了。畢竟靈藥雖好,但也得要有命使用不是。


    少頃,這軀殼得了仙家妙藥滋養,不多時便開始接肢續骨,複生血肉了。見此,元清心中出了口氣,正待檢驗下這軀殼是否還堪使用,不想突聽得外麵響起陣陣破空之聲,亦有人來到了此處。


    元清吃了一驚,此時正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顧不得查探軀殼與來人為何,便慌忙遁入軀殼之內,而後用魔旗死死裹住身形,迅速隱匿起來。


    他方隱住身形,那邊便有兩人徑直來到此地。元清細看,乃是一老一少,錦衣玉袍具是俗士打扮。那少的俊逸豐神,身姿英武,周身法力滾滾如潮,比之元清自己也不多讓。但是那老的雖是麵容枯古,乍看之下好似行將就木,可其周身氣機晦澀,眼中偶爾乍泄是神光卻透露出此人體內有如凶手蟄伏,乃是到了返璞歸真之境界。


    見這兩人越來越近,元清心中發苦,暗自禱告不是為他而來。他心中忐忑,可事往往與願相反,那少的此時一句話,頓將他一顆道心打落了深淵,讓他立時四肢冰涼,惶惶不已。


    那少的還未至元清藏匿處,元清便聽得其問老者道:“方才此間法力波動甚是劇烈,好似有人在此突破。而天師道推演,也探查到打殺天師道兩弟子的凶徒來得了此間,不知這是不是同一人所為?”


    老者聞言,神色淡淡,道:“少主莫急,是與不是,待我探查一番便知。”言畢,老者順著之前法力波動,直接翻開元清早先藏匿之處,兩人見得此間元清還未來得及抹除的禁製,那少的神色一喜。


    他快速趨步上前,運轉元神,仔細感應這些遺留禁製。少時,那少的大喜,回身對老者道:“秦老,此間禁製波動與布置手法和天師道弟子身死處一般無二,定是那凶徒所留。”


    “不錯,此地那廝的氣息尚未消散,想來他還未走遠,你我速速追趕,此番天師道下了大手筆,我等斷不能錯過。”老者眼中神光開闔,麵色堅定,對元清勢在必得。


    元清聽得這暗叫苦也,想不得天師道連這樣的老怪我都驚動了,想來此刻在這方修行界,自己已是名聲在外,被四處通緝了。當下他是連氣也不敢喘,盡管對始魔旗隱匿隻能有信心,但生怕被這老者察覺到,隻因這老者給元清的壓力太大,讓他心神實在難安。好在老者話落後,倆人便迅速立刻了此地,開始四下搜查元清行蹤。


    兩人雖走,但元清卻不敢立時逃跑,回馬槍之類的劇情他可是看過不少。當下他隻得按下不安,在此度日如年的忐忑等待。約莫一個時辰後,他見兩人始終未回,便放下心來,顯出身形,立即操縱青雲軀殼快速逃離此地。


    “嘭”逃不出多遠,元清便感覺撞在一塊什麽事物上,發出一聲爆響,頓時讓他眼冒金星,一陣天旋地轉。


    “哈哈,果不出秦老所料,這廝還真在此。”不等元清回過神來,耳旁傳來一陣得意大笑,元清定眼一看,正見得先前那一老一少擋去前路,元清大駭,回身拔腿便走。


    “你逃的了麽!”那年輕人嘲諷,丟出一根金燦燦的繩索,向這元清裹去。這繩索金光閃耀,如龍蛇騰舞,眨眼就來到元清背後。


    “給我死開。”元清大喝,使將七煞靈珠蕩出層層光幕將繩索震開,自身更是噴出一口精血,開始燃燒法力。


    “果真是七煞靈珠,秦老快攔住他,莫要讓這廝跑了,這幾顆珠子對我有大用。”那青年見得元清使出七煞靈珠,眼中立時一片火熱,他修為還差元清一籌,此時元清燃燒法力奔逃卻非他所能阻,故急忙招呼老者出手。


    “給我落。”老者聞言,依舊不溫不火,隻是一聲大喝,不見其他任何動作。但隨著老者喝聲歇弱,周遭空間蕩起層層音波,穿雲崩石,震蕩乾坤。元清當即吐出一口鮮血,好似被巨錘砸中,周身法力運轉不靈,差點從操縱的軀殼內脫落而出。


    元清大駭,即便青雲生前也從未給過他如此大的壓力,對方隻是一聲大喝而已,便讓失去了抵抗,所差之大,雲泥之別也不足形容,心中已然是一片死灰。


    “著!”元清還未落得地麵,便被一旁的青年窺得機會,將他一把裹的結實。“你修為不高,藏匿的本事倒是不小,害的我們一陣搜尋無果,若不是秦老在此布下大陣,還真被你逃了去。”


    幾人降下雲頭,青年搜刮了七煞靈珠,一腳將元清踹落在地,嘴裏兀自噴吐著不滿。元清氣急,雙目充血,怒視道士,狠狠朝其啐了一口唾沫。


    青年大怒,他平日裏是跋扈慣了的主,此時哪容地下一個他眼中的階下囚這般的藐視,當下一腳踏在其麵容之上,直將這具軀殼的頰骨都踏的粉碎。


    “潑殺賊,你無根無基還敢學人打殺名門弟子,你也不瞧瞧自己是個甚麽德行。”青年猶不覺解氣,口中汙語連連,一雙鐵腳更是不停往其身上招呼。


    “少主且住”見得青年這般模樣,那老頭暗皺眉頭,暗道青年失了氣度,但礙於主仆之嫌,隻得拉開青年,道:“少主何必與將死之人置氣,我等隻將祭煉靈珠之法拷問出,便將他與天師道換取報酬,若是將他打死,到時候天師道扣取酬勞反是不美。”說罷,老者上前,直往軀殼泥丸宮上貼了一道符印,以封鎖住元神法力。


    聽得老者這麽一說,青年猶自忿忿,取出兩道鎖鏈,穿了元清所馭軀殼的琵琶骨。他雖穿的是軀殼的琵琶骨,但元清未免他生疑,仍就配合的嗷嗷兩聲。


    聽得元清嚎叫,青年甚覺解氣。遂扯住鎖鏈,一把將元清提將起來,凶惡道:“天師道說過要活的,但未說不要殘的,你若不老實告訴我靈珠的祭煉之法,我定叫你千刀萬剮也難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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