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自由熱鬧慣了的紅發海賊團眾人來說,這艘海軍軍艦迎麵撲來的嚴肅氣息令人難以忍受。而那遠比雷德·佛斯號上的水手要多的人數更是令人能夠鮮明的感受到那股壓抑的氣息。


    整裝的海軍們舉著槍、劍,麵色冷峻的看守著海賊們,另一批下到雷德·佛斯號上的海軍卻是爭先恐後的檢查起了這艘來自海賊的戰艦,他們要盡快掌握船上的設備和繩索以便操作著它跟隨上主艦。


    但令他們產生工作熱情的卻是另一個所有海軍都心知肚明的原因……海賊的船上通常來說總會有比較多的金銀財寶,雖然規定裏是要上繳的,但是總會有人私下偷偷藏一點,隻要不做的太明顯也不會有人說什麽。


    海風很大,船帆嘩嘩作響,海賊們披散著的頭發被風吹得更淩亂,本來就顯隨意的衣衫在剛才被押送上軍艦的過程中被扯得更亂,與那些一絲不苟的士兵相比起來顯得十分狼狽。


    羅伯特中將從海軍士兵讓出的道路中走出,在香克斯麵前立定,大聲詢問:“你就是船長?”


    這是一個長著一臉絡腮胡子的中年男人,身軀孔武有力,雙眼炯炯有神,鼻梁上一條橫越半張臉的傷疤平添七分猙獰,整個人自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一群海賊中隻有香克斯一人是醒目的紅色頭發,香克斯很明白對方的這句問話隻是為了下馬威而已,因此他目不斜視,不吭不卑的點了點頭。


    “近來讓總部很是頭疼的新興海賊團——紅發海賊團。”中將朗聲大笑,“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場麵下見到你們。”


    香克斯認真點頭:“我也沒想到。不過你是誰?”


    中將虎目一瞪,但明顯不願意在這種事情上與一個海賊扯嘴皮子,而是看向了甲板上的海賊們:“暗刃伊斯特,本·貝克曼,耶穌布,拉基·路,吟遊詩人冰,以及叛出貴族的艾科洛。”他喊出了紅發海賊團中最受上方重視的幾人名字,確定這幾個最為危險的人物沒有逃脫,便喊來副官下令:“將這群海賊帶到最下一層,關起來!”


    ***


    這最下一層幾乎不能算是一層了,這裏隻有不到一米半的高度,而且由於在吃水線之下沒有通風口,充滿了悶熱的潮濕氣息,以及難聞的汙水和黴臭味。


    紅發海賊團的眾人便被關押在這裏,一群人被用特製的繩索串聯著捆綁在了一起,被迫擁擠著坐在著粗糙的地麵上。


    這裏沒有燈光,看守他們的海軍呆在不遠處,時不時過來檢查眾人的狀況,要是有人睡覺便會粗暴的將他踢醒,也不能說話,不然也會得到一陣暴踢,而若是有人想要方便那也隻能就地解決。


    也許不幸中的萬幸是這群海賊早已習慣對付種種惡劣的環境了。


    一片沉默之中,看守們聊天的聲音就更顯清晰,雖然不大,但黑暗精靈的種族優勢足以使他清晰的聽到看守們的對話。


    ——他們正在嘲笑不戰而降的紅發海賊團。


    “哈哈,想不到紅發海賊團居然是群懦夫!”


    “是啊,哈哈哈,也不知道那麽高的懸賞金額怎麽就一直沒人拿到!”


    “這麽說來羅斯柴爾德家族的大人物們掛出的懸賞一直還在,我們能不能趁機發筆橫財……”


    “想得美啊,我們海軍是隸屬於政府的,這為自家大人做事還能拿懸賞錢嗎?不過也說不定……”


    看守們並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對話已經一字不落的落入了旁人之耳,依舊聊的旁若無人。


    伊斯特的眸中寒芒閃爍,冷冽的氣息足以令任何一個直視他雙眼的人都感到刺骨的寒冷。


    但他的殺氣隻是爆發了一瞬間便被壓抑了下去,看守的海軍機警的朝著這邊看了一眼,沒有發現異狀又轉了回去。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一群大男人被迫擠在這個沉悶狹小的底艙中,每個人都出了一身臭汗。外麵有幾百上千的士兵,這裏看不到陽光,也沒有任何提示可以告訴海賊們時間過去了多久。隻能聽到那連綿不絕的海水拍打船壁的聲音。


    伊斯特看了一眼緊挨著自己的海賊船長,香克斯的那一頭紅發並未因現在的遭遇而變得萎頓,依舊透著引人矚目的鮮豔紅色,他看到看向自己的黑暗精靈,便露齒一笑,卻沒說什麽。


    伊斯特卻看懂了他的意思:再忍耐一會兒……就快了。


    伊斯特知道香克斯在等待什麽,也明白自己應該做什麽,他那本來便被壓抑著的殺意終於被徹底收斂了起來。


    一味等待的時間永遠最令人覺得漫長而遙遠,無法睡眠,無法說話,夥伴們的臉在黑暗中難以分辨,隻能透過看守所在的門透進來的幾絲光線摸索幾分。


    波濤聲似乎永無止境,就像是催眠曲一樣,不斷有海賊陷入昏昏欲睡的狀態,看守們不斷跑來踢人,底艙裏回蕩著海賊們含糊的嗚咽抱怨聲,但這種言語隻能令他們再次得到一陣踢打。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伊斯特終於察覺出了一些變化。


    他能察覺到海水的改變,還有那些細微的摩擦聲響。他凝神細聽,然後望向香克斯,對方朝他點了點頭。


    沒錯……船速正在減慢。


    過了一會,海水拍打船身的聲音完全消失了,伊斯特聽到悉悉索索的收起鎖鏈的聲音,然後便是清晰的落錨聲,伊斯特默默在心裏記下,他們此時是處在船頭的位置,不然聲音不會這麽清晰。


    船終於完全停止了。


    外頭傳來許多來往的腳步聲,除了必須的守衛外,其他的海軍似乎都遠離了這艘船。


    伊斯特想,這裏一定是一個寧靜的避風港灣,有著足夠深的水位。


    這群軍艦不會無緣無故找地方停靠,此時可能會在的地方其實隻有一個答案……那就是他們的目的地——海軍g-7要塞。


    外頭的海軍交談聲起,更加驗證了他們的判斷。


    有一名看守的口氣帶著憂慮:“就我們幾個看守著沒事麽?不需要送到島上的監獄裏麽?這些可都是窮凶極惡的海賊啊。”


    但他立即被嘲笑了:“新兵蛋子,你還太嫩,我們都進入要塞內部了,能有什麽事?”


    這話一出,海軍的心便定了,但他們卻不知道,這句話同樣給底艙中備受煎熬的海賊們吃了一顆定心丸。


    在是否會被押送下船,送到戒備更加森嚴的監獄裏的兩樣選項中……他們無疑是賭贏了。這完全符合了貝克曼之前的分析——“海軍們是想不到竟然有海賊是自願進入海軍要塞的。而海軍對我們海賊團的重視程度你們是知道的,如果抓到了紅發香克斯,他們最多在要塞停留一到兩天,然後以最快速度壓送到海底監獄——他們不敢讓船長在要塞停留太久,所以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基本可以肯定他們不會將我們押下軍艦。


    黑暗精靈向來對時間的流逝十分敏感,從進來到現在至少已過去了十個小時,外頭必然已經是漆黑深夜了。


    再結合地點思考,海軍們無疑是打算去休息,而這群自投羅網的海賊們……那隻能讓人看守著放上一個晚上,第二日再處理。


    他望著底艙密不透風透著黴味的船壁,思索著貝克曼之前說的計劃。時機……就快到來了。


    ***


    雷德·佛斯號是一艘絕對算不上多大,但也不算很小的單桅帆船,海軍們在這十個小時裏早已將這艘船反了個底朝天,包括船員們的艙室、廚房、醫務室、圖書測量室等房間以及最底層的倉庫、彈藥庫、財寶庫。


    自然,所有值錢的、有用的東西都沒能逃過一劫,紅發海賊團在死亡霧島地下遺跡獲得的財寶、收藏物被收繳一空,所有武器彈藥都被奪走,就連糧食酒水也沒給這艘海賊船留下一星半點。


    值得一提的是,搜索的士兵們發現底層船腹中的水都快淹到甲板了,於是百般譏笑這群懶惰的海賊居然連船腹裏的水都懶得清理,難怪會這麽輕易的投降,真不知道超新星之名是怎麽出來的。


    g-7要塞地形呈u型,港口深入要塞中心也就是u型的圓弧處,要塞的碉堡距離海岸線不過十多米,可以說就是依著港口而建。而u字型的開口處便是緊閉的要塞大門,將港口深深包圍在內,一旦關閉,普通的炮彈根本不能令這扇門開啟。


    這十一艘船停便靠在這有著重重包圍的港口中,雷德·佛斯號便停靠在海軍主艦旁邊,另一邊是另一艘海軍戰艦,其他戰艦皆停靠在四周,將最中間的主艦與海賊船團團包圍。


    正常情況下來說,即使現在紅發海賊團掌握了雷德·佛斯號的全部控製權,也受到碉堡與艦隊的兩麵夾擊,根本是插翅難飛。


    海軍們明顯也這麽認為,他們在底層留了十個看守,分別在戰艦和雷德·佛斯號甲板上各留了十幾個士兵之後,便上岸休整去了。他們必須做好準備工作,以便第二天運送這群海賊去偉大航路前半段巨大漩渦海流所在的司法島接受審判——多半是將他們判去海底監獄因佩爾,在那之前他們需要先將鬼才九酒送去紅土大陸,這一路需要大量的補給和準備。


    看守們拿出了酒水和牌,開始消磨夜晚的時光,即將開始又一次長途,這是最後的休息時間了。就連底艙的人也有大半跑到了甲板上一起喝酒聊天去了。


    雖然接到的命令是看守好海賊與海賊船,但沒有人在意。沒有人認為在銅牆鐵壁的g-7要塞中,一群失去了武器的、身心疲憊的、被關押在狹小髒臭的底艙的海賊能夠做出什麽像樣的反抗,有這麽多戰艦以及這個碉堡在還不夠嗎?


    也因此,這些在甲板上吃喝聊天的人們,沒有注意到雷德·佛斯號的底艙船腹中傳出的輕微汩汩聲,也沒人看見——有一個綁著黑色印有骷髏頭巾的金發男人,叼著根塑料管從混濁的水裏麵鑽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抓蟲。


    感謝血月鳳凰的地雷!


    其實猜得出來鑽出來的是誰吧……


    嚶嚶嚶嚶我也不想更的這麽慢不過這段時間真的很忙真不好意思了qaq


    但是請相信我絕對會完結的我保證!!


    作為集合了自己全部萌點的海賊同人文自己都想看到結局什麽的qaq


    謝謝大家一直支持我><一直堅持到現在的……即使在我更的這麽慢的時候還一直在等更的親們!!我愛你們!!!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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