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攻滅楚國王都蘄郢後,率領大軍繼續向東挺進,降服了越地。∮而在北方,王翦之子王賁所率軍勢也勢如破竹,滅代之後,繼續在遼東出發,不過一戰,就滅亡了燕國,俘虜了燕王喜。


    皚皚白雪,將孤峰盡染。今年遼東的雪下的特別大,來年開春,也不知道這方土地會有多麽寒冷。


    北風吹來,兩山夾道之間,一隊秦軍押送著俘虜。


    “殺!”高峰之上,一個帶著鬥笠,披著黑色披風的男子孤傲的站立其上,下達了一個行動手勢。


    早已埋伏在山道兩旁的高手揚起了手中的長刀,一湧而下。


    秦軍被這匆忙而來的伏擊打亂了節奏。領軍的校尉沒有想到,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遼東之地,居然還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襲擊秦軍。


    秦軍校尉匆忙的組織著士兵反擊。然而與策劃這場伏擊的人相比,秦軍的頭目顯然差了好幾個等級。


    底下的戰鬥已經接近尾聲,那孤峰上的男子從高處一躍而下,踏上了山道上沾染血腥的鬆軟泥土上。


    男子的手下接替了秦軍的位置,在周圍護衛著。


    那男子一步一步向前,他鷹隼般的目光看向了隊伍中央。那裏,一個白發的老者蹲在地上,瑟瑟發抖,目光呆滯。


    “你是誰?你是丹兒!你不是死了麽?”


    那老者一聲布衣,形容憔悴,絲毫看不出來他便是昔日執掌燕國大權的的一代君王。


    “兒臣拜見父王!”燕丹拱手一禮,重複著昔日做了千百次的動作。


    “你是來救寡人的麽?王兒,寡人知道過去對不起你。可是寡人也是沒有辦法,都是嬴政。都是嬴政啊!”老者的目光中燃起了一絲希望,口中哀求著。他渴望著脫離著囚牢般的生活,無法忍受。


    燕丹的表情冷漠,看著眼前的男子,緩緩開口:“楚國亡了,而楚王也殉國了。身為一代王者。你難道就沒有一點羞恥心麽?你難道甘願後半輩子就像一個卑微的奴隸一樣,吃著狗食,赤身**的苟活下去?你難道忘了,你是召公奭的後裔,擁有著最為古老也最為高貴的姓氏?”


    “你...你不是來救寡人的?”老者頹然的坐在了雪地上,哀莫大於心死。單薄的衣衫無法阻擋那徹骨的寒冷,隻是老者此刻卻是一點知覺也沒有了。


    “那你...為什麽還要冒著暴露身份的危險來到這裏?為什麽?”老者不愧是一代王者,雖然形容破敗,然而思維卻是相當活躍。


    要知道。現在天下之人都以為燕丹死在了流沙衛莊的手上。有著這層偽裝,燕丹可以很滋潤的活下去。


    燕王喜想著想著,忽然笑了起來,“我知道了,你是為了蒼龍七宿!”


    燕丹沒有說話,但也沒有否定。


    燕王喜紅潮上臉,目光布滿了紅絲,看起來相當的瘋狂:“哈哈!丹兒你知道麽?寡人將它藏在了一個很安全的地方。寡人知道。不少人都盯著它。寡人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還要靠著它呢?寡人知道你的手下擁有著一個強大的組織。隻要你能將寡人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再給寡人一大筆的金錢。寡人保證將它的藏匿之地告訴你。”


    燕丹搖了搖頭,看著已經進入瘋狂狀態的燕王喜,說道:“不,我來這裏不是為了蒼龍七宿。”


    “不!你說謊。那可是擁有著能夠改變天下的力量。一向視嬴政為敵的你,怎麽可能甘願在其手下苟活?你一定是為了這個唯一翻盤的機會,才會找到寡人?”燕王喜搖了搖頭。嘴中不斷的低語道,不願意相信燕丹的話。


    “我知道你的手上有著一份世代效命燕國的將士的名單,我要它。”燕丹說道。


    “這個?”燕王喜不解的說道:“他們大都已經在戰爭中死了,你現在要它還有什麽用?”


    “他們是死了。可是他們的妻兒老母卻沒有人照料。我不能放任不管。”


    “哈哈哈!”燕王喜大笑:“丹兒,你這個假仁假義的家夥。事到如今。還是這樣惺惺作態。名單就在鞠吉的手上,想要就去拿吧!”


    燕王喜毫不在意的說道,那表情,就像是在丟一塊垃圾一樣。


    燕丹轉過身,緩緩走開,再也沒有功夫理會自己的父王。


    這蒼茫的雪域之間,隻有一個瘋癲的老者還在囈語:“我要在這裏等著,等著嬴政,等著陰陽家的人。寡人的榮華富貴還要靠著他們呢!”


    ......


    陰陽家的人終於還是趕來了,盡管隻有兩個人。


    一襲紅衣,赤手在已經昏迷了的燕王喜的身上輕點了幾下。大司命秀眉緊促,對著身後氣質神秘高貴的女子說道:“還有一息,已經救不回來了。”


    “一息尚存麽?還不算晚。”月神紫色的唇邊露出了好看的弧度,對著大司命吩咐道:“你為我護法。”


    “是!”大司命站了起來,身姿秀挺,麵容妖魅,如一朵綻開的火蓮,在這風雪淒迷的山間,格外妖異。


    煉金、幻境、控心、占星、易魂,陰陽修煉家的五層境界。月神已經是能夠勉強進入第五層的絕代強者。


    月神將燕王喜扶了起來,手中紫色細霧彌漫。那細霧慢慢籠罩在了老者的周圍。控心之法,隻要對方還有一口氣,月神就可以從他的記憶之中得到她想要的東西。


    “原來是在那裏麽?”月神一笑,柔荑微抬,老者的身軀倒在了雪地之中。


    “我們走!”


    “是!”


    漫天風雪中,兩道倩影越行越遠。這遍地的殘骸很快就被大雪所掩蓋,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


    秦王宮中。


    關東六國,五國已滅,隻剩下東海之濱的齊國。


    秦國諸臣之中,秦王最為器重的還是要屬丞相李斯。這位在呂不韋執政期間。就已經跟隨在自己的身邊的眾臣。


    李斯雖求學於荀子,卻跟韓非一樣,最後都入了法家。這不光與他們自身有關,更是因為荀子的學說在以孟子為代表的儒家之中也算是‘另類’,自成一派。


    天行有常,不因堯存。不因桀亡。


    大殿之中,嬴政緩緩吟哦。聲音低回繞梁,若學子誦讀。不知為何?秦王今夜看起了《荀子》。那熟悉的感覺讓在下首的李斯感覺仿佛是在少年時期,與韓非同處小聖賢莊,一起讀書的日子一樣。


    想起了那徐風青竹,潺潺溪流,想起了那竹屋犬舍,綿綿細雨,那是李斯心中最為柔軟的一處回憶。


    “李斯!”秦王威嚴的聲音吧李斯再度拉回了現實。


    這裏是秦王宮。天下權利的交匯之地。這裏宮牆深深,殿宇連綿,富麗恢宏的同時卻又無比的淒清寂寥。那朱紅的宮門,粗壯的銅柱,威嚴的王座,全是以鮮血染就。簷牙雕琢,廊腰縵回,宮人往來。片刻不息。隻是那些人的臉上卻從來不敢掛一絲的笑容。


    隻有最強者,才能坐在眼前的王座之上。而他李斯。不得不在這也許是有史以來最為強大的君王手下效力。獲得滔天的權勢的同時,李斯也是亦步亦趨,如履薄冰。


    “王上!”


    “這是齊王的上疏,你拿去看看吧!”


    “齊王恭喜王上翦滅了五國,同時願意舉國歸降我大秦。”李斯看了看,說道。


    “願屈膝俯首。謹奉上國。”嬴政笑道:“齊王言辭卑微,然而你知道寡人在這字裏行間裏麵看出了什麽麽?”


    “臣不知!”珠簾之下秦王的表情難測,李斯小心翼翼的說道。


    “是嘲弄。”


    “王上,齊王一向懦弱,這......!”李斯想說齊王還不至於有這麽大的膽子。可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


    “齊王建曾經到秦國,寡人親自設酒宴招待了他。你知道寡人當時對他的觀感是怎麽樣的麽?”


    “請王上明示。”


    “齊王雖然竭力想表現出一副庸弱的模樣,可是他本身的行為已經出賣了他。有哪一個君王敢長驅千裏之地,到敵國的領土上作客?如此膽略,雖然不比當年的趙武靈王,亦不遠矣。如今關東諸國皆滅,惟餘齊國。可是寡人卻無法像對待其餘五國一樣,興兵伐戰。若是這麽做了,天下之人又會如何說寡人?重要的是,如今已經歸順於我的大秦的人又會怎麽想?齊王這是有恃無恐啊!”


    “那王上,我們該如何做?”


    “齊國那邊傳來消息,田氏一族中有很多人不知去向。你去一趟臨淄,告訴齊王,若他田氏一族願意屈膝俯首,謹奉大秦,寡人會給他五百裏之地,讓他度過餘生。不然,你知道該怎麽了麽?”


    “臣遵旨!”


    ......


    “君上!這是最新一匹的馬具。”


    長台之上,擺放著馬具,長刀,弓,弩,馬槊,盾牌,多種羽箭等一係列的軍備。


    說話的是一個老匠作,是嬴子弋從關中請來的老師傅。他和他的子孫精於打造各種馬具,眼下在嬴子弋領地中修建的馬具作坊中做活。


    嬴子弋點了點頭,這是老匠作按照係統空間中拿出了幽獄鬼騎的圖紙打造。嬴子弋摸了摸馬鞍,外表光滑,摸起來手感舒適,想必坐上去也一定很不錯。順著溜繩往下,那棱角分明的馬鐙按照適應人體腳步的結構設計。腳長時間踩踏在上麵,閑暇時可放鬆腿部肌肉,作戰時有不影響發揮。


    “馬具打造完成了麽?”


    “回稟君上,眼下這種特殊的馬具已經打造了三千副。而普通樣式的也已經打造了七千八百餘副。”


    “太好了!”嬴子弋一笑,對著一旁的章邯趙佗,吩咐道:“今日就將這些馬具分批換下去,為我們的騎士換裝。”


    “是,君上!”


    “這把直刃長刀好鋒利啊!就不知道耐用度如何?”


    “回稟君上!”說話的是一個光著膀子的大漢,也是兵器作坊的大匠作。“根據君上的圖紙,這款樣式的長刀加入了精鐵,經過反複的折疊鍛打,經過高溫加熱後急速冷卻,造成眼下的硬度。經過卑職的檢驗,相當的耐用。隻是這款刀畢竟是新近問世,而我大秦以前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兵器,如今就請君上為之命名。”


    “就叫環首刀吧!”嬴子弋如此說道。秦國國內的兵器作坊,大都以鑄造青銅兵器的為主。對於擅長鑄造鐵質的兵器的匠作,像秦國這樣的大國來說,還是相當缺乏的。


    秦滅五國的途中,對於匠作這樣的優秀人才,都有著高額的待遇。而嬴子弋也通過玲瓏商會,搜羅了不少的工匠。


    看著這一排排新打造的兵器,嬴子弋心頭是相當的喜悅。


    “章邯,我們眼下的兵馬有多少?”


    “騎軍一萬,步軍三萬。依照公子的吩咐,我們的軍中摒棄了舊式的戰車,而采用了新式的騎軍。”


    “蕭何,我們眼下領地的人口又有多少?”


    “胡漢相雜,大約有著四十萬。”


    這數年來,嬴子弋的領地的人口是翻了一番。這其中固然有大量的移民,但新生的人口也要占據一大部分。


    “隻是領地初定,不堪大戰。如是君上想要長治久安,需要生聚十年。”蕭何似是看出嬴子弋的意圖,勸道。


    嬴子弋自然知道蕭何的用意,也明白他說的對。可是嬴子弋若是真的按照蕭何的意思生聚十年,教訓十年,那麽秦國到時候也亡了,關東諸國的聯軍也差不多要開來了。


    “蕭何,在我領地之內劃出一塊地方,修築一座驍羽營!”


    “驍羽營?”蕭何疑惑道,不知道嬴子弋是什麽意思。


    “這座驍羽營不容任何人靠近,其中收容因戰亂而成為孤兒的**,亦或者是其他家庭中的幼兒。不管他是齊人,趙人,魏人,楚人,燕人,齊人,秦人,還是匈奴人,月氏人亦或是西域人。選撥的條件隻有一個,勇健。本君負責其從小到大一切的生活費用,給他們提供最好的衣食。而他們所要做的事情隻有一樣,進行各種軍事訓練。除此之外,你去搜羅一些名儒,讓他們進入驍羽營中,教授這些孩童君臣之道。這座驍羽營最終的人數給我控製在五萬左右。”


    對於嬴子弋這個奇特的想法,蕭何想著其中的利弊,很快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彩,俯首道:“屬下遵命。”


    “章邯。”


    “末將在!”


    “羽檄飛馳,傳令西域諸國君主,要其在下下月初來昭武城中覲見本君。”


    “包括遠遁西域的月氏貴霜部麽?”章邯問道。


    嬴子弋點了點頭。對於嬴子弋的命令,章邯知道,除了樓蘭,西域諸國肯定是應者寥寥。


    “另外,烏孫不敬我使,你率領騎軍一萬,前去討伐。”章邯一凜,西域諸國雖然都是小國,但烏孫也算是在這些小國之中拔尖的,在今敦煌祁連間遊牧,號稱控弦五萬。公子先拿他們下手,看來是動真格的了。


    “末將遵命。”


    “韓信!”


    一直跟在嬴子弋身旁充作親衛的韓信稟手道:“屬下在!”


    “這仗你也跟著去吧!”


    “屬下遵命!”韓信的眼中躍躍欲試,閃動著興奮的光芒。


    製霸西域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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