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下,兩條人影一前一後快速地在大地上疾速地奔跑著,遠遠看去,仿佛兩條虛影一般,眨眼間已經越過了數百米的距離,然後漸漸地融進了蒼茫的夜色之中,在身後留下一抹淡淡的煙塵。~~~


    杜隆拚命地向前奔跑著,感覺到段鴻宇一直追在他的身後,心中的恐懼強烈到了無以複加的程度,甚至連頭都不敢回,隻是一味地向前奔跑。他的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快一些,再快一些!


    身在杜隆身後的段鴻宇也不敢怠慢,內力全力催動下,死死地咬住杜隆,雖然不知道杜隆現在的狀態,但是段鴻宇知道,自己不能給他半點兒機會,心靈之劍時刻準備著,一旦杜隆祭出機甲,那麽必然在第一時間給予他雷霆一擊。


    風係異能在速度上確實有著過人之處,不僅僅是戰鬥時的身法了得,這直線奔跑的速度也同樣十分驚人,即使是段鴻宇全力以赴,也隻是堪堪跟上他,想再迫近一份,也是無比的艱難。


    兩人都已經使出解數,一個希望更快一些把後麵的人甩掉,一個希望追上目標,幾十裏的距離已經被兩人悄然拋在身後,這是一場耐力與毅力的對決,這是一場沒有和局的追逐。


    杜隆不敢停下,因為心靈之劍的陰影時刻籠罩在他的心頭,要想活命,就必須堅持下去,停下來隻有死路一條;段鴻宇不敢停下,不僅是因為他心中的計劃,更是因為這根本別無選擇的局勢。


    段鴻宇心中十分清楚,追上杜隆,那麽自己就是勝利者,那個濃眉大眼的家夥落在自己的手中,讓他圓還是扁都隨自己的心情;追不上,就會給杜隆使用機甲的機會,那麽局勢立刻會發生逆轉,自己的處境會更加糟糕。


    所以說,這場追逐必然要分出個勝負,根本就沒有握手言和的可能,即使段鴻宇現在想放棄,也是不可能的,他可不想因為自己的放棄而遭到聖級機甲戰士的追殺,肉搏他在行,純技巧型的機甲格鬥他也不懼任何人,但是在超級機甲麵前,他毫無還手之力。


    再說了,就算他能跑掉,天門城能跑掉嗎?所以,不管是為了自身的安全,還是為了天門城能夠躲過一劫,他都必須全力以赴。


    段鴻宇現在最擔心的是,毒吻在武鬥星上會有幾個聖級機甲戰士,如果不隻麵前這一個的話……就是雪兒他們到來,處境依然危險。


    猜測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不論怎樣,解決眼前的情況才是最重要的,至於以後的事情,就隻能見機行事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不管成功與否,不管前方如何,唯有努力,不放棄就有希望


    摒棄了心中的雜念,段鴻宇收攝心神,專注地關注著杜隆的一舉一動。這一場持久的追逐賽不知何時才能落下帷幕!


    好在,段鴻宇對自己有著足夠的信心,內力高速運轉之下,消耗的內力瞬間恢複,雖然速度不能繼續提升,但是耐力卻無窮無盡,有著強大的內力做後盾,這場追逐賽已經沒有了懸念,剩下的隻是時間問題。


    數百裏的距離已經在兩人的腳下馳過,時間也悄然溜走,兩人已經從夜晚狂奔到了天明。天邊泛起了魚肚白,朝陽已經慢慢地升起,無邊的草原被二人拋在了身後,前方是茫茫的戈壁。


    段鴻宇在充盈的內力支撐下,沒有絲毫疲倦的感覺,反而有種熱血沸騰、暢遊天地的快感,在風馳電掣的舒爽下,隱隱變得更加興奮;杜隆此時的感覺卻是十分糟糕,一夜的狂奔讓他消耗了大量的體力。


    清晨的陽光是溫暖宜人的,但是對於杜隆來說卻沒有那麽美好,他第一次對其無比的痛恨,那慢慢升高的溫度讓他的體力以更快的速度流失著。如果不是求生的意誌一直在支撐著他,奔跑的速度早就慢了下來。


    體力的大量消耗,已經讓杜隆越來越力不從心了,很多次,他都想祭出機甲,然後不顧一起的衝進駕駛艙,以最快的速度逃過段鴻宇的追殺。但是他不敢,他知道,哪怕是瞬間的停頓,也將成為他的催命符。


    杜隆也不是沒有努力過,他也嚐試過讓自己飛的更高一些,但令他絕望的是,不管他飛得有多高,段鴻宇始終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根本就不給他任何機會。


    ……


    天色漸亮,楚雲天和歐陽曄已經整頓好了軍隊,氣勢洶洶地開到了天門城前,攻城的計劃早已定下,今天就會有一個了斷!


    但是二人卻遲遲沒有下達攻擊的命令,因為一夜過去了,杜隆還沒有回來。


    杜隆的失蹤,讓楚雲天和歐陽曄心中有些打鼓,因為他們不知道那個家夥是不是被段鴻宇給幹掉了,不過讓他們安慰的是,昨夜離開的段鴻宇也沒有回來,這讓他們對攻城仍然有著一絲信心。


    但是跟快,他們的希望就變成了絕望。(.)


    昨晚的混亂之後,他們並沒有去關注那些生化戰士,在他們看來,以那些怪物的強悍,根本就不會有任何閃失,但是在他們打算招來生化戰士打前鋒的時候,得到的報告是,所有的怪物都離奇地死掉了。~~~


    這一意外的消息讓楚雲天和歐陽曄如墜冰窟,即使身處溫暖的陽光之下,仍然被一陣陣寒意所籠罩。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駭之色,毫無疑問,肯定是昨夜潛入的段鴻宇殺掉了那些怪物,如果段鴻宇的目標是他們的話,那麽……


    兩人不知道段鴻宇為何沒有對他們下手,但是他們已經明白了自己危險的處境。而且,沒有了那些怪物,沒有了那人派來的高手,天門城還能攻下來嗎?靠普通的士兵去征服那三十米高的城牆嗎?


    雖然很不甘心,但是兩個人卻不得不做出選擇――退兵!一連串的打擊已經讓他們喪失了鬥誌,麵對著已經解決了水源問題的天門城,那一直支撐著他們的信念已經轟然崩塌,絕望之餘隻能退兵。


    商戰站在城牆之上,看著前方的數萬敵軍,已經做好了拚命的準備。不需要什麽鼓舞士氣的話,城牆上每一個士兵的眼中都充滿了鬥誌,和那置生死於度外的決絕。此時此刻,在他們的心中隻有一個信念――與天門城共存亡。


    不得不說,石乳和清水的出現給天門城帶來了巨大的希望。有了水,那種對生的渴望更加堅定了士兵們保衛天門城的信念;而石乳則更加神奇,隻一夜的時間,就讓所有虛弱的人恢複了戰鬥力,而且都略有精進。


    靜默中,商仁和商家的一些長老也來到了城牆之上,他們要和自己的士兵並肩作戰。這些人雖然久居高位,但卻不是身體孱弱之輩,恰恰相反,他們每一個人都是頂尖的高手,哪怕是戰死城頭,他們也要捍衛天門城的尊嚴,捍衛商家的榮耀。


    巫邱和商婉兒等人也同樣戰意盎然,身穿鱗甲的他們更是顯得威風凜凜,氣勢十足。隻是眾人有些遺憾的是,段鴻宇不再其列。對於敵營昨晚的混亂,他們也知道一些,不禁有些擔心段鴻宇的安危。


    天門城中的所有人都在等待著,隻等敵人吹響進攻的號角,那麽將用生命和鮮血來捍衛自己的家園。


    可是,左等右等,敵人依然沒有進攻的跡象。


    十分鍾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突然,敵人動了,不是進攻,而是有條不紊地向後方退去,逐漸消失在眾人視野的盡頭。


    “這……”穿著一身武士服的商仁愣住了,他不明白,前一刻還劍拔弩張的局勢為何轉變成了如此戲劇的一幕。


    “這是怎麽回事?敵人怎麽退兵了。”商戰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他們不會有陰謀詭計吧?”商婉兒也同樣迷茫。


    “應該是頭昨晚的行動起了作用,你們沒有發現敵群中少了些什麽嗎?”修羅開口說道,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修羅對段鴻宇有種莫名的信任。


    “少了什麽……我想起來了,今天沒有看到那些怪物。”商婉兒突然大聲說道,突兀的話語讓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集中在她的身上。


    “應該是宇昨夜在敵營引起混亂的時候,把那些怪物都殺掉了,他們沒有了依仗,所以放棄了攻城。”商婉兒把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


    眾人想了想,也覺得這個說法比較合理,雖然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但是敵人退兵無疑是天大的好事。


    這一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整個天門城都洋溢在喜慶的氣氛中。


    戰爭還沒有開始,就這樣突兀地結束了,眾人都回到了城主府。


    想起那海量的石乳,修羅就呆不住了,在商婉兒等人的陪同下來到石乳所在的井口。乳白色的液體依然那樣平靜,依然那樣迷人,但是讓修羅遺憾的是,他每次隻能喝那麽一點點。


    取了一些石乳之後,修羅又想起了那奇怪的岩石,於是信步向著幾百米外的那個大坑走去。對於這塊岩石,商家的人並沒有在意,隻是以為這是一塊很堅硬的石頭罷了,但是知道岩石有自愈的能力的修羅可是對其念念不忘。


    看著修羅向那邊走去,其他人也對那堅硬的岩石起了好奇心,也跟著走了過去。


    走到那個直徑十數米的大坑前,眾人好奇地向著坑底望去,隻見坑底一片空空如也,哪有什麽岩石的存在,如果不是這個大坑擺在麵前,眾人都會懷疑昨日見到的隻不過是幻覺而已。


    “怎麽沒有了?”商婉兒問出了眾人的心聲,但是沒有人能回答她的問題。


    就在眾人疑惑的時候,修羅縱身跳了下去,在一個黑點兒處挖了幾下,一柄通體烏黑、光華內斂的長劍被他從地下拔了出來。


    “這是……心靈之劍?”修羅心中疑惑,這把黑色的長劍和段鴻宇的心靈之劍有著一模一樣的外形,唯一不同的是,段鴻宇的心靈之劍是內斂銀光的銀白色,而麵前這柄劍是烏黑色。


    “這是什麽?”當修羅從大坑中上來之後,其他人都好奇地問道。


    “頭的心靈之劍!”修脆的回答道。


    修羅的回答讓眾人瞬間陷入了迷茫之中。


    ……


    茫茫的戈壁過後,是一片開闊的沼澤,而在沼澤的盡頭,則是連綿起伏的群山。段鴻宇和杜隆的這場追逐賽已經持續了四天,在這四天中,兩個人沒有任何停歇,數千裏的路途已經從他們的腳下滑過。


    幾天以來,杜隆已經快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饑餓和幹渴已經快把他榨幹了,此時完全是靠著頑強的毅力在堅持著,速度已經不可避免地慢了下來。


    和杜隆不同的是,段鴻宇依然體力充沛、精力十足,空間指環中有著大量的食物和水,他這幾天甚至沒有體會過饑餓。


    雖然杜隆的速度慢了下來,但是段鴻宇卻沒有急著下殺手,而是隨著他的速度一同減緩,始終保持了原來的距離。


    段鴻宇如此做是為了讓杜隆心中仍然有著一絲希望,隻有這樣,才能不斷地壓榨他的精力,摧殘他的心靈,卻不會讓他一下子崩潰。


    看似很殘忍、很邪惡,但是段鴻宇有著他的理由。


    當一個人的心靈防線完全崩潰的時候,逃生的本能就會主導一切,處於這種混沌狀態中的人會下意識地向著他潛意思中認為最安全的地方逃避。對於杜隆而言,哪裏是最安全的地方?當然莫過於毒吻的巢**了。


    杜隆目前的表現令段鴻宇很滿意,因為他們行進的方向早就不是一條直線了,這預示著一切都在按照他的意願發展。


    四個小時候,兩人已經來到了山前,杜隆毫不猶豫地沿著一條十分隱蔽的小路飛掠過去,段鴻宇則緊跟其後。


    轉過一處山坳,一個巨大的洞口赫然出現在山壁之上。洞口雖然經過十分巧妙的掩飾,但段鴻宇還是一眼就看出了人工開鑿的痕跡。


    看到這個山洞,杜隆那已經油盡燈枯的身體竟然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瞬間向著山洞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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