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要去四樓?


    看著女傭下樓的背影,安羽籬站在門外愣了幾秒鍾。


    她一般不去四樓,因為她多少有點兒恐高,站在四樓的高度往下望稍微有點受不了,所以看海一般都到一樓甲板上。


    收拾好,往四樓走。


    來到四樓,今晚這裏竟沒有人,燈也隻是在四角上亮著,隻能隱隱的讓人分辨出物體的輪廓。但是月光很好,海上的月亮狡黠的照著整個露天的四樓,安羽籬甚至能回頭看到自己在草地上的影子。


    試著往前走,看到了他的背影。


    何弈澤獨身一人坐在一架白色的鋼琴旁,音符隨著他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的敲打緩緩流出,縈繞在耳邊,讓人陶醉。[]他穿了一件白色休閑敞懷西服、利落的短發、更加襯出他完美無瑕的五官――劍峭的眉、眼睛內雙,好長的睫毛,高挺峻直的鼻梁、緊抿著的薄唇……在月光下看去,這個男子是那麽的不真實,眉宇間是不可一世的桀驁,卻又透著淡淡的憂愁,仿佛非人間所有。


    察覺到身旁有人,何弈澤並不停下,也不抬頭,“坐下和我一起彈。”


    安羽籬坐到他身邊,芊芊玉手擺到琴鍵上麵的另一個音區,隨著他一起彈起來。


    月光傾瀉而下,柔和的鋪灑在潔白的鋼琴上,鋪灑在兩人的身上。一雙大手筋骨有力、一雙小手柔軟白細,和諧的跳躍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之上。《月光曲》,舉世聞名的曲子,在兩人的指縫間緩緩流淌,音符時而跳躍、時而平緩,時而急促、時而優雅,正如這浩渺大海上懸著的冰輪,深深地陶醉其中,月光也溫柔。


    曲畢,收指。他回過頭看身旁的她,卷發放下散在肩前,一身藏青色及膝秋季連衣裙,外麵套了一個米黃色風衣,月光灑在臉上,柔柔的、更添了一份嫵媚。


    看著他這樣看著自己,安羽籬錯開眼神,低頭擺弄自己放在大腿上的手,這樣的氣氛,這樣的眼神,讓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怎麽了?以前對著他、不是這種感覺的……以前很平靜的,至少心是靜的……


    不行,安羽籬,你是在服役……你是在服役……


    “喜歡這裏嗎?”他回過頭去不再看她,仰頭望天空中懸著的一汪冰輪。


    “怎麽會想到到這裏?”調整好自己,語氣平緩。


    “不喜歡?”


    “月亮很美……”


    兩人誰也沒看誰,仿佛都是在與天空對話,夜幕下、皓月當空,星星稀疏的灑落在遠處不敢靠近,隻有一顆金星不畏耀眼的月光,始終圍在月亮周圍不離不棄,散發著特有的光芒……


    一陣沉寂。


    今晚的風不大,但在四樓上還是很明顯,海風順著安羽籬裸露的大腿直往裏吹,撩起了她的裙角。她不得不不時地用手蓋下裙邊,縮縮腿。


    他將白色西服外套脫下蓋到她腿上,回過頭去繼續沉默。


    安羽籬稍稍撇頭看他,裏麵他穿了一件藍色條紋豎領襯衣,領口微開。領上有一個黃色手工繡製的標誌,一排扣子上鑲著碎鑽,月光瀉在上麵,微微反射著盈盈的亮光。這件襯衫是澳洲高端定製、全球隻此一件。


    “很想離開嗎?”沉寂過後,他突然測過臉來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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