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軒……”


    在掉入深潭那一刻,聿襲風似乎聽見諾安如是叫道。


    來不及深想,整個人已陷入了咆哮奔騰的冰水之中……


    聿襲風在又濕又冷的環境中悠悠轉醒,周圍已沒了飛瀑的驚濤怒吼,暴雨雷鳴卻依舊不斷,天色已黑如幕布,他們該是被衝了很遠了。


    青竹!聿襲風猛然回想起隨他一起跳下來的人,趕忙往四周查看。


    不遠處,靜躺著一個人,一動不動的,不知是死是活。


    聿襲風踉蹌著站起身,全身一動牽扯到了身上的傷口,聿襲風不禁皺了皺眉,腳步卻一刻不緩的走到那人身邊。


    “青竹……?”聿襲風卻在走近那人身邊時陡然愣住,這哪裏是青竹?雖然那人身上的衣服就是青竹的衣服,臉卻換了一個人的。卻也是聿襲風認識的,也是他決計想不到會出現的人。


    “諾安……”聿襲風半抬起諾安,瞥見諾安左手邊儼然是一張薄的幾乎透明的麵具,現在已被水泡得拱起了一點點的水泡狀痕跡。


    諾安全身冰冷,臉色蒼白的如紙,緊閉的雙目上長而翹的睫毛帶著瑩瑩水珠,無血色的唇上一排深深的齒印清晰可見。聿襲風心裏一咯噔,一種可能從腦海中一閃而過。


    於是趕忙低頭,貼近諾安心口,心率雖有些不正常,卻還是砰砰的在跳動。聿襲風隨即抒了口氣。


    聿襲風不斷拍打諾安的臉頰,欲使諾安能夠轉醒。可是,諾安卻沒有一點反應,呼吸綿延而平穩,看起來更像是在熟睡。這卻使聿襲風有種不好的預感,這種情況絕對不正常。


    寒風刮過,聿襲風渾身一顫,意識到他們現在應該先找個地方安身。


    抱起昏睡中的諾安,聿襲風踏著泥濘的土地,尋找遮風避雨之處……


    天空甚是漆黑,隻有偶爾閃電劃過的白光使得大地猛地一亮,雷聲的轟鳴近得幾乎似是在聿襲風耳邊響起般,沉悶而可怖。(.)仿佛瞬間就會劈下來。而聿襲風懷裏的諾安卻渾然未覺,依舊安睡不醒。


    周圍樹影幢幢,如鬼魅般被風吹得東倒西歪。聿襲風已不知道身在何處,隻能憑感覺一直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聿襲風的腳已快走的沒有知覺,懷中的諾安變得越來越沉。


    又是一道閃電倏的一閃,聿襲風眼前又是一亮。就在不遠處,有一片異常茂密的樹叢團團貼著石壁。


    聿襲風心念一轉,心中頓時升起了一種希望。顧不上疲勞,聿襲風疾步走向那堆小樹叢。即使樹枝割破了聿襲風原本華貴而現在變得藏破的衣袍,聿襲風也毫無察覺,隻是急急的奔向那裏。


    磕磕碰碰的走到那樹叢邊,聿襲風顫抖著手撥開枝葉,裏麵果然有個大洞,黑洞洞的,聿襲風看不真切,一陣黴味撲鼻而來,聿襲風隻是稍稍滯了滯氣,便抱著諾安進了洞。


    洞很大,容下兩個人綽綽有餘,卻是陰冷非常,洞口密密的樹枝樹葉隔斷了外麵的狂風,但是卻止不住令人發寒的感覺。


    兩人的衣物已然全濕,發梢處不斷滴著水,臉上也布滿了水珠,衣服已冰冷的嚇人,不趕快換下隻怕會著涼,隻是……


    聿襲風在漆黑之中來回摸索,卻找不到半根樹枝,更不用說是幹的了。這樣的暴雨,外麵哪裏還會找得到可以點著的枝蔓?聿襲風有些泄氣的坐回諾安的邊上,這又黑又冷的洞中透著股陰氣,難道就這麽呆著?


    不行!這樣不凍死就怪了。


    漸漸習慣了洞內的黑暗,聿襲風脫□上濕了的外衣。聿襲風此刻很慶幸他的衣服是用特殊材質製成的,防水又防火。裏麵的中衣,褻衣隻有袖口和領口沾了水,其他部位都是幹的。


    聿襲風半看半摸的脫去諾安全部的衣褲,指尖沁涼的觸覺。聿襲風星目流轉,舉手脫下幹燥的中衣,鋪開墊在諾安□的身子底下。


    又脫下僅剩的褻衣,覆蓋在諾安身上。


    聿襲風一陣哆嗦,內力的消耗使聿襲風的禦寒能力極度下降。


    聿襲風看看無知覺的諾安,忽然想到一個很好的禦寒方法。


    掀開蓋在諾安身上的褻衣,聿襲風躺倒在諾安邊上,翻過諾安,貼上諾安近乎於沒溫度的身體,聿襲風又不禁一陣瑟縮,然後伸出雙臂抱緊了諾安。兩人的溫度應該可以撐到明早吧!


    青竹、諾安,諾安、青竹……原來他見的是同一個人。幾個月不見,他似乎變得不一樣了。還是這都是他的偽裝?竟然三番兩次的被騙!聿襲風自嘲的笑道。


    諾安,你到底是誰……


    聿襲風想著想著,眼皮子不住的往下掉,慢慢的,累得睡了過去……


    清晨,幾束稀疏的陽光從樹縫間射入,微微透進聿襲風所在的洞中。


    聿襲風從睡夢中醒來,轉頭看向安靜的躺在他懷裏的諾安。斑駁的樹影在諾安全身投下點點的陰影,諾安仍處在沉睡中。


    已經七天了,已經在這個林子裏整整呆了七天了!每天,聿襲風都外出找出去的路,卻每次都是失望而歸。四周都是高聳的山峰,陡峭而危險,即使擁有頂級輕功也難以爬上去。


    而從那晚的第二天起,諾安身體的溫度就陡然上升,卻不像發燒的樣子。聿襲風每晚都抱著諾安入睡,體溫上升的諾安就如一個暖爐般,在夜晚可以溫暖聿襲風的身體,卻使聿襲風的心漸漸下沉。


    七天中,諾安滴水未進。隻要是前一刻喂進去的東西都會在下一刻全部吐出來。


    聿襲風的心情變得越來越陰鬱也變得越來越煩躁。


    “你快起來啊!”聿襲風用力搖著諾安的身體,對這諾安吼著。諾安卻仍是沒有一點反應。


    “我們還要去拿解藥,你聽見了沒?”聿襲風繼續吼著,不叫出來,聿襲風覺得自己遲早要瘋了。


    “本王天天累死累活,你卻舒服的睡在這兒?”


    “你還歉本王很多解釋,就想一直睡著逃避本王嗎?”


    “你再不起來,本王就下令滅了整個湘陽國,殺光湘陽國所有人,你信不信?”聿襲風說到後來已經激動地口不擇言。


    “澈……啟軒……”


    聿襲風忽然聽見了一個聲音,不是自己的。


    疑惑的看向昏睡的諾安。“啟軒……”諾安又一次開口。


    諾安在沉睡中仿佛聽見耳旁有個氣急敗壞的聲音在不斷叫喊著,頭已經痛得幾欲裂開,四肢百骸酸痛無比,似乎連續幹了幾天重活般,肌肉酸軟,甚至連骨頭也是酸痛的。


    那人卻在耳邊不停地叫囂,諾安睫毛輕顫,蹙著眉,緩緩睜開了雙眼。


    周圍光線幽暗,諾安想不起怎會到了這裏,卻猛然的對上了一雙驚愕的眼睛。劍眉星目,鼻梁挺直,嘴角微翹,似帶著嘲笑般,不是聿襲風還能是誰?隻是怎麽滿臉的胡渣?連衣服也是破舊不堪,哪裏還有王爺的樣子。還是他改風格了?


    “哼!”聿襲風馬上從驚訝當中恢複,移開視線,歪著嘴直哼哼,一臉的高傲與鄙夷,“總算肯醒啦?”


    諾安對於聿襲風時不時露出的這種表情已經免疫,卻不明白聿襲風如是說的原因。什麽叫總算肯醒了?


    諾安的神誌很清醒,於是想起身,卻發覺全身力氣如被抽幹般。諾安眸光一閃,卻沒有說話。


    忽的,覺得有些不對勁,臉上好像……


    諾安想抬手去證實,卻不能動。於是眼眸微垂,一言不發。


    “你沒什麽話說嗎?”聿襲風又轉回眼神,嚴肅的凝視著諾安,“諾安――”


    諾安抬起眼,平靜的看向聿襲風,“就是你看到的。我不是青竹。”


    “你好大的膽子!”聿襲風突然暴喝一聲,瞪著眼盯著諾安,“敢這麽耍著本王玩兒?”


    “我隻是想過普通的生活。”諾安的依舊平淡,目光坦然的回視聿襲風。


    “普通的生活?”聿襲風輕蔑的嘲笑,“隱去武功藏在本王府上,然後又借機逃走,和湘陽國的七皇子勾搭上,現在又冒充青竹和本王去“逆鱗”取藥。這就是你所謂的普通生活?你當本王是傻子嗎?”


    “信不信由你!”諾安斂下眼眸,不想再解釋。騙了聿襲風,諾安的確理虧。但諾安卻不認為,聿襲風需要這麽生氣,在這件事上,聿襲風他根本沒有任何損失。


    “好!就算是。”聿襲風退讓了一步,不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那本王現在問你,你到底是誰,哪裏人,是不是湘陽國的?”


    “隻是諾安,住在湘陽國。”諾安簡短的回道,連簡單的說話都消耗著諾安的力氣。


    “你糊弄本王?”諾安的答案在聿襲風聽來完全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


    “我現在很累……以後再說,行嗎?”諾安顯得有些有氣無力的和聿襲風商量,眼睛也無力的合上了。可是頭腦卻異常的清醒,仿佛意識與身體抽離般。


    作者有話要說:拚死拚活的寫啊,從來沒有一下子寫這麽多過,想象不到其他作者怎麽會可以每天更5000,6000的


    不過偶知道有個人,大概大家都知道,就是老草吃嫩牛了,她真的好強,每天都要寫6000到10000字,現在的存稿大概都有10w,為了寫文可以熬到淩晨4點,據她所說,有靈感的時候一定要寫下來


    差距啊,差距,那種文如泉湧的事都到不了偶頭上,最近常常想,寫文就是想讓讀者們可以與作者有共鳴,那麽目的才算真正達到,首先要提高自己對事物,每種人心理的認識,時常的學習,有內涵的文才能不算是小白文。而現在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寫文都快變成偶正業了,又要去寫了,偶的腦細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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