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瑟倫走到站台的角落裏,就立刻啟動了通往斯萊特林莊園的門鑰匙――他一直套在右手尾指上的銀色蛇形戒指,那是他從三歲開始接受薩拉查他們的教育和訓練之後就戴在了他的手上的,是薩拉查特地做給他的,上麵用薩拉查的血和頭發刻寫了斯萊特林莊園的魔法陣,而且還有各種各樣的魔咒魔陣,甚至還有薩拉查的印記,可以說是最偉大的黑魔法物品之一,隻有薩瑟倫能夠使用,並且使用的時候還不用花費多少魔力。


    剛一落地,薩瑟倫就止不住胸肺處翻騰而上的甜腥液體,雖然感覺到莊園裏有人靠近,卻還是隻來得及抬手捂嘴,就一個彎腰噴吐而出,在咳喘中嘔出更多粘稠的血,指縫中劃下道道猩紅。出來的是正好在藥園子裏查看藥草的赫爾加,當她看到薩瑟倫幾乎半蹲地咳喘而地上赫然入目一灘猩紅,立刻大驚失色,幾步就趕了上來扶起薩瑟倫,幾個無聲無杖咒就甩到了薩瑟倫的身上,見是魔力暴動,不由得又是一陣緊張,連忙給城堡裏的薩拉查傳話讓他帶上魔藥,便帶著薩瑟倫直接使用幻影移形來到了醫務室――本來是沒有醫務室的,但是當年薩瑟倫年幼體弱,他們一直是在薩瑟倫的房間裏給他治療休養,後來薩瑟倫開始接受他們四人的教育、尤其是薩拉查堅持的貴族教育後,為了保證薩瑟倫的個人隱私,他們又重新布置了一間醫務室,薩瑟倫便一直是在醫務室休養的,這樣既能讓薩瑟倫安心休息,也能夠保證薩瑟倫的個人空間和隱私。


    迅速趕來的薩拉查一進醫療室,就看見平躺在病床上揪緊了胸口處的衣袍一臉痛苦、嘴角處還劃下一道紅痕、衣領上更是沾滿了觸目驚心的紅的薩瑟倫,雖然臉色不變,碧綠色的眼眸卻驀然沉澱成了深邃的墨綠色,微微帶著些許金色的瞳孔也縮了縮:“怎麽回事?”隨後戈德裏克和羅伊娜也先後趕到了,見到薩瑟倫也是一陣驚詫。“小薩瑟怎麽樣了?”


    “十幾個維持了二十分鍾的鑽心咒,還有魔力暴動,以及和強大的巫師魔壓對峙的時候魔力狂飆後的衰竭,最重要的是,哀傷過度的心絞痛使得這些還沒痊愈而隻是一直勉力壓製住的傷勢完全爆發出來了。”赫爾加揮動魔杖把各種治療魔咒成打成打地往薩瑟倫的身上甩,一邊指揮已經熟練地坐到床沿把薩瑟倫扶起來的戈德裏克把魔藥往薩瑟倫口中灌下去,薩拉查在旁邊負責傳遞魔藥給戈德裏克,而羅伊娜立刻轉身往她的研究室走,一邊念叨著“我記得我那兒有霍格沃茨傳過來的文件”――雖然霍格沃茨是屬於薩拉查而他們三人隻是簽了附屬契約、霍格沃茨的事務一般也是由薩拉查來處理的,但是羅伊娜作為城堡內絕大部分魔咒和魔陣的設計者,她負責霍格沃茨的維護和保養,所以她也是除了薩拉查外唯一能夠從城堡中調出事件發生時的影像記錄,而戈德裏克和赫爾加就隻能調出他們各自學院內部的影像而已。但是從千年前他們陸續離開霍格沃茨之後,也就隻能夠觀察,而不能插手了――畢竟,他們離開霍格沃茨進入了脫離時間規則的斯萊特林莊園後,也就脫離了這個世界,無法再插手了。


    十幾瓶出自薩拉查之手的魔藥灌下去,再加上幾打出自赫爾加的高超精絕的治療魔咒,薩瑟倫的情況很快便安穩下來,羅伊娜此時也回到了醫務室,幾個人對視一眼後便點了點頭,戈德裏克體貼地扶著薩瑟倫躺下調整了一下他的睡姿和枕頭的位子,又將旁邊疊好的被子拉起蓋在了薩瑟倫的身上、又掖了掖被角,才起身跟著赫爾加身後離開了醫務室,來到了醫務室隔壁的一間房間――那是為了不打擾薩瑟倫休息而特別設立的討論室,裏麵有著薩瑟倫所有的身體狀況的資料。


    羅伊娜抬手輕輕一揮,在最後那個房間裏發生的一切便在他們四人眼前投影出來,當看到薩瑟倫是被伏地魔折磨的,後來又見禮堂裏鄧布利多的偏袒和薩瑟倫與鄧布利多的衝突,四人都不禁心頭火起。等所有影像播放完畢,四人沉默了,相對無言。


    “薩瑟是對鑽心咒過敏的易感虛弱體質,一個鑽心咒就足以讓薩瑟的身體自動回憶起十年前的那段被無數鑽心咒折磨的經曆,然後會自動將十年前曾經受到的痛苦再現,同時跟現實中受到的鑽心咒疊加,造成成倍加成的效果,更不用說還是在長時間忍受劇痛的過程中加成了。我真不知道,薩瑟到底是靠著什麽一直堅持下來都還沒有崩潰,甚至敢於為了找到伏地魔的破綻而故意不躲避他明明深深恐懼著的鑽心咒反而去承受它,還在那樣的絕境、那樣劇烈的痛苦中漂亮地反擊……”赫爾加緩緩開口,聲音輕飄飄的,卻帶著一股凝重和沉痛。


    “……就沒有辦法嗎?”又是沉默,許久之後,戈德裏克抬頭看向赫爾加,“我知道你治療魔法是我們之中最好的,還有,羅爾,你的知識也最淵博,難道我們四個人,就不能把薩瑟治好嗎?”


    “……抱歉。”“對不起。”又過了一會兒,兩名女性這才哽咽著艱難吐出幾個單詞,懊喪地垂下頭,表示她們無能為力。


    “那麽,薩拉?”戈德裏克把目光投向薩拉查,“你有沒有能夠讓薩瑟轉換體質的魔法?或者是,魔法生物們?”


    “……”薩拉查輕輕搖了搖頭。


    “……”戈德裏克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突然跳了起來大聲吼道:“該死的!見鬼!難道我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薩瑟一直那麽痛苦下去嗎?!靠梅林他丫喵了個咪的破三角內褲!”


    “安靜,戈迪!”赫爾加狠狠瞪了一眼戈德裏克,“你是想把薩瑟吵醒嗎?!”


    “我覺得,重點在於,薩瑟自己本身的心理狀況。”羅伊娜想了很久,輕輕說道,“剛剛赫爾也說了,那是由於薩瑟自己傷心過度,使得本來還沒有痊愈的傷勢再次爆發。那麽,又是什麽能讓我們的小薩瑟如此傷心呢?要知道,我們還幾乎沒有見到過薩瑟那麽痛苦的表情,就算是以前舊傷複發,他也不會是這個讓人擔心的樣子。”


    又是一陣沉默,然後戈德裏克無奈地苦笑:“看來,我們還真的被薩瑟吃得死死的啊……”


    “那又有什麽辦法呢……”赫爾加也笑了,搖了搖頭。


    第二天早上,薩瑟倫就醒了過來。沒有睜眼,呼吸的頻率也還是如同昏睡時一樣,但清醒的意識卻在警覺地感應著周圍的情況,直到聞到些微熟悉的味道,薩瑟倫才放下心來――他知道自己躺在醫務室裏,畢竟這裏他已經躺了好幾年,後來訓練之後也會被強製要求到這兒來躺著休息。緩緩睜開眼,薩瑟倫就看到薩莫爾突然出現在自己的床邊,優雅地躬了躬身:“小主人,您醒了。需要現在起來洗漱嗎?”


    “嗯……順便通知一下父親大人和戈迪爸爸他們。”薩瑟倫點了點頭,緩緩從床上坐起身,便任由薩莫爾召來的家養小精靈莫林用家養小精靈的魔法給自己洗漱打理,半個小時後,薩瑟倫便衣著整齊地坐在他的床上了。緊接著,床上出現了一張短腿餐桌,同樣華麗精致的花紋雕刻其上,桌麵上整齊地擺放著薩瑟倫的早餐。看著清淡的素粥,薩瑟倫勾了勾嘴角無奈地笑了,眼中卻泛起溫馨的柔光,直起脊背拿起桌上的銀製餐具,用他優雅完美的餐桌禮儀開始享用他美味的早餐。


    也許是掐算著時間,在薩瑟倫結束了他的早餐時間、餐桌被莫林收走的下一個瞬間,醫務室的門就被打開了,首先進來的是赫爾加,隨後是薩拉查,接著是戈德裏克和羅伊娜。赫爾加二話不說又是一打的檢測魔咒,在確認薩瑟倫身體隻需要休養後才放鬆了表情,坐到了薩瑟倫的床邊。


    “父親大人,赫爾媽媽、羅爾媽媽、戈迪爸爸……”看著眼前四個關心地注視著自己、眼中有著毫不掩飾的關切和擔憂的人,薩瑟倫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彎彎眉眼勾起一個真心實意的柔和微笑,“我沒事的,很抱歉讓你們擔心了……還有,我回來了。”


    “可以說一說嗎?”薩拉查點了點頭,隨即坐到了薩瑟倫旁邊和薩瑟倫一樣半靠著床頭,伸出右手搭在薩瑟倫的肩上,讓他靠在自己的肩上,這才微微側過頭去看著薩瑟倫,“發生了什麽事?”


    “是那個伏地魔,他想要借魔法石塑造一個身體複活,而鄧布利多把魔法石放到了霍格沃茨裏引伏地魔上鉤,同時打算磨練一下救世主哈利?波特。但是被我破壞了,我將魔法石毀掉,和伏地魔戰鬥,但是被鑽心咒擊中了。”薩瑟倫安心地閉上眼,壓下心頭劇烈的抽痛,簡單地敘述了一遍當時的情形,也說了禮堂裏和鄧布利多魔壓對峙的事,卻忽略掉了站台上和哈利的決裂的一幕。薩瑟倫當然知道,這些薩拉查他們肯定已經知道了的,不過是想要和他談談才鄭重地詢問他發生了什麽事而已,那麽就不用說得太詳細,越詳細,被他們探聽走他不希望讓他們知道的東西就越多――即使隻是暫時的隱瞞。


    “那麽,赫爾說你傷心過度,又是怎麽回事?”薩拉查四人當然也知道薩瑟倫的逃避,但是這事關薩瑟倫的身體健康,他們又怎麽會棄之不顧?當即,這個問題就由最適合提問的戈德裏克問了出來,“你知道你本來就還沒有好的身體又變差了麽?”


    “……我知道的,戈迪爸爸……”見四人因為自己沒有好好保重身體而擔憂憤怒,薩瑟倫忽然覺得,他應該把自己的事情都告訴他們,說不定他們隻是一直在等待著自己直麵現實而不是逃避不談的坦白,隻是裝作不知道而已。沉吟了一會兒,薩瑟倫抬起頭直起身子離開了薩拉查的肩膀,隻有在麵對四巨頭時才融化了寒冰的翠綠眸子綻放出堅定的光芒,“是的,我會告訴你們,我逃避得夠久了。斯萊特林從不會逃避,格蘭芬多更是勇往直前,拉文克勞迎難而上,赫奇帕奇堅持執著,我想一直以來我都讓你們失望了,真的很抱歉。”


    “那就說說吧。”知道薩瑟倫決定把他的事情說出來,羅伊娜也溫柔地笑了,自動找了個位子坐下來,旁邊是同樣坐下了的戈德裏克。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我自己是誰――倫?詹姆斯?波特,我就是那個‘救世主的半身’倫?波特。我從一出生就有了記憶。由於出生的時候發生了一些意外,我的身體一直就很虛弱,我的教父――是的,我知道,我的教父就是現在霍格沃茨的斯萊特林院長,魔藥大師西弗勒斯?斯內普――就一直很用心地調理我的身體,而且因為我天生魔力龐大,為了我的健康,他封印了我的魔力,再配上高級幾近完美的魔藥當成牛奶來喂,這才讓我勉強活了下來。我一歲生日的時候,他把我抱回了家,然後又送我去了聖芒戈,萬聖節才又讓我父親的摯友西裏斯?布萊克――他是個格蘭芬多――接回了家。但是當天晚上,就發生了那件事……”


    “我仍舊記得當時混亂的場景,雖然我看得不太清楚,但是聲音我卻分辨得出來,那天晚上,門被敲響後,是我的生父開的門,而且還很恭敬地對來人說了一句‘您怎麽來了,這裏很安全’的話,接著就沒有了聲音。然後母親――莉莉?伊萬斯?波特――便撲向了我,要我記住那時候發生的一切、找到哈利並且保護他,然後就把我藏了起來。後來我聽到一個陌生沙啞的男聲,他叫母親讓開,母親不肯,被他用昏迷咒擊昏了。當他把魔杖對準了哈利施放死咒的時候,昏迷倒地的母親卻突然彈了起來擋在了哈利的前麵――是的,我看見了,雖然隻有模糊的影子,但我絕對不相信憑伏地魔的實力,一個昏迷咒還無法讓一個比他弱得多的人昏迷――然後就是一片白光和一陣巨響,房子塌了,我正好是角落裏,清清楚楚地看見,伏地魔消失了,而有一個人憑空出現在牆角,往廢墟裏甩了好幾個魔咒之後小心地離開了――那個人,刺眼閃著光的袍子,和長到腰腹的白胡子,是阿不思?鄧布利多!”薩瑟倫咬牙,頓了頓平複了一下情緒後,這才睜眼繼續說道:“後來小天狼星――也就是西裏斯?布萊克――趕到,他首先找到了我,而魯伯?海格――就是現在霍格沃茨的獵場看守――找到了哈利。本來小天狼星要把哈利也接過去的,但是海格堅持要把哈利帶給鄧布利多,所以小天狼星就送我去聖芒戈。但是半路上他發現了小矮星彼得?佩迪魯――他是真正的保密人,但他卻將我們一家的地址告訴了伏地魔――所以他就把我放在一邊去報仇了,我也就是那時候被食死徒撿到,威脅鳳凰社――鄧布利多為了對抗伏地魔建立的組織――的人,然後被他們用鑽心咒折磨後扔下了懸崖。接著我就被父親大人撿了回來。”


    “這是當年的事情,三年前我離開這裏的時候,就開始調查那時候的事情,後來為了找到哈利――我知道鄧布利多把他送到了麻瓜界我們的姨媽佩妮?伊萬斯,我媽媽的姐姐那兒生活,卻沒有地址――我在麻瓜界建立了我的勢力,卻偶然一次迷路的時候遇到了哈利。他被姨媽一家虐待,整個人就像是一個家養小精靈,而且記憶似乎被修改過,於是我第二天再去的時候,就帶給了他一些巫師常識的書籍和一些錢物,並且用我在麻瓜界的身份讓姨媽不敢再虐待他、不再讓他住在碗櫥裏而是一個小房間裏,然後我就離開了――我知道我是斯萊特林,而他,隻能是一個格蘭芬多,而當時斯萊特林處境艱難,和格蘭芬多又是立場相對的宿敵,為了保護他,我隻能避開他,到去年我和德拉科?馬爾福到對角巷購買入學物品的時候才再次見到他。”薩瑟倫苦笑,“由於我在斯萊特林的地位,他說他一定會通過斯萊特林全體的試探得到認同,但是,他卻一直在隱瞞著我他的那些冒險行為,昨天他對我說了‘抱歉,隻是赫敏和羅恩他們說’――赫敏?格蘭傑,一個麻瓜種格蘭芬多,羅恩是羅納德?韋斯萊,純血的格蘭芬多世家,他們都是哈利的朋友――我說是不是我不值得信任,他卻告訴我……”說道這裏,薩瑟倫臉色又是一白,深吸了口氣後,才緩緩說道:“‘可你是斯萊特林’……”


    作者有話要說:咳。。。前幾天電腦壞了拿去修了,月又在學校裏,所以今天拿到電腦了馬上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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