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會在密道裏,今日不是你和薛紹的大喜日子嗎,不怕抗旨不遵?轎子裏的新娘是誰?”司馬安牽著李令月的手,與她並肩走著,初冬的長安氣溫驟降,幸而沒有風,李令月的心情頗好,腳步輕盈,隨手拿起街邊的一個青臉麵具蓋在臉上道:“這個好不好?”


    司馬安搖頭苦著臉道:“不好,”抬手揭開她的麵具,指了指自己的臉,“我戴了一個,如今你也要戴一個,我們倆就都這麽見不得人?”


    李令月奪過那麵具,背著手逍遙地走在司馬安前頭,“本……我買了,你付錢。”


    “沒錢還這麽囂張。”司馬安無奈,掏出一個通寶放在了小販子的台麵上,小販剛想找零,再抬頭時卻見那二人已經全部都走遠。


    司馬安一路追著像風似的李令月,見她入了一家酒樓,遂也跟了進去。掃視樓內眾人,不見得李令月身影,望向最右側的木質樓梯,便扶著手上樓。


    李令月不喜歡人多。


    司馬安上了二樓,一眼便瞧見了那個穿著火紅色衣料的女子,她坐在最裏麵的桌子邊,手支著下巴,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風景,青臉麵具擱置在桌麵上,猙獰恐怖。


    見司馬安在自己邊上默默坐下,李令月開口道:“轎子裏的是司馬惜,暗香陪著她。薛紹即使發現了本宮不在,他也不會聲張。”


    司馬安聽罷也學著她望向外頭,其實那兒什麽也沒有,隻有厚重的牆壁。李令月看似貿然的舉動,實則已經思慮周詳,大喜之日跑丟了新娘這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奇恥大辱,再者,這個新娘不是其他人,而是太平公主,若是公主失蹤薛紹也難辭其咎。


    “其實本宮也猶豫了很久,本宮在上轎前清清楚楚明白自己肩上的責任,但當見到暗香和司馬惜出現在麵前的時候,當聽見不知道來源於何處的笛聲的時候,本宮在想,若是看見你與別人成親本宮該是如何的心境?”李令月的眸子一亮,扭頭深深望著司馬安道,“本宮與你,隻要活著,如果不和對方在一起,就都不會幸福。”


    司馬安內心澎湃,說不清楚那是怎樣的感覺,曾經虛無縹緲的慰藉成了真實,李令月就在自己的眼前,她不曾離開過自己半分少許,顧念自己的心情,連她的計劃都被徹底打亂,深情幾許,焉能再負她的情真意切?


    二人對視著,雖有千言萬語,卻都堵在心頭,無法言明。司馬安雖激動,但見樓梯口處探出一個人頭來,望了這邊一眼,視線定在李令月身上,雖然又轉身下去了,但司馬安還是站起身道:“你這身衣裳太顯眼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換掉它。”


    “外邊原本是喜服,本宮走的匆忙便沒來得及換。”李令月也知不妥。


    司馬安邪邪地笑道:“索性都脫了我也不介意。”


    李令月送她一記眼刀,手掐在司馬安腰間的細肉上,狠狠一扭威脅道:“若是再輕佻無禮,本宮便以牙還牙。”


    “先放手,先放手好不好?”司馬安身上的傷還未安好,額頭滲出細密的汗來。“我倒願意你以牙還牙,還的越多越好。”


    李令月見她麵色不妥,迅速鬆了手扶住她的雙肩關切問:“你怎麽了,臉色怎麽這樣灰敗?”


    “沒事,摔了一跤。”司馬安強扯出笑容,扶著腰道,“跟我來。”


    李令月一路擔心司馬安,仔細觀察之下果真見她動作怪異,腳步一瘸一拐,有時候疼的眉頭皺起,見到自己瞧著她又迅速換上笑臉盈盈,李令月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裏已經料定她有事瞞著,等司馬安領著她到了一處陌生的院子,她才忍不住開口問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她原本以為司馬安會帶自己到她墜穀養傷之處,卻沒料想是另外一個天地。(.好看的小說)


    “我的地方。”司馬安一邊說著一邊走入院中,裏麵花紅柳綠,彌漫著胭脂水粉味,形形□的人穿流其中,不同風貌不同打扮的姑娘在招徠客人,李令月的出現吸引了絕大多數人的注意,有幾個甚至還不懷好意地往這邊走來,司馬安將她護在身後,直直瞪著來人,那人隻得悻悻走開,不一會兒,一個風華正茂的年輕女子走了過來,親昵地依偎在司馬安的肩上,瞥了一眼李令月道:“公子,您怎麽又帶了個人來?”


    “給我找間幹淨的房間,東西全都要最好的,再拿一身幹淨的衣裳。”司馬安和顏悅色吩咐道。


    “好。”女子又多瞧了一眼李令月,那一記狐媚的眼神和親昵地姿態讓李令月心中不悅,她暗沉了臉色,默不作聲地跟著司馬安入了房間,坐在圓桌後頭以指節扣著桌麵道:“這裏是怎麽回事?”


    “我和青姨開的院子賺了些錢,於是就想辦法拓寬了途徑,這些日子下來生意好上不少,也越做越大,所以你見到的都是我名下的東西。”


    “多少家?”李令月問。


    “大約八家這樣的院子,五家其餘的生意。”司馬安一手倒茶,一邊回話。


    李令月略微吃驚,但又皺眉道:“沒想到你一人竟然占了如此大的產業,但樹大招風,更加需要小心謹慎。”


    “我如今可是比你富足,”司馬安笑意漸濃,“某些人被罰了三年俸祿,若是不開源節流隻怕要撐著腰喝西北風嘍。”


    李令月非但不生氣,還帶著詭異的笑道:“本宮的花銷隻是一句話的事情,隻要本宮開口便有人排著隊來送,再不濟也可去賣官鬻爵,若是還不行隻能扒了你皮給本宮充作家用。”


    “強取豪奪?”司馬安挑眉,拿著外頭送來的衣裳交給對方道,“如果你真那樣,不怕我到你母後麵前告禦狀?”


    “就算你敢,母後會聽你的嗎?”李令月接過衣裳比量長短,回頭見司馬安一臉促狹地盯著自己看,於是又羞又惱道,“還不出去?!”


    “去哪裏?”司馬安耍賴。


    “本宮要換裝。”


    “好啊。”司馬安巍然不動。


    李令月望著她,知道她是成心與自己耍賴,又回想起方才那女子依靠在她身上的嬌媚姿態,心念一動,轉身往司馬安麵前而來,伸出手一點她的眉心道:“你既然要看,本宮便讓你看。”


    “啊?”司馬安隱約覺得不妥,她隻是打趣,沒想真的褻瀆她。


    但李令月已經開始解腰間的帶子,她此刻穿在身上的是紅色交襟疊領裙裝,原本便是用作喜服,裏麵必然一片大好春光,纖細的手指滑到腰,隨手將帶子甩落在地上,手抬到側邊,將繩結輕輕一抽,李令月美目流轉,似是毫不在乎地看著別處,但卻又都能將動作無限遐想地展現在司馬安麵前。她背過身去,打開了衣裳,手稍微一頓,似乎有些顫抖,司馬安的呼吸伴隨著一窒,便見到那件大紅色的喜服籠罩在了眼前。


    “喂……”司馬安聞見了來自於那件衣裳的屬於李令月的味道,心神一凜,意識漸漸地渙散,揭開罩在麵上的衣裳,司馬安看見了一抹碧綠色的影子,李令月迅速地換好服裝,但動作再快也有不完善的地方,比如此刻的右肩微露。


    司馬安情不自禁地走近她,雙手環住她的腰身,下巴抵在她的肩頭,微微歎息道:“你原本有一個盛大的婚禮,有一個疼愛你的人,如今都被我破壞了,日後想來你可會後悔?”


    懷中的身子一抖,聲音幽幽而來。


    “你可曾後悔過?”


    “我無悔。”司馬安搖頭道。


    “本宮也是,無悔。”她輕飄飄地說,聲音似假似幻,緩緩轉過身來,麵對著司馬安,雙手繞過她的脖子微抬下巴望入她的眼中,“你欠本宮一樣東西。”


    “嗯?”司馬安一時無法反應,隻覺得她的身子滾燙,她的眉目傳情,她白皙的批膚質染上了紅暈,司馬安無法控製地想起了溺水時候見到的光影,又想起了活在那個世界的李師青。


    “你欠本宮一個洞房花燭。”李令月說罷,嘴角勾起一絲魅惑的笑,雙目有神地看著司馬安,似乎是在等待她的回應。


    司馬安將這句話在腦海中過濾了千次,心口無法抑製地激動,“你別惹火上身,我怕我真的控製不住。”


    李令月僅是笑著,似是激勵般欺身上前,輕輕吻了她的嘴角,剛想開口說話,但見司馬安俯身下來,以吻封緘。一時間天昏地暗,不是沒有過親密的接觸,不是沒有過親吻和撫摸,但此情此景,是越燒越旺的火,無法撲滅。


    二人緊緊貼合在了一起,隔著衣物感受彼此灼熱的體溫,輾轉往床榻而去,司馬安將李令月壓在床榻上,聽得對方吃疼地一身輕哼,心知是床榻邊角咯到了她,於是便使力反轉了過來,牽扯衣物,腰帶盡鬆,衣裳半解,紅羅暖賬,司馬安的心內有一團火在燒,滾燙到差點將自己燃盡,李令月眼前像是蒙上了一層霧氣,撫著對方光潔的背指甲嵌入她的肉中,直到身無寸縷,直到坦陳相見,直到親密契合,香汗淋漓,那樣的放肆無度,那樣的暢快淋漓,貫穿過身體的疼,隻在呼吸間停頓,稍後便是一次又一次的雲端徘徊,隻感覺到身子輕了,感覺到一切都在朦朧之中,感覺到自己的聲音不像像自己的,感覺到歡愉的輕盈所在……


    就讓世界在這一刻沉淪,即使天地幻滅,那又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don''tmeme,bl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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