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的冬天,若是沒有雪,有暖暖的日頭曬著,也不至於太涼。


    宮道上一個身著緋袍配著銀魚袋的官員將一個身著火紅色長裙的女子堵在牆上,女子麵露不悅,但臉頰的緋色如晚霞,她抬著下巴,不肯屈服。


    “你的消息是從哪裏來的,說,誰告訴你這些?”


    “想知道?”司馬安的手指滑過她的臉,按壓在她倔強的下巴上,夾住,“你跟我走,我就告訴你,如何?”


    “不行。”李令月撇開頭,凝神想了一想道,“不管何人造謠,本宮都會查出來,誣蔑本宮私自養兵是大罪,你最好適可而止,否則一百個上官婉兒都救不了你。”


    司馬安了然笑道:“我這不是誣告,是事實,如果公主有膽子就陪我一同到聖駕麵前對峙,”一邊說著,司馬安一邊又往李令月麵前湊去,兩個人的臉分隔不過毫米之間,四目相對,瞳孔裏都是對方的影子,司馬安的聲音略微嘶啞,“你敢不敢?”


    李令月抿緊下唇。


    “公主殿下做的事情見不得光,正好,我賺的也未必是清白錢。隻要你答應我,我們就各取所需,有這樣的好事,公主深謀遠慮,怎麽會不懂得衡量呢?”


    李令月不答話,隻是直直地盯著司馬安。


    司馬安一愣,搖著頭哀慟道:“我到底是有多惹你厭煩,讓你寧肯放棄利益也不要和我在一起?!”


    原想找個借口靠近她,兩個人多加接觸就可以化解彼此疙瘩,破解薛紹和她的約定,但沒有料到李令月態度堅決無比,她是個沒有縫的雞蛋,自己這根針磨的再鋒利,也無法紮進去。


    慢慢地鬆開了手,司馬安筆直站著道:“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想著我們過往的種種,想著我們分分合合的原因。”


    李令月看著司馬安,嘴巴動了動。


    “你知道我們之間最大的阻礙是什麽?”司馬安回看她,“不是因為你我都是女子,也不是因為你是公主,而是因為你的個性。或許你的身份已經注定了你的不平凡,你果敢,利落,有智慧,很有遠見,似乎一切都在你的運籌帷幄之中,但是我看得出,李令月,在你心裏最深處有一片柔軟之地,你的親情,你的愛情都藏在那裏,小心地被保護著……”


    司馬安眼眶漸紅,聲音因為過於激動而哽咽著,“但你就是過於保護這份真情,所以凡是遇到事情都不說破,也不講明,隻是固執地用自己的方式去判斷,去解決,你以為這樣最好。但是――”


    司馬安抓住李令月的手,按在自己的左胸膛,“但是兩個人的感情,你在處理之前是否可以告知另外一個人你的決定?你就是這樣的一意孤行,再強大的心也接受不了你的反複……感覺到了嗎,此刻,我的心還在為你跳動,就和從前一樣,但如果你還要堅持你一個人繼續走下去的話,我這一轉身,就真的真的不會再回來了。”


    李令月沒有動,司馬安慢慢地鬆開她的手,苦笑著搖頭,衣袂隨風揚起,安靜的宮道依舊沒有人煙。


    司馬安不知道這條路通往何處,雙足好像不是自己的,拖著麻木不仁的身體,腦中空白的往前走著,活像一具行屍走肉。


    一行清淚落在了地麵上,印刻出深色的水痕。


    不知不覺間,眼淚泛濫成災。


    司馬安想要快些離開這個令人壓抑的地方,她怕自己此刻的堅強支撐不了多久,於是腳步漸漸加快,差點便要奔跑起來。


    再見了,李令月。


    你是我來到這個朝代,最美好的相遇,最奢華的禮物,最美麗的意外。


    “別走――”


    身後一個聲音傳來,司馬安內心一蕩,猛然停駐。


    這是幻聽,還是現實?


    司馬安遲遲不敢轉身麵對她,深怕這是一場華麗旖旎的夢境。


    恍惚間,一雙手已經圈住了自己的腰身,司馬安感覺到她抱住了自己,側臉貼在背後。


    背脊上溫溫熱熱的觸覺,是她的淚嗎,她也會傷心嗎,她也不舍得嗎?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


    連風,都忘記了吹拂。


    天上沒有飛禽,太陽還是暖哄哄的,照著底下這渺小的兩個人。


    許久,司馬安看著地麵上交疊的影子,鼻間一澀道:“你想好了?”


    許久,後麵傳來一聲低低的聲音,“嗯。”


    “想好了就不能反悔了。”司馬安想要進一步確定。


    “嗯。”


    得到她的應許,司馬安樂觀了很多,轉過身撫著她的發,疼惜道,“從前,我總討厭這樣一個懦弱無用的自己,但現在,我倒有些欣喜,因為如果我不猶豫不決的話,就不會這樣對你死纏爛打,興許在第一次你拒絕我之後我就會索性離開。也幸好我跑的不快,不然,你可追不上我。”


    說著說著,司馬安手上的動作漸漸緩慢了下去,“你那天突然那樣對我,是不是因為和薛紹的約定?”


    李令月一驚,“你……都知道了?”


    司馬安搖頭,“隻知道你和他有約定,但不知道具體情況,令月,是什麽秘密讓你如此畏懼?”


    李令月眼色一沉,“本宮不想說。(.無彈窗廣告)”


    “那你喜不喜歡我?”司馬安忽而捧住她的臉問。


    “嗯。”李令月答。


    “如果我遭遇了發生在你身上的那件事情,你會不會介意?”


    “不會。”李令月立即道。


    司馬安歎了一口氣,“你不會介意,我難道會介意?你太小看我了,我的喜歡不比你對我來的淺,甚至我會比你想象的更加強烈,你不介意的事情,我又怎麽會介意?”


    李令月側過身,陽光投射在她的身上,淡淡的光暈柔和了她的鋒芒。


    “既然如此,我就等到你肯說的那一天,我不逼你,但你也不要逼我。”司馬安放緩了語氣,牽起她的手道,“我現在是你的債主,所有的事情你都要聽我的。”


    “本宮何時答應你要你的錢了?”李令月挑眉。


    “不答應也得答應,”司馬安笑道,“所以我要利息。”


    “利息?”


    “跟我來。”司馬安不由分說拉住李令月便跑。


    李令月沒有反對,隻是跟著她邁開步伐,日子仿佛回到了當初,那時候她還是小安子,而自己也還是住在宮內的太平公主,父皇還在,母後也還隻是母後。


    “來這裏做什麽?”李令月和司馬安站在太液池邊上,望著茫茫湖麵發怵。


    “你還記得當初是誰吃醋了耍性子跳入池水中麽?”司馬安故意調笑她,見她果然變了臉色想要發怒,於是迅速跳開躲過她的襲擊,笑道,“我今日來不是推你入湖,而是想邀你泛舟,怎麽樣,給不給我這個麵子?”


    李令月環顧四周,拍了拍手召出兩個暗衛吩咐道:“守好此處,一隻蒼蠅都不準放進來。”


    “是。”兩個暗衛迅速沒入林中。


    司馬安目瞪口呆,挽住李令月的肩道,“你的手下真厲害,不過能有這樣聽命的屬下,你更厲害。”


    李令月瞄了一眼司馬安搭靠在自己身上的爪子,身子一晃,甩開她淡然一笑道:“泛舟,舟呢?”


    “藏在這裏呢,婉……我之前來的時候就藏好了。”司馬安邀功似地扒拉開一堆草,果然有一艘小舟停靠在岸邊,司馬安跳了上去,笑意盈盈地邀請李令月,“來吧,美人兒。”


    “油嘴滑舌。”李令月背著手不理司馬安,站在了另外一頭。


    “為何不坐?”司馬安問。


    “髒。”


    “真嬌氣。”司馬安剛咕噥一句,耳朵就被人揪住,歪著腦袋求饒道,“噯?!我脫衣服給你鋪著還不成嗎,別扭別扭,疼!”


    李令月鬆開手,“這還差不多。”


    司馬安脫掉外袍,見李令月一屁股坐上去,遂悶悶道,“我好歹一個五品官員,你坐在我的官袍上也不怕對皇上大不敬?”


    “要你管。”李令月瞪她一眼。


    “算我多管閑事。”


    池麵泛起一陣輕煙,偶爾有幾隻水鳥滑翔到水麵,銳利的爪子掠過波瀾,捕捉到撲騰的小魚。


    司馬安看著對麵的李令月,手滑著船槳,分外平靜。


    如果她不是大唐的公主,如果自己也是這個時代的人,可不可以就這樣一直在小舟上蕩著,晃著,一轉眼,就是一輩子。


    “李令月,你養軍隊幹什麽,難道你也想當皇帝?”司馬安忍不住開口問。


    根據後世的記載,太平公主權傾朝野,儼然就是武則天第二,但李令月真的會想要皇位嗎?


    李令月轉過頭,看著司馬安,輕飄飄地吐出三個字來,“沒興趣。”


    “那你對什麽有興趣?”司馬安繼續問。


    “不知道。”李令月看了一眼司馬安,猶豫道。


    司馬安被她方才的眼神撩撥了心神,此情此景此人,司馬安覺得心頭發熱。


    看見了李令月身邊蠕動的一隻綠色蟲子,司馬安皺眉起身,雙手撐在她的身邊,想要去捉那隻小蟲,剛一捏好,想要遞交給李令月去瞧,回頭對上她的視線,卻再也無法挪移開了。


    感覺到司馬安越來越熾熱的眼神,李令月有些心怯,身子往後退了退,但在船上顯然避無可避,她總算知道什麽叫“上了賊船”,原來司馬安打的是這個主意。


    初次親密的片段反複閃現,臉頰像著火一樣滾熱,空氣單薄,呼吸漸亂。


    “我隻是捉蟲子……”司馬安盡力解釋,但音色已經變了味。隨手扔掉那條無辜的小蟲,司馬安撫上李令月的麵龐,替她撩開額前的散發。


    感受到來自於她指間的沁涼,李令月渾身僵直。


    “但我現在又不止想要捉蟲子了……”司馬安抬手覆上李令月的眼,頭往下壓去,親吻她的鼻子,她的臉,她的下巴,最後目光集中在了她嬌豔的唇上。


    細細密密的吻如春雨般落下,一種異樣的感覺隨著她的吻滿滿地在李令月體內蔓延開來,手不自覺地環住她的身體,司馬安順勢覆壓了上來,一邊隨處點火,一邊分出手來解開李令月的衣裳,順利地抽去腰帶,解開裏衣結扣,手掌貼合在了她光滑的肌膚之上。


    身下的人兒也不甘示弱,親吻之間,已經將她的中衣褪去。


    司馬安一路往下,順著緊致的鎖骨啃噬,允吸,不安分的手往上攀援,直到又接觸到柔軟處,輕輕揉捏著,挑逗著,直到聽見李令月壓抑難忍發出的一聲低吟。


    她的下巴稍抬,手放置在自己的背上。


    司馬安微笑,舌頭在豐滿處打圈,直到中心那一點因為刺激而挺立,趁著間隙,手又迅速往下,略過平緩的小腹,過到一路荒蕪的雜草地。


    潤澤細膩的流水聲在耳邊略過,遠處的水鳥也停止了獵捕,小船微微在池水中心搖擺著,緊致凹凸的洞穴一張一合,引領著進入。


    司馬安邪笑,停住了動作。


    李令月顯然動情,詫異地低頭看著她,因為得不到滿足而有些頹喪。


    “求我。”司馬安痞笑。


    “休想。”李令月聲音微顫。


    司馬安想了一想,毫無原則道,“那也行。”


    跪在她的雙腿間,以膝蓋輕輕分開一些距離,司馬安再次俯身直接親吻著她的唇,吻地她天旋地轉,無暇呼吸,手指則在她身下敏感處滑著,直到潤澤一片。李令月皺著眉頭,腰部情不自禁地往上弓起,這樣的舉動引起了司馬安的注意,她勾了勾嘴角,輕咬她的耳墜低聲道:“你這樣,太誘人了。”


    情到深處,雖然羞人但也合意。


    李令月勾住她的脖子,在對方的驚詫之下以吻封緘。


    “要我。”她低語。一份嬌羞,一份癡迷。


    司馬安“嗯”了一聲,手腕用力,將手指推送了進去,感覺到裏麵的濕潤和緊縮,讓司馬安興奮不已,不斷來回往複,小船又在晃動,水波一波又一波地往邊岸蕩漾而去。


    輕微低吟聲淹沒在風吹林葉之中。


    層層的輕霧之中,兩個人緊緊貼合,情誼雋永,此生難分。


    作者有話要說:我我我....這這這......算了,肉無力......


    抱頭鼠竄....希望不鎖,阿彌陀佛,以馬內利,阿拉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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