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修斯因為回憶,臉色顯得格外難看,冰冷的神情倒也符合一個孩子遭遇危險的憤怒的父親身份。


    他本來也不打算和鄧布利多合作,即使看起來,這是一個和鄧布利多緩解關係的機會。可實際上對馬爾福來說,這種情況下的妥協,不僅無法取信與鄧布利多,隻能徒惹懷疑外,還會讓黑魔王在回來之後,更加殘忍的對待馬爾福家族。


    況且就算鄧布利多會願意相信他,與他合作,也隻會徹底的被利用,成為第二個雙麵間諜。這樣一來,馬爾福一家就更是被架在火上烤了,甚至稍有不慎,被格蘭芬多透露出去,不用等到1998年,他們一家都會被黑魔王送進地獄。還不如他禁錮了小龍的魔力,把他和納西莎扔進麻瓜界,至少這樣還有活路。


    鄧布利多看盧修斯隻是陰沉著臉不說話,再次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馬爾福先生,希望您能原諒這一次的意外,我可以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馬爾福微微抬起頭,眼中閃過嘲諷,直直的看著鄧布利多,聲音帶著貴族特有的慢吞吞的拖長語調:“鄧布利多校長,用什麽保證呢?”


    鄧布利多一愣,多少年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麽質疑他的保證。可是,這個保證,似乎還真是無法做到的。畢竟,這一次的意外,即使再來一次,海格也無法及時救下德拉科?馬爾福。


    馬爾福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鄧布利多校長,你無法保證,不是嗎?所以,那隻傷人的畜生,必須按照魔法部律法處以極刑。還有,魯伯?海格,一個三年級就被逐出霍格沃茲,連普通巫師等級考試都不曾參與的半巨人,我很想知道,他有什麽資格,成為一個教授?”


    鄧布利多不由沉下臉,盧修斯居然想要巴克比克的性命?這樣未免太過分了。而教授的任命,校長有完全的權利,隻是盧修斯?馬爾福作為霍格沃茲的校董,他的意見,顯然還是很有分量的,尤其現在他有足夠的理由。


    他不由轉頭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西弗勒斯。剛剛看到的,西弗勒斯和盧修斯的關係應該足夠好,而且還是斯萊特林的院長,他如果願意支持,或者盧修斯馬爾福,會願意打消海格停職的主意。


    隻是鄧布利多驚訝的發現,一向冷靜自持的西弗勒斯,似乎是在走神,心裏不由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覺。善於把握人心的他立即意識到,這位強勢冷漠的地窖蛇王,是在想什麽。


    “西弗勒斯!”鄧布利多猛地提高嗓音,看著西弗勒斯空洞的雙眼,口氣再次變得溫和起來:“西弗勒斯,德拉科?馬爾福也是你們斯萊特林學院的學生,這一次的受傷的確是個意外。將巴克比克交給魔法部處以極刑,停掉海格的教授身份,未免小題大做,況且現在重新找教授,霍格沃茲又被攝魂怪守護著,反而不安全,你認為呢?”


    這些年,西弗勒斯一直都是比較聽從他的意見的,連他將萊姆斯?盧平招進霍格沃茲任教授,隻要他說是為了擔心哈利的安全,西弗勒斯甚至會為他厭惡的狼人熬煮狼毒藥劑。


    海格一向和哈利關係很好,在西裏斯?布萊克可能進入霍格沃茲的現在,西弗勒斯應該很清楚,為了哈利的安全,海格成為保護神奇生物教授是最好的選擇。


    盧修斯從鄧布利多強調霍格沃茲被攝魂怪守護,就知道他打得是什麽主意,視線不由自主的轉向西弗勒斯,同時一種熟悉的鈍痛在心底泛起。他不由自嘲,原來即使經曆這麽多,那份無可抑製的嫉妒,居然還是存在的。如果還在重生前,也許,身為馬爾福的驕傲,會讓他選擇再次退卻吧。


    出人意料的是,地窖蛇王的西弗勒斯,漆黑如墨的雙眼看不出任何情緒的對上鄧布利多,嘴角慢慢的勾起一絲假笑。“阿不思,我記得,在開學之前,我就已經給過意見了。”


    鄧布利多語塞,讓海格成為保護神奇生物教授,西弗勒斯的確是不滿意的,他張了張口,剛要說什麽,盧修斯忽然長身而起,打斷了他即將脫口而出的勸解。


    “鄧布利多校長,我的意見就是這樣,我想你可以考慮一下。如果你無法做決定,那麽,董事會和魔法部,一定可以幫忙處理。西弗勒斯,正好趁這個機會,找你了解一些,德拉科在霍格沃茲的學習,不如我們去你的地窖辦公室吧?”


    鄧布利多來不及阻止,隻見西弗勒斯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起身向他告別後,就和盧修斯一前一後的離開了校長辦公室。


    鄧布利多隻得目送兩人離開,盧修斯既然已經說的如此堅決,而西弗勒斯也一口回絕,看來海格和巴克比克的問題,無法和解了。也許,他需要另外想其它的辦法。隻是,西弗勒斯這次態度大變,毫不客氣的拒絕了他,究竟是真的認為海格不適合任教授,還是對剛剛盧修斯的那句保證產生了其它的想法。


    不,西弗勒斯根本不知道魂器的事情,隻要他想保護哈利,就必須站在鳳凰社這邊,成為一個雙麵間諜,最多心中產生不滿。鄧布利多想起他對萊姆斯成為教授的抵觸,心中了然。


    同時鄧布利多眼中閃過堅定,當初他沒能保住莉莉的性命,西弗勒斯因為處於巨大的痛苦絕望,和泄露了預言的悔恨上,尤其最後的結果,還是因為詹姆斯他們信錯了人導致的,他將滿腔的恨意轉移到了告密者西裏斯?布萊克,對於他沒能做到承諾的事情反而忽略了去。所以哈利的生命安全,西弗勒斯一直是親自守護的,不過一直倒是信任他的。這一次,盧修斯的話,隻怕是提醒了他。


    看來剛剛確定的魂器的事情,一定不能告訴他了,否則以西弗勒斯的執著,會做出什麽事情,完全不可預測。雖然他相信西弗勒斯絕不會再倒向食死徒,可是他未必會願意,為了最大的利益,犧牲哈利的生命。尤其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想到,如何消滅哈利額頭魂器的同時,保住哈利的性命。


    “唉”,隻剩一人的校長辦公室,幽幽的傳出一聲疲憊的歎息,不知道是在為誰歎息。


    盧修斯自出了校長辦公室,就慢步等了一小下,在西弗勒斯跟上以後,並肩走在霍格沃茲的走廊,雖然所有的問題都沒有想到解決的辦法,甚至在明知道黑魔王會失敗的時候,還威脅了身為鳳凰社領袖的鄧布利多,可是他的心情,反而沒有了之前的沉重和嫉恨。


    西弗勒斯居然一口否決了鄧布利多,這讓他很是高興,這樣看來,西弗勒斯並不是事事聽鄧布利多的。那麽是否意味著,隻要他找對方法,西弗勒斯還是可能拒絕那個殺死鄧布利多、成為黑魔王棄子的任務。


    在盧修斯看來,西弗勒斯的死亡,一是他沒有牽掛無所謂,連解毒劑都沒有備在身上;另一個就是他對鄧布利多的言聽計從。


    哪怕殺死鄧布利多是出於兩人的計劃,哪怕鄧布利多並不想讓西弗勒斯死,在戰後鳳凰社贏得勝利的情況下,背負著殺死最偉大白巫師的西弗勒斯,即使活著,也不會有任何的好下場,即使他同樣的將記憶交付給哈利?波特也是一樣。


    魔法部需要對一個足夠分量的食死徒的處置,以樹立他們早已喪失的公信力。而一個殺死鄧布利多的凶手,一個“竊據”了霍格沃茲校長一職的食死徒,黑魔王最信任的左右手,無疑是最好的靶子。


    巫師們也不會相信西弗勒斯的立場,包括那些正義的鳳凰社們。盧修斯清楚的記得,在西弗勒斯下葬的當天,還有諸多冷嘲熱諷的聲音。


    關鍵是什麽辦法呢?盧修斯思索著。讓西弗勒斯有牽掛,隻要西弗勒斯足夠在乎他,就不會輕易放棄生命,這正是首先要解決的。可是如果最後,為了保護所謂的救世主,西弗勒斯還是殺了鄧布利多。還是一樣會麵臨著黑魔王的追殺,或者戰後的可能遭遇。所以這兩個,需要同時進行才行。


    這次西弗勒斯的拒絕,應該源於鄧布利多曾經的失信。西弗勒斯和鄧布利多之間的信任與合作,基礎就是救世主。即使他再怎麽嫉恨,也不得不承認,自從西弗勒斯失去記憶後,他似乎徹底背負上告密的罪責,尤其是莉莉?波特死去以後。所以西弗勒斯才會一心要保護那個哈利?波特。


    可是救世主和鄧布利多是完全站在一起的,而且不可否認,救世主是根據鄧布利多的指示,才活到了最後。這樣看來,西弗勒斯和鄧布利多之間實在很難拆散。


    那麽,即使讓西弗勒斯接受他,以西弗勒斯的執著和對莉莉?波特的愧疚,為了救世主,西弗勒斯還是會不顧一切,去保護哈利?波特。這樣西弗勒斯還是會很危險,還是可能去執行那個該死的任務。


    如果他沒有辦法讓西弗勒斯不管救世主,那麽就必須想辦法知道,救世主被阿瓦達不死的秘密。或者至少,他應該盡量的將救世主爭取到他這邊?這個似乎不可能,救世主本就對他們抵觸,和德拉科更是互相看不順眼。他又怎麽會到站在斯萊特林這邊。尤其剛剛,他還威脅過鄧布利多,要通過魔法部處死那隻鷹頭馬身有翼獸。


    盧修斯的好心情又沒了,他發現自己居然也有了如此魯莽行事的時候,僅是針對鄧布利多,居然把好好的機會放過了。其實也不算,即使他放過了海格和那隻危險的魔法生物,那個黃金男孩隻怕也不會領情。還會成為黑魔王回歸以後,對馬爾福不利的把柄。


    還不如按照原來的計劃,利用西裏斯?布萊克,達到最後贏得救世主的好感,才是相對不引人懷疑而且比較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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