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沒有向盧修斯詢問,還是繼續研究他的緩和藥劑的改良。[]德拉科晚上前來地窖辦公室自習時,西弗勒斯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樣。然而在夜間的例行通話中,盧修斯卻主動提到了救世主計劃。


    “西弗,最近我一直在想,想要建立自己的威信和影響力,隻需要時間和精力就可以了。可是明麵上,馬爾福始終是要歸於食死徒一方的。鄧布利多已經老了,救世主隻是一個未成年的小巫師,這樣一來食死徒無疑是占據優勢的。”


    盧修斯侃侃而談:“如果我想要從中保住馬爾福家族,必須平衡雙方勢力才行,所以救世主必須成長起來。因為隻靠著黑魔王混血身份,我是無法說服那些追求利益的貴族,不再要繼續追隨黑魔王的。如果可以,我希望中立勢力可以取得戰爭的主導地位。”


    西弗勒斯不動聲色的看著盧修斯,他有十足的把握,盧修斯不知道他已經發現了他的拉攏計劃,所以對於盧修斯的坦白,心中不可避免的升起一抹感動。


    “我知道了。如果需要其他的,你也可以告訴我。”


    西弗勒斯鄭重的開口承諾,雖然他不覺得那個像老波特一樣的救世主,會有怎樣好的戰鬥天賦,然而不可否認,他的運氣似乎很好,以盧修斯的精明,他既然這麽說,也許,救世主還可以雕琢。何況西弗勒斯也一直希望,哈利?波特可以擁有強大實力,因為無論他是否願意,黑魔王都會找他。


    當然他不可能親自教導,反正狼人和老波特關係那麽好,也應該多盡責才是,而不是隻收拾爛攤子。


    盧修斯注意到西弗勒斯沒有任何的抗拒,眼中閃過不易察覺的喜色。他知道以西弗勒斯的機警,早晚都會發現德拉科對救世主的接近,所以一開始,就沒打算向西弗勒斯隱瞞。對於一個大腦封閉術高手,一個優秀的雙麵間諜,想要打消他的疑心走進他的生活,很多事情,必須在他尚未發現的時候就說清楚,否則,就會引發更大的隔閡。


    而這一次也是一次試探,以確定波特在西弗勒斯心中的真正地位,卻沒想到竟然意外的很成功。盧修斯原以為這一次提到的救世主拉攏計劃,會讓重視救世主甚於生命的西弗勒斯大為惱火,卻不想得到的竟是這樣的結果,不溫不火,甚至還願意配合德拉科的舉動。


    這讓盧修斯心裏一鬆,隻要西弗勒斯對涉及救世主的問題,可以理智的看待,他就能更加從容的布局。要知道,勢力越多,黑魔王的對手越強大,已經擁有強大實力的馬爾福反而越安全。


    “放心,我會的。”盧修斯肯定的回答。“德拉科這一次處理的很好,西弗,多虧你教導的細心。救世主身上似乎有波特家傳承的隱身衣,如果不是大白天,德拉科還真未必發現。”盧修斯很清楚,可以躲避死神的隱身衣,可不是普通的隱身衣可以比擬。


    西弗勒斯想到最近直線上升的斯萊特林寶石,眼中閃過滿意。


    注意到西弗勒斯不加掩飾的笑意,盧修斯會意的笑了起來,這讓他收到德拉科的信函後的好心情,更上一層樓。他悠閑的靠在床頭,輕言慢語的講述著這一天的所見所得,整個人神采奕奕,連一直以來的抑鬱都少了很多。


    西弗勒斯靜靜的感受著這一刻的安寧,似乎很久以前,他們也曾如此,一個在外奔波,一個待在霍格沃茲,在寂靜的夜晚,同樣靠著一對雙麵鏡,連接著兩個身心俱疲卻又充滿希望的年輕人。


    盧修斯看著西弗勒斯漸漸柔和的臉頰,聲音忽然變得低沉充滿誘惑:“西弗,哪天有空,陪我去一趟麻瓜界吧?”


    魔藥教授心情正好,雖然雙麵間諜的本能還在,也很清楚盧修斯想要他陪著去麻瓜界,並不是因為他出生麻瓜界,不過看著盧修斯充滿希冀的雙眼,他發現自己沒有任何抵觸的就答應了。


    盧修斯其實也沒指望不願外出的地窖蛇王輕易就答應,還打算多磨幾次,看到西弗勒斯點頭,不禁喜出望外,那雙冰灰色的眼滿是柔情,就像要把冷清的男人溺斃在溫情中。


    看的西弗勒斯忍不住想要躲閃,無人看見的白皙耳根悄悄染上一抹淺紅。他猛地扣下了雙麵鏡,粗魯的扔在了沙發的另一邊,卻在起身準備入睡之際,又恨恨的拾起,眼中有過瞬間的晃神,慢吞吞的將其放入巫師袍中。


    盧修斯被猛然掛斷了雙麵鏡,愣了一愣,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難得爽朗的笑聲回響在寬大的臥室,讓人難以相信那是魔法界最講究高貴儀態的鉑金貴族發出的。


    他忽然沒了入睡的興致,隨意的穿上一件淺藍色的巫師袍,離開了臥房。穿過布置奢華的走廊,來到了家族收藏室。


    看著整齊擺放著的琳琅滿目的各類收藏,盧修斯眼裏閃過複雜。如果不是他過度自信、引狼入室,馬爾福千年收藏,又怎麽會付之一炬,甚至連放在古靈閣中的收藏最後都沒能保住。好在,一切還來得及改正。


    他漫不經心的拿起一個精致的魔法雕刻,把玩了好一會,隨後輕輕放下,猛地轉身,優雅的抬頭的看向不知出現多久的魔法畫像,藍色的巫師長袍掀起華麗的波浪,不像魔藥教授那樣淩厲充滿懾人的氣勢,反而帶有鉑金男人特有的高傲雍容。


    “盧修斯,你到底想做什麽?”阿布拉克薩斯歎息著。


    他現在隻是畫像,可依然關心著家族的事務。自從盧修斯問過他認不認識“湯姆?裏德爾”以後,他就再也進不了莊園主臥和二樓書房。他知道盧修斯是在防備他,可他是個馬爾福,是他的親生父親,難道盧修斯還擔心他會出賣家族嗎?


    就算當初他再不滿盧修斯愛上一個混血巫師,他也不會向任何畫像和巫師透露,即使他瘋狂崇拜黑暗公爵,還是會把家族利益和自己兒子放在第一位。他逼著盧修斯做出那樣的承諾,還不是為了他好?


    那個混血巫師,無論容貌氣質實力,哪樣配得上他出色的繼承人,既然忘記了,盧修斯又結了婚,和納西莎、德拉科正是完美的一家,如果接受了那個混血普林斯,馬爾福在魔法界的地位又怎麽會如此穩固。


    阿布拉克薩斯從不認為自己做錯了,可他沒想多已經十多年了,盧修斯會那麽固執,不過現在他已經不再計較了,既然那個普林斯已經是純血家主,那他也願意接受他成為馬爾福的一員,盧修斯應該很清楚這點才是。


    阿布拉克薩斯自認現在和盧修斯已經沒有了分歧,可盧修斯卻任何事都避著他,這原本也沒有關係,畢竟盧修斯成為家主快20年了,他完全可以自己做主任何馬爾福的事務。


    可是現在,他卻非常不安,尤其是被移出主臥和書房,是在盧修斯有關純血藥劑的談話之後。如果盧修斯真的知道黑魔王是混血巫師,那麽馬爾福就會十分危險。而且即使黑魔王是混血巫師,也可以為馬爾福帶來更多的利益和權勢,他想要勸說盧修斯,一切以家族利益為重。


    因此阿布拉克薩斯一直想找盧修斯談談,卻找不到任何的機會。尤其最近,盧修斯開始親自整理家族收藏,這讓阿布拉克薩斯的不安達到極點。他終於忍不住跟了過來,質問那個已經看不透的馬爾福現任家主,他的唯一的繼承人。


    盧修斯眼裏閃過一絲異樣,其實早在將父親畫像移出臥室和書房的當天,他就想明白了,無論父親再怎麽輕視西弗勒斯,再怎麽尊崇黑魔王,畫像永遠不可能背棄家族,一如上一世,在馬爾福家族被黑魔王占據後,他的父親就再也不曾出現在黑魔王麵前。


    何況現在西弗勒斯已經是普林斯的家主,並且服用過純血藥劑,再加上他的堅持和德拉科的存在,阿布拉克薩斯一定會接受西弗勒斯的。哪怕他知道了西弗勒斯雙麵間諜的身份,也不可能告訴黑魔王,因為這同樣會危及他和德拉科。


    隻不過,對盧修斯來說,現在的馬爾福危機四伏。他所計劃的一切,隻要泄露了一點,都會帶來滅族的危險。而經過多比的背叛後,他連最忠心的家養小精靈也不敢相信了。所以盧修斯即使想清楚了父親的立場,依然沒有在書房和主臥放置任何的畫像。


    隻是看著阿布拉克薩斯主動尋來,他卻是心中一動,雙眼緊緊的盯著畫像,反問了一句:“那你先告訴我,湯姆?裏德爾,到底是誰?”


    畫像阿布拉克薩斯沉默了好一會,最後重重歎氣,“你猜的不錯,他就是少年黑魔王,一個極其出色的混血巫師。”他已經看出,因為黑魔王混血的身份,盧修斯對食死徒真的生了異心。隻是這對馬爾福太危險了,阿布拉克薩斯清楚的知道他那位實力卓絕的學弟一定會卷土重來、東山再起。盧修斯這麽做,無疑推開了唾手可得的利益,並將家族推入了險境。


    盧修斯不動神色的看著畫像,內心卻異常高興。


    他已經親自去過西弗勒斯提供的那份資料所載的那個麻瓜孤兒院,得知那個湯姆?裏德爾的母親是梅洛普岡特,那分明是斯萊特林最後後裔的姓氏。他們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之後盧修斯打算利用黑魔王混血的身份,盡量減少黑魔王的潛在追隨者,卻發現他不能以此取信他人。因為和黑魔王同輩的斯萊特林們幾乎都已經死亡,或者是不知情的。而他和西弗勒斯通過蛇怪對少年黑魔王的猜測,關係到他們的機密,是無法示人的。


    這樣一來,精明多疑的純血貴族很可能會認為,黑魔王混血巫師的身份,隻是他的一次別有用心的說辭,是想要收攏食死徒原有勢力而已,因為黑魔王沒死是個秘密。這讓盧修斯異常憋悶。


    如今有少年黑魔王的學長、青年黑魔王的社交引導人、曾經最為倚重的左右手的親口承認,正好可以解決盧修斯的煩惱。他趁機開口,向自己父親的畫像打探許多黑魔王的過去。


    他一直覺得黑魔王對日記本的在意實在不同尋常,同時五十年前那件密室殺人事件,也讓他好奇少年黑魔王的動機。他和西弗勒斯一樣,都覺得少年黑魔王的所作所為,與他最後獲得的利益完全不成正比。既然他想要探求黑魔王失敗的真正原因,研究黑魔王的成長經曆,就變得非常有必要。


    盧修斯在談話的最後,巧妙的向阿布拉克薩斯講述了日記本被毀以及可能帶來的影響,同時開口表示,他之所以想要進駐魔法部、掌握權勢,並不是對混血黑魔王生出二心,隻是想要擁有自保之力。


    阿布拉克薩斯終於鬆了一口氣,認為他終於找到了盧修斯改變的原因,遂放心的細細講述了他知道的黑魔王的優秀和成長。這一場父子之間的勾心鬥角,最後還是盧修斯占著重生的優勢,成功的騙了過去。


    盧修斯看著消失的畫像,臉上露出怪異的笑容,獨自在收藏室過了許久之後,回到了主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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