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西弗勒斯一直待在了魔藥實驗室,連晚餐也沒有前去禮堂。在通知德拉科自己修習以後,一頭埋進了成堆的預言家日報上。在熬得雙眼紅腫以後,終於翻出了1979年12月底的預言家日報,上麵的主題赫然是,黑魔王恭賀盧修斯?馬爾福與納西莎?布萊克結婚大喜。


    西弗勒斯木然的看著眼前異常刺目的報道,第一次在沒有運轉大腦封閉術的時候,純黑色的雙眼如同玻璃般沒有絲毫的光澤,僅剩下一片空洞。


    所有的猜測都可以推翻了。曾經他以為,他和盧修斯的分離,是因為他對莉莉?伊萬斯過分的執著,可是看看,早在預言產生之前,盧修斯就已經和納西莎結為夫妻。也就是說,他們當時已經分開了。


    其實也許不必再找尋什麽過去了,預言當時的意外,可能隻是一種錯覺。也許他當時並不是在意七月那個數據,很可能隻是對於預言本身的恐慌?因為那沒有絲毫的佐證。


    反而是從這份預言家日報上,可以看出真正的端倪。德拉科既然是9個月的時候早產,也就說明納西莎懷孕的時間是在1979年的10月份,也就是結婚之前他們就在一起了。


    他的記憶從莉莉結婚以後開始混亂,也許就是因為當時的盧修斯已經選擇了納西莎,所以他的記憶才會出現混亂,因為他根本無法接受那個事實。


    也許在此之前他還曾經心中期盼過,納西莎和盧修斯之間是在結婚以後才真正在一起,直到德拉科的出生,徹底打破了他的幻想。懷孕不足七個月又被鑽心咒擊中,孩子根本無法活下來。這讓他徹底的意識到了他一直不肯麵對的真相。他又被鑽心咒擊中,才會潛意識的記住那時身體與心靈的絕望與痛苦,卻又忘記了那個難堪的事實。難怪他會記不清阿布拉克薩斯說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麽時候的。


    這真是一個巨大的嘲諷,西弗勒斯痛苦的勾起嘴角。明明都已經分開了,又何必在意是早產7個月還是9個月。盧修斯沒有向他提及,也完全可以說得通了不是嗎?他們已經分手了,無論當時的他有多麽的不正常,對一心照顧病弱的德拉科的盧修斯來說,已經分手的情人根本是無關緊要的。


    西弗勒斯嗤嗤的發出嘲笑聲,滿含著淒涼與絕望的在空寂的臥室內響起。他第一次恨他為什麽要如此執意的尋找過去的真相,結果隻是發現了一份曾經遭遇背叛的愛情。他起身來到盥洗室,打開了水龍頭將水流灑向自己,意圖恢複一貫的冷靜。看著鏡中陰沉空洞的黑發黑眼的男巫,西弗勒斯嘴角卷起一個難看的假笑。


    一夕時間,西弗勒斯不知道應該去如何回應發現的事實。他不知道盧修斯到底是怎麽想的,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為什麽還可以若無其事的一再接近他。在德拉科尚且年幼的時候,盧修斯就不曾掩藏想要複合的意圖,甚至到了現在,他利用離婚和德拉科為借口,想盡一切辦法的接近他,在馬爾福已經獲得絕對主動權的現在,又因為他雙麵間諜的身份,徹底的放棄了投靠黑魔王得到更大權力的野心。


    西弗勒斯努力的清空大腦,清理了自己後回到了臥室,平躺在黑色的大床上。如果沒有這段時間的相處,也許他可以毫不猶豫的放棄,可是在盧修斯做出那麽多以後,他又怎麽會因為過去的那一段不堪的過往,輕易地放棄已經唾手可得的幸福。回想起阿布拉克薩斯的那句純血繼承人的話,盧修斯究竟是怎麽想的,難道是為了得到一個純正意義上的繼承人嗎?


    就在西弗勒斯越來越混亂的時候,身邊的雙麵鏡忽然震動了起來。西弗勒斯麵無表情的打開雙麵鏡,盧修斯溫柔的笑臉出現在眼前。西弗勒斯發現,他根本不知道應該發出質問,還是大度的放棄,他現在無法麵對盧修斯。


    “盧修斯,我累了,先休息了。”西弗勒斯暗啞著嗓音開口。


    盧修斯收斂了笑意,細心的觀察西弗勒斯,輕易地就看到了昏暗燈光下,那雙充血的黑眸,還有蒼白的臉上殘留著的水珠,這樣的西弗勒斯,甚至透著幾分脆弱,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那你好好休息,魔藥的事情,不用那麽心急。”


    西弗勒斯沉默的點頭,不去理會一臉關切的盧修斯,利索的合上了雙麵鏡,隻是愣愣的瞪著虛空,任由思緒將自己拖入不知名的遠方。


    雙麵鏡另一端的盧修斯,瞪著手中的雙麵鏡,腦海浮現之前西弗勒斯的模樣,白天看著一切都還正常,如果隻是為了魔藥,短短的幾個小時,根本不應該如此。盧修斯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安。


    盧修斯提起羽毛筆,給德拉科寫了一封信函。看著遠去的金雕身影,盧修斯皺起眉,既然德拉科已經知道了他和西弗勒斯的事情,甚至還是支持的態度,也許,他應該再配備一套雙麵鏡,或者,就像麻瓜世界流行的移動通訊工具一樣,可以讓他們及時溝通。


    不知道盧修斯舉動的西弗勒斯,獨自一人沉浸在茫然之中,理智和情感站在他的兩段不斷地拉扯著他,一方麵是無法割舍的與盧修斯之間的同甘共苦和異常執著的愛戀,另一方麵卻是基於曾經的背叛而起的不甘與懷疑,都令他感到痛苦。


    西弗勒斯其實也很清楚,作為一個斯萊特林,當他恢複了冷靜與理智以後,他的內心早就靠向了盧修斯,沒有人可以拒絕這樣全然的付出。


    他隻是在害怕而已,對於盧修斯來說,這一次的靠近,無非是擔心戰爭來臨時他會遇到的危險而已。如果不是這樣,也許盧修斯根本不會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可是一旦危機消失,盧修斯還會在乎嗎?如果是的話,為什麽這十二年來,盧修斯從來沒有如此破釜沉舟的決心。


    這麽久以來的相處,其實西弗勒斯一直也都是不安的,對於前半生一直處於不幸的他來說,太過美好的一切,總是容易被打破的,就好像在德拉科主動的表示願意接受他和盧修斯的新關係之後,現實給了他重重的一擊,讓他再次清醒的認識到了殘酷的真實。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西弗勒斯原以為自己會失眠一整晚,可是等第二天他恢複了清醒,卻發現自己居然也睡了三四個小時,忍不住自嘲了一下,整理好一切後,如常的走出魔藥辦公室,前往禮堂用餐。


    鄧布利多一眼就看到他的魔藥教授難看的臉色。“西弗勒斯,你沒事吧?”


    “不,隻是做實驗有點晚了。”西弗勒斯漫不經心的回答,神情卻也怏怏的。


    鄧布利多眼神一凝,他以為西弗勒斯是在實驗封魔藥劑,這種魔藥他之前連聽都沒聽過,看來應該是非常麻煩,看著異常憔悴的西弗勒斯,他忍不住的勸說:“還是身體為主,這麽多的學生可都指著你教導魔藥學呢!”鄧布利多說到最後,意有所指的暗示著。


    西弗勒斯強忍住不耐的將視線掃過哈利?波特後,不自禁的轉移到德拉科身上,本以為會因此而遷怒,這個代表著過去最令他痛苦到寧可遺忘記憶的教子,卻在對上那雙明顯擔憂神色彩的晶藍色眼睛,和那酷似盧修斯的樣貌時,心中的酸楚奇跡般的被安撫了似的,衝著德拉科點頭示意後,若無其事的收回了視線。


    也許,他比他認為的,還要在乎那對鉑金父子。西弗勒斯端起黑咖啡,心情沉重的轉著心思。


    學生長桌上,德拉科在收到盧修斯的信後,就一直很擔心。在一切已經有條不紊的進行時,他絕不希望自己教父出現任何的意外。好在剛才的對視,西弗勒斯並沒有什麽不妥。想來還是盧修斯猜測的魔藥的問題困擾了西弗勒斯,德拉科暗自祈禱,千萬不要被蛇王遷怒,提前訓練他的大腦封閉術,他還沒想到解決的辦法呢。


    “德拉科,你似乎很擔心斯內普院長?”布萊斯奇怪的問道,德拉科眼裏的擔憂幾乎不加掩飾,魔藥教授明明很正常呀,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格蘭芬多的救世主,似乎也一直看著德拉科和斯內普院長,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嗎?想到最近和德拉科變得生疏起來,布萊斯心中略顯失落。


    德拉科回神看向好友,笑了起來:“哦,我是擔心被罰啊,我偷偷的學習了一種魔法,結果現在斯內普院長要開始教我了,你說我怎麽辦呢?”


    布萊斯一愣,難道德拉科擔心的是他自己?“那有什麽的,你就裝模作樣的先書麵學習,然後就說已經學會了不就可以了,你的魔法天賦那麽好,說自己私下練習過,一定沒問題的,或者在考驗的時候,故意露出一些小破綻。”


    看到德拉科一臉的恍然大悟,布萊斯笑了起來,沒想到德拉科還有這麽稚氣的時候。隻是再抬眼一看,對麵長桌上格蘭芬多的救世主居然瞪大眼看著他,不禁一愣,若有所思的看了無所察覺的德拉科一樣,微微眯起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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