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修斯渾身魔力開始猛然暴漲,整個空蕩蕩的房間內如同旋風掃過般,眼看著就要不受控製。同樣處在漩渦中心的西弗勒斯,身上黑色的巫師袍隨風擺動,原本木然的表情出現一絲疑惑的神情,然後臉色一白,猛地皺起眉,“嘔”的一聲,一股酸味瞬間彌漫了房間。而西弗勒斯深邃漆黑的眸子也恢複了冷清,後怕的一甩手,原本握在手裏的戒指“咕嚕”一下滾落在地。


    盧修斯原本不斷攀升的魔力忽然一滯,然後如同被紮破的氣球般很快就降了下來,“西弗!”他幾乎是飛身撲了上去,一把將西弗勒斯抱在懷裏,再也顧不得什麽魂器不魂器了,隻想著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在伸手去握門鑰匙的同時,眼角餘光注意到西弗勒斯身前那些髒汙,盧修斯眼裏閃過一絲擔憂和陰霾,揮動了魔杖,一個“清理一新”很快將痕跡清掃幹淨,然後摁動了門鑰匙,兩人消失在了這間令他們後怕不已的房間。


    馬爾福莊園的客廳,一落地盧修斯就大聲的叫喊著家養小精靈的名字。


    “希爾”、“希爾”……


    “噗”的一聲,馬爾福的家養小精靈出現在了眼前。“主人!”


    盧修斯慌亂的把西弗勒斯放在一旁柔軟的沙發上,他不知道西弗勒斯為什麽忽然作嘔,也許是被黑魔法傷害了,也或者是被他剛才的魔力暴動傷到了,看著西弗勒斯臉色越發難看,盧修斯更加恐懼。


    “去找漢克醫師!”盧修斯對著希爾命令著,現在,他也顧不上是否是深更半夜了。


    西弗勒斯聽到盧修斯的聲音都變的顫抖了,忍不住伸手拉住他。“我沒有中任何的黑魔法,不要擔心。”


    事實上,他雖然對於那枚戒指心生恐懼,可是那個如夢似幻的場景,才是真正令他絕望的。西弗勒斯清楚的知道,如果盧修斯不是那麽的堅定執著,如果德拉科沒有那麽湊巧的知道身世,那個被製造的虛幻,就很可能真的發生。隻要一想到那個場景,他就渾身恐懼的幾乎戰栗。


    盧修斯聽到西弗勒斯的安撫,剛想鬆口氣,卻發現最是冷靜自製的愛人,身體居然在顫抖。(.好看的小說)“西弗勒斯,你怎麽樣?”他連忙坐在一旁,將西弗勒斯抱入懷中。


    “盧修斯!”西弗勒斯軟弱的低語,心神卻沉浸在那個夢境中無法自拔,那實在太真實了,就像曾經發生過一樣,讓他根本無法否認。“我看到我死了,我死了……我隻能眼睜睜看著你們,卻怎麽也碰不到你們……”


    盧修斯渾身一僵,立即意識到西弗勒斯看到的是上一世的真實,西弗勒斯也是重生的?他低頭看向臉色慘白、眼睛閃爍的西弗勒斯,不,如果西弗勒斯真是重生的,他一定早就發現了,甚至魂器的事情,西弗勒斯一定也是知道的。那麽,是那個魂器讀取了他的記憶?


    盧修斯伸手拍撫著西弗勒斯後背,柔聲安撫著:“沒事,那隻是魂器製造出來的虛幻。你現在不是正抱著我,我們一會回去,明天就可以看到德拉科,你一定可以抱到他的。”


    愛人肯定的話漸漸撫平了他的不安,西弗勒斯抬起頭,看著盧修斯眼裏閃現的溫柔,不覺羞愧起來,臉上漸漸浮起一抹淺紅。這樣不受控製而又異常軟弱的自己,根本不像平時的他,即使那個夢再真實,也或者如果他沒有恢複記憶的確可能發生,可是現在,一切已經變了。


    他趴伏在盧修斯懷裏,遮掩掉眼中閃過的厲芒,誰也不能破壞他的幸福,就是黑魔王也不行。


    馬爾福的家庭醫師很快就到了莊園,看著緊緊抱在一起的兩人,眼裏閃過詫異。


    盧修斯很快就起身,讓開了位置。“你看一下,西弗勒斯有沒有中任何的黑魔法,有沒有被魔力暴動傷到。”


    漢克醫師聞言心中一驚,連忙抽出魔杖進行檢查。


    “不,斯內普先生身體很好,沒有任何被魔法傷害到的跡象。”


    盧修斯先是一喜,隨後看了看西弗勒斯依然蒼白的臉色,皺起眉。“可是他剛才突然吐了。(.無彈窗廣告)”


    巫師的身體大多不錯,尤其他一直很注意西弗勒斯的身體健康,既然沒有受到傷害,西弗勒斯又怎麽會突然作嘔,而且他太容易情緒化,甚至稱得上多愁善感了。這讓盧修斯總是無法徹底放心。


    漢克連忙仔細觀察了一下西弗勒斯,注意到他的手正不著痕跡的揉著小腹,臉色大變。


    “斯內普先生,這幾天都有惡心想吐的感覺嗎?”


    西弗勒斯愣了愣,點了點頭,盧修斯注意到漢克的神情變化,原本已經放鬆的心再次提了起來。“是有什麽問題嗎?”


    漢克張了張嘴,不答反問的看向盧修斯:“剛才忽然吐了,是不是正好受到刺激了?”


    “是!”盧修斯正色的回答,冰灰色的眼微微眯起,心中忽然升起一個令他心律失常的猜測,不可思議的看了看西弗勒斯,又轉向漢克。“你,你快點檢查一下!”


    西弗勒斯不解的挑眉,盧修斯剛才還緊張萬分,現在雖然還是緊張,卻又一臉的期待,難道他身體不適是件值得期待的事?他不由瞪了盧修斯一眼,卻不防身體被一股白色魔咒籠罩,剛一回頭,就見白色的光芒漸漸收縮到他的小腹,慢慢變成生機勃勃的綠色。


    西弗勒斯的臉一下變得呆滯起來,吃驚的看著眼前異常熟悉的一幕,這和十五年前是何其的相似。


    “梅林,居然是真的!”盧修斯眼中閃過狂喜,大步跨上前,剛想將西弗勒斯大力的抱入懷中,忽然想起什麽,隻是動作緩慢的坐下,拉住西弗勒斯的手看向一旁同樣一臉喜悅的漢克。他在馬爾福家服務了幾十年,西弗勒斯上一次的懷孕就是他診斷的,所以他也不用顧忌。


    “剛才西弗勒斯差點被魔力暴動傷及,會不會有問題?”


    西弗勒斯回過神,緊張的看向自己的腹部,之前因為盧修斯暴虐的魔壓導致他受到壓迫,他就覺得小腹隱隱作痛,聽到盧修斯這麽一問,更加緊張起來。


    漢克卻是笑眯眯的搖頭:“斯內普先生不用擔心,孩子很好也很乖巧,所以即使快兩個月了,也一直沒有太大的反應,要不是剛才受到太大的刺激,說不定還不能發現。他現在,也隻是昭顯自己的存在呢。”


    西弗勒斯忽然想起剛才陷入幻境時,就是因為突然覺得惡心難忍,才會一口吐了出來,然後徹底擺脫了那個誘惑,心中暗自慶幸。


    盧修斯也想到了這一點,沒想到他們的第二個孩子,居然還是立了大功。冰灰色的眼睛不由溢滿得意和驕傲。


    漢克在叮囑了兩人注意事項後,很快就離開了馬爾福莊園。


    盧修斯抱著西弗勒斯低聲笑道:“沒想到馬爾福這一代會有兩個孩子了,西弗,你真棒!”


    西弗勒斯此時卻是顧不上盧修斯的調笑,隻是一個勁的沉浸在喜悅之中。


    “恭喜你們,盧修斯,西弗勒斯。”一個優雅的磁性聲音忽然響起,盧修斯和西弗勒斯抬頭,阿布拉克薩斯的畫像正出現在對麵的牆壁,眼神複雜的看著他們。


    盧修斯不由收斂了笑意,簡單的點了點頭。


    西弗勒斯卻是平靜的道了一聲謝。他從來不覺得,阿布拉克薩斯不願意接受他,是件很過分的事情,畢竟要一個傳統純血的貴族家主接受一個混血的確很難。可是後來知道了薩爾契約後,卻是心中升起了恨意。然而德拉科自小受到阿布拉克薩斯照顧良多,加上那畢竟隻是一副畫像,甚至可以說那是一個守護家族的執念,他也不再去恨,當然也談不上原諒,他隻是不想理會而已。


    兩人沒在耽誤,直接通過消失櫃回去了霍格沃茨。至於魂器的事情,以西弗勒斯現在的身體狀況,加上他們還無法抵禦那個魔法蠱惑,也隻能暫時放棄另想他法。


    一出消失櫃,盧修斯就打橫抱起西弗勒斯放在了床上,眼睛不眨一下的看著西弗勒斯蒼白的臉和異常柔和的眉眼。他從沒想過,他們還可以有一個孩子,雖然現在形勢不夠明朗,可是比起當初德拉科,已經好了很多了。


    “西弗,你的巫師袍都要換了?”盧修斯想起他們需要隱瞞著鄧布利多,柔聲建議。1980年懷著德拉科的時候,西弗勒斯也是穿著馬爾福收藏的刻有各種防禦、混淆魔法陣的特質巫師袍,否則當初又怎麽能隱瞞住多疑的黑魔王。


    還處於失神狀態的西弗勒斯聽到盧修斯的話,不由回過神,點了點頭。不過這也讓他想起了德拉科。這件事不可能瞞著他的,就不知道麵對這個意外出現的弟弟妹妹,已經成熟穩重的德拉科會不會嚇壞?


    盧修斯也想到了這一點,心中升起一股促狹的笑意。上次德拉科無意中知道了納西莎懷孕,還故意戲弄他和西弗勒斯,這一次他也可以看看德拉科大跌眼鏡的樣子,想想這半年多優雅從容、越來越有成年貴族風度的德拉科,盧修斯忽然覺得不甘心。


    “明天晚上我來告訴德拉科吧?”盧修斯叮囑著。


    西弗勒斯看著誌得意滿的盧修斯,嘴角噙起一抹淺淡的微笑,輕聲“嗯”了一下,然後直起身打算下床。


    “西弗,你去做什麽?”盧修斯連忙伸手扶住,雖然漢克說了沒什麽事,可今晚還是十分驚險,讓人想想也是後怕不已。


    “漢克不是說最好喝一點安胎魔藥嗎,他現在去熬製明天才能拿過來。我記得上次給納西莎熬製了一些,還沒有送過去。”西弗勒斯自己知道,這一次的幻境對他觸動太大了,難保夜間不會受此影響,他因為懷孕情緒波動過大,決不想影響到胎兒健康。


    同樣心有餘悸的盧修斯聞言自是讚同,而且西弗勒斯不用召喚咒,恐怕是應該魔藥被咒語包圍著,於是半摟著他的腰,打開臥室的大門走了出去。


    隻是很快,兩人不約而同的頓住腳步站在門口,辦公室並沒有如他們意料的一片漆黑,相反,昏暗的魔法燈光下,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們的愛子正蜷縮著身體睡在長長的沙發上,身上的黑色巫師袍皺褶不堪,甚至辦公室內還有未曾揮散的淡淡血腥味,讓兩個成年巫師徹底變了臉色,眼裏閃過冰冷的陰鷙,在霍格沃茲,居然有人在他們的守護下,傷了他們最為珍視的繼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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