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確定了這岩壁上的石畫應該是很多年前參與了這地底施工的工匠所留下來的,我們也停止了對這些石畫的猜想。雖然對畫中的內容,也就在是土司王時代這地底的工程還有著無數的好奇和異想,但最終還是敵不過身體的疲憊。各自胡亂弄了些食物吃了,就倚在棧道的岩壁邊,休息起來。


    說是休息,其實也就是閉著眼睛在養神。在這種地方,當然也沒人敢真正放鬆了警惕去睡覺。


    我靠在岩壁邊閉上眼睛,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睜開來往四周看看有無異狀。但是時間長了以後,心底的倦意暴發出來,那眼皮便沉重了好多,往往睜開來還沒看清什麽東西便又匆匆合上。整個人逐漸也進入了一種半睡半醒的狀態。


    恍恍惚惚之間,忽然覺得身子一輕,整個人似乎輕飄飄的漂浮了起來。我心裏一驚以為是睡著了摔下棧道又掉進了水裏,可一感覺,呼吸並沒有什不舒暢的感覺,身體也沒感覺到河水的冰冷。這不是掉進了水裏,那我怎麽又會浮了起來?


    心裏那股倦意一下子也消失得無影無蹤。我睜開眼睛來一看,發現周圍居然隻剩下了一片白茫茫的霧氣,岩壁沒了,棧道也看不見了,連同本該和我在一起的其他人甚至連我抓在手裏的步槍和背後的背包也一個個的不見了蹤影。


    “孫教授?劉彬?”我試探著叫了一聲,周圍傳來了一陣清晰的回音。卻不見有任何人回答。


    聽這回音,這裏的空間應該不大,那霧氣濃得讓人根本就看不見什麽東西。我心裏又驚又疑,一時也不敢妄動。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陣,覺得這周圍似乎暫時並沒有什麽危險。於是心裏稍安,邁開步子打算去探索一下周圍的環境,同時在心細細思量著我又是如何從那古棧道之上到了這充滿霧氣的空間裏。


    一般人在極度勞累過後,一旦躺下來休息,身體和心理一放鬆,便會很快進入一種深度睡眠的狀態。這個時候人除了基本的呼吸以及血液循環等生理上的機製還在運作以外,人的思維甚至是對於外界的感應都幾乎完全停頓。簡單的也就是說人在極度勞累後一旦睡著,那麽在這個睡著的時間裏,這個人就可能感覺不到任何的外界變化和刺激。


    這事情說起來一大頓,但在我想起這些來卻隻是很短的一瞬間。這就象有些人在睡覺的時候,感覺隻是一閉眼,再一睜眼,雖然什麽夢都沒有作,但一看時間,卻突然過去了好久。


    那現在我突然到了這般境地,八成就是因為我在睡著之後沒了對外界的感應,然後又經過一些我不知道的變化而產生。


    而現在我要作的當然也不是繼續去想在我睡著之後到底發生了那些事情或變化,而且在發生了這些之後,我又該如何去應對去解決。


    我在這霧氣裏摸索了一陣,隻發現這腳底下還算平整,四周卻是不著邊際。也不見有個牆壁什麽的。入眼盡是白茫茫一片,我不由得在心底暗暗起疑,剛才我冒失的出聲試探著叫了要聲,不見回答卻聽見了回音,證明這空間應該不大,可怎麽我摸索起來卻找不著邊際?而且這時我猛得又發現了一點,我眼睛裏看到的這些霧氣,也好象並不是用手電在照明!


    自從我們進入這地底的洞**以後,我們唯一的照明工具,而用過手電或對手電有些了解都知道,手電的光大多是帶些黃色。(.好看的小說)原因是在有霧氣的時候,黃色的光線能照得最遠。可我現在的眼前隻有一片白霧,並沒有手電的黃色光柱,沒了照明,那我又是如何看到這些白色霧氣的?


    這地方有其他的光源?或是這些白霧本身在發光?我心裏驚疑不定,糊亂的想著,又仔細的去查探四周的情形。


    仿佛是為了解釋我心底的疑問一般,剛才視線裏的一片白霧之中,在我的細看之下,居然冒出了幾團白乎乎的,忽閃忽滅的火焰來!


    這火焰來得蹊蹺,我心裏一驚馬上蹲下身子暗暗戒備起來。


    說這“火焰”蹊蹺,一是它飄乎不定,看起來似遠似近。二則它雖然忽閃忽閃的象是什麽東西在燃燒,可它的顏色卻是慘白的一片!普通的火焰絕對不會是白色的,雖然我知道要是燃燒的溫度太高,火焰也可能發出白光,比如燒電焊的時候,焊條發出的光線便是刺眼的白光。可是眼前這白色的火焰並不刺眼,看起來應該不是因為燃燒溫度過高的原因。


    這時我的心裏突然又冒出了“鬼火”這兩個字來。可這念頭就在腦子一轉,又被我自己給否決了。“鬼火”一般呈幽綠,幽藍色。那是因為燃燒的物體裏含有白磷的緣故。跟眼前這白色的火焰比,顏色也是不對。


    難道是這些霧氣改變了火焰的顏色,又或者是那火焰燃料裏含著一些什麽化學物質,讓這火焰的顏色變成了白色?


    我在心裏雜七雜八的想了一陣,可還是沒明白這白色的火焰該是由何而來。不過在這段時間裏,我盯著那火焰看了半天,也大致覺得這些白色的火焰似乎並沒有什麽危險。


    當下作了決定,到火焰邊去看看清楚。這總比在這裏瞎想的強。再說我也不能老是呆在原地,總得想個法子去尋不知道怎麽失散了的其他人。


    周圍的白色火焰似乎是隔著一些距離就有一團。分布得極為規律。這明顯的人為現象更增加了我去一探究竟的好奇。於是也不耽擱,站起身來往著最近的一處火焰就摸了過去。


    心裏還是有些不安,可惜步槍沒了,身邊也沒個防身的家夥。我隻能咬著牙,捏緊了拳頭摸了過去。


    那火焰的顏色以及光亮程度並沒有因為我的緩緩靠近而產生變化。隻是在我看來,那火焰的形狀逐漸大了一些,輪廓也漸漸分明起來。同時也看清楚了,那火焰是在一個支起的火盆裏麵燃燒著。


    支起火盆的好象是木頭或是什麽,三根以一定的角度綁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三腳的支架。燃燒的火盆就放在支架的上麵。裏麵的火焰發出一片淡淡白光在緩緩的跳動著。


    這樣的火盆我在那古棧道的岩壁石畫上見過。是當施工的工匠用來照明的東西。可如今幾百年過去了,這火盆裏的火焰居然還在燃燒,也不知用的是什麽燃料。我好奇的想著,又加上看清楚了這火盆的模樣確信沒什麽危險,便湊到那火盆邊上往那火盆裏看了過去。


    可一看卻嚇出了我一身的冷汗,那火盆裏當作燃料的,居然是一截截砍斷了的骨骸!


    我一時心驚,連退了幾步,別說那火盆裏的燃料,就算是那白色的火焰也不敢去細看了。四周一望,那火盆摸約每隔幾十步便有一直延伸到了遠處。我一想那火盆裏的骨骸,似乎還是剛添上去不久,還看得到連著一些暗紅色的血肉。心想此地透著詭異,絕對不宜久留,當下一抬腳,順著那些火盆延伸的方向便飛奔了過去。


    也是一時驚慌之中不及細想,原本碰上這些詭異的火盆,應該盡量遠離,可我這時卻順著它們的方向跑了下去。這不怎麽跑也脫不開這些詭異或是危險麽?跑了一陣,我腦子裏冷靜了一些一想這麽跑肯定是不行,剛停下了腳步,打算再尋出路,可耳朵裏卻隱隱約約的又聽到了一些聲音!


    是水聲!我凝神一細聽便作出了判定。耳朵裏聽到的應該是水流緩緩拍打著河岸的聲音。


    沒曾想我這一跑居然又跑到河邊上來了。再一看前麵,火盆到了前方不遠便沒有了。難道這火盆就是一直連到河邊的照明設施?那這火盆通道的另一端又該通往哪裏?


    心底疑惑越發的不安份起來。我又想到了失散了的孫教授等人,也不知他們現在又是何處境。胡思亂想了一陣沒有個頭緒。我卻在不知不覺之中走到了火盆通道的盡頭,也就是河邊。


    正望著那河邊出神,忽然聽到遠外傳來一陣響亮的嗩呐聲,抬頭一看,一艘漆黑的木船正從河麵的遠處緩緩駛了過來!


    那木船上人影晃動,嗩呐聲也是輕快活跋,與這周圍的詭異顯得格格不入!我心底驚疑不定,這事出反常必有妖,可一時又想不出該作何應對,瞪著那木船看著它緩緩的近了,船上的人影雖然還是看不怎麽清楚,可那木船的模樣卻是看了個明白,當下心裏嗝噔一下,這不正是那艘已經沉到了水底的迎親船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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