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當時劉累覺得生平這第一次竹杠敲得好,敲得妙,敲得呱呱叫,但是日後時常回想起來更多的卻是懊喪,盡管大家都認為他當時心裏早就樂翻天了——要是他不敲老狐狸這記竹杠也就不會有那次聚會,他也就不會遇到那個他宣稱這輩子最不應該遇到的女人。其實那個瘋婆子如果不是一喝就醉,再改掉總愛打我頭的毛病還是勉強可以接受的,劉累時常在心裏想。


    這次紀念聚會老法師準備了鍍金的請帖,請來了所有認識的人。聚會那天他征用了別墅裏除了他和劉累以及仆人居住的房間外所有房間,將它們連同外麵的草坪全部布置成了會場。劉累不滿的嘟囔了一聲:“老瘋子!”但是當老法師要將酒坊裏所有窖藏五年以上的好酒全部搬來的時候,吸血鬼一聲尖叫,絲毫不顧影響的在大白天公然變身,然後又絲毫不顧形象的想決鬥的公雞一樣拍打著翅膀朝老法師衝去。


    聚會在晚上七點開始,劉累和老法師作為主人,早早穿戴整齊站在門口迎接客人。老法師看著劉累一個勁的笑個不停,劉累在自己身上上下看看,沒什麽不對呀?白了老瘋子一眼,站直了身體準備迎接客人。


    這次聚會賓主盡歡,很是成功。劉累雖然第一次作為主人,但是血族天生貴族的氣質讓他從容應付好了今天的一切。客人們除了看他的眼神稍微有點怪之外對他得體的舉止和優雅的談吐都深懷好感。眼看聚會即將結束,劉累長長舒了一口氣,這樣做做還真是難為他。他端了一杯酒找個清靜點的地方呆會。轉到別墅後麵的花園裏,他一個人靜靜站在一叢矮鬆前。“喂,服務生,去給我拿杯酒來。”旁邊傳來一個醉醺醺的女聲。服務生?劉累左右看看,在哪?“喂,看什麽看,就是你啦,快去!”一個頭發披在臉上的女人從他斜前方的陰影裏搖搖晃晃的走了出來。“我?”劉累一陣詫異:“我不是服務生呀!”“不是服務生你穿成這樣幹嘛?”醉酒的女郎搖搖擺擺的走到他身前,努力睜著迷離的雙眼用手拍著他身上的衣服說道。劉累突然反應過來今天為什麽老狐狸對著他笑了,也明白了為什麽客人們為什麽看他的眼神有點怪了——他的衣服和今天服務生的製服太像了!今天的服務生是老狐狸從星級酒店請來的,之前劉累也沒見過,今天一時之間他也沒反應過來。丟人呀,劉累暗自道,堂堂血族,竟然在著裝的問題上犯下如此大錯,以後有什麽麵目再去見同胞?不管以後怎麽樣現在確有一個大麻煩:那女郎在他身上拍打幾下突然一口吐在了他的身上,然後渾身象沒了骨頭一般,軟軟的癱在了地上醉倒了。劉累胃裏一陣翻騰,皺起了眉頭。


    怎麽辦?劉累大腦飛速的思考著:所有的房間都有人,讓大家看到還不知道他們怎麽想,老狐狸的房間?不行,他看到自己帶了個喝醉的女人一定會有一些不健康的想法,一想到老狐狸一臉齷齪的笑容的樣子他渾身一抖,趕忙放棄這個想法。帶到仆人的房間?明天隻怕所有傭人都會知道主人“尊貴”的客人昨晚帶了個喝醉的女人……算了,他搖搖頭抱起地上的女人,看看四周沒人,縱身跳到自己房間的窗口上。


    將女人扔到**,劉累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把鎖好門又檢查了一下,才走了出來。晚上十點鍾和克裏斯托弗將客人們送走,劉累顧不得和他算賬,就急匆匆的上樓回房間去了。身後老法師奇怪的道:“不對呀,今天他出了這麽大的洋相,怎麽沒找我麻煩?”


    急匆匆的回到房間打開門看到女人安靜的躺在**,他鬆了一口氣,還好沒出什麽差錯,趕快把門反鎖上。要是讓人知道他把一個喝醉的女人藏在房間裏……劉累不敢想下去。看著睡在**的異性生物,他沒由來的一陣惱怒:你把床都睡了,我睡在哪?本來想上前把她扔到地板上想想算了,怎麽說她也是個女性,這麽做不太符合紳士的風度。劉累暗自得意於自己的風度打開電腦上起網來。打開郵箱,有一封薑峰發來的信,難道公司有事了?到開一看公司沒什麽事,隻是薑峰告訴他自己要結婚了,請他參加婚禮。劉累感慨地微笑:“這家夥,終於要結婚了嗎,他也四十多歲了吧,在人類裏的確不小了。”他和薑峰認識也十多年了,算是他少有的幾個朋友之一,忙於事業的薑峰一直都是單身,劉累看見他也是一種安慰:人類短短幾十年的生命他都不急我急什麽?而如今這個他堅定的單身“戰友”不再像他一樣是一個人了,一陣前所未有的孤獨感和酒精突然一起在他體內發作起來。


    身後**的女人翻了個人露出一直被頭發遮住的臉來——原來她很年輕,或許應該叫她女孩才對。劉累努力睜著在酒精作用下越來越沉重的眼皮看著她:此刻安靜睡著她,竟是如此的美麗,再也沒有剛才醉酒的惡形惡相。也許是酒精麻痹了他的思維,吸血鬼突然模模糊糊的感覺到自己和這個即沒酒量又沒酒德更沒酒品的女孩子之間一定會發生一些什麽事。


    熟睡的女孩毫不知道第一次見麵就被牽強的冠上如此之多名號,劉累也漸漸感到眼睛已經快要睜不開了,他一把拽掉電腦的電源線縮在地毯上睡了過去。


    第二天的早晨大概是劉累這輩子除了剛成為吸血鬼的第二天早晨之外,最讓他難忘的一個早晨了。可想而知,睡意尚濃的他在一聲高亢的女高音中抬起頭來,感覺到全別墅的人都被這一聲尖叫驚動了他意識到苦苦遮掩了一晚上的秘密眼看是保不住了,他絕望的一低頭磕在了地板上。


    克裏斯托弗跟在她後邊不停解釋:“妮婭寶貝,你聽我說,不是你想得那麽回事……”妮婭——那個女孩——絲毫不理會他,依舊快步朝外麵走去,突然她一個轉身對著克裏斯托弗指著劉累說:“親愛的克裏叔叔,你能向我解釋一下這個家夥他怎麽在我的房間裏嗎?”克裏叔叔還沒有回答劉累卻跳了出來:“什麽你的房間?那是我的房間!”“好呀,那你就向我解釋一下為什麽我會在你的房間?”“這應該我問你才對呀!”劉累開始耍賴。“你!”妮婭氣結,“好了好了,別吵了!”克裏叔叔插話打斷了他們:“劉,到底怎麽回事?”“她昨天喝醉了,還吐了我一身,昨天又沒有客房了,我隻好把她帶回我房間了,好心沒好報!”“你不會去和克裏叔叔睡嗎?你怎麽可以和一個年輕的陌生女孩睡在一個房間?你有什麽企圖?說,昨晚上你都對我做了什麽了?”劉累氣壞了:“該做得我都做了,怎麽了?”“什麽?!”老法師無奈隻好又插了進來:“妮婭,你放心,他不行的……”妮婭一臉驚奇:“不行?什麽意思?”“就是那個意思呀?”妮婭頓時明白過來,一臉的鄙夷看著劉累。劉累鼻子都氣歪了衝著克裏斯托弗吼道:“你說什麽,你這個性無能的老頭!”克裏斯托弗不斷用眼睛暗示他,過了這一關再說。劉累卻不領他的情,老法師好像突然想起來,對妮婭說:“噢,妮婭寶貝,你不是喜歡中國嗎,劉他就是中國人。”“是嗎?”妮婭一臉的懷疑:“可是他昨晚的齷齪行為應該是橋本一和他們日本人才做得出來的。”劉累衝著她大叫:“首先我是中國人,並且一直以此為榮!其次,昨晚我什麽也沒做,”一邊說一邊用眼睛將她的身體上上下下掃了一遍:“像你這樣沒有身材,沒有容貌,更沒有品德的‘三無女’我更本提不起興趣。”裝作沒看見她氣的通紅的臉,劉累繼續說道:“再次,你說隻有日本人才會做出齷齪的事,我深表讚同,這是你走進這座屋子以來所發出的一係列噪聲中唯一稍微悅耳一點的一聲啼叫。最後,你口中的齷齪日本人的代表——橋本一和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清理這陀垃圾的正是本人。”他突然想到妮婭怎麽會知道橋本一和?看到他詢問的眼神克裏斯托弗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說道:“妮婭是血族十三族中tremere一族當代親王的侄女,也是下一屆親王的繼承人。”“什麽?”劉累大叫起來:“這個蠻不講理,凶神惡煞,沒有身材,沒有容貌,更沒有品德的‘三無女’也是血族?”“什麽‘也是’,難道這個粗鄙的**狂也是我族之人?天哪,克裏叔叔,快幫我殺了他,血族純淨的血統不能被玷汙!”她叫喊著一爪子朝劉累抓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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