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累渾身冒起一股血光,周身經脈血色尤重。渾身的血光沿著經脈流向大腦。當全身的血光都匯聚到大腦的時候,劉累一聲大叫上身從**彈了起來,旋即感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從胸口傳來,他慘叫一聲又跌回**。周圍人先是看到劉累起來了都發出一聲歡呼,旋即歡呼聲在劉累到下之後又變成了驚呼。


    哈洛德安慰眾人:“沒關係,沒關係,他醒來就好了。”劉母撲到劉累身上含著淚顫聲問:“兒子,兒子,你怎麽樣了,啊?”劉累看看四周圍著的一張張關切的麵孔,微笑一下對老媽說:“媽,我好了,沒事。”劉母忍不住哭了出來:“你不知道這些天我們有多擔心你,媽還以為你和死老頭子都不要媽了……”劉累聽她提到父親不禁心中謙然,他強提起一隻手,拍著老媽安慰說:“怎麽會,媽,我還有你陪著我一起做老不死的呢。”他轉頭問白凡:“我昏過去多久了?”白凡眼睛紅腫,在他麵前伸出四根手指。“四個月?還真長呀!”他歎息道。


    妮婭撲到他的身上大哭起來,劉累輕輕地拍著她說:“好了好了,我不是活過來了……”克裏說:“劉,這次可真懸呀,我還以為你再也活不過來了呢……”劉累笑道:“你是不是盼我死呀。”“沒有美育!”克裏趕忙澄清。克裏旁邊站著連鋒,劉累看到他蒼老了許多,頓時心中歉意:“師傅,辛苦你了!徒弟沒用竟給你添麻煩了。”連鋒搖頭含淚笑道:“臭小子,說什麽呢,誰讓我是你師傅!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長生已經激動的伸手抓住他的被子,劉累說:“長生,不要再用勁了,我跑不了,你再這樣抓我就沒被子蓋了。”長生冷酷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笑容,他點點頭退到一邊。洽洽和米恩伊都想上來,兩個人撞在一起,停了一下,霍斯趁機一步搶上來大叫:“師傅師傅,你可不能死呀,你死了我找誰學功夫去?”“我還沒死。”劉累說:“你是怕我死了沒有地方白吃白住吧?”霍斯立即以頭搶地,指天發誓絕對不是,他完全是因為對師傅的敬愛才對劉累這麽不舍。劉累說道:“好了,你現在還隻是個學徒,不算是我的徒弟。另外我和你說實話,你的資質一般,當初留下你是因為你脖子上的那個神像,那裏麵蘊含著一股不知名的力量,你要好好開發這股能量,將來成就也不會低。”霍斯連忙點頭記下,他還要說話,米恩伊早已經等得不耐煩,一把把他拎起來扔出去。


    “米恩伊!”劉累教訓她:“你不能總是這樣,你要多學學炒菜做飯之類的,將來結婚了可怎麽辦!”他眼睛瞟向尹塔以,米恩伊很難得的在他說話的時候乖乖的點點頭,然後飛快地說:“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再這樣死掉?我真的很害怕你再也活不過來了,好不好嘛?”“好!”劉累笑著點頭答應。


    劉累抬眼朝他們的身後望去,那裏十三名三代血族站在那裏,劉累奇道:“咦,笑麵虎,你們怎麽在這?”哈洛德臉色極不自然,他哼哼兩聲說道:“要不是我們你小子能夠活過來,這回我們可虧大了,每人一滴血……”他低下頭小聲對劉累說:“我的兄弟也在這,你給我點麵子!”劉累點頭表示明白。哈洛德直起身,劉累看著塞勒斯說:“塞勒斯,你們都來了。”塞勒斯點點頭,眼中冰塊有些消融。劉累看像其他人笑著說:“你們都來了,這樣也好,省得你們一個個來找我麻煩。”


    哈洛德說道:“不用了,大家都已經同意由你來代表我們,不必再經過每一個人的測試!”“真的?”劉累望向塞勒斯,塞勒斯點點頭,劉累相信。哈洛德一拍腦袋,心說自己幾千年活得還真失敗。


    “那我現在應該做什麽?”劉累問。“你先把身體養好再說吧。”哈洛德說道:“到時候我們回來找你的!”


    劉累又在點蒼山住了一段時間,養好傷。養傷期間白凡和妮婭每天往他嘴裏塞進去不下十幾種靈丹妙藥,看得連鋒都肉痛——有沒有必要,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還這樣浪費靈丹,人家煉一爐丹藥好幾年,也就那麽十幾二十顆,你們卻像小孩子吃糖豆一樣往他嘴裏塞?連鋒不住搖頭,白凡和妮婭隻是不住地笑,但是不管連鋒怎麽說,該塞的還是一粒不少的塞進去了。


    養傷期間劉累有了一些空閑時間,終於可以去看看父親了。


    劉父就葬在點蒼山,當然不是在總壇內。點蒼山上有一個高級墓區,環境很好,設施齊全,一個墓位要十幾萬,劉父就葬在這裏麵。這個墓區是神教的一個外圍組織投資的公司經營的,因此給劉父安排的是最豪華的墓位,有自己獨立的院落祠堂,周圍一圈青鬆翠柏,所有的建築都用青磚築成,價錢是普通的四倍。


    劉累挽著劉母帶著白凡和妮婭一起來到墓區。自有神教安排好的人把他們領進祠堂,劉累看著父親的遺像,相片中父親慈祥的笑著,劉累雙膝一曲,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放聲大哭:“爸,兒子回來了……”


    劉累在點蒼山又住了兩個月,把傷勢養好。隨著傷勢漸好,一個問題又擺在劉累的麵前——未來應該何去何從?本來他一直想回國,可是礙於誓言隻能一直飄泊在外。本來劉母和兩個兒媳商量回法國是因為那時劉累還在昏迷,法國的醫護條件比較好。現在劉累醒過來,未來他呆在那裏就由他自己選了,現在是也不能左右他的決定。克裏雖然很希望劉累能夠回去,可是他也知道劉累已經在外國飄泊了很久了,如果他選擇回國,克裏也理解,隻是下一任會長的人選竟是一個很令人頭疼的問題——既要服眾,還要能夠和教廷的天使降生相抗衡。


    劉累一直間沒想到這麽多,或許他是不願意去想。這樣一個決定的作出對他絕對是一次痛苦的煎熬。劉累的身體已經大好,十三名三代血族也早已經離開,克裏和加布裏埃爾帶著一百多名黑暗生物已經在中國住了半年了,劉累知道是他該做決定的時候了。


    半夜裏他睡不著,輕輕扒開妮婭壓在他胸口的手臂,披上衣服獨自走了出來。屋外,神教總壇的夜空中一輪明月高懸,劉累感到身體內有一股躁動,他明白這是血族的血脈在起作用。他順應著這一股躁動變身,一名身穿帝王甲胄的高貴血族拍打著金色的翅膀飛向月空。


    劉累飛到點蒼山的最高峰,獨自坐在山頂,默默地望著月亮。蒼茫的月光下料峭的山峰上一個孤獨的血族。遠處的克裏歎息一聲隱入黑暗之中。


    說實話,誰不想呆在自己的家裏?劉累更想。在國外二十年的飄泊經曆讓他加倍的想念家鄉,本來他一直想留在國內,可是他知道國外的黑暗生物需要他。情感與責任,劉累陷入一個兩難的抉擇。


    今夜,他感受到月光在召喚他,變身之後的劉累終於明白了,自己的身份是黑暗生物,這是誰也不能改變的現實,自己的責任是守護黑暗協會。倘若他不回去了,協會到哪裏去找一個能夠應付教廷的天使降生的會長?他的存在,代表協會有能力對抗教廷,他走了,協會在現在的教廷眼力將是不堪一擊。最後,黑暗生物的結局是四散躲藏,擔心被教廷發現;整個黑暗社會將掙紮在被滅族的邊緣,再也不可能得到人們公正的待遇和看待。


    劉累歎了一口氣,心中已經做下決定。有了決定之後心裏輕鬆了很多,他自我解嘲的想到:自己這個會長雖然不怎麽管事,但是仔細想想還是很有作用的嘛。但是轉念一想,怎麽自己就像一個高級打手呢?不管了,劉累張開翅膀飛向天空,在這樣潔白的月光下盡情的飛舞。


    血族的圓月之舞是每個血族最享受的舞蹈,在月亮之神的祝福下血族的力量和身體將會得到最大的舒展。劉累很久沒有這樣暢快的在月光下飛舞,他不斷的作出各種姿勢,就像人類在迪吧裏跳舞一樣,月光就是血族的舞台。


    第二天劉累找到連鋒用一種遺憾卻透出一絲堅定的口氣對他說:“師傅,我要走了!”連鋒似乎早就料想到他會作出這樣的決定,絲毫不顯得詫異,他平靜的點點頭說道:“也好,你出來這麽長時間了,應該盡早回去了!”他一抬手對劉累說:“去和教主道個別吧!”


    新任的教主隻在劉累昏迷的時候來看過他一趟,按說像劉累這樣的人本來是要大力拉攏的,可是這一任教主自從劉累來了以後就沒怎麽露過麵。其實這教主心裏明白,他就是再露麵他和劉累的關係也不會比連鋒和劉累的深,索性一切交給連鋒,他出麵太多,反而痕跡太明顯。


    劉累和新任教主話別,也隻是說了一些客套話,過不多時就出來了。連鋒和他一起往回走,連鋒問他:“和你媽說了沒?”劉累歎了一口氣搖搖頭,連鋒心裏明白,他拍拍劉累的肩膀說:“先去和她說了吧。”劉累點點頭先走了。


    劉母知道兒子這兩天很難決定,她不想因為自己影響兒子的決定,他應該有一個正確的決定而不是在感情影響下的決定,所以最近她一直沒和兒子說什麽,盡管作為一個老人她是多麽希望兒子能夠陪在自己的身邊。


    劉累來到老媽的房裏叫了一聲:“媽。”劉母看見他有些閃爍的眼神,似乎知道兒子要和她說什麽。“嗯?”劉母說:“怎麽了,有事?”劉累點點頭,坐到母親身邊握著母親的手把頭靠在她的肩上輕聲說:“媽,我在國外這麽多年真的很想你。爸還在的時候,我天天晚上做夢都夢到你們,真像不顧一切跑回來看看你們,可是我不能……”劉母眼睛有些濕潤,她伸手拍拍兒子說:“媽知道……”“後來爸不在了,那一次我像一個乞丐一樣在歐洲流浪了一個多月,我真的恨自己,爸走的時候,一定很想我吧,爸一定想再看我最後一眼吧,我對不起爸,對不起你們二老……”劉累哭了出來,劉母不住地拍著他說:“兒子,你爸不怪你,不怪你,你做得對!”劉累搖搖頭:“媽,我知道,你們不求我能夠怎麽樣,隻希望這個家能夠安安穩穩的,但是兒子做不到。媽,海外,有很多人在等著我,成百上千,多得我都數不清,如果我不回去,他們就都會死,媽您知道嗎,他們也都有父母,有兄弟姐妹,兒子想留下來,真的想留在您身邊,可是兒子不能這麽自私……媽,你明白嗎?”


    劉母望著牆上劉父的照片,含著眼淚說:“兒子,媽明白,你去吧,隻要你認為是對的,你就去做!”


    劉母還是不願意離開故國,她和老伴在這片土地上相依為命幾十年,把兒子養大,她更不願意和老伴死在兩片土地上。不論劉累白凡妮婭三人怎麽說,老人還是堅持留下來陪老頭。


    劉累的離開很低調,沒有通知其他們派,隻有連鋒和大殺長老幾個人去機場送他們。他們先從點蒼山去大理,然後轉道昆明搭飛機離開。克裏花大價錢買的寶馬自然進了連鋒的腰包。


    昆明機場,劉母細心的叮囑兒子:“在外要小心,有什麽事多和家裏說,不要和兩個媳婦吵架,你要是欺負她們,媽知道了可不依你……”“媽,我不會!”快到登機處,劉累突然看到幾個眼熟的人,定睛一看竟是峨嵋派的白石道人帶著紫影紫遷和倥侗派的津道人以及他的大徒弟長穀道人。


    以前見他們時都是一襲道袍加身,今天他們換上平常人的裝束,劉累第一眼還真沒看出來。“道長,你們怎麽來了?”劉累欣喜地說。長穀道人和劉累最熟,搶先說道:“師傅說來送送你!”津道人笑吟吟的點頭。白石道人歎息道:“劉施主,峨嵋派負你良多,萬望施主不計前嫌,以後峨嵋和施主就是好朋友了!”劉累連說:“沒關係,沒關係,那也不能怪道長您呀。”紫影和紫遷走過來和劉累握握手說:“等著我們,過幾年我們去看你!”“好,我等著你們!”劉累說。


    飛機快要起飛了,劉累忙和眾人道別,這次沒有哪個冤大頭派私人飛機過來,隻好讓他們搭乘航班,不能晚點。走進登機通道的劉累突然回過頭來含著淚大喊:“媽!兒子一定經常回來看你!”


    飛機越飛越高,劉累係好安全帶,心中說:故國,我又走了,但我一定會回來的!他拿出血雲祈,獨自把玩尋思著要怎樣將厲鬼噬心這一劫去掉好給尹塔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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