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再多的死亡也驅趕不走大家尋找快樂的願望,天氣日漸炎熱,學校裏那幾個遊泳池也日趨火爆了起來。


    不過,室外的遊泳池當中,位於北邊兒體育館外頭的那個卻叫人望而止步。去那兒的人,首先會看到四個光著膀子的男生正拉著塑膠椅子,仰麵躺在上麵。


    不用說,這廝位爺正是鄧宇浩等人。


    既然已經上升到了“爺”的低位,那其他人,不管是學長還是同學,當然都要給他們麵子。所以,抱著遊泳圈兒,領著女朋友的男生,和領著男朋友的男生看到他們之後,全都沒趣的往其他泳池走去。


    “浩哥,想想辦法,咱這麽曬著也不是會事兒啊。”淩學誌慵懶的說道。


    鄧宇浩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來回的搖著腦袋。


    淩學誌轉頭又看向李濤和司馬,兩人一樣也是百無聊賴的神情,似乎都不願意說話。


    這人啊,大多時候都隻能用皮子癢來形容。過去的將近一年時間,四人隔三差五的就和冤魂惡鬼打交道,天天生裏來死裏去的,沒少埋怨。可現在,將近一個半月的時間,學校裏風平浪靜,那是幹淨得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這下可好,四個人又拚了命的想要找點什麽出來。


    連續的調查下來,學校裏的事情,半點兒影子也沒有。李濤一入夜就瞪著他那雙紅眼沒了命的在學校裏搜索,但冤魂沒找到,倒是在犄角旮旯裏看到不少男女親熱。


    司馬的搜尋就更加沒有半點下文,到最後,鄧宇浩和淩學誌連問也不想問了。


    眼看就是暑假了,上星期二起來,司馬突然心血來潮的弄出羅盤來,然後告訴三人,學校裏最近可能有水禍。意思就是,在學校臨水的地方,可能是要出人命。


    三人一聽,馬上來了興致。淩學誌更是選了學校水最深的一個池子,直接給錢,來了個大包園兒,心說這回怎麽也他娘的逮個水鬼。


    但一個星期過去了,四人除了皮子被曬成了陽光的小麥色之外,可以說沒有絲毫發現。


    “司馬,會不會是你弄錯了,我看學校這幾個池子不像是會弄出人命的樣子啊?”鄧宇浩終於按捺不住。


    司馬笑笑說:“那不更好,我錯了,說明一切太平,好過有人死掉。”


    聽完司馬的話,三人心中不禁感到有些發冷。


    這段時間以來,大家心裏似乎都在期盼著發生什麽,卻忘了,一旦發生那些事情,就意味著會有人死掉。相比於平平安安,一點點的無聊,就根本算不上什麽了。


    鄧宇浩摸出屁股兜裏被自己坐癟了的香煙,抽出一根兒之後,又扔給了李濤。四人陶醉的抽著這略帶汗味兒的香煙,沒精打采的注視著眼前那些同學。


    這時,一個女生的聲音突然從一旁傳來。


    “那個......想問一下,這裏能進去嗎?”


    說話的人正站在李濤旁邊,那小子向來對女人就不帶正眼看的,這會兒更是頭也不回,直接說:“門票五十塊,或者一包中華。”


    四人習慣了清靜之後,聽到有人突然嗲聲嗲氣的說話,都是沒個好臉色。


    “太過分了吧,你們有錢也不能這麽不講理。”又是一個男生的聲音。


    李濤轉過頭去,笑道:“有錢的是那邊兒那位,你們要罵就盡管罵。”


    說著,四人同時看向那三男四女,露出四張黝黑的笑臉。


    這三個男生顯然是不認識鄧宇浩等人。一看他們這樣,不由得準備上前動手。


    “咦......”淩學誌最先站了起來,說道:“看來沒白等啊。”


    四人隨即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那三個男的一看這四個家夥高的高,壯的壯,才上去一步呢,就開始後退了。


    兩幫人還沒開始交手呢,隨後又是三十幾個穿著泳衣,裹著毛巾,拿著遊泳圈兒的男女湧了過來。


    四人突然看到這麽多人圍了過來,不用說,眼睛一瞪......立刻就慫了。


    鄧宇浩小聲道:“這遊個泳,還全班組團過來啊......”


    淩學誌說:“那當然,想要從咱們四個身邊兒跨過去,不用上全班的火力,根本就不夠看......”


    話還沒說完呢,那三十幾個人就推開他,自個兒進去了。(.好看的小說)


    鄧宇浩和司馬不禁笑起來,李濤拍了拍淩學誌的肩膀,說:“麵子我可給你撐起來了,要不要沒人收一包中華可就看你的本事了。”


    “咦,你們這三個沒良心的,哦,訛詐同學這種苦活兒累活兒就我一個人幹?呸,我才沒那麽傻呢。”淩學誌正說著,突然看到一個肥頭大耳的家夥跟在隊伍的後邊兒。


    “劉曉德?”淩學誌說話的時候,已經上前一把揪住了劉曉德的耳朵。


    “哎喲,淩爺,輕點兒.......”劉曉德疼得哇哇叫。


    鄧宇浩上前讓淩學誌鬆手,然後笑著對劉曉德說:“感情這些人不是一起的,胖子,怎麽連你這樣富態的人也需要運動嗎?”


    劉曉德苦笑著說:“我這不想練練身子,要是能跟小馬哥一樣,那......”


    司馬笑道:“估計你夠嗆。”


    說起司馬的那身肌肉,絕對是讓所有人都會為之動容,也絕對不是靠遊個泳、去幾趟健身房就能煉出來的。這都是他自小修行磨礪出來的,每一塊肌肉都代表了司馬過去數以十萬記的打磨。


    “誒,你們這麽多人,怎麽突然都到這兒來了?”李濤看著後邊兒絡繹不絕的人流,警覺的問道。


    誰知劉曉德一聽這問題,臉上立刻流露出一種好像看到什麽惡心的東西的神態。過了好一陣才說:“你們不知道啊,剛才也不知道是誰在搗鬼,給幾個泳池裏扔了好多老臭的東西,我聞著就跟那啥似地,大夥兒嫌惡心,這不聽說你們在這兒幹淨,都......都過來了嘛。”


    說到這兒,劉曉德臉上不經意的閃過一道慚愧的神色。


    這種細微的表情自然逃不過鄧宇浩的眼睛。他眯著眼,用斷定劉曉德有鬼的聲調說道:“聽說,聽誰說啊?”


    劉曉德知道瞞著眼前的四人,將來少不了受罪,立刻賠笑道:“嗬嗬,我,我這不是想大家能好好洗個澡嗎.......”這小子也機靈,立刻把話題引到四人感興趣的地方。“還真不騙你們,泳池裏出現的那些東西真的比,比死人還臭。”


    淩學誌笑道:“劉曉德,你什麽時候也知道屍體是什麽味兒了?”


    劉曉德心說:“他媽不是聽你吹牛的時候說的嘛。”


    李濤問:“什麽東西?能把大家都臭走了?”


    在有管理員的情況下,鄧宇浩覺得不應該有人能拿著一堆髒東西跑進泳池,心說:“該不會是用人公然在泳池裏拉.......”想到這兒,鄧宇浩自己都覺得惡心。


    但是,劉曉德卻說了一個誰也沒想到的東西。


    “是,是......紙,白色的......信紙。”


    “什麽?”鄧宇浩愕然。


    劉曉德接著說:“沒錯,就是一堆老臭的信紙,我從小到大,就真沒聞到過那麽臭的東西。”


    四人麵麵相覷,平靜了一個多月的神經突然又都緊繃了起來。


    話不多說,四人趕緊進去穿好衣服,然後李濤和淩學誌一組,鄧宇浩和司馬一隊,分別趕往了學校東邊兒和南邊的泳池。


    鄧宇浩和司馬去往的是位於學校東邊兒,位於會議大樓下邊兒的遊泳館。這裏,據說也是全市最大的戶外泳池,能同時容納上千人在其中遊泳。


    不過鄧宇浩這四個愛現又愛裝的家夥自然是覺得那人多水雜,壓根兒就沒去過。


    等到了那兒一看,鄧宇浩才感歎道:“還真是不小。”


    不過,讓兩人渾身一緊的是,這個遊泳池裏,的確有一種惡臭無比的味道傳向周圍。聞到那種氣味,鄧宇浩和司馬都同時覺得腦子有些犯暈。


    鄧宇浩說:“這味道恐怕真能把人給熏死。”


    司馬點點頭,示意鄧宇浩看向泳池的另一頭。


    順著司馬的目光看去,鄧宇浩發現一群學校的工人正戴著口罩,在清理水池上漂浮的一些東西。


    那些工人的製服表明,他們是專門清理學校下水道或者疏通廁所管道的工人。但盡管他們經常和那些髒東西打交道,臉上也蒙了口罩,卻依舊是全都皺起眉頭,手腳僵硬,舉止緩慢的在打撈那些東西。


    正走過去,鄧宇浩還看見有人直接跑向一邊,劇烈的嘔吐了起來。


    靠近之後,兩人這才看見,水裏飄著的果然是一些白色的紙張。看著那些雪白的東西在水麵上晃蕩,鄧宇浩的心中開始浮現出一種不詳的預感。


    許多白紙都被打撈了上來,濕答答的堆放在麵前,但鄧宇浩和司馬誰也沒有伸手去撿起來看看那上麵到底有什麽問題。


    兩人甚至是本能的回避著,本能的不讓自己去觸碰這些東西。


    “太他媽臭了,這到底是做什麽用的紙?”幾個工人一邊撈一邊罵。


    司馬也謹慎的用地上的一根木棍兒去撥弄那些撈起來的白紙,想看看那上麵有沒有寫些什麽。


    但翻了很多張紙,兩人也沒有發現。


    “司馬,在玄門裏,有沒有什麽東西能弄出這種惡臭的紙張?”鄧宇浩蹲在一旁問道。


    司馬搖了搖頭,說:“一些邪術裏,會用紙張去侵染屍油和人血,但是,這種味道,我從來沒有聞到過,書裏也沒有記載,而且,上麵好像也沒有陰靈的殘跡,我覺得,這事情可能與冤魂沒有關係。”


    “不是屍臭......但好像也沒有什麽化學物質能弄出這種味道啊。”鄧宇浩陷入了疑惑。


    司馬繼續用木棍翻弄那些紙張,而鄧宇浩則走向了一邊,伸頭往水裏看去。


    忽然,他在一張白紙下麵好像看到了什麽,趕緊又往前挪了挪。


    不過那東西被紙張擋著,雖然有明顯的凸出,卻也分辨不出來。於是,鄧宇浩也找來一根木棍兒,然後小心翼翼的用木棍兒去撥弄覆蓋在那東西上麵的紙。


    挑開那張紙,鄧宇浩瞬間就感到腦袋一陣發麻,他幾乎被嚇得差點兒就掉進水裏。


    那張白紙的下麵,浮現在鄧宇浩眼前的,居然是一張人的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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