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啟動了!


    天啊!車已經啟動了,這樣被推下車的後果不是死就是殘啊,她們瘋了?


    我拚命抓住扶手,跟她們火拚!那一刻,我再也顧不得別的了,什麽醜陋啊,粗魯啊,什麽狼狽不堪啊,斯文掃地啊,全然不顧了,為了小命,隻有跟她們殊死一博了!


    也許真的是人在特殊情況下,能夠進行超常發揮,那一刻,盡管雙方力量懸殊,但我因為怕死,體內積蓄的力量全部迸發了,最終硬是沒讓她們得逞。[.超多好看小說]就在我最後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車長和乘警就像天兵天將一樣地先後降臨了。


    那時,我正一手抓住扶手,一手揪著列車員的領口,列車員抓住我的胳膊,相互撕扯著。我們都虎視眈眈地怒視對方,眼裏噴著火,恨不得用眼裏的火把對方給滅了。


    嗯?奇怪,本來是一對二的態勢,怎麽忽然就變成了一對一?


    來,另一個見勢不妙,乘機溜了。


    “還不快鬆手!”很嚴厲的聲音,發話者著端莊的製服,戴車長標誌。這位同樣是大嫂,但卻透著幾分柔美,又不失威嚴。


    我們都全身心地投入了戰鬥,沒顧上周圍的情形,好似這世界都遠去了,都隱到了九霄雲外,沒有生氣了,隻有我們之間的你死我活還那麽地生猛,抓心撓肺,直到車長發話,我們方從我們殘酷的二人大戰的世界裏回到了這紛紛擾擾,還算和平的萬象人間,我慶幸總算在犧牲之前結束了戰鬥。


    列車員慌忙鬆了手,她鬆了手,我才鬆了她的領口,她鬆手的同時,我的包“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包裏的cd,還有我的專業書撒了一地。我不管不顧,仍然怒不可遏地用目光向她噴火。而列車員的反應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她條件反射似地蹲下身,撿拾我掉在地上的書本。不知是因為車長的出現使列車員亂了方寸,還是列車員已完全恢複了理智,她把書和cd一一裝進包裏,站起來遞給我。我半接半奪地抓過包,仍就怒目而視。


    停止了動作,這時候才分出神來注意到周圍的變化,身體感官對周圍的反應也恢複到了一個正常的狀態――車輪沉悶而有節奏的撞擊鋼軌的聲音和旅客義憤填膺的議論聲一一灌進耳裏:“這列車員太不象話了,咋能這樣對待旅客!”


    “現在各行各業都在搞改革,服務行業早轉變觀念當孫子了,這鐵路怎麽還是一副老大的派頭,野蠻待客,還以為自己是老大呢,嘁!”


    “這小姑娘沒買票咋的?”


    “沒買票不是死罪吧?”


    “就是嘛,我看呀,這鐵老大該叫黑老大了,簡直是黑社會嘛!”


    “喲!車長,那你該是這車上的老大嘍?列車員都是殺手,哈哈!哈哈哈!”


    “那還有乘警呢?”


    “職業殺手唄!”


    車長對大家的議論本來是一副大人不計小人過的高姿態,後來看大家點名挑釁,終於忍不住了,她將麵向我們的臉轉頭麵向大家,橫掃一眼,氣衝衝地說:“咋了?嫌我們是黑社會,別坐啊!那不講理的旅客多了去了,我們列車員經常受那些刁蠻旅客的氣,也沒見你們說啥。車上人擠人,發生點口角,這是難免的嘛!一家人還磕磕絆絆的呢,更何況陌生人!我就不信,你們沒跟誰發生過口角,哼!”


    “看看,這鐵路就是牛!難怪列車員囂張呢,原來是有後台呀!”一個旅客擠眉弄眼。


    “你們別在這瞎議論,事情是怎麽回事,還沒弄清楚,別在這給我們亂潑髒水!”車長毫不示弱。


    “嘁!做都做了,還‘潑髒水!’”一個旅客尖著嗓子模仿車長的語氣。


    這時,乘警過來了,人沒到聲音先傳了過來:“散一散啊,大家都散一散。”


    人群沒有散去的意思,中國人天生的愛瞧個熱鬧。但這熱鬧,他們沒瞧成,乘警二話沒說,就車長帶路,乘警斷後押送我們去餐車。去餐車並不是吃飯,我是個微不足道的人,他們不會因為列車員冒犯我,為了向我謝罪而擺一桌的,我知道,餐車也是解決問題的地方。


    列車員昂首闊步,一副無所畏懼,大義凜然的樣子。我也無所畏懼,一副邪不壓正,正氣浩然的樣子。旅客的議論像在給我壯行。


    穿過三四節車廂,列車員在我前邊走著,她肩上被我揪掉的肩章隨著她走路時的起伏一煽一煽的,活脫脫一個幸災樂禍的搗亂分子在拍手稱快,“哦!哦!”地叫著。我盯著肩章帶給她的滑稽樣,心裏有些許的開心,我嘴一歪,鼻子一哼,冷笑著**一股冷氣。


    餐車裏人不多,有一些工作人員和個別旅客。走到一張桌子旁,車長站住,轉身,列車員就近在我左邊的一張桌子旁一**坐下,坐得非常得理直氣壯,肢體語言告訴我,列車員到了自家了。


    我走到列車員旁邊站住,乘警走到我前邊,站住,轉身,和車長並排站著,與我麵對麵。隻是那個列車員坐著,我站著,“雙方會晤”從接受不公平待遇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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