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唻咪反應過來,一起把目光投向淩飛。哆一笑,平直的眉毛變成了小學生寫的八字,一撇一捺相距太遠,又立不起來,仿佛他們彼此害了相思,病倒不起,仍掙紮著翹首隔河相望。哆笑著說:“好你個淩飛,學會戲弄哥哥了。”


    咪說:“開玩笑!紅孩兒是誰啊?那可是中國妖法界的**,戲弄你,那還不是小菜,你個麻瓜!”


    唻說:“你看你,難怪人家叫你小驢子呢,人家本來就是個妖嘛,想當年那還是個天篷元帥,神氣著呢!要不是犯了生活作風問題,哪會落入凡塵跟你我一樣當信號工啊。”


    哆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對對對!我咋忘了這憨豬還是個風流種子。”說完,馬上變出一副很嚴肅的表情責備唻道:“你看你,這又是你的不對了,你咋當著小姑娘的麵揭人家的老底呢?也給人家留點麵子嘛。”


    唻說:“他還要什麽麵子!他的麵子總比你的大吧?”


    哆說:“你看你,這你就不懂了,豬臉不大,豬嘴大,要不說豬貪吃呢?哎我說豬兒子,你和淩飛倆到底是人還是妖?要不就是兩棲類——人妖?”


    肥婆又是一陣浪笑:“哈——!要說人妖,你們還不夠媚!”


    淩飛沒有停止遊戲,仍然盯著:“我本來就不是人妖嘛,要什麽媚!”


    這時,工長終於把他要找的東西找到了,原來是幾把鑰匙,他給我,還明這是大門的,這是工區的,這是值班室的,這是機械室的,這是櫃子上的,這是抽屜的。我拿出我原來的鑰匙,把新鑰匙一個一個往上穿。


    不用說,哆唻咪和肥婆就知道了我是新調來的。一般而言,往某個工區調動人員,就好像下雷陣雨,先要聽到一陣風聲,聽得人都沒耐性了,那雨才姍姍降落。我想,他們應該提前都知道我要調來,隻是沒見過本人而已,看到工長給我鑰匙,就自然知道了我就是那個未曾謀麵的新同事了。


    肥婆說:“小驢子失望了吧?不是表妹是師妹。”


    哆說:“師妹好師妹好。”說著,他臉衝向我:“以後別叫師傅,叫師兄。”


    肥婆笑:“咯咯咯!——好酸哦。”


    淩飛也笑:“也好也好!叫啥都成,這也算是投其所好,小驢子就愛認妹妹。”


    哆說:“嘿嘿!眼紅了吧?噢!對了,你叫啥?”他又問我。我報上姓名。哆又指著唻和咪說:“這都是師兄,以後叫我大師兄,這是二師兄,三師兄,那個紅孩兒嘛,就叫他師弟。”


    我也笑,一副乖樣子地說:“好,以後還請師傅和師兄們多多指點,多多關照!”


    肥婆笑著嗤鼻,說:“喲喲喲!還真當起令狐衝了。”


    哆唻咪和肥婆,淩飛繼續打嘴仗,工長也參與其中,龔師傅和艾師傅看熱鬧,時不時地也跟他們抬杠。


    在他們你來我擋,旗鼓相當的插科打諢,逗樂中,我感覺自己走進了動物園:哆被稱為小驢子,唻被稱為豺狗,咪最慘,被稱為豬,而且還是兒子,工長和唻同屬犬科類,被稱為老狗,艾師傅沒有綽號,但他們都叫他老艾,讓我想起愛心覺羅皇族,莫非他有高貴的血統?我疑惑他,嗯——,不像。唯一沒有綽號的是龔師傅。我不知道這些綽號的出處和來曆,所以想不通儀表堂堂的哆唻咪和這些不相幹的動物有什麽聯係,還有那個和善的工長怎麽也跟動物扯在一起呢?有人說,名字是用來彌補人生命中的缺陷的,那麽綽號就是用來刻畫人性格中的特征的,我坐在那裏苦思冪想,可還是弄不明白這些動物跟他們有什麽相幹,根據這些動物的習性,若說哆蠢,唻和工長狼心狗肺,咪貪婪,可我感覺不像啊。唉,算了,幸虧我求知欲不強,否則謎底揭不開,我會大傷腦筋,外號嘛,根據當時的人文環境,一時性起,胡謅而已,不必當真。


    他們在工區聊得很熱鬧,在他們的閑聊中聽出龔師傅和艾師傅也有外號,一個被叫著堡子,一個被叫著老愛。後來通信的,電源的,領工區的人都過來參與,人氣指數一路飆升,一下午的時間我當了聽眾,來這的第一天上班就這樣開心的度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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