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上班,還未走進院子,老神經站在陽台上,端著他的招牌動作,右手掌向外豎起,五指彎曲,懶懶地分開,就像現在的中學生見麵打招呼一樣,不同的是中學生的手掌在右胸口,而老神經的手掌則在肝髒部位微微晃動,老遠衝我喊:“嗨—哎!”


    神經也從屋裏跑了出來,小神經就是我來這的第一天見到的那個漂亮的女值班員,她的嗓音好聽極了,說話總是伴著笑聲:“哎——徐竹欣,那司機不稱職,我重新給你介紹一個。”


    老神經說“好事好事,別不好意思。”


    我認真道:“真的!”隨後進了屋子。


    工區人還沒到齊,工長,龔師傅,老艾總是早早地到工區,每次來晚的都是我和哆唻咪,還有肥婆。


    豬兒子先來了,端著他的紫砂壺忙著泡茶,看我進來,神秘地衝我笑,笑得我毛骨悚然,我問:“笑什麽?你這麽陰冷冷地笑,好嚇人的!”


    豬兒子說:“有對象了?什麽時候吹啊?”


    有了老神經和小神經的投石一問,我心裏早就有底了,所以也就比剛才沉著多了,爭辯毫無意義,索性來個默認,於是無可奈何地說:“快了快了!”


    豬兒子說:“那好,等你換男友的時候,考慮一下自己人,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我一邊心不在焉地應付:“好的!好的!不過,我可不是肥水啊!”一邊在腦子裏整理資料,想理清“心有千千結”的這團亂麻。


    忽然,我腦子靈光一閃,想起來了!沒錯!果然被楊帆言中了,緋聞不隻是明星的專利。


    玩了一圈回來,整個信號樓的人都知道我戀愛了。奇怪!我自己都理不清,怎麽別人就這麽清楚呢?人在事中迷,難道真是旁觀者清?


    我想,一定是肥婆那張大嘴喇叭廣播的。


    巧合的是揚帆,自從上次江南一遊,感覺和揚帆的關係走得更近了,回來之後,他經常接送我上下班,這無疑是給這“緋聞”加以佐證。我更說不清了。


    肖瀟好像真戀愛了,但男友不是二平。是誰讓肖瀟動了芳心呢?我也不知道,我特八卦地從她的言談舉止中嗅出了氣息,感覺她渾身都洋溢著愛情的味道。以前,她每次跑車回來總有些倦意,要昏睡個夠,可是現在,跑車回來不見倦意,隻見神采奕奕,買回一堆衣服,左挑右選的,讓我當鏡子,給她參謀,看哪一件最適合她。晚上該睡覺了,可她談興甚濃,說個沒完沒了,不管什麽事情,有趣沒趣,她總顯得很開心,有時又陷入沉思,好像沉醉在令她幸福的事件之中,對我不理不睬,叫她幾次,才能把她喚醒。


    我終於忍不住了,我對肖瀟咆哮:“肖瀟!你再這樣著魔,我會把你送神經病院的!”


    肖瀟從沉醉中抬起頭,迷惑地問:“什麽?”


    我認真地問:“你是不是戀愛了?”


    肖瀟興奮道:“嗯,有一點點動心。”


    我趕緊問:“是誰?二平嗎?”


    肖瀟搖頭,媚笑。


    我走近她,擼袖子:“哼哼!不招是吧?我可要逼供了!”


    肖瀟得意地搖頭擺尾,像美人魚:“不招不招,就是不招,你施美男計我也不招!嘻嘻!”


    我說:“美的你!我才不舍得給你施美男計呢,有美男我自己就收編了。”我撓她癢癢:“你招不招?不招,辣椒水伺候了!”


    肖瀟笑著求饒:“好好!我招我招!”


    肖瀟醉眼朦朧,又沉醉在她美好的回憶裏:“他是一個藝術家,又是個商人,自稱浪人,從我見他的第一麵我就愛上他了。”


    “浪人”兩個字從耳朵進入大腦,就像一杯香濃的咖啡進入了口腔,舍不得咽下,忍不住想慢慢地品嚐。我小聲念道一遍:“浪人?”一邊在腦子裏想像著這位浪子的模樣,能讓肖瀟看中的一定浪得不輕,我笑:“嗬!這第一麵見的,不會是《廊橋遺夢》的翻版吧?”


    肖瀟不接我的話茬,繼續陶醉著:“那是夏末的一個夜晚,在廈門火車站,我坐淩晨四點的車走,我拉著我的旅行箱進了候車室,因為是半夜,候車室的電梯停了,我望著候車室長長的,高高的樓梯,我發愁死了,我的旅行箱那麽沉,我可怎麽拎得動啊!一樓候車大廳顯得有些冷清,候車的人不多,不像白天那麽人來人往,連個色鬼都不好找,我隻好勉為其難地拎著箱子一節一節地往上走,每上一節都很吃力,可是,我剛上了幾節,一個年輕的帥哥就從二樓候車大廳下來了,他走到我跟前,說:‘來!我幫你拿。’我當時低頭拎箱,沒注意到來人,我還沒反應過來,他說著就不由分說地拎過我的箱子,我當時還有些警覺,便遲疑著說不用不用!他拎過我的箱子邊走邊說:‘我隻是想幫你,你怕什麽呢?’看他已經拎過我的箱子,我反對也來不及了,我隻好說:‘謝謝!謝謝!’邊說邊跟著他往上走,他輕鬆地拎著我箱子幾步就跨上去了,那樣子帥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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